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書上的內容,墨墨的眉頭皺的很緊。
開頭那句:「問之不答,扶之則笑?」什麼意思?接下來的說明也讓墨墨不解:本籍世上僅適合一人練習。
一人?誰?會是我麼?墨墨忍不住偷偷看下一頁的招式,心裡想著:僅有有一個人能練,是不是很難?
可是,當墨墨翻開的時候,那些招式也不是很難。於是墨墨就慢慢看下去。那本斬情訣就像舞蹈一樣在墨墨眼前徐徐展開。以至於桌上的燭燃盡,墨墨才放下書去睡。
每晚皆如此,但是墨墨並沒有練習招式,只當那是一本無窮無盡變換的畫冊。
六月初六是老夫人的生辰,無名也是自從二爺死後的頭一件喜事。大家臉上都是喜氣洋洋。其他門派也派人來賀壽。
喜宴上,上座的老婦人眉開眼笑,彷彿又回到年輕時。千翼第一個出來獻寶,拿出了自己親手做的長壽糕。
「老夫人,雨兒也給您跳支舞怎樣?」星如雨自從被李思行留在無名,就棄了公主的頭銜,專心做一名冷月堂管事。
「好,好,雨兒的舞,老身百看不厭」
星如雨起身去拿了一把扇子,跳到場中央。纖腰慢轉,紅衫飛散,手中的扇隨著衣擺滑過,描摹出一道道金色的風…扇子拋向空中,衣袖一掃,感覺勁風刮過,老夫人身後的百福圖頓時飛散。當碎屑落地,牆上赫然是一個斗大的壽字。眾人無不驚歎,墨墨更是目瞪口呆,心中更是感慨不已:星如雨不簡單啊。
「壇主,今日老夫人大壽,星管事拋磚引玉,我等都期待您的賀禮。」老狐狸秦管事,對於墨墨做壇主之位很是不滿。出來挑刺。
「呃…我也不會什麼的。」墨墨心虛的說。想她自小在鄉野長大,那學過什麼琴棋書畫,舞衣都不曾看過,那裡會什麼舞蹈?正在滿頭大汗的想對策,腦海中突然閃現每晚都看到的圖畫。墨墨起身對著老夫人福了福,笑著說道「鄉野丫頭,也不知入不入您老人家的眼。」然後就走到星如雨剛剛待過的地方。所有人都一怔,沒有想到墨墨會真的出來跳舞。廉月本來已經站起要為墨墨擋下,卻被墨墨看向她的眼神止住。
墨墨想著那書上的姿勢,學了起來。
抬起開,好似一朵蓮花盛開。將蓮花拋向眾人,轉身雙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圓,自那個圓中散出陣陣茉莉清香,堂上所有的幔簾橫飛舞起,眾人的衣衫全都向身後飛舞。墨墨頓時嚇得不知所措,立在當場。
待風散去,只餘陣陣花香飄散。堂上之人皆看向場中的墨墨。
「墨壇主,好厲害的功夫」四魂宮的宮主站起來首先拍掌叫好,隨後其他掌門也紛紛稱讚。墨墨只得壓下心驚,應付這些人。「客氣客氣,墨墨也只是小有所成。」「過獎過獎」
終於在將近午夜十分,把那些掌門、宮主打法走。廉月就找墨墨去她自己的房間。
「墨墨,你會功夫?」廉月滿臉是興奮。
「姑姑,如果我說那些都是我學的舞蹈,你相信麼?」墨墨決定將真相告訴廉月。抬頭看到廉月不知怎麼反映的臉,笑容將在那裡。
「你….在那裡學的?跟誰學的?」廉月緊張的看著外面,確定沒人時問。
「我…在一本書上看到的,我知道是功夫,可又覺得不是功夫。」墨墨說出自己的疑惑。
「感覺自己那裡不一樣了麼?」廉月擔心墨墨的身體。
「沒有,姑姑,今天是我第一次練」墨墨心裡有點小雀躍,希望廉月能夠誇誇自己。
「你在哪裡得來的那本書?」廉月震驚之情溢於言表。
「非非的,夢非非。」墨墨沒有想欺騙廉月,「姑姑,那本書在我的房裡,你要不要看?」
「嗯,姑姑不看了,讓姑姑你。」廉月也像韓林一樣這裡摸摸那裡捏捏。不放心的把著墨墨的脈。
「姑姑,我沒事兒的。你看我沒受傷啊。」墨墨證明似得使勁揮了揮手,但只聽「嘶」一聲,風過,簾動。風止,簾落。臥房裡瀰漫著茉莉花的香味兒。
墨墨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抬頭以眼神問廉月,廉月則是怔怔的盯著簾布看,「你的書在那裡?」廉月要確定墨墨的功夫對身體無害。
「在我房裡」墨墨被廉月拽著奔回臥房。掀開整齊的被子,墨墨拿出那本斬情決。廉月翻開卻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姑姑,這本也不像是武功秘籍啊,倒像是教人舞蹈的。」墨墨指著那些招式說。
「嗯,我也看不出什麼,墨墨,你看了多長時間了?」
「沒多長,上次回來開始。」墨墨接過廉月遞過來的書放在枕頭底下,「我也沒練,就是看來著。」
「只怕今後,你的太平日子沒有了。」廉月愛憐的摸著墨墨的頭。
廉月一語成讖!不出十日,無名來挑戰者絡繹不絕。但皆敗在墨墨手上。至此江湖上傳言:無名壇主武功飄逸靈動,無人能及。
這一日,無名門前又有一名少年挑戰。開門迎接的是李思行。「這位少俠,墨主連日迎戰,身體不適宜再出戰了,可否等待些時日?」
「可是,我從異地而來並無多待的打算。」少年面有難色的回答。李思行豈會不知少年的囊中羞澀。
「少俠可以在無名內等待。」李思行做了個請的手勢。並吩咐下人準備上等客房,好好款待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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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涼亭裡迎風立著一人,玄色衣衫隨風舞動,平日犀利的眸子緊閉,好看的劍眉飛入鬢角,握劍的手垂在身側。「墨主,你還要看多久?」李思行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小人。
「直到你睜開眼睛為止,呵呵。」墨墨調皮的眨眨眼,順勢坐到圍欄上,自從有了功夫後,墨墨就不再壓抑自己調皮的天性,能用功夫的地方就用功夫。
「墨主,你變了。」李思行隨著墨墨坐下。
「是啊,以前擔心娘受欺負,擔心自己保護不了她,怕自己打不過人家。現在我不怕了,娘有皇上保護,而我也有了功夫。呵呵」墨墨蕩著雙腿,「聽說又來一個?」
「是」李思行看著由近及遠的紅衫人兒答道。
「我去」蹦下欄杆,走到李思行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偷瞄一眼紅衫的星如雨,不懷好意的一笑,飄走。留下一室幽香。墨墨在遠處聽到亭裡星如雨嬌嗔的聲音,「思行,我…是不是…不漂亮了?」
「沒有,雨兒是最美的」李思行難得寵溺的目光畢現。
「我知道墨主比我漂亮,可…畢竟男女有別…」星如雨眼中帶淚。
「我知道,我知道,以後我會注意的。」李思行將星如雨眼中的淚抹掉。
「原來他們在一起啊」墨墨邊飄邊念。「可…都是男的啊」百思不得其解。「男人就不可以喜歡男人了?」一個聲音突兀的冒出來,嚇了墨墨一跳,立刻站定望向聲源。
「你是那個堂的?」墨墨很有威嚴的問。
「我那個堂裡也不是」少年突然拉近距離,快得讓人看不到他是怎麼做的。「怎麼,不認識了?」少年在墨墨頭上插了一根碧玉簪子。
「你是…無葉?李無葉?」墨墨並不是初次見到他,可一身紫衣,,不在清冷的臉龐,冰般透明,玉般至清,竟是絕世漂亮。那漂亮,模糊了性別,構築成我生平僅見的風流。
「你怎麼白天出來了?」墨墨驚得問出了最先想到的問題。
「呵呵,怎麼…你想…」李無葉的指尖挑起墨墨的下巴,而墨墨正處於大腦空白狀態。沒有拍開李無葉的手。
無意識的墨墨順著話問「想什麼?」「還是…你想…晚上見到我?」放下指尖,笑著遠去。墨墨渾身一震,紅色瞬間佔滿羞澀的臉。
墨墨也忘記去那個挑戰者了。跑回房間,想著,李無葉晚上會不會來。可是,晚上等待她的並不是李無葉,而是一盞燈籠。墨墨跟著那盞燈籠走了很長一段時間,燈籠被提在一個人手中,她身穿白袍,長髮及腰,纖長的食指上戴著一隻黃金指環。
燈籠滅在一個湖泊旁邊,墨墨才像回魂般清醒過來。看到的就是漫天飛舞的桃花。看得墨墨目瞪口呆,幾乎無法呼吸。
「很美對麼?」突然一個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是的」墨墨下意識的回答,突然一愕,轉過頭去,看到先前那個提著燈籠的女子,這是墨墨第二次看到她。而這一次,她的一切都鮮活起來。她的身子挺得很直,白髮如垂瀉而下的光束,沒有風,一動不動,容顏去看不出個究竟,似乎是個妙齡少女,又似乎已是中年老嫗。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墨墨想到自己有功夫就不怕了。
「如果你吃掉玄墨迷石,這裡就會不同。」美人一揮衣袖,景色本市絕美,但突然間,那些粉色花瓣都變成了殷殷碧血,漫天遍地的擴散開來。
「我不要這樣!」墨墨嚇得大叫。
「無論如何,不要相信臉上帶著藍色淚志人的話,還有不要吃玄墨迷石。」美人衣袖再揮,斑斑血痕瞬間消失,而那血腥味兒依舊縈繞鼻間,九九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