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找到接手陳宇在科摩尼行政權的人選再棘手,對於克林特來說,那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在克林特心裡面,晚一天都像火燒心一般的難受。
所以最終這個人還是被克林特,與帝國的保守力量尋找到,因為最後保守勢力的巨頭們,取得了統一的共識,溫和派們也不想看到科摩尼成為陳宇私人的勢力行省,在這種前提下,一個曾經表現了卓越才能,卻因過於露出鋒芒,遭到打壓的人被臨時提拔上來,擔當重任。
歷史也總是上演此類的事情,當一個新秀初露鋒芒,剛剛取得一些成就的時候,往往會遭到上層的忌憚、排擠,但當有一個危險的又重要的位置出現時,往往又是新秀們走向政治舞台中心的一個具有極大挑戰性的機會,但就算成功,他們仍然需要吸取教訓,學會如何與那些在上面指手畫腳的人,結成同盟,努力的使自己成為他們的一員,否則最後的下場仍然是悲慘的。
而這個人曾經也有非常大的背景,其父曾經也擔任過帝國征服的一個小國的總行政長官,但也是因為最後在其父管治下的那個小國——帝國新的行省有脫離帝國的趨勢,而遭到帝國上任大帝與大臣們的猜忌和突然的打壓,以意圖叛亂等多項罪名,判定其父有罪,流放到一個寒苦的地區,任其自生自滅。
當然,這個人的父親是否有反叛的企圖,只要是頭腦清醒的人都知道,那只是朝中大臣們對其父過於嫉妒,而亂加上的罪名。
在這個人的父親,經受打擊從此不願意再度為官的時候,他自己卻又從小表現出了卓越的治理才能,不論是在軍事領域還是政治領域上,都非常的有主見。十五歲的時候,就曾率領家族力量,平定他們家族流放地區的一個最大的強盜團伙,而後逐漸的成為那個苦寒地區最具影響力的人物,從城守軍小隊長開始,憑著個人的努力,頻繁的功績,硬是多次破格的一再升職,擠入了帝國的政治舞台,幾年之內,便是又從中隊長、大隊長、城守軍統領,升到三級城主、四級城守軍統領、四級城主,不久之後就成為帝國內閣成員人選之一,當時他是帝都城衛軍副統領、帝都行政副長官。
但就當他即將像曾經的他的父親一般,踏入帝國的權力核心的時候,幾名權臣們十分不滿此人外表謙和、內心倨傲的個性。羅織結黨營私的罪名,再度像此人的父親一般,把此人打回「原形」,踢回到此人家族苦難的新的領地裡,重新擔當著那個三級城的城主。
現在,是帝國需要用人的時候,這個人也就重新被提拔上來。不論是馬蒂爾還是內斯等人,都希望看到此人能像他過去表現的那樣,能在科摩尼發揮出大的作用,從陳宇的手中順利的接過科摩尼的行政管治權,不讓科摩尼的各種勢力,都落入到陳宇的手中。
而這個人的名字叫:伯倫斯理·米歇爾。
大臣們不是不擔心,伯倫斯理也像陳宇一樣,在科摩尼呼風喚雨,成就過大的影響力,但相比陳宇而言,克林特與大臣都心裡明白,控制伯倫斯理比控制陳宇要容易一百倍。
因為,雖然伯倫斯理的家族也有著強大的武裝力量,據帝國情報系統的精確計算,這個家族家養的能人異士,可以組成一個二千人的善戰軍隊,可比起陳宇來,那真是小巫見大巫,而就伯倫斯理家族的那點力量,遠不能威脅到帝國,最重要的是,伯倫斯理身上流淌著的血液,那是格蘭普斯頓族人的純正血統,這一點對於帝國來說,伯倫斯理比起陳宇來又多了一層信任優勢。
伯倫斯理接到帝國的任命之後,真是不敢相信,驚喜的差點暈倒,當即連日就雄心勃勃的帶著人前往科摩尼,最終目的地:達卡斯。
作為一個鍾情於權力的人,伯倫斯理也從未放下過對時局的關注,因此關於科摩尼發生的一切,基本上伯倫斯理都瞭如指掌。
他也知道天上是不會掉下餡餅的,就算要掉,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掉下來,所以,對於這個突然得到的科摩尼政務總長的職務,他也心裡明白不過,這是一個別人不想去幹的職務,或者說別人畏懼的差事,但在出發的當天,伯倫斯理心裡暗暗發誓,決不讓那個異族人獨享美譽,凡陳宇能做到的,他伯倫斯理也一樣能做到。
伯倫斯理在路上的時候,不止一次的對手下道:「我們首要告訴那個異族人的是,讓他盡快的放手行政事務,當他的後勤軍頭兒去吧。」
伯倫斯理的手下哄笑,家族的首席魔法師冷笑著附和:「聽說那個召喚師有很多本領,我倒要看看,這傢伙能不能在我的狂暴雷雲面前,也能鎮定如常。」
首席魔法師的話,引起了一片的追捧之聲,不過這個伯倫斯理家族的首席魔法師,曾經倒真的在大型的戰場上讓幾千人的軍隊望而退卻,狂暴雷雲,是雷系魔法的頂級魔法之一,也就是說此首席魔法師,已是到了聖魔導師的級別,難怪此人敢於說出這種狂妄之語。
只是,那時這首席魔法師面對的軍隊,卻非一流的軍隊,甚至二流的軍隊都算不上,最多只能算是三流的烏合之眾,可他們卻是要去當世第一軍團作戰的地區,面對著不論敵我的,都是強大之極的軍隊流動的地域。
因此,伯倫斯理趕在帝國援兵之前,便急匆匆的前往科摩尼,當進入科摩尼國在格萊德呆上了兩天,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當即撤換了陳宇任命的城主之後,在又向達卡斯進發的路上,沒有懸念的,伯倫斯理的人馬,受到了不明軍隊的襲擊……
足有上萬人的不明武裝力量,把伯倫斯理的人馬圍堵在荒蕪的半道上,來自四面八方的箭雨讓伯倫斯理的幾百人馬在極度驚恐之中,倒下了一大半,就算是首席魔法師,也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在漫天的箭雨之下,不要說施放魔法,保命都來不及。
伯倫斯理手下的騎士、劍士們吃驚的發現,來人的裝備十分的精良,不說別的,就說箭支,一支支射來的箭支,勁道強猛,穿透力驚人,他們的鐵甲居然不能完全阻擋這種箭支的透入,因此一陣箭雨之後,就看著自己人慘叫著紛紛倒下。
接著,當第二波箭雨來到之時,伯倫斯理連哭都哭不出來了,他們的戰士幾乎全部被箭雨射殺,最後只剩下十幾名魔法師,和自己一般在戰士用身體阻擋對方的勁射之後,才存活了下來……
最後關頭,前面傳來了一陣馬蹄聲,一隊帝國騎兵趕來,不明軍隊迅速逃離現場。
驚魂未定的伯倫斯理見到了騎兵就如見到了親人。大哭道:「還好你們及時趕來了,要不我就要被陳宇那個奸賊謀殺了,我肯定,那些人全都是陳宇派來的,那些人肯定是後勤軍裝扮成的……」
來的騎兵隊的隊長不動聲色的問:「那麼對方有多少人馬?都是怎麼樣的穿著?」
伯倫斯理恨聲道:「他們最少有一萬人。四面八方全部是他們的人馬,他們的穿著五花八門,有的穿皮甲,有的穿青色的古怪的鐵甲,都騎著馬……」
隊長道:「好了,您不要亂說了,後勤軍留在這個地區的人馬不足二百人。總部已遷移到達卡斯,在你們遇襲的時候,後勤軍大部隊正在達卡斯接受訓練,其餘的已經去了帝國押送物資,而我們也是後勤軍的其中一支,是的,您不用這樣看著我,我們是奉大統領的命令,前來迎接總長大人的,大人來得太急了,沒想到半路就出事了。」
「啊!」伯倫斯理心如死灰,沒想到來人是後勤軍的,他剛剛肯定的以為,來人是帝國主力軍的一支,看他們來的迅疾,衣鮮甲亮,氣勢威猛,誰想到居然是後勤軍。
但隨即,伯倫斯理不顧一切的,歇斯底里的大叫:「你們在說謊,那麼為什麼他們,一見你們的到來,就四散離開?你們最多也只有三百人吧,難道他們一萬人也怕了你們不成?所以,這些來襲擊我們的人,跟你們絕對脫不了干係。」
隊長鎮定依然:「我不知大人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我們只知道在我家大人的治理下,被佔領區一般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就算是他國來的小商隊,也可以在這片土地上暢通無阻,你們所以受到襲擊,我想肯定是有原因的,另一個原因是,之所以這片地區能夠安寧,是因為科摩尼人服從我家大人的管治,但不是說他們就是一等安分良民,如果有人激怒了他們,那肯定是會受到反抗的,那麼不知您是不是做了很讓科摩尼人憤怒的事情呢?」
隊長的話直讓伯倫斯理一時之間啞口無言,真是又氣又怒,卻又偏偏暫時難以發作,過一會之後,伯倫斯理才有些醒悟,看來陳宇對佔領區的治理方式,是他所從未見過的一種治理方式,這種治理方式並沒有把科摩尼人的血性消除,而是保留著科摩尼人的血性。
這一種方式,對於來自帝國的行政長官豈不是一件極可怕的事情?陳宇為什麼不怕有一天激怒了科摩尼人,而死無全屍?
很快,伯倫斯理與他的倖存手下,感覺來到了一個凶獸之穴,這裡的情況遠比他們來時想像的,更惡劣幾百倍。
當伯倫斯理在後勤軍的騎兵小隊護送下,到達達卡斯時,他們再次受到了一次震撼。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整隊的聖堂騎士,不失儀表、不卑不吭的達卡斯上層社會圈子的代表人物,以及上千名似乎完全沒有國家屈辱的科摩尼城守偽軍軍隊。
進城之後,再見到微笑著穩坐於大廳中央的陳宇,伯倫斯理就明白了,在科摩尼這樣一個環境下,要想跟陳宇鬥,就憑他的那點力量,無疑像螞蟻挑戰大象一樣的可笑,當然他背後還有帝國的,可若真的跟陳宇翻臉,不等帝國作出反應,毫無疑問的,自己將成為陳宇與帝國爭鬥中的首個犧牲品。
在伯倫斯理來路的身後,是帝國新增的十萬的援兵,十萬援兵由帝國兩名軍方將領統率,其中四萬軍隊開往西部,與哮狼軍團匯合,合力去攻克一直難以攻下的月牙關,其實,哮狼軍團與布拉皮特所率的後勤軍二萬人馬,基本上在西線一直按兵不動,因為他們的軍力,達不到攻克月牙關的要求,畢竟哮狼軍團的戰力與河圖軍團相比,相差的不僅僅是裝備,而是一個時代的距離,在布拉皮特也不想犧牲陳宇的親衛軍的情況下,自然不會勸說哮狼軍團的軍團長,冒險進攻月牙關,在上書帝國的報告中,只一再宣稱他們幾經英勇作戰,但由於兵力上的遠遠不足,所以難以攻下月牙關,帝國方面雖然因此很是惱火,但最後也不得不再派遣四萬援兵支援西線。
而此次帝國十萬援兵的六萬軍隊,由一力提議把陳宇調回帝都的保守力量代表之一,宮廷侍衛統領波揚統帥,也向著達卡斯而來,意圖與河圖軍團匯合,而後替河圖軍團分擔一些事務。
此次波揚所率的六萬軍隊中,果然如內斯等奸猾之人預測的那樣,只有一支萬人精銳的部隊,他們亦來自帝國禁衛軍,其餘部隊全由地方調度而來並湊合而成。
從帝國對軍隊的調配上,不難發現,克林特並非想讓這支軍隊擔當什麼大的作戰重任,而是大有讓他們接管各被佔領的科摩尼大城市的防務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