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澀夫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水上小屋
    墨墨再次來到天煞宮的時候,樓蘭士兵已經進駐那裡。直接落到湖邊,看著不遠處一個簡陋的木屋浮在水上,慢慢的移動。吐下避水,抱起貓咪樣的官倌,踩水而行。

    水面蕩起一圈圈的波紋,可是墨墨並沒有下沉。快速跑到那個木屋前……一間寬大的花廳,覆蓋在一扇窗戶上的一簇簇濃密的綠葉使這個廳子的兩邊充滿了綠色的微光;可是在窗戶之間兩扇大開的折門卻已半開。推門而入,墨墨面前的是一片珠光玉色,目眩了眼,看不清她身居的環境。

    靠窗放著一個硬木的大理石面書案,蘋果綠的窗簾半合半閉,透過那一扇不大的窗,可以隱約窺視湖中的一部分景物。書案旁的地板上放有一張躺椅,上面整潔的放著一床淡紫色的被子……一切都像是剛剛收拾過的。

    「喵~~」官倌跳到桌面上,到處嗅,在一個堆放著畫軸的下面叼出一個小荷包。放到墨墨的手裡,隨後又閃身到一個隱處的門。墨墨大開荷包,看到裡面只有一個小本子。上面只有一句話:為情傷,為愛死。

    「官倌?」墨墨也進了那個隱處的門,「為什麼要給我這個?」

    「因為那是雪羅給你的六字箴言。」一個少年走出暗門,手持一把寒光閃閃的圓刀,雙手抱胸,一身黑色的軟甲,銀色的長髮被黑色的絲帶綁起束在腦後,軟底的黑色長靴纖塵不染,石岸般突出的眉弓,餓虎般深藏得雙眼,刀削般的臉型,這一切就是力量的化身。

    「你是……」墨墨緊張的看著這個憑空出現的人。

    「我將成為守護者,為了你,我的主人,從你手中繼承權柄,我的腳蹤迅捷的執行你的旨意,用他們的靈魂,讓這天涯水生生不息!」少年曲單膝,跪在墨墨的腳下,「主子,陳譽終於再次看到你了!」

    「你是…我的…誰?」墨墨聽到主人之後腦袋有些轉不過來彎。還保持著與陳譽遠遠的距離。

    「蕭然說的果然沒錯,主人你將前塵往事全都忘記了。」「前塵往事?那是什麼?我的前世麼?」「是主人在這以前的事,自從主人回歸嬰孩後,蕭然就以千年為代價使主人忘記了。這個以後我會給主人講明。」陳譽站起,從懷中拿出一個章,雙手奉上給墨墨看。一個紅色的印章,翻過來看到底部上有四個字:祭墨收魂。

    「這個是主人保持天涯水生生不息的關鍵,在人身上印上此章,他就會變成這天涯水,永困其中。」低眉,剛毅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永困?那不是輪迴都不可能?」墨墨睜大了眼睛的印章,再看看陳譽,彷彿手中拿著的是一塊燃著的碳。手一揚,印章就奔窗外而去。墨墨根本沒看清陳譽是怎麼動的,一眨眼,印章就在陳譽手中了。

    「你…是人…是鬼?」墨墨又把自己往後縮了縮。

    「陳譽跟主人一樣。」陳譽將手中的印章揣起,「主人若有需要,請吩咐陳譽。」

    「我不會再需要的!」墨墨想起腳下的水都是人的靈魂,惡寒了一下。找個椅子坐下,腳盡量不沾地,「你是我的撲人?」

    「是的,主人」依舊看不出表情,微紫色的眼睛裡看不出一點波動,似乎說著別人的事。「蕭然說主人會需要我,主人想知道的事情可以問陳譽。」

    「真的?你什麼都知道?」墨墨心裡暗暗的興奮了一下,玄煜有救了,本是來撞大運的,這下真的碰對了。

    「怎麼讓人復活?」坐直的身子前傾,盯著陳譽的臉。

    「主人竟然想讓人復活?!」這回墨墨終於在陳譽的嚴重看到了波動——驚詫!

    難道我以前是十惡不赦的麼?墨墨想著就怯怯的開口「是的,我想讓玄煜復活。你知道怎麼做麼?」

    「是的,陳譽明白,可是主人以前不屑這麼做的。」抬起頭,微紫色的眼睛重新打量著墨墨。「只要復活者所愛之人的情絲。」

    「情絲?是什麼?」墨墨看到陳譽從那淡綠色的書櫃裡拿出一本書,遞給墨墨說,「主人,這些都是主人您經常要用的。您前塵盡忘,還是先研習一下。」墨墨接過翻開,又聽到陳譽接著說「主人可將再生權杖上的黑曜石取下一顆,與情絲一起用天涯水用斬情決的心法熔煉,讓要復活之人服下。過幾日就與正常人無異了。」

    「怎麼取那個情絲?還有你沒說情絲是什麼。」墨墨無意識的翻著書,聽到他說話,就捏著其中一頁,平攤開書放到雙膝上,抬頭看陳譽。

    「用墨環套在復活者心愛之人的手臂上,固定後旋開玄墨迷石,情絲自然就會抽出,纏到墨環上。不過作為交換條件,玄墨迷石會自己選擇自己的等價物。」陳譽邊說邊演示著,知道墨墨看懂之後。

    「等價物?那是什麼?」墨墨將墨環放到攤開的書上。終於看清書上的字,原來是斬情決的心法。陳譽指著一句給墨墨說「這就是復活術」然後又接著回答墨墨的問題。

    「玄墨迷石自己選取的,主人也不能左右,剩下的陳譽不知了,因為主人很少用復活之術,陳譽一生也沒見過。」

    「啊?哦,那我們取些天涯水,然後就回樓蘭。」不用墨墨動手,陳譽已經將需要的一切準備好。一起伏在官倌的背上,飛回樓蘭。

    灰白色的霧從亂石遍地的縫隙裡冉冉向上升騰起來,而壓在大地上的黑雲,卻越來越低沉了。一會兒,天邊隱沒了,路也看不清了,縞素的皇宮裡,也是一片昏黑,像是哀悼玄煜的逝去。

    墨墨回到大殿,在眾人懷疑的目光中,將墨環套在一臉期待的千絕色的手臂上,「千元帥,這玄墨迷石的代價我也不曉得,我……」

    「就是以命抵命我也甘願,就是公主要費心了,替絕色上一道奏折給皇上,臣不能盡忠了…」打斷墨墨的話自己卻也哽咽的說不出來。

    墨墨將玄墨迷石輕輕旋轉,看著紫色的光華漸漸的從千絕色手臂上淡出,形成一道細細的光線落在玄墨迷石上,然後纏繞在墨環上。

    突然那紫色的光瞬間擴大,籠罩了千絕色整個人。一聲淒厲的尖叫響徹整個大殿。

    隨著紫色光芒的淡去,千絕色也昏迷在玄煜的棺材旁,墨環脫落在千絕色的手邊。陳譽抱起他對墨墨說,「主人請盡快取出情絲,陳譽還有後續的事做。」然後就讓女官帶著走進偏殿。

    用指尖從墨環上挑出散著淡紫色的情絲,在陳譽給的錦囊裡取出天涯水,放在掌心,念動斬情決。漸漸的,墨墨的臉色開始泛白,額上有細小的汗珠匯聚在一起,滾成一滴流下。

    遠處,天涯水底的冰晶又掉下一角,融成一珠兒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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