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媽媽葉蘇蘇同志一共請了半個月的假,葉槐已經放假,母子倆有的是時間。在葉家呆了兩天後,葉蘇蘇帶著葉槐,在葉琛的陪同下,從她的小學開始逛起,走遍了她記憶中童年常去的每一個角落。小學已經拆遷、合併,在原來的遺址,已經是一幢幢居民樓,葉蘇蘇很是感慨了一下,歲月如刀,時光如梭,這麼多年,改變是一個無法迴避的事實。
不辭辛苦的爬到葉蘇蘇說的山去,植被比過去茂密不少,但那些常見的野果已經找不到了,人工的痕跡太重,再沒了原來的自然風景。
「以前小時候,公社做完工,哥哥、姐姐們就和村裡的小夥伴們跑山來玩耍,春天可以採一種野花,採回去能做成鹹菜,很好吃;夏天有一種小顆的,紅的發紫的小果子,酸酸甜甜的,吃了一張嘴都會黑乎乎的,夏天雨季來了,還能采蘑菇,改善伙食;秋天,秋天好吃的就更多了,印象最深的是一種大小、模樣都和海棠果很像,不過果皮顏色是黃色的,很像縮小的黃皮梨,到秋天的時候,這種果子在樹變黑,又甜又軟,是小孩子們的最愛,冬天……唔,冬天沒什麼吃的,不過,每家每戶都要山割茅草,半人高,一人一擔挑下山,可以墊牲口棚,窮一些蓋不起瓦房的,可以切碎和泥漿攪拌在一起,糊牆,還可以綁一下用來做屋頂,代替瓦片……」
葉蘇蘇滔滔不絕的說著,幾乎每一處都有她的美好回憶,這樣的童年,葉槐這樣從小在城市長大的人是陌生的,只能聽著媽媽講,聽到有趣的地方,咧著嘴一個勁的傻笑。
葉琛笑著聽葉蘇蘇說,偶爾也插幾句,這樣的童年,他也聽葉琳說過,葉琳也過過,反而他年紀小了幾歲,到他的童年時,已經開始封山育林,不再准孩子們山摘野果子了,山也再沒有野果子了。
葉琛笑道:「小姑姑記性真好,這些都還記得。我小時候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次生病的時候,大舅用氣槍打了好多小鳥回來,一串串的油炸著吃,我最可憐,生病不能吃,只能眼睜睜看著葉琳她們幾個吃的滿嘴流油,我就只能喝苦兮兮的藥,那心情太痛苦,到現在都還記得。」
這話逗得一行人哈哈大笑,又往山裡爬了一段,葉蘇蘇突然盯著一簇矮矮的植物驚喜不已:「小槐,那就是媽媽說的那種酸酸甜甜的野果子樹,居然還能見到,真是……我要把它挖回家!」
說著就想動手,葉槐滿腦袋的豎線,趕緊拉住她:「媽,娘親大人,當著表哥的面,這麼做不合適?」
眼瞅著老媽就要去儲物戒指裡翻東西出來挖野樹,葉槐趕緊提醒一下,這裡還有葉琛這個凡人在場呢。葉蘇蘇恍然大悟,手一指,下令:「琛琛,去放哨,有人就通知一聲!」
葉琛滿臉悶笑的點點頭,向山道走去,忠實的執行放哨的任務。見葉琛走遠,葉蘇蘇衝著兒子甜笑:「乖,過來挖樹,難道你想讓為娘的自己動手?」
葉槐很認命的過去,掏出刀開挖,練過武力氣大,這種野果子根須並不深,兩三下就搞定,挖了直接給葉蘇蘇種在她珠田的小山坡。挖完這個,葉蘇蘇來了興致,拉著葉槐、葉琛漫山遍野的跑,還真讓她發現了一株她說的那種很像野生海棠果的樹,老高一顆,葉蘇蘇居然很彪悍的琢磨著要怎麼挖起來帶回去。
葉槐嚇了一跳,趕緊找借口把葉琛支開,對老媽道:「媽,這種東西,嫁接應該能活?不用把人家的樹也挖回去,砍兩個枝條嫁接到珠田里的果樹就好。」
「薇薇也要!」被林建新抱著的薇薇立即出聲伸張自己的需求,葉槐伸手拍了她小腦袋一下,笑著道:「行,每人一枝!」
挑了四根枝條,隔空發刀氣砍下來,不敢用鬼桃刀直接砍,怕傷了樹木的生氣,當場就動手嫁接到珠田的果樹去。話說,不愧是靈氣充沛的珠田,專門種植藥材的珠田更是重點照顧對象,人參之類的藥材那些已經長出了樣子。種植蔬菜瓜果的,靈氣稍微控制了一下,但果樹什麼的,也是一副枝繁葉茂的景象,有些甚至已經開花,效率高得驚人,根本就沒有季節之類的說法。
一切做完,從珠田里隨意的折了幾根樹枝出來拿手裡充數,叫葉琛回家的時候,葉琛狐疑的看著葉槐母子倆,問道:「沒挖到嗎?怎麼拿的是樹枝?」
葉蘇蘇白了葉槐一眼,葉槐面不改色的撒謊:「挖了也帶不回去,等我們會去的時候,估計都枯死了,折幾根樹枝做紀念就行。」
葉琛道:「樹枝也不能帶下去,被守山的人看到要挨罰的,還是扔了。」
「這樣啊,那真是遺憾。」
努力做出遺憾的樣子,幾人只能把樹枝也扔了,空手山,繼續空手下山。
在山轉悠了大半天,下午回去的時候,外婆就不讓到處亂逛了,說是爬山爬了一午,讓在家裡歇歇,陪她說說話,平日大舅他們都有自己的家,二舅夫婦工作忙,葉琛成天在外面跑,能陪她的人沒一個,她一個人在家,孤單得很。這話聽得葉蘇蘇心疼不已,當即拉著葉槐在家裡坐下,陪著母親嘮嗑。
葉家老兩口,老頭兒跟著老大,老太太跟著老二,每家的日子在這個小鎮,也算高水平,還算舒心,只是,家務事這種事情,不是道理可以說清的,只能互相包容、忍讓著過,老太太也受過委屈,而這些委屈,只能和閨女說,無法和兒子說,免得兒子夾在老太太和媳婦兒間為難。
婆媳問題歷來都是大難題,神仙來了也沒法解決,只能大方向統一,小問題互相包容、忍讓。聽著老太太說雞毛蒜皮、家長裡短的矛盾,葉蘇蘇也無法說什麼,她也說不話,只能在一旁聽老太太傾訴。
陪著老太太嘮了一下午,母女倆一個說,一個聽,哭得淚汪汪的,到做晚飯的時間,老太太要起來去做飯,被葉蘇蘇止住,直接伸腳踢做一旁聽得快睡著的葉槐:「去,做飯去,給你外婆顯顯你的手藝去。」
葉槐如蒙大赦,趕緊起身,倒是外婆有些不放心。葉槐道:「外婆,放心,我去做,我和媽媽在家都是我做飯。」
外婆責怪道:「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能下廚呢?你媽也是,都是在家慣的,當年她最小,家務活都你姨媽做完了,她就負責吃,養嬌了!」
這麼一說,葉蘇蘇不樂意了:「媽,你怎麼這麼說我?行,你看著,今天就讓我和我兒子配合,給你做一頓大餐,走,兒子!」
葉槐翻著白眼被老媽拉進廚房,外婆兀自不放心的說著:「小五你去做?那怎麼行!你能分清楚醬油和醋嗎?」
「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