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鋒和方艾各自退去之後,葉楓又將得自泰崆的珍寶分與慕容通天二人,對於自己人,葉楓從不吝嗇,雖然慕容通天和上官雷霆並沒有完全得到他的信任,但能夠拉攏兩個劍神為劍堂做事,付出一些成本葉楓並不心疼。
慕容通天得到了他想要的鍛體至寶煥神丹,上官雷霆則得到了鞏固劍神根基的奠樹枝芽。二人都心滿意足的告辭離去,葉楓又將一些有助於神獸修煉的珍寶給了小白,這才算是將一切都打點妥當。然而他隨即發覺,除了送出去的幾件之外,餘下的珍寶仍舊堆滿了一隻空間戒指,說是不計其數或許有些誇張,但足夠將劍堂山門重新整修一翻了!
細想一下,葉楓不禁暗笑,泰崆珍寶局被他搜羅一空,若是財物少了那才真叫怪事!
他當然不會真的把這筆財物拿去整修劍堂,倒不是他吝嗇,畢竟那邊剛劫了泰崆,回頭就整修山門也太過招搖了些。葉楓索性也不去清點戰利品,獨自回到宮內靜室安坐修煉。
此次遠赴泰崆,葉楓真切的認識到了自己的淺薄之處。天外天能人眾多,來此不過一月,就接連遇險,這次更是險死還生,若不是有夜殤相助,能全身而退就已經不錯了!
若是再不加緊自身的修煉,在這個適者生存的環境裡,自己早晚都會被淘汰。
至於蒼龍之角,葉楓暫時不想動它,對於夜殤所說的話,他不能不有所顧忌,在沒有證實真假之前,他索性將蒼龍之角單獨放入一個空間戒指封存起來。
自從上次悟出了靈醒修煉的捷徑之後,他始終未得時間修煉,此刻得閒,他再次將地皇之氣分為五行,在體內相互吞噬著修煉起來,上次只是初試,向來謹慎的他控制了吞噬的速度,如今心中有底,五行互相吞噬的速度被他催鼓到極致,地皇之氣的凝煉速度明顯加快了許多。
不知過了多久,葉楓從閉目凝神的修煉中醒來,竟發覺體內的地皇之氣有了新的變化,能量流轉之間順暢了許多不說,動念間就能將五行凝聚、分散,能量轉化只在一念之間。而且能量的純粹似乎也達到了某種臨界點,好像就要突破靈醒第三級明之境了。
與普通劍修不同的是,別人修煉靈醒達到將要突破時,都會元氣滿溢,鼓脹不休,只要找個機會盡洩體內能量,就能晉級。可他卻是能量枯竭,好似剛經過連番大戰一樣,一時找不到突破的方法。
既然無法突破,葉楓索性不去理會,忙招來宮中侍女為他準備洗澡水,由於地皇之氣內的大量雜質被排出,他全身都生出了一層細汗,味道難聞至極。
剛剛洗浴完畢,方艾來報,天劍老人召集各宮主去議事大殿,原因不知。
葉楓收拾停當,逕直向議事大殿走去,半路上遇見蒼絕子,卻見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很顯然又賭輸了。
此時葉楓身家豐厚,便將從泰崆大陣廢墟中斂來的法晶送給了他,樂得他對葉楓讚不絕口,完全忘了剛才的窘境。
二人一同來到議事大殿,二十八位神者已經到了大半,天劍老人雖還沒來,但肖飛、朱檠蒼等人卻已到了,見到葉楓二人,肖飛笑著打趣道:「你們祖孫二人倒是投緣,怎麼不見蕭白?」
聽到蕭白二字,蒼絕子一張老臉立刻耷拉下來,沒好氣的道:「正躲在他宮裡偷著樂呢,這不孝子把老子最後十斤靈菌都贏去了,居然還不許賒賬!哎,還是我這徒孫好,要是早些年見到,我就把蕭白那個不孝子逐出師門,直接收葉楓做徒弟!」
想到剛收了葉楓足足上千斤法晶,蒼絕子就樂得合不攏嘴,什麼靈菌、蕭白,都轉眼被他拋到腦後去了。
朱檠蒼看不慣蒼絕子爛賭,狠狠白了他一眼道:「楓兒,你這師祖最近出手豪闊,該不會都是你在背後支援他的吧?」
葉楓微微行禮,笑道:「孝敬各位祖師是葉楓的本分,何況,我這也是借師祖之手轉送大家罷了,」
蒼絕子聞言頓時惱了:「好啊你小子,你咒我逢賭必輸是不是?」說罷作勢欲打。不料堂上天劍老人的聲音響起:「怎麼?難道你不是逢賭必輸的嗎?要不要以此做賭,與我賭上一局?」
蒼絕子雖然放浪不羈,卻也怕天劍老人,原因無他,劍堂所有靈菌的供給可都掌握在他手上呢!聽他開口,蒼絕子悻悻的沒再搭話,暗中卻嘟囔:「當我傻?和你賭豈不是拿自己的糧餉跟自己開涮麼!」
堂上諸人盡皆莞爾,卻見天劍老人坐了下來,揮了揮袖子。
所有人都靜了下來,天劍老人的嚴肅讓眾人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天劍老人開口第一句話就令眾人心中凜然。
「厲帝傳喻嘉獎劍堂!帝使秦天文行事魯莽、狂妄自大,厲帝已經削去其帝使身份,以此告誡所有帝使,不得恣意妄為,仗勢欺人。」
此話一出,葉楓也覺得有問題。嚴格來說,上次接待秦天文,自己做的確實有些過分,厲帝不申飭劍堂已經算得上寬大,又怎會給什麼嘉獎!
何況,龍牙明明就在自己手上,厲帝不可能不知道真像,據夜殤所言,厲帝曾集齊八件龍骨,卻最終未能使其融合。後來不知是何原因,這八件龍骨卻又流落天外天各處,厲帝若知道龍骨的下落,傳喻收回也屬正常。
想到這裡,葉楓忽然心中一動,上次厲帝傳喻就曾有言,龍牙乃妖門邪物。難道這不是托詞,而是他知道龍骨融合可能會使睚眥復活?厲帝是親手收集過龍骨的,對於蒼龍之角生具靈性的事不可能不知,自然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想到這種可能性,葉楓不禁多了幾分顧慮。
葉楓心中有事,並未答話,最後趕來的蕭白卻起身:「難道他想暗中向我劍堂下手?我量他也沒這個膽量!就算四帝手下強者如雲,我劍堂卻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
聽了這話,大多數人都附和點頭,厲帝這種反常的嘉獎,或許只有蕭白這麼解釋,才顯得合理一些。明面上嘉獎,暗地裡懲治,只有如此,劍堂出了什麼問題,其他勢力才不會想到是他厲帝做的!
眾人中朱檠蒼顯然是最激憤的一個,他不由分說站起身來惱怒的道:「敬他們公證才稱之為四帝,若是撕破臉,他們也不過是四個只懂裝神弄鬼的傢伙!打就打,劍堂幾時怕過!」
天劍老人任由眾人議論了一會兒,這才向葉楓示意:「楓兒說說你對此事的看法。」
葉楓已經想了半天,聞言微微一笑:「或許我們多慮了,厲帝或許是真的想要嘉獎劍堂!」
一句話說得議事大殿寂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葉楓,靜待他說出他的理由。
葉楓笑問:「能差遣秦天文這類帝使的,並不只有厲帝一人吧?」
諸人盡皆愕然,眾所周知,雷厲風行四帝都能差遣帝使,可這和厲帝嘉獎劍堂有什麼關係?
葉楓接著道:「假如秦天文上次來,其實是假傳厲帝旨意,實際上卻是奉了其他人的命令而來的呢?」
蕭白最瞭解葉楓,見他這麼說,立刻就反應過來:「你是說,是雷帝、風帝、行帝其中的一人差秦天文來討要龍牙?」
葉楓點頭,笑而不語,只是看著老師。
蕭白順著思路想了想又道:「如此,秦天文被我們硬擋了回去,必然引得那人惱怒不已,而且他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另尋機會報復!」
葉楓道:「不錯,老師所說正是我所想的。一山不能容二虎的道理想必大家都明白,如今天外天卻是四人共掌,若說他們四人間沒有任何摩擦那幾乎是不可能的。甚至,四人已經開始暗中角力,只不過這種角力只存在於他們之間,不為我們這樣的外人所知罷了。」
聽到此處,天劍老人開口了:「不錯,四帝之間的關係,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和睦。你繼續說下去。」
葉楓環視了一眼眾人,繼續說:「上一次,派秦天文前來的那人,很可能正是厲帝的對手,他受挫,厲帝自然樂見其成。間接等於我們劍堂替厲帝打擊了對手。」
「既然那人能夠假傳厲帝的旨意,那他當然也可以再假傳一次!上一次是收繳龍牙,而這一次卻必然是降罪劍堂,責令劍堂懲罰於我!」
眾人同時點頭,若按常規,理應如此。
葉楓看到眾人的反應,略顯得意的笑了:「厲帝既不願意實際上幫了他的劍堂受損,又不想被對手借用他的名義肆意搞鬼,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搶先嘉獎劍堂、懲罰秦天文。如此一來,那人自是不能再假借他的名義來指責我們,畢竟在其他大多數勢力眼中,厲帝只有一個,總不能降下兩道自相矛盾的旨意來吧?」
這次,就連天劍老人也忍不住點頭:「如此推測有幾分道理。」
「只要他們還沒有撕破臉,那麼這個啞巴虧,厲帝的對手就吃定了。而在外人看來,卻顯得厲帝本人寬大為懷,嚴於律己!如此,即保全了劍堂,又挽回了聲譽,還打擊了對手!如此一箭三雕之計,堪稱狠辣!」
葉楓剛剛說完,肖飛就忍不住問道:「可是這一切畢竟都是你的推測,你要如何去證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