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墨墨就在李思行的懷中醒來。心中溢滿了幸福,偷偷的在他的下巴上吻了一下,就臉紅的埋頭在他的懷中深處。
李思行也早就醒了過來,在墨墨偷親他的時候,嘴角不自覺的彎起,手臂用力,更加的摟進懷中的人,讓墨墨感受他的存在。
帳外響起的號角聲,頓時讓兩個人心中一緊。墨墨很是不捨的蹭了又蹭,李思行把墨墨從自己的懷裡挖出來,讓她看著自己,說:「墨墨。」就在墨墨以為他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李思行卻沒有再說話,只是歎氣。
墨墨摸著李思行的臉說:「有什麼話就直說,我不善於猜的。」墨墨剛睡醒那紅紅的臉蛋,著實是在誘惑著李思行,所以他也忍不住的咬了下去。只聽墨墨一聲「呀~~」他才住口,抬起頭,笑嘻嘻樣子讓墨墨很是懊惱。伸手去扯李思行的臉,卻不想手腕被他抓住,墨墨嘟起嘴,李思行作勢要啃,墨墨羞的一閉眼,頓時感覺身上一輕。慌忙睜開,可李思行已經消失了。
外面的號角聲已經第三遍響起,墨墨不耐的起身更衣。掀簾出帳,看到外面匆忙奔走的士兵,都在主帳前匯合。主帳前站定的星如雨神色從容不迫,淡笑著看帳前那幾個像是要把他壓倒的副將。
星如雨看到墨墨在不遠的地方站著看他,朗聲道:「公主,這邊請。」墨墨一愣,隨後聽話的走過去,站在他身邊,馬上墨墨身邊的空位就被一臉嚴肅的陳譽填滿。
星如雨慢慢的舉起一直縮在袖子裡的右手,亮出一塊金色的令牌,說道:「這個是聖上賜給本王的虎符,前日聖上臨走時囑咐本王要管好軍中之人,勿要被歹人利用軍隊做些不利王朝之事。」慢慢的收回手,將虎符當眾貼身放好,又接著說:「所以,現在本王來接管軍中之事,大小事務須報請本王核實。今兒就拔營回京。」
說完也不理會下面人的『嗡嗡』議論之聲,逕自的轉身回帳,臨到帳門前,停下點了幾個副將的名,然後跟墨墨說「勞煩公主也過來。」墨墨點頭,跟陳譽入帳。
入得帳中,看星如雨坐定那主位,抬眼看那幾個副將,說道:「開門見山的說,如果不服本王,可以跟聖上明說,如果聖上說本王沒有資格,那本王毫無怨言;若是你們得不到身上的旨意,那就得聽本王的差遣,起碼在回帝京的路上要安安穩穩、本本分分!」
原本有幾個不服氣的將軍,看星如雨態度如此強硬,況且手中有調動王朝整個軍隊的虎符,也就沒再說什麼,順從的道了聲是,就都退出去了。
墨墨一直提著的那口氣終於呼了出來,看著星如雨,著實佩服他的那份淡定,於是也起身說:「那我也回去準備了,馬上就啟程了是麼?」星如雨淡淡的笑著,起身去床上拿出一個很小的包袱,說:「還以為公主收拾好了呢。」
墨墨羞愧的低下頭說:「我知道了,馬上就好。」心裡對星如雨更加的佩服了,他對母親的那份情,自歎弗如。
陳譽攔住墨墨,跟星如雨說:「主人已經收拾好了,可以馬上啟程。」,對著墨墨拍了拍自己的小包,墨墨明瞭他已經替自己收拾好了。」星如雨笑著點頭,對外面朗聲道:「即刻拔營!」
墨墨拒絕了乘御攆,讓陳譽很是彆扭了一陣。可是看到墨墨很執意的樣子,也就不在說話,默默的騎馬緊緊的跟在墨墨的身後,寸步不離。
天幕低垂,整個大軍行進的很齊整,大漠的凌厲的狂風掃過,沙石橫飛,引起陣陣轟鳴,好似雷霆滾過,紅柳那細弱的枝條在狂風中掙扎著,發出淒厲的尖叫。遠處依稀可見的王朝城牆,都被嚴霜披上了一層薄紗。墨墨置身在千軍萬馬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四邊伐鼓雪海湧,三軍大呼陰山動,虜塞兵氣連雲屯,戰場白骨纏草根……。」不由得意氣風發起來,突然覺得這戎馬生活也不錯。
身邊的陳譽彷彿能感覺到墨墨的思想一樣,眼中精光一閃,不顧軍中人的側目,跑到墨墨身邊說道:「主人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好像在閉目養神的墨墨,聽到陳譽的話掀開眼皮,斜著他說道:「想起什麼?」然後搖頭,接著又閉上眼睛不理會失望的陳譽。
其實墨墨此時不得不閉上眼睛,因為腦中的那些不屬於她記憶的畫面快速的閃過,她想抓住什麼可是卻都徒勞了。只能難過的閉上眼睛。
幾天的行進,千丈關就在眼前慢慢的展開。墨墨風塵僕僕的回了王朝,到了帝京。就在墨墨都以為星如雨會修整兩天之時,他卻出人意料的回朝之後就宣佈了星翌辰的弒兄篡位的驚天之密。讓整個王朝都震動了。
大殿上的那個自信風發的男人,墨墨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嬌嬌若若的星如雨,或者這個才是真正的星如雨,有王者氣勢的他,與星翌辰的舊臣唇槍舌戰著,墨墨想要幫忙都沒有插嘴的機會。
「不相信麼?」星如雨對其中一個老臣淡淡的笑著,說:「那就請當年的太子星翌軒來告訴你們是怎麼一回事兒吧。」
只見一身素袍的星翌軒慢慢的邁進大殿,身邊跟著的永遠是那個娉婷玉立的玉寒玨。只聽星翌軒冷清的聲音響起,「二弟送我的鼻煙壺裡裝的是五石散。」
一句話在群臣中間炸開,久久沒有人站出來反駁。可是並沒有過了多久,就有人說道:「太子殿下現如今不是沒有意外麼,殿下可不要聽了別人的挑唆!」說話者邊睨了星如雨一眼,又恭敬的退回自己的位置。
星如雨依舊淡淡的笑著,並沒有立刻說話反擊,而星翌軒卻勾起唇角說道:「尚書大人是在說我沒有辨別能力麼?我消失這些年,一是為了尋找玉兒,二就是找令我昏死的原因。當年若不是雨兒皇弟,只怕現在你們看到的只能是一堆白骨了。」
星翌軒從一個白色絹帕中拿出一個精緻的鼻煙壺,叫來當世名家仵作義莊的初湮來驗證。一個乾淨白皙的少年恭敬的接過星翌軒手中的鼻煙壺,用自己的隨身攜帶的那套工具檢驗著。眾人也屏住呼吸在緊緊的盯著初湮忙碌的白皙手指。
不肖片刻,初湮手中的一個小瓶裡就散發出陣陣悠悠的茗香,然後白皙少年站起來,聲音平靜的說道:「此香名為勾魂,就是用五石散為主要原材。剛小人就是從殿下的鼻煙壺中刮出的一點細小的粉末。」看到所有人都緊摀住口鼻,初湮露出好看的小虎牙說道:「各位大人請放心,這點勾魂還不足以致命,怕是連螞蟻都沒辦法毒死的。」
星如雨揮手,初湮鞠了一躬,慢慢的退下了。然後換上來個老奴,眾人就知道是以前星翌辰家的一個老僕,老人看了看星翌軒手中的鼻煙壺,用手指比量著「認識」。
星如雨慢慢彎起的嘴角說道:「本王擁護太子殿下登基稱帝!」所有人都一愣,因為他們都認為星如雨如此是要自己做皇帝。不過更加沒有想到的是,星翌軒上前扶起星如雨大聲的說道:「我不會再踏入朝堂一步。」然後拉過身邊的玉寒玨說道:「我要跟玉兒放馬天涯。」玉寒玨聽聞此話,眼中淚光閃動,星翌軒用力的捏了捏玉寒玨的手指,對她溫柔的笑了笑。
然後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中星翌軒帶著玉寒玨離開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