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槐、薇薇、林建新幾個都看得出神,薇薇還時不時的笑出聲,大概是薇薇的笑聲影響了小金貓的練習,或許是被笑的不好意思,居然朝薇薇齜牙,很是不樂意的樣子。薇薇調皮的回了一個鬼臉,逗得小金貓叫個不停後自己快樂的咯咯笑。
葉槐聽到墨茗的問話,轉頭看向他,誠實的點頭:「確實是為了陣中之物而來。」
墨茗的目光注視著金貓母子,眼神中帶著憐惜、疼愛、寵溺,不一而足,神色複雜,修長的身形,彷彿全是歷盡滄桑後的平靜,茶樹特有的氣味,從他身淡淡的散發出來,讓人心頭一片寧靜。
墨茗道:「某日,有小妖來找我哭訴,說北峰有只野豬妖,仗著修為欺負小妖,請我出面主持公道。我出面調停,無意間發現這寶地,降服野豬妖,帶著一種妖族來此居住。一開始並未被人發現,直到有一日,天降異象,華山北峰山脈震動,大陣暴露於天下,引來週遭修士爭奪,最後如不是明溪道長出面,後果只怕是我華山妖族滅亡。明溪道長是我華山妖族的恩人。」
說到這裡,墨茗看著葉槐,眼神複雜:「明溪道長曾對我說,華山妖族與陣中之物無緣,能否居留此地,日後有機緣之人來時才能見分曉。昨日,夏木、千一曾帶回道長口諭,葉小你就是有機緣之人。」
葉槐道:「所以先生就帶著我遊遍山谷?」
墨茗道:「因為我在小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善意,那是對生命的悲憫和熱愛。我帶著小走遍山谷,只是想小明白,我們妖族也是生命,我們只想在此地靜心修煉,我可以用妖丹起誓,我等並無禍亂人間之心,請小秉持悲憫之心,憐我妖族生存困苦,許我等一容身之處,不要斷了我們的根基,望小垂憐。」
墨茗一掀長袍,撲通一聲跪下,竟對葉槐行大禮。一旁的小妖們見狀,也跟著他跪下,沒化成人形的動物全都匍匐在地,植物半彎著身體,一時間,山谷中再無站立之物。
葉槐歎息一聲,道:「先生請起,我從未想過要破壞諸位在此地的生活,我來此地只是來取陣中之物,並不是破陣。」
「小所言非假?」墨茗目光灼灼的看著葉槐。葉槐點點頭,平淡道:「先生敢用本命妖丹對我發誓,我也敢用本命元神發誓。」
墨茗眼中精光一閃,對著葉槐又是一禮,咬牙道:「如此,我相信小,小盡可進陣去。」
葉槐道:「大陣關係著先生全族的前途,先生如此信我,我必回報先生,待我出陣之時,就是回報先生之時。」
墨茗的神情夾雜著悲喜,道:「在下從未想過要小報答,只盼望小憐惜我華山妖族一脈,則萬分感激,妖族下必世代銘記小的恩德。」
葉槐搖搖頭,蹲下身,輕輕撫摸著依偎在他腳邊的小小,目光溫柔:「先生修為高出我不知凡幾,卻一直以禮相待,先生待我以誠,我自會回報先生。在修為我比不過先生,但於陣法一途,我還有幾分心得,待我仔細查看山谷地形,把陣法和山谷連成一系,屆時,聚集的靈氣再不會暴露,讓山谷真正成為妖族的世外桃源。」
葉槐說得自信,墨茗聽得驚喜連連,坦誠道:「如此自是再好不過,我現在開始慶幸,慶幸聽信明溪道長之言,並未與小為難,否則,這山谷福地只怕已成虛幻。」
葉槐笑笑,不置可否。坦誠的說,他確實被山谷中的妖族所打動,這些妖族,修為高如墨茗、夏木、千一的,身妖氣純正,心性清正無邪,身全無一絲煙火氣;修為低的,比如小小,比如那只好動的小花妖,連人形都未化出,心性充滿孩童的純樸天真。這樣的妖族,比之人間許多凡人好了不知凡幾。這樣的妖,葉槐如何可能下得去手,也不可能破壞他們的生存環境。
墨茗不愧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看人的眼光精準毒辣,使的手段,只能算陽謀,坦誠得讓人生不起氣來,只會為他感動。葉槐被他說服了,甚至願意幫助他們改善生存環境,因為這些都是活生生的生命,讓人感動的生命。
與葉槐搭乘共識後,墨茗一聲長嘯,兩道清朗的笑聲中,夏木和千一兄妹迎風踏空而來,朝葉槐抱拳一禮後,夏木笑道:「老師輸了,茶葉拿來。」
千一也笑嘻嘻的伸出手,道:「老師,我的丹藥。」
墨茗笑著搖搖頭,沒有遲疑,爽快的拿出兩盒茶葉和一瓶丹藥遞過去,夏木兄妹倆喜滋滋的收下,葉槐笑道:「夏木道兄,拿我打賭,是不是應該分我一盒茶葉?」
夏木一愣,旋即笑了起來,豪爽遞過來一盒,道:「葉道說得對,是該給你一盒,來,拿著。墨茗老師的茶葉可是十分難得。」
葉槐也不客氣,接過茶葉收起來。千一見到薇薇,立即跑過來一把抱住,撅著小嘴在薇薇臉啾了兩下,笑問:「薇薇,想姐姐沒?姐姐可想死你了!」
薇薇小臉滿是不樂意,小手擦著被千一親過的地方,道:「不想!薇薇只會想哥哥和姐姐,不過,如果千一姐姐送多多的果子給薇薇,薇薇可以考慮在空閒的時候想想你。」
眾人聽得哈哈大笑,唯有千一鬱悶的彈了薇薇的額頭一下,笑罵她小沒良心。說笑幾句,葉槐準備進陣去,臨進去前,特意畫了一張草圖,讓墨茗吩咐小妖們按照草圖佈置山谷,待他出來後,再佈置陣眼。
眾妖又驚又喜,葉槐畫的草圖幾乎成了山谷的重寶,墨茗親自拿著,就怕那隻小妖不小心弄丟了。對妖族來說,陣法是完全陌生的領域,沒有人教導他們,但又依存著山谷的大陣生活,對陣法,妖族的態度是又敬又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