「我來此不是為了跟你算賬的,我要弄清的是,此次天兆泣血的發生,與那驚世妖族的出世是否有關。」厲衡說罷,直視葉楓等他的回答。
葉楓聞及天兆,表情也變得鄭重了幾分:「不錯,正是因為那巨蟹出世引發了天兆。」
厲衡神色一變,頗有幾分急切的問道:「那睚眥遺骨何在?是哪一件?」
葉楓奇道:「帝使不是早有所知了嗎?不然為何委託哈詩默監視此地?」
「我只是察覺到此地有妖氣外洩,卻也是剛剛得知那妖氣竟然來自睚眥遺骨。此事不容有半分差池,快把你所知的事全都告訴我。」
葉楓微微皺眉,玩味的看著厲衡,卻未說話。
厲衡見狀似是醒悟過來,抬起左手將他那枚堪稱獨特的金色空間戒指展示給葉楓:「不需質疑我的身份,冒充厲帝使者的事以後不會再有發生。這枚金葉之戒是厲帝下屬獨有的標誌,你一問便知。」
葉楓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坐在兩側的方艾等人,方艾輕輕頷首,示意確有此事。葉楓的思緒漸漸清晰起來,看來上次秦天文確實是個冒牌貨,事後段青衣將他扒得精光,卻不見有這樣的戒指,何況厲衡親口證實,此事應該不會錯了。
如此說來,關於厲帝和他那個隱形對手的事,自己的推測也應該沒錯,而且那個對手恐怕還真與妖族有什麼關係,否則厲帝為何如此關注妖族的異動。
「此地發現的睚眥遺骨是它的逆鱗,已經被我收取。」
厲衡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若是如此我到不必擔心了,只是睚眥遺骨事關重大,你已經融合了五件吧?千萬要把那睚眥之牙小心收好,不要出什麼紕漏。」
葉楓心中微微詫異,五件?看來泰崆奪走龍角一事厲帝已然知道了。這麼算來,那泰北想必也知道大鬧泰崆之人就是他葉楓了。細一推敲其實這也不算意外,在大夏國,夜殤公然支持自己,那泰北若還猜不到大鬧泰崆的就是他葉楓,那他這泰崆祖師就也可以退隱山林了。
泰北想必不會善罷甘休吧,必然會把這筆賬算到劍堂頭上,不過諒他也奈何不了劍堂。
想及這些,葉楓若不經意的笑問:「就請帝使代我多謝厲帝他老人家的回護,請他放心,睚眥遺骨在我這裡絕不會有任何差錯,不過……」
厲衡聞言會意:「你是想問,究竟是誰在打睚眥遺骨的主意對嗎?」
葉楓乾脆來了個默認。
「此事現在說出來未免言之過早,你只需謹慎收好睚眥遺骨就可以了,就算是四帝的諭旨也不要輕信。」厲衡猶豫了許久,才說出這句話來。以他的身份,這麼說幾乎可以算是大逆不道了,看來厲帝與他的那位對手已經到了即將撕破臉皮的程度,不然他的屬下豈能說出這等話來。
葉楓何等機敏,厲衡這麼說分明是告訴他,窺視睚眥遺骨之人就是四帝之一。的確,能與厲帝抗衡的對手,除了其他三名帝尊,恐怕其他人還真沒有這個份量。
聽了厲衡的話,在座眾人的神情各有不同,頷淵更是忍不住冷哼一聲轉過臉去,顯得對四帝十分不屑。
厲衡雙目如電直視頷淵,突然身子一震,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全身元氣猶如長江大河般滾滾而出,頓時使大帳中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葉楓連忙起身攔在他身前,笑道:「帝使不必如此,他現在的身份是我的僕人。」
厲衡冷哼一聲,不為所動:「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見他這麼說,葉楓有些不高興了:「這麼說,帝使是在懷疑我的心智有問題了?」
厲衡猶豫了一下,無奈的轉身向帳外走去:「天外天已經風起雲湧,你好自為之。」
厲衡一走,帳中登時靜了下來,葉楓瞪了頷淵一眼,卻並未責怪他。自己都不待見四帝,又怎能要求自己的屬下尊敬他們?何況頷淵的身份雖是僕人,同時卻也是妖族有數的強者之一。
「我們回劍堂!」葉楓略做沉吟,心中千頭萬緒一時無法理清,他索性不再去想。
一路之上,葉楓等人看到數不清的凡俗世人逃離城鎮,很多原本繁華的城鎮此時竟變得極為蕭索,看來接連兩次的天兆已經給俗世造成了不小的恐慌,各大勢力也都不斷增強防禦,緊張應對可能來臨的變化。
劍堂也是一樣,當葉楓回到劍堂所在的群山之時,竟發現群山之外多了三重防禦大陣,若不是有弟子在外引路,他想回山都要費上一番手腳。
天劍老人得知葉楓歸來,當即命人招他去天劍峰,葉楓只好當即起身。
天劍峰,劍堂最高峰,猶如一柄插天利劍般直入雲霄,峰頂一片平坦的廣場後方,就是天劍老人的第一天宮了。
葉楓隨著接引的弟子步入天宮,天劍老人已經在等他了,見他到來,天劍老人微微一笑,讚許的說道:「楓兒你這次做的很好,我們劍堂的供給比之前富足了一倍還多。」
葉楓以禮拜見,聞言起身:「獸形有什麼反應?」
天劍老人笑意更濃,揮手命人給葉楓挪椅上茶,這才不急不緩的說道:「獸形已經沒有力量用來做什麼反應了,倒是泰崆派人來過!」
葉楓滿臉無辜的笑道:「這個……他們怎麼說?」
「不必擔心!他們不是來找你要賬的,你那麼緊張幹什麼?」天劍老人見他一副要錢不要命的模樣,竟出言打趣道。
「哦?不是來要賬的?那就是來找麻煩的了?」
葉楓忍不住輕皺眉頭,自己給祖師們惹的麻煩已經夠多了,這次的事情是否該自己去解決?現在算上他自己,二十八天宮中已經有了六名神者,即便抗衡不了泰北,也能想辦法讓他不再來糾纏。
天劍老人任他去琢磨,也最好書}不說破,只是微笑看著他,直到他開口欲言的一刻,突然揮手止住了他:「我還沒說完,泰北派人來是想與劍堂聯姻的!」
「聯姻?」葉楓滿腦子混亂,自己砸了他的山門,搶了他的珍寶局,還差點讓他被夜殤打死,他居然派人來聯姻?是不是被夜殤打壞了腦子,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了?
以泰北的名望,若是被人欺上門去還不找回面子,那他還有什麼顏面見人,就連泰崆的聲名也會因此受損。可現在他不但沒找麻煩,反而拉下面子來派人來聯姻?
天劍老人仍是滿臉笑意,一副就知道你會這麼想的模樣:「你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泰北為人你並不瞭解,他這個人素來是利益至上,你這段時間所作所為,令劍堂在天外天名氣暴漲,在各勢力中的排名也由第五上升到了第三位,穩穩把獸形踩了下去。他泰北若是此刻向劍堂挑戰,勝了固然名聲大振,可若是輸了,你當他不會考慮後果麼?」
葉楓點頭稱是,但心中還是難免有些費解,就算自己把獸形折騰得不輕,可也不至於嚇得泰北這樣的強者豁出面子來求和吧?若是沒有一個穩妥的借口,泰崆這一回臉面可是丟定了。
「還沒想到其中緣由?」天劍老人笑得幾乎有些促狹了,他越看這個弟子越是喜愛,在他到來之後,劍堂各個方面都受益頗多,偏偏這小子又有大氣運,壞事找到他頭上竟也能無端變成好事,簡直就是劍堂第一福將!
葉楓看著天劍老人那罕見的表情,忽然心有所悟:「莫非……」
「你總算想到了,不錯,秦綠萼到天外天來了!」
「什麼?綠萼來了?她晉級劍神了?」葉楓心中一陣恍惚,一別許久,想不到終於等到了再綠萼的一天。
天劍老人輕笑:「不錯,若非如此,泰北那老東西怎麼會來聯姻。」
葉楓也終於醒悟過來,秦綠萼本就是是泰崆劍宗的宗主,如今她晉級劍神,自然是泰崆的新晉神者,有了她與自己的關係在,泰北藉機聯姻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就算外人得知自己大鬧泰崆之事,也只會說泰北寵溺晚輩既往不咎,而不會因此小瞧了他泰崆!好一個奸猾的老東西!
「一切任憑祖師吩咐,弟子無不遵從。」葉楓當即明白了天劍老人招他來的意思,分明是想問問自己願不願意再見秦綠萼。他自然是想的,可若真是涉及到宗門利益,暫時不見卻也不是什麼問題,大不了再闖一次泰崆,把她搶回來就是了。有夜殤那重關係在,泰北絕不會為難秦綠萼。
誰知天劍老人卻搖了搖頭:「你先別忙著決定,還有件事你也該知道。」
葉楓頓時愕然,他怎麼也沒想到,天劍老人會阻止他與秦綠萼聯姻,即便真的涉及到宗門利益,以天劍老人的作風,也不會讓他受屈,如今卻是因為什麼?
「還有一個人也來到天外天了,他與你也是老朋友了,但他來得實在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