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虛空中接引道人面露愁苦之色,手中的接引金幢灑下一朵蓮花來,飄飄渺渺,霎時間就化成無數朵蓮花,無盡虛空之中霎時間金光一片,無數朵蓮花佈滿了整個空間,一片檀香之氣籠罩虛空,彷彿又有無數個佛陀立在其中,各個手執了法器,在此誦唸經文,浩浩然,不知道其方,也不知其裡,只看見一個高山聳立在無盡虛空之中,高山之上有一道人面露疾苦之色,端坐在其上,雙手連連掐了手印,或是慈悲,或是金剛,一一而定。
卻是接引道人以接引金幢為基礎,化以西方的蓮花**,舉手之間就見大陣一座,將方辰罩在其中。不論是陣勢還是符咒,都是當年在洪荒中的煉氣士根據天象的不同變化而轉化生成的,或是用來借取天道中的一絲力量為己用,達到增進自己修為或者是傷敵的目的。修為高深者,萬物皆可借用,符咒可以以天地靈氣作為手段,借來天地威力,大陣也是這樣。接引道人本就是蓮花化形,故此對蓮花**爐火純青,隨手之間,都能化出蓮花大陣,達到困人或者傷人的目的。
「當當!」虛空之中鐘聲悠揚,卻見方辰臉色輕鬆如意,絲毫不見有慌亂的模樣,一手執了混沌鐘,一手執了輪迴鏡。混沌鍾鐘聲悠揚,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波紋緩緩而動,蕩漾之間,也不知道有多少蓮花盡數化為齏粉;輪迴鏡三光縱橫交錯,黑白紅三色交相輝映,光芒所到之處,盡數化為原來模樣,天地靈氣很快就消失在無盡虛空之中。
接引道人在接引金幢所化的須彌山上盤腿而坐,神識卻是遍灑整個大陣之中,如何不知道其中的情況。心中卻是又驚又怒。西方二聖之中,若是論起進攻來說,當以准提道人為最,當年封神之時,七寶妙樹揮舞之間,連通天教主手中的一柄寶劍都被砸得粉碎;但是若是以防禦角度來說,卻是以接引道人為最。本來兩人一攻一防。配合的天衣無縫,但是此刻卻僅僅只是接引道人一人前來。防守有餘,進攻卻不足。接引道人心中暗暗叫苦,本來是兄弟二人已經高估了方辰的實力,頂多也只是與接引道人相同,所以兩人才分工如此,但是沒想到的是方辰實力居然達到了如此程度。連接引道人都不是其對手,防守也變得不足起來。
望著方辰一路高唱凱歌,手中的兩件法寶所向披靡,眨眼之間,就已經將蓮花大陣摧毀了一半。如此哪裡還能困住對方。接引道人心中暗自長歎這天道不公,為何方辰這個後起之秀,居然有如此實力,才修行多少年,已經殺地連自己都無可奈何。想到這裡,接引道人再也忍不住了,右手一指足下的蓮台,霎時間無盡虛空為之一變,青色、金色光芒縱橫交錯。霎時間再次遮住方辰的視線。
方辰見狀臉色一動,暗自吃驚,忍不住說道:「道兄,這又是何苦來哉,你我相鬥,也不過是面皮之爭而已。道兄今日此舉將陷你我不死不休的境界。」那接引道人以自己的立教之根本化成大陣,以達到困住方辰的目的,除非方辰能擊破蓮台地防禦,才能破開大陣。一旦擊破了蓮台。那接引道人立教之根本也就喪失。雙方的因果也就大發了。
接引道人聞言心中暗自後悔,但是今日局面已經是不死不休。哪裡還顧忌到面皮。自從大劫開始到如今,雙方已經經歷了無數次交手,但是都是以方辰勝利而告終。使西方氣運大減,接引道人也是無可奈何,才出此手段。當下說道:「道兄若是破開大陣,我西方自然讓開高老莊就是了,若是破不得,恐怕還要道兄回南贍部洲再等上百年之久,如何?」百年時間,足夠巫族起兵,到時候,巫族代替天道行事,一統地仙界,氣運再次回歸到巫族,而作為巫族地同盟者,佛門也將再次興盛。而最為重要的是巫族雖然同意了地仙界,但是人族仍然為三界主角,一百五十年後,地仙界將再次分裂,卻又是各大教派之間的爭奪,已經得到先機的佛門與勢力大減的造化、道門,自然是勝券在握。接引道人是在賭,賭自己的看家寶貝能將方辰困在其中,成功了則佛門將再次興盛,失敗了,恐怕佛門要另做算計了。不管如何,接引道人也不得不賭,因為這關係到佛門地生死一戰。
「也罷,既然道兄有如此想法,貧道若是不應戰,也不用貴為一教之長,三界聖人至尊了。」方辰略一思索,感覺其中沒有什麼陰謀,方痛快的答應了下來。對方的蓮台當年就曾收了截教的三千高手為己用,可見液不是什麼簡單的法寶,其中利害非常人所想像。
「蓮花顯像。」接引道人面色慈悲,愁苦之色更濃了,將手中地蓮台隨手扔了出去,空中頓時顯出一道白光來,瞬間白光籠罩無盡虛空,再看時,又消失得無影無蹤,虛空仍然是虛空,沒有任何的變化。
方辰神情一愣,大道至簡,越感覺簡單的東西的其實越是複雜。它是由無數複雜的東西轉化而來,在摘取了其中的相同部分,尋找到其中的一絲法則之後,方能發現道的真諦。當年盤古大神開天闢地也不過是相當簡單而易,但是每把斧子劈出來的軌跡卻是道地軌跡,非億萬中方法的總結不可。如今的接引道人雖然沒有達到盤古那樣的程度,但是到底是聖人之尊,動作之間都隱隱帶有道的痕跡。
方辰緩緩而進,龐大的神識早就開始在自己的周圍尋找大陣中的一絲破綻,以期望突破對方的防守。大陣不見了任何地蹤跡,只看見一幅極樂勝景,遠遠地須彌山金光閃閃,佛光繚繞,正是億萬佛子心中的聖地,須彌山下,婆娑樹林茂密非常。菩提樹遮天蔽日,一條條小路在樹林之中隱隱而現,無數地佛陀金剛或是立於林下,或是端坐在八寶功德池邊,或是三五成群,在一起探究佛法地根源,等等。無一不是真實中的一樣。更為重要的是方辰在其中找不到一絲的進攻陷阱等等情況,彷彿真的到了西方極樂世界一般。越是如此方辰心中越是吃驚。到了他這種程度的時候,慧眼一掃,就能上觀三十三天,下觀九幽黃泉,哪裡有瞞得了他的地方,卻不曾想到到了這裡。雖然明知道這裡乃是幻境,但是卻偏偏不知道到底幻境在何方,簡直就是真地到西方極樂世界一般。
「破!」方辰手中地混沌鍾緩緩搖動。幻境之中。頓時響起了鐘聲。悠揚而悅耳。萬里範圍內。所有地菩提樹紛紛隨之擺動。彷彿是在傾聽著這悠揚地鐘聲一樣;而那些佛門弟子也紛紛望著方辰手中地混沌鐘。露出一絲驚奇之色。
「道兄何來?」正在方辰有所舉動地時候。忽然有個頭陀。滿面慈悲之色。週身金光閃動。隱隱之間毫光閃閃。腦後地一輪金光猶若實質一般。顯然是個功德之人。
「你是何人?」方辰臉色微微一變。從這人身上。彷彿感覺到一股熟悉地味道。對了。就像接引道人一般。也是滿面慈悲之色。方辰心中一閃。手中地輪迴寶鏡就朝那頭陀照了過去。三光連續轉動。霎時間就傳來一聲慘叫之聲。卻是將那頭陀一身修為盡數散盡。重新落入輪迴之中。
「你是何人居然敢殺我道友?」就在方辰感到驚訝之時。忽然一聲冷喝之聲傳了過來。卻見一個佛舵手指金燈。火焰四射。就朝自己燒了過來。方辰神情一愣。手中地混沌鍾鐘聲再次響起。音波蕩漾。那佛陀再次被擊得粉碎。鮮血灑滿了須彌山下。
「居然是真地?」方辰清晰地感覺到兩人地血肉之軀。根本不是幻境所致。心中一變。佛門中人一般能成為佛祖。除了道行高深者外。還有功德高深者。比如以前地玄奘法師就是這樣。當年成佛地時候。玄奘法師也不過是一個凡人身軀。哪裡有金身。但是其功德甚高。故此一舉成佛。若是在大劫之時。遭受了這些人地進攻殺之倒也無所謂。但是這個時候卻是不同。方辰殺了一個功德無量之人。當使自身功德受到影響。連造化宗地氣運也會下降不少。
一想到這裡。方辰臉色大怒。卻是知道接引道人地打算。若是要破開蓮台。就必須殺了蓮台內地無數佛子們。如此一來。就算方辰功德再高。氣運再怎麼強悍。也要遭受天譴。方辰能清晰地感覺到。這些佛陀雖然都成就了金身正果。但是都是以佛法而成就金身地。而自身地法術道行卻是次要地。在地仙界中。隨便一個修士都能將這些人擊殺。想必那接引道人也是無奈。才將這些佛陀盡數裝在蓮台之中。讓他們來對付方辰。
「接引道人,你好卑鄙哦!」方辰臉色青紫,雖然自己神通廣大,但是若是真地殺了這些有大功德之人,恐怕就算自己是聖人也不得好過的。心中如此思量之下,恨不得此刻殺到須彌山中中,將接引道人大卸八塊,也不能出了自己的心頭之恨。須彌山上的接引道人自然能聽見方辰的言語,愁苦的臉色上罕見的露出一絲微紅,顯然對方辰使用這種手段,也稍微感到有一絲慚愧。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雙眼微閉,似乎又在算計著什麼。
望著遠處的須彌山,方辰臉色一動,僅僅以星辰之光護住週身,紫光閃爍,在蓮台中甚為顯目,鐘聲悠揚,卻不是殺人而來,凡是聽到鐘聲者都自動的閃過兩邊去,而周圍地婆娑樹、菩提樹等等有可能製造陷阱地地方,紛紛被摧毀,卻沒有傷害到一個佛陀,卻是神通無敵,掌控細微之處,令人驚訝。
須彌山上的接引道人見狀,臉色一動,壽眉微微抖動,正待有所行動,忽然一道金光落入大陣之中。接引道人面色一愣,但是很快就恢復過來,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然後又閉目而做,僅僅以神識控制著大陣地變化。
「南無阿彌陀佛!」方辰正在行走之時,忽然面前又一佛陀擋在自己面前。方面大耳,泥丸之上現出一個斗大的舍利,足下生出一朵雪白的蓮花,蓮花隨風而動,隱隱之間傳來一陣卡嚓的聲音,看那花瓣上隱隱有幾道裂紋,彷彿隨時都要破碎一樣。方辰掃了過去。神識稍微一探查,卻見對方靈台之上清明無比。週身僅僅有一絲細小的法力波動,顯然又是一個專修佛法,而不修神通之人。眉頭輕皺,道:「你且讓開,否則可是要做了這些菩提樹的肥料了。」說著右手一揮,一道清氣緩緩地逼了過去。期望將那佛陀推開。、
哪裡知道,那佛陀見狀,臉上卻露出一絲喜色,道:「道兄在我極樂世界中殺了人,難道就這樣離開了不成。佛主雖然不計較,可是我等與其修行億萬年,此仇不報,有何面目還同在極樂之中。你也接我一招。」說著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如玉般的右手悄悄地印了上來,只見指尖上蓮花朵朵,搖曳多姿,散發著誘人地清香。
方辰見狀,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右手隨手點了出來,正待將其驅逐,忽然臉色大變,噴出一口鮮血來,臉上露出一絲青紫,身形巨退,瞬間就到了百丈開外,指著那道身影,臉色猙獰。冷笑道:「沒想到准提聖人也是藏頭露尾的角色。為了達到目的,居然扮了小沙彌。倒也是好算計。」
望著推出了百丈開外的方辰,那佛陀臉上露出一絲不甘之色,身上光華一閃,卻見一個道人模樣現了出來,高約六尺,臉上露出寶光熒熒,閃爍著異樣的光輝,手上的七寶妙樹閃爍著璀璨的光華,不是西方二聖之一地准提道人又是何人。
「紅雲,你就是神通無敵又能如何?還不是中了貧道德算計。」准提道人哈哈大笑,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道:「那三清雖然厲害,但是一時間還擊敗不了我等三人,所以貧道才趕了過來,只要擊敗了你,自然也能擊敗三清道人了。」方辰見狀,心中略一思索,頓時明白了其中的原理,當下冷笑道:「不知道你地分身須菩提能否擋的過元始天尊的盤古幡。」原來准提道人以自己的分身須菩提拖住道門三清,自己卻飛快地趕了過來,要聯合接引道人擊敗方辰,然後回合四聖的力量,擊敗道門三清。又恰好接引道人以自身的蓮台為餌,布下大陣,趁機以有化無,以無生有,以億萬佛子迷惑了方辰,而准提道人則乘機化成一個普通地佛子模樣,隱跡了自身的法力,而方辰雖然小心翼翼,但是卻沒有想到出現的卻是准提道人,一個不及防之下,自然是受了重傷。
「准提道兄好算計啊!」方辰相通了其中的奧秘,左手微微動了動,一道光華沒進右手之上,瞬間右手就恢復了正常,彷彿剛才一擊之下,沒有絲毫的吃虧。但是兩人都知道,方辰剛才是吃了一個大虧,眼下雖然將傷勢摸平,但是卻沒有真正地痊癒。
「紅雲師弟神通廣大,貧道甘拜下風,無奈之下,出此下策,還請師弟見諒。師弟如今法體受傷,已經無力破此大陣,不弱現在回轉天柱山如何?」准提道人口中雖然說有見諒一說,但是從其面上看來,反而是得意不已。一直以來,論及算計,方辰憑借自己是天道中遁去的一,混亂的天機對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作用,一向佔據了先手,三界之中,大概除了鴻鈞道祖之外,任何人都逃不脫方辰的算計,但是今日准提道人隨手之間就扳了回來,如何不高興。聖人法體最難受傷,一旦受傷,就不是簡單的事情。不認真修行過數百年都不能恢復的,就算方辰有輪迴鏡在手,但是在此地也不敢療傷,如此一來,戰鬥力就大大地打了一個折扣。看著一向壓在自己頭上的方辰如此,准提道人心中自然是得意無比,連說話之中,都是夾槍帶棒的,恨不得方辰此刻就退出大陣,開口認輸。
方辰臉色冰冷,冷笑道:「你雖有聖人修為,聖人神通,但是卻沒有聖人地道德。聖人常善救人,故無棄人;常善救物,故無棄物。你准提道人到底是一個偽聖而已,如此人物也居然能接受眾生膜拜,真是一個大笑話,連貧道都趕到羞愧,這種聖人不要也罷!准提道人,你執念太深,日後必有一報,此刻還不與貧道退下,恐怕日後貧道也不能保你一二了。」
「哈哈,紅雲師弟,你自身難保,又何來保貧道。聖人不死,萬物皆滅,獨聖人不滅。紅雲師弟雖然神通無敵,但是到底是道行不過是准聖之時,就算是天道眷顧,恐怕今日也難逃封印一途,你若今日退下,日後貧道做主,可避免滅教之危險。還可留的一線生機。師弟以為如何?」准提道人好像是聽得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也罷,今日就讓道兄見識一番。」方辰週身氣息飄渺,淡淡的言語彷彿從三十三天外飄來,落入准提道人耳中,只見一個灰色的現在方辰身後,玄之又玄,正是三界中著名的天道,但見方辰雙目無神,空洞無比,彷彿自身的靈魂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准提道人臉上也露出一絲震驚之色,此刻的方辰,彷彿整個身體都融入了天道之中,准提道人根本看不出其中地任何變化。這種氣息太熟悉了,就是在紫霄宮中感受地鴻鈞道祖身上的那股龐大地氣息,玄妙無比,不可言狀。
「南無阿彌陀佛!」卻是接引道人不聲不響的落在准提道人身邊,臉色凝重。顯然對方辰身上的變化感到驚訝。天道是何等強悍的存在。自從眾人證的混元道果,天道中的一些隱秘也稍稍知曉。鴻鈞道人合身天道,自己掌控的除了造化玉牒殘片之外,就是這天道了,鴻鈞道祖就是憑藉著天道掌控三界,就是聖人在他手下,也不敢稍有動作。卻不知道何時居然將天道賜給了方辰,一時間,連接引道人心中也顯得吃味不已,准提道人更是雙目放光,死死的盯住方辰身後的天道,雙眼中儘是一種佔為己有的**。
方辰歎了口氣,天道之下有七聖,對應的是天地之間的七大**,當初羅被封印之時,將自身的三千雜念散於天地之中,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七大雜念,紛紛被七大聖人所得。這些聖人到底不是鴻鈞,哪裡能敵得過羅的算計。而聖人有了這些雜念自然也不能算是真正的聖人,就是太上老君也是有動無名火的時候,更不要說准提道人了。對法寶,對資質超群之人,准提道人都會想方設法的將其拉入西方門下,如此才能壯大西方佛門,如此一來執念自然就深入人心了。
「紅雲師弟,此處有修士無數,儘是功德無量之人,師弟若是稍不留意,就會損傷無數,到那時,恐怕就算是師弟受天道眷顧,也得損失一部分功德與氣運了。」接引道人按住心中的不安,臉上露出一絲慈悲之色,神情焦急的說道。一邊的准提道人也連連點頭,不過雙眼之中卻是露出一絲絲興奮之色,顯然他是巴不得方辰在這裡面動手。這大劫之下哪裡有不死人的道理,能讓方辰吃虧,死上一批人也是很划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