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方辰端坐靜室蒲團之上。頭頂上功德金輪之中,金黃色寶塔頂著火紅葫蘆,一道道火紅色光芒垂垂而下,將方辰護在中間,巨大的金輪之中,光華流轉,隱約可見星光璀璨,彷彿現出無限星空一樣。一道道星光劃破虛空,彷彿現出大道的軌跡。
而方辰額頭之上,一片晶瑩,隱約射出一道毫光,卻是當初度化軍魂與長江龍宮中無數冤魂之時,雖然能得億萬功德,但是那些冤魂中的無數意識也化成意識流,湧入方辰眉心之中,形成一股龐大的意識流,成乳白色。隨著《紫府天章》的運轉,居然形成一顆黃豆大的舍利。玄分佛道,道現金蓮,佛現舍利。這就是道與佛的本相區別。當初方辰超度亡魂之時,所需要的只是功德金光而已,至於這舍利元光卻並非他想要的。但是如今既然有了,那自然也就留下來了。但是留下來並不是想要結成舍利元光。在《紫府天章》中,有種秘法喚做慈悲眼的。據說此眼形成之日,上可觀三十三天,下可望九幽黃泉。而更重要的是,眼光照射之處,莫不含慈悲之意,就是最凶殘的惡魔,也會引出心魔,激發人心的最深處的善良。
按照方辰的看法,編出此書的人以前肯定是個心善之人,否則不可能有這慈悲眼。所謂物有兩面性,物極必反。慈悲眼固然能勸人向善,但是更是一種殺人利器。一旦心智不堅,墜入其中,心神莫不被其所控制。人心被控制,生殺大權也就操縱在他人手中。有此眼,簡直就是偷襲,打悶棍的最佳法寶。而煉製慈悲眼的最佳法寶,自然是功德利器;其次就是西方的舍利元光了。
果然,片刻之後,方辰眉心一動,一道毫光忽然射了出來,晶瑩的額頭之上,現出一個倒立的鳳目來,熠熠生輝,溫潤慈祥,慈光照耀,約有丈遠。連靜室之中,彷彿佛音繚繞,清風吹拂,讓人心靜。別墅之中的司雪、趙無極等人,臉上也現出平和之色。
方辰神識流動之下,自然知道眾人的心態,心知用舍利元光形成的慈悲眼,算是有了小成。當下又慈悲眼流轉,頓時察看整個江城,雖然略有不逮,但是朦朦朧朧之中,也能看出一二來。方辰暗自點頭,暗道:「或許這慈悲眼煉成之後,或許真的能上看三十三天,下觀九幽黃泉也不可知。」當下慈悲眼又掃了一遍,正待收回,忽見江城西北方一道紅光射出,包涵血腥之氣,朝西南打了過來。眉頭一皺,忽然臉色大變,趕緊站起身來,喚起眾人。
司雪等人或是沉浸在夢中,或在打坐參詳。見方辰臉色凝重,紛紛齊聚靜室。方辰歎息道:「剛才我見西北一道紅光射來,其中包涵血腥之氣,恐怕是魔道中人前來。所以才將你們叫醒。」
眾人大驚,正待說話。忽然別墅外一聲大響,顯然是有人正在進攻護莊大陣。當下趕緊站起身來。透過護山大陣,卻見別墅上方站立一個血紅色身影,雙手連動,一道道血紅色光芒從半空而降,擊在護莊大陣上,發出一聲聲咯吱的聲響,顯然對方修為甚高。
「果然是魔道中人。」狐九妖吃驚道。
方辰聞言臉色一變,眉心一動,一道乳白色光芒遍照整個清涼山,忽見數道烏光從西南飛來,心中暗驚,臉色大變,連忙吩咐道:「從西南方向射來數道烏光,恐非正道中人。無極,你先領著司雪與九妖,還有你妹妹,從東邊入長江。按照白天我們商量的行動。」
「師父,恐怕是妖族中人來了。」西南方乃是妖族總部所在,又非正道中人,自然只有妖族了。
「你們先走。我來斷後。」方辰臉色凝重,恐怕是自己修道略有小成以來,最大的危險了。又見眾人臉現不捨之色,顯然都想留下來共同抵禦外敵,趕緊又說道:「對方勢大,顯然非我等能抵抗,你們先走,我有護身法寶,戰勝他們雖然不容易,但是逃走卻還是可以的。若是你們在這裡,想一起逃走就難了。」趙無極與狐九妖聞言,相互點了點頭,拉著趙菡,朝方辰拜了三拜,頭也不回的護著司雪朝東而走。他們心裡自然明白方辰的一片苦心,對方能殺來,自然心中極有把握,而方辰這邊,雖然狐九妖法力不錯,已有化神中期的修為,但是趙無極等人卻是不行。一旦有一人落入敵手,方辰等人也就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而方辰即使不敵,但是憑他的騰雲之術,逃跑還是很少有能人追得上的。
「卡」的一聲大響,卻是方辰苦心擺放的護莊大陣被擊破,聚雲陣也現出原來模樣來,清涼山的靈氣雖然被聚雲陣聚集在此,但是也因為沒有護莊大陣的遮蔽,也逐漸生成一股淡淡的霧氣。
「想必你就是方辰了?」
方辰皺著眉頭望著眼前的中年漢子,身著紅色道袍,卻非普通的紅,而是血紅的紅,雖然隔的丈遠,卻清晰可聞的是一股血腥的氣息,面容清正,卻又一絲詭異。雙眼之中,隱約可見一絲血紅色光芒在流動。
「不知道兄何處修行?」方辰皺了皺眉頭。
「貧道西崑崙小古刺山黑風洞,血魔老祖之徒,丁輝就是了。」中年人望著方辰笑道:「只因家師受傷,聞聽造化真人功德蓋世,一向慈悲為懷,故此特來向真人借一樣東西,還望真人莫要推辭!」
「莫不是也要想把貧道煉成舍利,好抵禦域外天魔吧!」方辰冷聲道。
「哈哈,造化真人不愧是天命之人。如此聰慧,本王佩服。」一個尖細而又陰冷的聲音從夜空中傳了過來。眨眼之間,數道身影落在草坪之上。
「妖族五狼王見過造化真人。」為首的一個頭髮銀白的漢子,朝方辰拱手道。
方辰掃了丁輝一眼,見其臉上露出一絲驚色,心中一動,當下稽首道:「看來,貧道倒是成了唐僧肉了,妖魔二族都來搶著要。有趣,有趣。」方辰哈哈大笑,右手一動,一根鐵棒閃爍著五彩光華朝丁輝砸了下來。既然你臉上露出驚色,顯然是未發現這個五個妖怪的到來,也就是修為低下的表現,柿子當然是朝軟的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