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澀夫 正文 第九章 消失的人
    墨墨回到無名的時候正是天亮,下人已經起來掃灑了。悄悄的飄進自己的院子。嗚嗚的洞簫聲從不遠處傳來,像是鬼魅在哭泣,墨墨抬頭就看見久睡不醒的非非手握長嘯,倚在廊柱上。曲調抑鬱綿長。

    「墨主」非非放下洞簫,淡淡的眼神看著墨墨「想不到斬情決這麼厲害,為什麼我就練不出?」非非看著天空那漂浮在雲朵中的湛藍,喃喃道「墨天死了,大仇未報,我還能做什麼?」

    「非非,這本書還給你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已經完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失去小灰灰。」墨墨怯怯的說。

    「世上僅有一人可練,顯然你成功了,不是麼。」非非將洞簫別在腰間,「我去看看小灰起了沒。」

    「我也去看看他。」墨墨想到這些日子忙著應付挑戰,都沒有去看看小灰。心裡對那個跟自己相似經歷的孩子,還是從心裡憐愛的。

    「小灰?起了沒有?」墨墨看到床上隆起一個包,掀開一看確是空的。「小灰?你在哪兒?」

    「我在這呢,墨墨姐姐」小灰從床底下爬出來,滿身灰塵。非非拍去小灰身上的土,拽著他去臉盆旁邊,擦洗起來。

    「鑽床底做什麼?」非非把小灰洗得有些用力,小灰左躲右閃的說「墨墨姐姐給我的兩個水晶球掉到床下了。」

    「嗯,墨主,我想…不能在無名…什麼都不做。丫鬟也好,我還會一點功夫的。」非非不想再做那無用的小姐,想用自己的能力養活弟弟。

    「非非,這裡不好麼?」墨墨也想給非非一個家,讓她們無憂無慮的生活。

    「姐姐,墨墨姐姐,我想要換件衣服了。」小灰臉色緋紅的說。

    墨墨打趣說「呵呵,小灰知道害羞了?你才多大啊?」

    「多大也是男女有別的!」小灰紅著臉,扯過非非手中的毛巾,推著墨墨和非非出門。然後「光當」把門關上了。墨墨和非非相視一笑。「今天帶你們去冷月堂吧,姑姑的堂口專門管理無名座下鋪子和貨場清理的」墨墨想要非非有個輕鬆點的差事。

    「貨場?在那裡?」非非一聽可以有事做,可以不在仰人鼻息,雖說在無名沒有人可以給她姐弟臉色,可終究不是長久之道。於是來了興致問墨墨「我怎麼沒聽說無名還有貨場的」

    「呃…貨場…就是…」墨墨似有難言。不敢正眼瞧非非。

    「是什麼?你到是說啊」非非著急的拽著墨墨寬寬的袖子。

    「是…無名無終堂殺完人後的處理工作,殺人的地方都是貨場」墨墨知道非非心裡難過,因為「貨場」也存在於曾經的夢府。寬寬的袖子自非非手中滑落,墨墨反手將非非的手抓住。

    「非非」怕她有什麼想不開,焦急的眼神緊盯著非非的臉。

    「我…沒事了,不用擔心。」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現在我的一切就是小灰了,什麼事情我都不在乎了。」

    「那就好,小灰現在也該換好了吧,這些日子都沒帶他去轉轉,今天正好,我們讓他也高興下。」

    「好」但是,當墨墨推開那扇身後的門,卻沒有見到小灰的身影。屋內空無一人,窗子也是插著的,被子還是那樣窩著,毛巾掛在架子上,一切都沒有變動。

    可是,小灰消失了。

    「小灰!」整個宅子一震,非非想把小灰喊出來,屋裡屋外的找,可就是沒有!

    「為什麼?」跑累了的非非呆呆跪在地上,喃喃的問著。墨墨上前去抱住非非顫抖不止的身體,安慰說「小灰不會丟的,非非冷靜下來,不會是你想的那麼遭」。比死亡更難於接受的是失蹤,這種消失給人間留下巨大的陰影,如果最終不露出謎底,這陰影就會一直籠罩下去。

    至此,小灰在我們的視線中消失不見了。很平常的一天,可是最罕見最奇特的事件,都是在平常的日子發生的。對於非非,就成了一個刻骨銘心的日子。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非非沉寂一段時間,可這段時間很短。讓我們看到她重新振作起來的時候,她已經在拜李思行為師的堂上。

    「堂主,請收我為徒!」非非單膝跪在李思行面前。

    「非非,我們會把小灰找到的。」沒有什麼說服力的話讓墨墨很無力,能找到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不見小灰身影。

    「小灰必定是讓夢家敵人擄了去,我要學好功夫,親自找到小灰!」非非的性格在這些天的相處中已經非常瞭解:撞到南牆也不會回頭的。

    「廉堂主更適合你一些。」李思行要把非非扶起來,一旁的星如雨早就上前一步,扶起非非,說「確實的,廉堂主在武功造詣方面比較高,也擅長教導。你跟她學功夫,一定會突飛猛進的。」

    「星管事,我知道你喜歡李堂主,我不會跟你搶,更不會打擾您的。請放心,我找李堂主是因為他武功是無名最高的。李堂主,請成全我吧」說完非非堅定的看著李思行。

    星如雨美麗的笑臉頓時羞成了緋紅色,李思行確是沒有一點害羞神色。

    「墨主,這件事情你決定。」李思行遞給星如雨一個眼神,後者點一下頭就出去了。隨後星如雨帶著韓林回來了。

    進門韓林就看著非非,說「李堂主最近要遠行了,恐怕沒時間教你了,我的功夫在無名也算是高手了,不知道能不能入了你非非大小姐的眼?」韓林的功夫,非非是見過的。

    「韓管事,您能教我天下無雙麼?」

    「呵呵,上來就要學最高啊,也好。」韓林找個椅子坐下,「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學到了」端起一碗茶,吹了吹茶沫,押了一口。抬眼看非非。

    「撲通」非非雙膝跪在韓林面前,「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

    「好好好,從今兒起,就好好練功吧。」起身扶起非非。

    「是!」非非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師傅,今天學什麼?」非非看著韓林邁出門外的腳問。

    「你還真是心急啊」韓林把另一隻腳也邁了出去,「跟我來吧」

    「是」非非快步的走到韓林身邊。

    「墨主,你不學麼?」一陣風刮過墨墨的身邊,然後半邊身子一重,墨墨知道,韓林又掛在自己身上了。星如雨也拉著李思行飄遠。堂內就剩下墨墨和韓林,堂外低頭站著的非非。

    「我…就不用了」墨墨一欠身,想把韓林抖下去,可未能如願。

    「墨主,一起跟非非學,還能有個比對,學的也快一些,你說是不是?」韓林整個身子都壓在墨墨身上。

    「韓管事,知不知道你很沉?」墨墨盡力推著韓林,但顯然不可能推的開。

    「墨墨…」韓林似乎有話要說。

    「嗯?有話快說。」墨墨有點支撐不住了。

    「你覺得我怎麼樣?」韓林對著墨墨耳邊說話,呼出的熱氣就打在墨墨的臉上。墨墨有些心神不穩,加上韓林的體重,一下就歪倒在身後的椅子上了,兩人就呈現了一個曖昧的姿勢。不知道是不是墨墨的運氣不好,這一幕恰巧又被要報備的秦管事看見。於是,無名又掀起一陣韓林色誘新主,墨墨收韓林男寵之風來。

    這之後,無名門前,經常有美少年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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