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一早,光緒帝平復了一下心情後,再次召見了軍同。
想到當初翁同舉薦康有為的時候,說康有為的才能勝過翁同自己百倍,希望光緒帝能夠重用。光緒帝一直認為翁同還是慧眼如炬的,因此沒有因為昨天的事情怪罪於他,希望今天還能夠勸諫一下翁同,希望他回心轉意。
在處理完正事之後,光緒帝又提起了康有為的事情,結果翁同一聽光緒談起康有為的事情,便又恢復了冷漠,依然還是重複著昨天的話。
光緒帝生氣的問道:「既然翁愛卿認為康有為是奸詐小人,那你就去把他找來,咱們當面對質,如何?」
哪知翁同卻打起了官腔,說道:「既然這樣,皇上可令總理衙門去辦嗎?」
光緒帝堅持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找農工商局總辦張蔭桓,張蔭桓跟康有為關係密切,讓他去康有為那裡,把你說的那本書給朕找來!」
翁同也不知道是哪根筋錯了,竟然硬氣到反問小皇帝光緒的地步,說道:「張蔭桓日日覲見皇上,皇上何不面諭?」
這一下,光緒徹帝底憤怒了,連說了幾個『你』字,最後還是拂袖一揮,「罷了!今日朕不想和你爭論這些無聊的小事兒,你和康有為皆是朕之股胘之臣,朕不希望你們之間鬧得不愉快!」
翁同依然仗著自己的資格老,渾然不在意地應了聲「微臣遵旨!」
雖然翁同贊成變法維新,但他有他地底線,科舉制度、君主集權是萬萬變不得的。
可是。在康有為地煽動、蠱惑下。皇帝居然要廢科舉。設君主立憲。一想到這裡。翁同就不免一陣引狼入室地歎息。
絕對不可以妥協!翁同心中暗想。
光緒帝壓著自己地怒火和不滿。對翁同說道:「朕決定明天在皇宮內接見英國等列強國家地使節和商團。翁大人以為如何?」
翁同渾然沒有注意光緒帝對他稱呼地改變這個小小地細節。在他看來。康有為不尊孔孟之道。廢除八股文就是邪魔外道。而蠱惑光緒帝實行君主立憲制。就是有不臣之心。如今光緒帝竟然還要在宮內接見洋人。簡直就是有辱國體!不過翁同不可能怪罪光緒帝。只能把責任推到康有為地身上。於是直接阻撓道:「皇上萬萬不可!皇宮大內如何能讓洋人進入?」
光緒帝頓時惱火道:「朕意已決。汝不必多言?退下!」
翁同雖然憤憤不平。但是依然沒有怨恨光緒帝地意思。只是更加地痛恨康有為蠱惑皇帝了。
事情就是這麼湊巧!第二天地早朝上,慶親王奕依照著慈禧的意思,先給帝黨成員一個下馬威。於是奕聯合幾個後黨成員,一起彈劾農工商總辦張蔭桓引薦英美商人進宮面見皇上,此事有違祖制!要求罷免張蔭桓。
按照朝廷地規矩,皇帝是不可以直接為被彈劾官員解釋或開脫罪責的。因此光緒帝只好把目光放到翁同身上,希望他能為張蔭桓說句話!同時光緒帝心中卻認為一定是昨天的事情使得翁同記恨起張蔭桓。
光緒懷疑是翁同『與彼有隙』所致,故令翁同『推重力保張蔭桓』。
可惜翁同其實並沒有記恨張蔭桓的意思,不過這老頭本來就倔強的要命,心中有些不開心。於是對於光緒帝的求救毅然冷漠視之,而且居然站到了後黨慶親王那邊,聲討張蔭桓地不是!美其名曰:據理力爭,不敢阿附!
結果光緒帝只好以皇帝身份布命令,將在宮內接見外國使節和商團的事情都攬到自己地身上,同時對於翁同的成見已如火山爆地邊緣了。
慶親王奕等人見光緒帝將事情攬到自己的身上,雖然無法再追究下去,但是卻讓後黨掌握了光緒帝有違祖制地把柄,將來或許就是請出慈禧訓政的有利證據。
打這次事情之後,光緒帝再沒有單獨召見過翁同,而翁同此時依然沒有意識到光緒帝的態度大變,還以為光緒帝像以前那樣生氣幾天就算了而已。
其實他真的低估了光緒帝改革維新的決心,試想光緒帝為了能夠將維新變法繼續下去,甚至可以放棄皇權,而採用君主立憲制。為了維新變法,不惜同慈禧決裂,動起了殺慈禧的念頭。
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此時的光緒帝,凡擋在維新變法路上的人,殺無赦!
維新變法第五天,學士徐致靖上奏光緒帝,力保康有為、張元濟、黃遵憲、譚嗣同、梁啟超為「通達時務人材」。
光緒思賢若渴,當
見,但翁同卻主張「宜稍緩」。結果光緒帝是在乾清宮怒斥了翁同一頓後,二人不歡而散。
變法第六天的早朝,光緒帝當著百官的面,賞給張蔭桓「寶星」勳章,翁同再次又表現出不爽的態度,仗著身份和光緒帝打著官腔。
至此光緒帝心中已經決定放棄翁同,不管翁同對於光緒帝是多麼的重要,但是凡是阻撓變法維新的人,光緒帝是堅決掃清障礙,就是自己人也絕不留情。這中間或許是因為慈禧的常年把持朝政,令光緒帝心中壓抑的火焰爆的原因,但是亦有著對於翁同這種恃才放曠、目中無人的老臣的強烈不滿。
為此,光緒帝不僅決定賞給張蔭桓一等第三寶星,還刺激翁同說道:「康有為、李鴻章都可賞。」
或許,那一刻翁師傅就已經預感到不妙了,但他還不清楚問題到底有多嚴重。
維新變法第七天,翁同和往常一樣早早的便來到事務房等候。可是光緒帝召集所有的軍機大臣議事,卻特地安排他不用進來。對縱橫於官場幾十年的翁同而言,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自明。
翁同索性一個人獨坐在空曠的班房內,這一坐就是三個多鐘頭。
其間,老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該來的還是來了!終於,密議的結論出來了,這是一份措辭嚴厲的上諭:「協辦大學士戶部尚書翁同近來辦事多不允協,以致眾論不服,屢經有人參奏,且每於召對時,咨詢事件,任意可否,喜怒見於詞色,漸露攬權狂悖情狀,斷難勝樞機之任。本應查明究辦,予以重懲。姑念其在慶宮行走有年,不忍遽加嚴譴。翁同即開缺回籍,以示保全。特諭。」
其中,「毓慶宮行走有年」一句,說的就是翁同多年當小皇帝老師的往事舊功。當翁同接到上諭的那一刻,百感交集,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不論上諭寫著什麼,對於翁同來說都不重要,而令翁同傷心玉碎的是那落款的兩字『特諭』。
特諭的意思只有帝黨的人知道,那是皇上的意思,而不是頤和園慈禧的意思。被自己人拋棄,對於一個為光緒帝嘔心瀝血的老人來說,只能用一個詞語來形容。
一夜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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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府的後宅裡,此刻的張雲飛舒服的出陣陣呻吟聲,起初的時候,經過張雲飛房門前的丫鬟僕人們無不掩嘴偷笑。
後來經過打聽才知道,原來是張雲飛的未婚妻林若打南洋帶來的兩個小丫鬟正在為張雲飛做著按摩。
還真別說,這幾天的張雲飛呆在府裡可是享福著呢?不用處理公務,不用擔心朝廷會對付他,還有養眼美女林若說著話,兩個在後世絕對吃香的按摩師丫鬟,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好不自在若是再來點兒歌舞助興的話,簡直就是一個翻版式的楊廣待遇。
《明定國是》詔的頒布,宣告著維新變法的正式實施。這要比歷史上的維新變法早了整整四個月,但願不要再來個只有1天的百日維新,對於張雲飛來說,自然是維新的時間越長越好。
東北地區跟大清的其他省份不同,這裡被清廷封禁達百多年之久,人煙稀少,土地荒涼。地方勢力單一簡單,大多數都是旗人進關後留下來的漢人包衣。而其他省份地方和朝廷勢力錯綜複雜,牽一而動全身,若是沒有強有力的推行,維新改革就是笑話一則。
光緒帝維新變法的出台,放眼整個大清,最大的獲益不是光緒帝,因為他想要奪取慈禧的政權的話,簡直就是癡人說夢。還沒有開始改革奪權,就將直隸總督的軍政大權讓後黨奪了去,還談什麼奪權?沒有槍桿子,說什麼都是白費口舌。
當然慈禧也不是最大的受益,對於慈禧來說,她只是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朝廷大權。貌似應該稱之為保住了她的大權,因為這些權利原本就是由慈禧掌控著的。
只有徹徹底底的改革派,才是這次維新的最大贏家,張雲飛可以名正言順的位列其中。在張雲飛看來,他既有強大的軍事實力做後盾,只要不豎起造反大旗,沒有人願意跟他過不去,稱他為藩王也毫不為過。同時東北的社會構架和自然地理環境,又為張雲飛提供了毫無阻力的改革的空間和資源。
一切的一切都在按照張雲飛的預定計劃方向上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