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家人各自接打電話拜年,跟上了時尚,張國棟也給項春艷回了短信,不過只是新年祝福,並沒有其他話。
對這個女人,張國棟也想過,他知道這只是一場露水姻緣罷了。項春艷有家,已經結婚了,而且是個喜歡權勢的女人,他則是農民,雖然暫時在省城站穩了腳跟,但依舊是農民身份,社會最底層的人,這是現實。
而且,張國棟如今的人生軌跡,與在官場奮鬥的項春艷或胖子的人生軌跡,有著極大的不同了。
權力、金錢,固然是好東西,但張國棟卻有著更大的優勢,桃源的存在,世間獨一無二的存在。也就預示著需要低調,這是他竭力保守的秘密。
在另一邊,項春艷拿著手機,心情很複雜。
忍不住給張國棟發了短信,然後就在沙發上發呆了。她的婚姻並不幸福,和丈夫無性婚姻的分居,已經持續了數年。一個喜歡權勢的女人和一個持嚴肅態度的科研人員,兩人的生活交集並不多。就是在大年夜,賀國強在和她打了聲招呼後,就回他爸媽家了,而區政府分配的房間裡,只有項春艷孤零零一個人。
這使她不由想到了張國棟,這個小男人。他是否在想自己呢?
和張國棟一場露水姻緣,讓項春艷嘗到了做女人的滋味,偷情的感覺讓她不時想起而渾身燙熱。
手機音樂聲突然的響起,項春艷回過神來,一看,卻是小妹妹李芸打來的電話。
「項姐,新年好,嘻嘻!」電話中傳來李芸歡快的聲音。
項春艷收拾心情,勉強笑道:「新年好,小妹!」
「項姐,心情不好嗎?怎麼聽你聲音不對呢?」李芸馬上就從項春艷話語中聽出落寞來,不由說道。
說起項春艷和李芸的關係,還得從狩獵說起。自有那一次木屋談心後,兩人的關係就大好起來,回來以姐妹相稱,當然,圍繞的主題除了生活、美容外,就有一個想避之不談的男人,張國棟。
項春艷苦笑:「房間裡就我一個人,有點不習慣——」
「啊,那我過來陪你吧?」李芸馬上道。「大過年的,怎麼能一個人呢?不行!」
這怎麼行?大過年的,自己孤單也就罷了,哪能讓別人也過不好年?項春艷忙勸道:「小妹,不用了,這會時間已經不早了,你過來家人可不會同意!我一會也要睡了——」
李芸頓時焉了。
家裡如今四代同堂了,一過零點電話就響個不停,她老爸老媽、爺爺奶奶、哥哥姐姐都忙個不停,只有她最小,無聊的很。外面,爆竹煙花不斷的綻放著絢麗,但李芸就是沒心情看,煩吶。
而且,明天還有她的任務,被逼著相親,想想這事李芸就煩惱不已。
「要不,讓張國棟陪你?」李芸想了下,就突口而出道。但話一出口便後悔了。哼,讓兩個人在一起,估計又要滾床上去了吧?
這是件危險的事情!
「咯咯,小妹的好意心領了,過去的讓它過去吧!」項春艷心裡一顫,卻嬌笑道。「就這樣啊,別擔心我,估計給你打電話拜年的人可不少哦!」
這個提議很有誘惑力,項春艷忍不住想撥電話過去,但隨即強忍住了。就當是一夜之情,這樣催眠著自己。而況,大晚上的也不現實,張國棟還有自己的家人要陪。這個時候誰打電話過去就是自私了。
和李芸通過電話後,項春艷的心情好了不少。
進房換上了件薄紗睡衣,旁邊放著堆零食,然後看起了節目。今年的春節晚會,趙本山的小品《不差錢》最是精彩,縱貫線的歌曲串燒也是一大亮點。當然,其他節目也是不錯的。能上春晚,基本都有絕活。
項春艷邊吃零食邊消遣時間,看著節目中,一個個打扮得年輕漂亮的女明星們花枝招展的,女人的心理作用,對自己光滑的皮膚、曼妙修長的身材,有點自憐自艾,這具身體到底屬於哪個幸運的男人呢?正是少婦魅力四射的年紀,有著旺盛的需求,但這晚注定她一個人過。
新年的鐘聲敲響了。
嶄新的一年很快到來了,萬物也即將迎來復甦的春天。
正月初三、初四,張家人由張正榮和葉翠華帶著,給搬遷到另一個區的幾個老鄉拜了年,帶著水果和禮品,比往年正式多了,然後又到大姨家拜了年。說起來,也就這一家親戚走了下,其它親戚就沒那麼親了,完事後又回到家裡。
說是上門拜年,其實算是串門,大家喝口小酒,擺上兩個涼菜,聊得熱乎乎的。
初五,張家人基本不出動了。
在省城,張家並沒有多少真正的親戚,所以這拜年就免了。相比曾經住在一起的、來自全國各地的打工鄰居,其中有些比一些親戚要好得多。
到了初六,張國棟帶著禮物拜訪了胖子家。
登門胖子家,讓張國棟側目,胖子家果然不簡單。他們家在市常委大院,住的是小別墅,張國棟要進大院,還必須得嚴格登記,然後才由胖子領著進去。
衙門院深。
胖子父親王君比較嚴肅,談的話給人一種隱隱的威壓,母親楚青則要慈祥多了,對張國棟非常的熱情。
上次胖子回家時,帶了張國棟送的蔬菜和水產,以及一隻鮮野參,當時王君還訓兒子亂拿別人東西,是不是還收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胖子好說歹說,王君才臉色緩和,聽是那個賣菜的朋友,這才點點頭。母親楚青則是埋怨老頭子大驚小怪,有些不近人情,人家行賄就送些蔬菜?何況也不是一個體系的,人家求你辦事?
女兒王琳其實也帶回來些蔬菜和水產,他們便吃過,的確不錯。將世面上的同類蔬菜和水產完全的比了下去。
這一來,張國棟上門帶的禮物他們可就全收下了。但一看,張國棟帶了很多,這也太多了些吧?
張國棟拜年後,收了紅包,才笑道:「我和王康上學關係最好,現在也是好朋友,這點東西算不得什麼,也就自己人吃點還行,是不外賣的!」
野生黑魚、野生黃鱔、三年齡野參、野豬肉、野兔肉、野雞肉、野生草魚、野生鯉魚、野生河蝦、野生螃蟹,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純天然的。張國棟每樣都帶了些。這樣多的吃的,也就胖子家獨一例。
王父一聽這話,就隨和了不少。兒子這樣的朋友,還是能交往的,他比較欣慰。把胖子樂的!
最後,在王家吃過飯,張國棟才告辭。
初七,綠色珍寶軒,帶著小包的李芸風風火火的找上了門來。
張國棟還以為李芸也找他吃飯?心想好笑自己的想法。兩人只是朋友,並沒有親密到如和胖子的關係,這樣的程度。
真要帶張國棟去李家,李家肯定會認為李芸帶回來男朋友了。這可是嚴肅的事情!
「怎麼了?誰惹你了?」張國棟下樓接回來李芸,卻見李芸的一臉鬱悶,興致不高,就笑著問道。平時的李芸大咧咧的、個性十足,性子也比較火暴,俗稱的潑辣、樂天派。
這會卻像霜打過的茄子般。
李芸白了張國棟一眼,也不說話,登登登的上了二樓,然後坐在沙發上,還換了幾個姿勢,最後靠著。二黑就在旁邊,李芸見著二黑,頓時眼睛一亮,抱著二黑開始揉虐,弄的二黑威武的長毛亂成一團,大黑心有餘悸的看著二黑的境況,不敢上前。
旁邊,老青和四小青呆在暖氣片的棉毯『領地』上,顯得靜靜的,四小青不時的抬頭看一眼李芸,然後馬上又垂下頭,有點怕怕。
過了一個年,和大黑二黑一樣,四小青也長了不少肉,原本的身體居然胖了一圈,它們的體型與大黑二黑一樣,一天一小樣,一週一大樣,只是與大黑二黑的威猛不同,四小青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已經鋒芒初露了,那雙野獸的瞳孔很嚇人。
「國棟,你說我怎麼辦?過個年居然不讓人安生,啊啊,瘋了!」李芸搖晃著二黑,二黑奮力的掙扎。
被這般揉虐,顯然有損犬王的威嚴啊。好在大黑二黑多了份靈性,對李芸沒有敵意。否則就給她一口!
張國棟無視二黑可憐西西的眼神,心道,二黑,你就受點苦吧,一會就過去了。
看李芸煩躁,張國棟也不敢貿然開玩笑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將你這大小姐逼成這樣?」
「我爺爺奶奶、我爸我媽他們拜年,居然是讓我相親,還一天安排一個!」李芸恨恨說道。「到今天,就是第七個了!」
「啊!」張國棟張大了嘴,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啊,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雙手一攤,這事難辦。
人家挑女婿呢,他一外人,總不能不讓人家選女婿吧?
「不管了,反正我今天不回去了,就在你這住!」李芸一放開二黑,突然說道。
二黑乘機逃跑,再也不敢過去了。
張國棟傻眼:「你住我這?」
電信家屬院有三間臥室,如今大哥大嫂、三弟張國豪都在,住的滿滿的,而大哥張國正和大嫂過完十五才過川都去。三弟張國豪打算等到葉琬後,也十五動身去河北。張國棟只能在綠色珍寶軒這睡了。
李芸逃難似的到這,張國棟就暈了。心裡想,這是有一間臥室,不過這也算男女同處一室了?算不算得上是同居?嘿。
「是啊,怎麼?不歡迎?吃住你全包了,嘻嘻!」李芸瞥了張國棟一眼,突然嫵媚一笑,一下將張國棟迷的暈忽忽的。
「好的,那……對了,我忘了這還有一間臥室,你就住那間好了!」張國棟一口答應下來,發覺自己上當了。
胖子曾經住過的臥室。
但李芸卻不幹,佔據了張國棟的臥室,將張國棟趕到了胖子那一間:「那死胖子住過的地方本姑娘可不住,我住你的,當然,被褥床單都得用新的!」
於是李芸就暫時在綠色珍寶軒住了下來,用來逃避家人的安排。
說來,她年紀也算不小了,都二十六了。一般的女人到這年紀,大多有男朋友了,甚至一部分早就結婚生孩子了。
但性喜自由的李芸卻不想這麼早進入婚姻的墳墓,而且她也經營著一家美容院,也足以經濟自立了,就不靠男人!
當天下午,李芸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後,乾脆將手機一關,得意的蹦上床,還滿舒服的呻吟一下。
張國棟是最鬱悶的。
自己的臥室被李芸霸佔,拖鞋、睡衣、洗漱用品,甚至女人的衛生巾,居然還要他去買,等張國棟上來時,李芸居然脫了衣服睡著了,睡得甜甜的,一旦靜下來,張國棟一下看呆了。這個風風火火的丫頭的確蠻好看的,
剛才吵著要換被褥,這會卻已經鑽進去了,呼吸均勻,顯然這幾天李芸並沒有休息好。
張國棟將買來的睡衣等放床邊,然後拉上了門悄悄退了出去。
這一睡,就到了晚上,華燈初上,豐富多彩的城市夜生活開始,街道上綵燈絢爛,人們嬉鬧著,都出來欣賞這美麗的夜景。
下午的時候張國棟抽空開車到水產市場上批發回一批魚蝦來,算是裝裝樣子,不然有人就會懷疑野生魚蝦等的來歷。然後一直到晚上,蔬菜和水產銷售一空,張國棟才關了店門,開始自己動手做飯。
有了李芸的入住,張國棟就不能撇下她回家吃飯了。
向家裡打了個電話說和朋友在一起,不回去吃飯了,然後就洗菜、淘米、刮魚鱗。這些活如今到是熟練了不少。以前他是很少做飯的,但自住到這裡後,動手的時候就多了,外面的飯菜他吃不下,嘴給養刁了,店裡的話,他的廚藝實在差了點,但好在是一個人吃的時候多,這一鍛煉,他的廚藝就蹭蹭往上漲,趕得上一般人的手藝了。
米飯的清香味喚醒了睡夢中的李芸,眨巴眨巴眼,迷迷糊糊,眼睛看著四週一時想不起自己在哪。
李芸迷茫的坐起,上身的被子滑落了下來,黑色紋胸撐著的肉球怒凸著,皮膚白嫩,腰肢苗條,她自己卻絲毫未發覺春光乍洩了!
好一會,她才回過神來,終於發現自己在哪了。聽著外面張國棟的忙碌聲,李芸突然感覺很幸福,這來的很奇妙。
「啊!」她忽然發現,臥室的門是開著的,有著門縫。「這死色狼,居然敢偷窺,你死定了!」
揭被而起,下身穿著小褲褲,也是黑色一套。
雙腿修長,小腹平坦,很誘人犯罪。
這野蠻小姐急忙找衣服,卻發現床邊的睡衣用品,哼了一聲,打開看了看,然後穿上試了試,好像還挺合身的嘛!
白色睡衣,絲綢的。
李芸頓時像個公主,只是披頭散髮,剛睡起來就走進客廳,然後就闖進了廚房。
「起來了?」張國棟聽到腳步聲,看了她一眼,愕然了一下,強忍著誘惑收回目光,然後笑道。還真是不設防啊?穿著睡衣就出來了,那睡衣是半透明的,買的時候也不多注意,如今可以看清黑色的紋胸和小褲褲。
「嗯,餓,米飯好香啊?」李芸聞到了米飯的清香味,看向了冒著熱氣的電飯鍋,感覺和一般米飯的味道很不一樣。
這一手是張國棟最近學的。
將白蘿蔔切成片,在油鍋裡一炒,然後和大米飯一起蒸,最後的米粒都被清香所浸透,很香很好吃,而且也不會油膩。還有其它做法,就是將調味處理過的熟排骨、白蘿蔔塊與米飯一起蒸,味道就帶著肉香味。素、葷兩種吃法,很是不錯。
「哦!」李芸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然後看著張國棟做飯。渾然忘了她是要找張國棟麻煩的。
四菜一湯,帶清香大米飯,張國棟還開了一瓶葡萄酒。
東坡魚,紅燒河蝦,萵筍炒雞蛋,涼拌藕片、金針菇,。外帶一個西紅柿蕨菜湯,很清淡。色澤五花八門,使人看著就有胃口。
李芸肚子確實餓了,但吃飯時很細,吃得很慢,和張國棟乾一杯葡萄酒,然後細嚼慢咽。張國棟一聲不吭,只顧著扒飯吃菜,兩人一時沉默,主要還是李芸穿著睡衣太誘人的緣故,張國棟不敢多看啊。
「一會我們出去逛街吧!」李芸忽然說道。
「好!」張國棟點點頭道,嘴裡塞滿了菜。
「夜景真美,比白天好看多了!」飯後,出了店,冷氣一激,感覺很爽,李芸開心說道。
張國棟將老青它們帶進了桃源,然後開著麵包,載著李芸朝大唐古建築群——大雁塔那邊趕去。
張國棟和李芸剛一走,一輛白色麵包就在綠色珍寶軒前停下,車上下來五六個手持鐵棍的年輕人,帶著帽子口罩,一聲不吭的衝上去撬開綠色珍寶軒的店門,然後將一樓辟里啪啦的砸了個稀巴爛。
一聲口哨,這幫人罵罵咧咧的很快離開了。前後不過幾分鐘!
等警察趕到時,卻在十來分鐘後了。
「這幫人太無法無天了!」目擊者對警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