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查理曼默默地騎著半獨角獸去上學時,就碰上了總公會的來人,來人帶來了馴獸師總公會會長的口信。
「總會大人要求你每天至少到公會去報到兩次。」那來人這樣對查理曼語氣強硬地轉達。
「你告訴總會大人,因為一邊上學,一邊馴化八隻雲鷹,我已經沒有那個時間去公會裡遊玩,如果他認為會長大人的權威,要大過軍情的需要的話,我可以像個無業遊民一樣,去公會裡閒坐。」說著,查理曼一帶半獨角獸,那半獨角獸巨大的鐵蹄一揚之即,把那來人嚇得半死,揚長而去。
「法羅斯那傢伙坐不住了嗎?」查理曼去國家精英學院的路上悠悠地想著,第二次再入國家精英學院的大門時,雖然半獨獸巨大的身體依然引人注目,但查理曼很順暢地入內,因為今天他穿上了學校發的騎士制服,佩戴上了閃光的國家精英學院的校徽……
入內後查理曼的大馬還是讓許多學生紛紛扭頭來看,一輛馬車上探出了一個頭來,搖著手脆聲喊:「嗨!」
查理曼一看是琳娜,不由笑著跟她也打了個招呼,不想就看到那輛馬車一停,琳娜與黛麗從馬車跑了下來。
「這麼巧?」黛麗沒話找話地微笑道。
「啊,是很巧啊,我們又碰面了。」查理曼邊說著,邊讓半獨角獸停了下來。
「聽說昨天騎士系有一個新來的學生打敗了教官……」琳娜試探著問。
「哦,那個新來的學生,不,是那個新來的陪煉生就是我。」查理曼看她那種考驗自己是否誠實的眼神心裡就明白了,乾脆坦白好了。
「哇,真的是你,你好厲害啊。」琳娜握著小拳頭直揚。
「沒什麼。」查理曼嘴裡謙虛著,也不下馬,接著便立即轉口道:「回見,時間不早了我去把馬放置好。」
說著不管兩女心裡怎麼想,帶馬便走。
琳娜與黛麗都有些迷惑地看著查理曼的背影,黛麗嘲弄地道:「出名了,就不想跟我們交朋友了,真沒人品。」
琳娜也氣乎乎地道:「我看不是,他本來就是一個傲慢的傢伙,有錢了不起嗎?」只是嘴裡這樣說著,琳娜卻是渴望著還能與查理曼再見面……
黛麗卻是對查理曼的意見比較多,心裡很想找個機會好好的數落查理曼。
……
而查理曼安放好馬,剛來到騎士教學區的邊上,便看到一個穿著黑色筆挺騎士教官服的老頭站在那一眨不眨盯著自己,而旁邊站著穿著粉藍色教師制服的海瑟。
沒等查理曼走近,那老頭生硬地道:「你跟我來。」走了幾步怕查理曼以為不是叫他,頭也不回地補充:「你叫查理曼對不對,跟我來。」
查理曼迷惑地看了海瑟一眼,卻見這女老師點頭,當下便緊跟這黑衣老頭往裡走,直走到騎士系教學區的深處,查理曼沒來過的地方,那黑衣老頭才在一個小小的草坪上停了下來。
那老頭便走到草坪一邊的兵器架上抽出了一支大槍,一把丟給查理曼,而後自己也抽出了一支大槍,往那一立:「你可以全力進攻我。」
海瑟在草坪邊的樓下面停了下來看著,查理曼保持沉默地向那老頭彎腰一禮,手裡掂了掂手中槍,發現是一般的教學用的武器,自然也不是什麼好傢伙了。
再看那老頭時,卻見對方毫無氣勢,那樣似鬆散地站在哪裡,然而瞬間查理曼卻感到如山般沉重的壓力襲來,漸漸地空氣似凝固了,他想:「碰到真正的高手了。」
見查理曼遲遲不動手,老頭有些不耐煩了,喝道:「難道要我先攻你不成?」
查理道心想:「你都已經做好的準備,誰攻誰還不都是一樣。」當下也知道身為晚輩是一定要先攻,這樣才有禮貌,可是當想攻過去時,又發現很危險,於是又遲遲地沒發動進攻,竟是又僵持了很久。
「查理曼,你不要惹火我。」老頭脾氣可能不太好,竟是咆哮起來。
查理曼只得汗顏地道:「這槍不合我的手。」
老頭頭上冒煙了:「我不是也是這種槍嗎?」
查理曼沒再申辯,心神一動之下立體的感觀界面打開,密切地注意著這老頭,只看到一層淡淡的青色鬥氣在老頭的身上浮現出來,當然以肉眼看是看不到的,看來這老頭對自己也不敢太托大。
本尼西奧本想看看查理曼到底到了哪個級別,不想這小子磨磨蹭蹭的,脾氣一上來當下什麼都不管了……
於是,猛然地他只用一隻手持槍,便迅疾地向查理曼刺來。
見老頭一手持槍地發動了進攻,查理曼也一提勁力,全力一槍對刺而去,一時如兩團驟風突然暴發一般,剛剛還平靜之極的練武場上,怪異的響聲隱隱滾動,兩支槍交合之即,辟啪暴響聲大作,槍身彈崩跳轉,復又相纏。
查理曼大喝一聲,身形突然加速,立時槍尖顫動之即,已是一瞬間刺出幾十槍,肉眼看過去,那槍尖已是抖成了朵巨大的槍花,如輪轉動著,嗤嗤嗤!聲響連片尖嘯……
本尼西奧突然間發現查理曼如此猛烈的進攻之時,心裡大是嚇一大跳,沒想這馴獸師竟是已經進黃金級別,與他這個老黃金騎士相比有一段距離,可是也不是他能用一隻手便能對付的,當下狼狽極力避閃著查理曼猛烈進攻,連退了幾十步之後,才緩和了查理曼的攻勢,而此時本尼西奧的冷汗都下來了,心想:「差點讓我又步了威魯教官屈辱而敗的後塵。」不由心裡大罵一聲,一聲狂吼,老辣槍法頓時反攻過去。
與查理曼連片狂風暴雨般的急攻不同,本尼西奧的每一槍的線路都非常的清晰,然而卻是每一槍都重若萬鈞,來去如電,僅僅三槍,就把劣勢盡收,啪啪啪地查理曼也連檔了三槍,只覺對方的來勢快得驚人,三槍都是憑著立本感觀界面的感應才擋下,然而就算如此,他也感到肌肉與神經系統有些反應不過來,竟是三槍過後,便汗如雨下、氣順如牛,可見擋下這三槍他已是有些勉強了。
可是本尼西奧怎會就此罷手,步履穩健前移,又是三槍攻了過來,槍尖帶著厲嘯,每一擊一閃一收之即,顯非常的有節奏性,查理曼手忙腳亂連退帶閃,第一槍之時,他只覺自己槍尖一震險險擋住,第二槍刺來之即,電流噴射一樣的力量直逼心臟位置,啪地一聲被他以槍桿橫著擋住,卻是把他的注意力與心神都震散了,當本尼西奧的第三槍呼嘯而來時,查理曼竟是感到立體的感觀界面上也一片模糊……
查理曼一咬牙,手中之槍一個大回掃,不管能不能擋住總不能坐以待斃了。
卻不想只覺自己肋下火辣辣地一痛,那老頭的槍尖竟是貼著肋下而過,緊接著便感自己騰雲駕霧地飛了起來。
呼!本尼西奧槍一挑之即,忽然槍頭一轉,改為槍柄向前,啪啪就是兩槍柄抽去,於是空中的查理曼被打得橫向彈跳再飛,最後砰!地一聲掉到草地上,仰躺著大口大口的喘氣……
耳只只聽那黑衣老頭冷哼道:「不過如此嘛,我以為還真的年少英雄橫空出世!」
黑衣老頭的腳步聲漸遠,查理曼一個彈跳翻身而起之時,已是不見了那老頭的身影,卻看到海瑟帶著同情萬分的神情走了過來:「你不要緊吧。」
查理曼搖了搖頭,問:「那個老頭是誰?」
海瑟低低道:「他就是騎士系的總教官大人本尼西奧。」
查理曼眼睛亮了起來,含糊地說了一聲:「厲害!」
「你敗了不難過嗎?」海瑟不由大是奇怪地問,忽然看到查理曼的肋下與背部都是一片血肉模糊的,心裡一顫,連忙拉著查理曼驚叫道:「你受傷了,快,我帶你去治療室。」
本尼西奧的用意非常明顯,就是重挫一下查理曼的銳氣,免得這個他眼中的禍害目中無人,到處跟人打架鬧事,給自己添麻煩。
可查理曼不知道,海瑟也沒告訴他。
他從治療室出來後穿著殘破的校服坐在明亮的課室裡,自是引來眾多詫異的目光,昏沉沉地坐著聽了一節騎士的修養與品德課後,坐那靜想著與總教官大人交手的過程,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快就敗了下來。
若是被人打敗心裡一點也不難過,那也是騙人的,所以查理曼的情緒有些低落,也有些對學院的學習方式摸不到頭腦,再加上他剛來學院,連個朋友都沒有,想找人問一下都不方便,他看了一下貼在牆上的課程表,下一節軍事基礎理論公共課竟是要去圖書館裡上,而下午的槍騎士的技戰理論課的課室也不知在哪,只知那上面標明有這麼一堂課程安排。
正想找個人問問時,奧利維婭與薩拉又鬼鬼祟祟地跑了過來,奧利維婭故意地大叫:「哇!高手,你也受傷啦?是誰那麼厲害的把你的衣服弄成這樣了?」
薩拉卻是直接擠在查理曼身邊坐下,似安慰似替他蠻不在乎地自言自語:「沒什麼啦,我查理曼怕什麼呢?」
查理曼挪動了一下與薩拉擠在一起身體,真不懂薩拉是什麼意思,明明有男朋友了嘛,難道還想做劈腿族?
他苦笑了一下道:「不用嘲笑我了,是,我是被人打敗了,強中更有強中手,我有說過自己是無敵高手嗎?對了,一年級槍騎士專業理論課在哪上的?」
薩拉立即道:「那我告訴你,又有什麼獎勵呢?」
查理曼本想說包了她們中午的飯錢,但一想這兩位都有了男友,這不存心是跟自己找麻煩麼,當下淡淡地問道:「那你們要什麼呢?」
奧利維婭坐在查理曼的對面靜靜地看著他,而薩拉暗中一手輕拉住查理曼的手,一邊若克其事地道:「當然是請我們去吃東西了,中午我們不去飯堂了,你請我們到酒吧裡去吃東西怎麼樣?」
查理曼轉過頭來看薩拉時,只覺她眼中已是有些狂亂的東西,不過薩拉雖然長得還不錯,卻不是他喜歡的類型,被她暗中拉住手也毫無感覺,另外他可不想再因為薩拉,跟她男朋友發生什麼誤會,便一把甩開自己的手。懶洋洋地道:「不好意思,今天本人沒心情吃別人吃飯。」
見查理曼一口拒絕,薩拉的自尊心大是受到傷害,當下向奧利維婭使了一個眼色,不再搭理查理曼各哼了一聲,揚長而去。
查理曼卻是看著她們的背影笑了,說了一句:「有個性。」
「嗨,朋友,我覺得那兩個騷貨談不上有個性了,若說有個性,你才是有個性了。」隨著油腔滑調的聲音傳來,一個結實型的圓臉胖子青年跳到了查理曼面前的課桌上坐下,然後用一雙大牛眼直瞪著查理曼,見查理曼不出聲地也看著自己,他補充了一句:「剛才我在那邊聽到了你們的談話,我瞭解她們,那兩個騷貨都是國家眾議院議員的女兒,可我卻是議長的兒子,所以我要泡上她們的話,那真是輕而易舉了,可是我不會打她們主意,原因我想你也明白了。」
查理曼只好淡笑道:「你說半天都沒說到重點。」
「噢,看我的智力,呃,我叫丹澤,老實說你今天看起來比昨天還要有型,我是鼓足了勇氣才敢過來跟你說話的,你看那邊我的朋友們都不敢過來。」
查理曼笑著向這位自稱鼓起勇氣的胖子丹澤伸出自己的手,覺得不怎麼反感他,於是起了交他這個朋友的想法:「查理曼,很高興認識你,對了,今天槍騎士的課室在哪裡?」
丹澤頓時一雙牛眼瞪得更大了,驚訝地怪叫道:「你算問對人了,也看來我們真是有做好朋友的緣分,我也是槍騎士。」接著他又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低聲道:「當然,比起你來我就差遠了,我只是十一級槍騎士,而且是貨真價實的陪煉生。」
查理曼站了起來,拍著他的肩膀道:「沒什麼,陪煉生就是陪煉生,這不是你的錯,錯在你有一個高官老頭子。」
丹澤生氣了,怒瞪查理曼,卻是被查理曼一手輕帶,便像一根稻草一般地被圈上肩膀,身不由已地向課室外走去,只聽查理曼道:「我們準備去上那堂軍事基出課了。」
丹澤這才感到查理曼的力量,恐懼地看了查理曼一眼,直嚷:「喂喂,我朋友還在那邊,叫上他們吧。」
查理曼淡淡道:「我不喜交結太多的朋友。」
「噢那你真是個怪人。」丹澤嚷了一句,便不再堅持,本來那些都是酒肉朋友,有酒有肉便在一起,聊天句句不離黃色。
在去圖書館的那條路上,兩人便聊了起來,當丹澤知道查理曼竟是來自平民家庭的學生,更是無比的吃驚,因為他知道如果平民學生也能成為國家精英學院的賠煉生的話,那麼一定有特殊才能了。
對於丹澤的疑問,查理曼含糊地說了一句:「我勾搭上了某位公爵的孫女。」
丹澤不由怪叫一聲:「你果然是高手啊,我說怎麼一向把眼睛放在頭頂上的薩拉會那樣跟你親近。」
查理曼好笑地問:「你不是說要泡上她們輕而易舉麼?」
不想這丹澤卻是連臉皮都沒紅一下,面不改色地圓口:「當然是那樣,她們只是表面上冷傲嘛,我也只是一直沒有興趣而已了。」
隨後查理曼發現,這個丹澤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了,自從聽到查理曼宣稱泡上某位公爵的孫女之後,立即死纏活求地打聽到底是哪位公爵的孫女,他還以信為真了,當然查理曼自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含糊地道:「這個你日後自然明白了,現在說出來不方便。」
丹澤心領神會,在一間寬敞無比的騎士系圖書館上課之時,老師根本就沒講兩句,便坐在那裡看書,看得津津有味,而學生們自是認真的繼續地認真學習,不認真的則成雙結隊地在那討論著私自的問題。
查理曼與丹澤從學院的十大學生高手談起,談到十大學院校花,在談論十大高手之時,這丹澤只重點地介紹了一位,因為這一位也是十大校花之一。
「……天哪,你真的無法相信,一個柔弱的女子的力量竟是無人能敵,據說單以力氣而言,連院長也不是她的對手,我親眼看到她把三名黃金騎士打得大敗,最後就像丟小雞似的,把他們一個個丟出戰台。」
說著丹澤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哪,就是這樣……」
查理曼根本不相信這小子胡說八道,淡笑道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還是說一下那個校花榜排名第一的,她為什麼會排在第一?你不是說她只是一名丹藥師麼?」
然而一說到這位花魁,丹澤的目光竟是黯淡下來……
查理曼不禁大感奇怪,這丹澤看上去如同色中餓鬼,為什麼一說到這花魁竟是這般模樣?
在查理曼再三逼問之下,丹澤只道:「如果你不幸地被她纏上的話,那種感覺你就會體會出來了,會讓你感覺到做男人的失敗……」
中午,查理曼拉著丹澤一起去飯堂吃飯,很不巧地碰上了海瑟老師,海瑟開始也微微驚訝後,便微笑道:「老師陪你們一起去吃飯吧。」
丹澤非常興奮地答應了,他可是意淫了海瑟許久了,沒想到竟是可以跟這夢中美人一起吃飯,只讓查理曼感覺到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一直在顫抖著,可很快查理曼很快發現那只一直顫抖的手忽然不顫抖了,可才過了一秒又大是抖動起來,而且比剛才抖動的厲害多了,接著感到丹澤的身體也僵硬了。
查理曼不禁奇怪地看了看丹澤,然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一個姿色非常非常平庸的女生直直地走了過來,而海瑟也是大為緊張一下就攔在自己的面前,對那女生道:「西耶娜你想幹什麼,難道又想讓院長大人震怒嗎?」
「西耶娜?!」查理曼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忽然就想起來了,想起來就感到好笑之極,這就是丹澤嘴裡的學院第二大美人?那個力大如神的西耶娜?是不是海瑟喊錯了名字?還是學院裡有二個西耶娜?或者丹澤一直在跟自己胡說八道,那臉都那麼偏平的、身材雖算是苗條,但一看就是飛機場的女生也叫美人?
但查理曼又感到前面的老師有種強烈的護犢警惕感,似乎自己是她護翼小的小雞,而對面走來的那位「美人」卻是一隻凶狠的老鷹一般。
一時查理曼迷糊之極,卻聽那女生以一種奇特的嗓音,就像是千百個女聲柔聲細唱發出的共鳴聲一般的悅耳之音道:「海瑟老師您不用緊張,我只是想跟他說一句話。」
於是當海瑟遲疑地讓開之時,查理曼就看到那長得相當平庸的女生直視著自己,而後又似那種奇怪的嗓音道:「如果你覺得夠強大,又自認為是男人的話請來找我。」
而後這女生便轉身離去,霎那間,查理曼腦海裡只剩下了她最後一瞥之時,灼亮光芒一閃的金色之瞳,這女生的瞳孔竟是金色的?看錯了嗎?
一時查理曼也呆立在那裡,慢慢地他只覺這長得這麼難看的女生,也能排上校花第二名,也許與她的聲音和眼睛有關了,確實她的嗓音獨特到不像話,而她的眼睛也像是最清澈的湖水那樣看過後使人賞心悅目,何況還有一雙金色之瞳……
那西耶娜走後,三個竟是一同呆立了足有一分鐘才緩和過來,丹澤摸著自己的心口長出一口氣道:「嚇死我了。」
海瑟卻是默不作聲,似乎為身為老師還要那樣來保護學生感到有些羞恥。
查理曼可能是最輕鬆的了,只是感到很驚異罷了,心裡想,竟是還有這樣的女生?
可剛走了幾步,又見丹澤身體僵硬了,而海瑟也是極不自然地停了下來,於是查理曼又看到一名女生那樣飛揚著一頭銀褐色的絲發,喘息著向自己跑來,慢慢地他只覺一團光亮閃起,而後整個人置身於天使們共同投下的聖光中,這女生初看時,只是一個普通的美女,微尖的蘋果形臉蛋紅樸樸的,然而隨著她的接近,便光芒四射了,到了她走到身前時,便覺得完全被那種柔和祥瑞的氣息所淹沒。
接著只聽這位女生以又一種極至悅耳的聲音那樣微笑道:「你好,有人看到你騎著一匹雪白的頭上還有一隻金角的大馬,我想你定是一個有錢又仁愛的人,也一定會很願意向我們學院學生會所創立的孤兒基金會捐款了,是不是這樣呢,期待你的愛心答覆。」
查理曼一聽之下,差點暈了過去,不是說不願意捐這個款,而是才來學院二天,便被人盯上了追要捐資,任是誰也會感到啼笑皆非了。
「曼迪,你算找對人了,這位查理曼同學可是身家億萬……」海瑟似十分喜愛這位跑來的女生,高興地對那有一頭銀褐色光亮頭髮的女生說著,又道:「不如我們邊吃邊談吧,我想查理曼同學會非常樂意請你一起共進午餐。」
「是嗎?你叫查理曼,你願意請我一起吃飯?……想起來了……那個騎士系的一來就侵犯教官的同學原來就是你啊,這樣可不好啊,所有的老師都是令人尊敬的,他們辛勤地培育著我們,我們用什麼來回報他們呢……」
曼迪用真摯的目光漫柔地看著查理曼,一邊如春天的綠澗流水不停地說著,那聲音又似一隻百靈在不停地在歌唱,讓查理曼心裡生不起一絲抗拒之心,很快被她軟化,因她迷糊,不知不覺有一種手想往口袋裡伸,傾家捐獻的衝動。
而丹澤卻是像老鼠見到貓一樣地直往查理曼身後躲。
「嗨,丹澤,我看到你啦,出來吧,上次你不是答應我要替養老院捐獻一百金幣麼?你可不要欺騙我啊,欺騙我不要緊,可是你想過那些無依無靠可憐的老人們嗎?要不要我再帶你去看看他們的生活呢?」曼迪輕笑著,繞了過去那樣大方地把查理曼身後的丹澤牽了出來,然後便向他伸了出雪白柔嫩的小手:「給錢吧。」
丹澤一顆冷汗從額角滴落,漲紅著臉道結結巴巴地道:「能不能寬限一些天啊,呃,我今天忘記帶錢了。」
「不要緊的,今天放學後我跟你一起去你家拿吧。」曼迪立即笑瞇瞇地說著。
而丹澤卻快哭出來了,緊張地道:「不要啊,還是我明天送給你好了。」說著竟是不顧查理曼與海瑟,那樣拔腿就跑……
「呃!」查理曼看著丹澤那胖墩墩的背影,不知作何感想了,隨即便看到那曼迪的目光向自己看來,那樣純美認真的又是親切的友好的,大是給他一種這個女生有點瘋狂的感覺,也若有所悟,不過還是有點疑惑,雖然這女生的親和力大到讓人無法生起褻瀆的念頭,可是畢竟她看上去,美麗的不可方物,那蘋果一樣的小臉兒煥發著青春的光澤,身段也似美玉一般的欣長婀娜,若是碰上那些壞到透頂,就是不信邪的色狼,她如此大方地接近別人,那麼又憑什麼自保呢?難道就憑她這最初表現出來的,愛心女神一般的光芒?
「再次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曼迪。」一隻完美無瑕的纖長小手伸到了查理曼的面前,他也大方地握住這隻小手,嘴裡道:「不用客氣,嗯,那個我願意捐出十萬金幣給孤兒基金會,希望對救助那些孤兒們有所幫助。」
海瑟一聽查理曼一下子捐出十萬金幣,大是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呆呆地看著查理曼。
曼迪頓時露出無比驚訝又欣喜的表情,「親愛的查理曼同學,你剛剛是說十萬金幣麼?」
查理曼點了點頭道:「是的,我想初次就捐這麼多了,如果以後基金會需要提供緊急幫助的話,你還可以來找我。」
說完,查理曼忽然發現非但海瑟老師呆立在那裡,連這個美麗善良到極端的曼迪同學也似呆住了,而便看到她流出晶瑩的淚光,輕泣著:「我們整個基金會三年下來都難以募集到十萬金幣,你真是個好人,我代表那些流離失所,失去父母和家人的孤兒們謝謝你了。」
說時曼迪哭著向查理曼深深的鞠躬。
一時,查理曼也被她感染了,他覺得捐個十萬金幣對自己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自己不是還有近千萬財富麼,只是捐了百分之一的家產嘛,居然讓別人這麼感謝自己,而且事實上她又不會用那一分錢。
於是查理曼反而有些手足無措了,站在那慌忙地道:「呃,不用這麼謝我了,沒什麼的。」
不想,只聽那曼迪莊重地直視著他道;「我可以抱你一下嗎?」說著她也不管查理曼同不同意,便堅定無比上走了上前,慢慢地柔緩地抱住查理曼……
查理曼不由再次暴汗地僵立在那裡,不知說什麼了,也不知該做什麼了……
還是海瑟過來解了圍,她輕笑道:「好啦,曼迪,你看查理曼同學都快缺氧了。」
曼迪鬆開擁抱之時,還認真地看了查理曼一眼,再次輕輕道:「你真是個好人。」
「呵呵……」查理曼只好傻笑起來。
「那,查理曼先生,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曼迪一向對自己的美麗十分自信,她感到應該好好的陪同這麼好心的同學好好吃餐飯,以替那些孤兒們回報一下他的善心,卻完全地忽略了查理曼的感受。
查理曼就這樣迅速地明白丹澤對此女的評價了,確實只要不是太壞的男人,面對這樣的女孩,只能是無話可說,而每一個人的內心之中,實際都有一份良心的存在,誰會忍心去傷害這樣的一個女孩呢,除了那些良知完全泯滅的人外。
從這個意義上講,查理曼覺得這曼迪也是學院中的一大高手,令所有男兒汗顏的紅顏。
同時聽聞連這樣一個美女及她的同伴們,三年之內居然也沒募集到十萬金幣的善款資金,也感到心裡有些悲愴,查理曼最不能見的就是那些懷著胎兒的母親四處奔勞的身影,那些失去父母親人在街頭流浪的孤兒,以及在別人的屋簷之下,孤獨無助的老人,既使看到一隻懷著身孕的瘦弱母狗四處找食,他也會一陣子心顫,因為很顯然這條母狗的主人是那麼的冷漠,那麼的缺乏對生命的基本認識。
很多時候,查理曼都不願意去想這些問題,一想到這些事,就會感到一陣子沉重,因為他很清楚自己不是救世主,只能量力地去幫助那些與自己有緣的人類和動物們。
在查理曼鬱鬱寡歡的時候,曼迪卻是很快地笑容重見,在騎士系的飯堂裡,她可口的吃著那些普通的食物,而查理曼反而對這飯堂的麵包、烤肉等食物,吃不出一點味道出來,這也不能怪他了,事實上自從來到這個異界,他的生活一直不錯,在沃爾城吃得東西都是上層貴族們才吃得起的,而且查理曼還挺講究的,沒事時還喜歡調調酒,去物色一點素食性的珍稀佳餚來嘗嘗,所以自然這種大眾化的食物不怎麼對胃口。
那曼迪見查理曼一臉憂色,還以為他心痛那些錢,一手輕握在他的手背上:「你後悔了嗎?不要後悔哦,我會讓你知道所付出的將有最美麗的回報……」
查理曼剛聽之下,沒怎麼注意,慢慢地醒悟過來,慌忙搖手道:「不,曼迪,你千萬不要帶我去看那些孤兒,真的不用,我不是後悔啊。」
「為什麼呢,為什麼你不去見那些孤兒?」曼迪一下子瞪大了那雙澄澈透亮的大眼睛,充滿了失望與傷感之情。
見到她那個樣子,查理曼真的無語了,再次明瞭為什麼丹澤說她是讓所有男生感到失敗的美人,確實她好像生活在另一個世界裡,在她的心裡只裝著對那些需要幫助的人的愛心,是這樣嗎?
「呃,到時再看吧……」查理曼只好含糊地想敷衍過去,他真的不能去看那些事,在他的性格裡,潛伏一種很危險的東西,這旦這種東西暴發出來的話,將徹底的改變他目前的生活方式,而查理曼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是那麼的美滿幸福,沒必要去節外生枝,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夠脆弱的了。
「嗯,那我會替你安排的,像你這樣一次就捐獻了十萬金幣的大好人,一定要盡我們基金會的能力去宣傳的……」
砰!地一聲,查理曼一頭栽倒在桌子上。
海瑟不由好笑地輕撫著查理曼的頭,心想:「既然如此,你又要充什麼好漢,一次捐那麼多呢,這下讓這愛心魔女找到了借口了吧。」她幾乎可以肯定的斷定,曼迪是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的,在她眼中的曼迪,一定會找到各種借口,努力地挖掘著查理曼的身家財富,直到這愛心魔女認為差不多時才會罷手。
是的,曼迪就是那樣一個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錢的好人的魔女。
也許真是禍不單行,正在查理曼因曼迪十分頭痛之即,忽然又看到海瑟眼神不對,他一扭頭時,便見一個二米多高的鐵塔般的壯漢轟轟走來,每一步都似都震得地面直搖,直立在他的身邊後,狠盯著了查理曼許久才道:「我的老大想告知你,讓你三天後的傍晚去魔武系的驚神後院談談,希望你到時早一點來,我老大不習慣等人……」
這鐵塔般的壯漢看了海瑟與曼迪一眼,嘴角浮上一絲笑意:「海瑟老師和曼迪也在啊,對了曼迪,上次我老大捐獻出的一個金幣送到那些可憐的兒童手上沒有,怎麼連一封感謝信也沒看到啊,好了,我走了,你們慢聊。」
不等海瑟與曼迪說話,這鐵塔般的壯漢轟轟巨響又走出了飯堂,而此時整個飯堂的雜音都停了下來。
查理曼只見海瑟與曼迪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不禁心裡有些好奇了,難道連丹澤嘴裡讓所有男人感到的失敗的曼迪也怕了那鐵塔大漢的嘴裡的老大不成。
不過這種事怎麼好意思去問曼迪呢,隨即就見海瑟憂慮地道:「後天我陪你一起去吧,沒什麼事的,你不用擔心。」
曼迪以雪白的細小皓齒,咬了咬了下唇,似經過一番心裡的掙扎後,才毅然地道:「嗯,我也陪你一起去,決不讓那霍金斯欺負你。」
查理曼有些訝然失笑,若是要一個曼迪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美人保護自己,那就太有失男兒的尊嚴了,當下淡笑道:「好意心領了,老師要陪著去的話,我沒辦法拒絕,曼迪你就不用去了,忙你的事吧,對了,老師,那霍金斯很厲害嗎?」
海瑟更是憂慮地看著查理曼,低低道:「國家精學院裡最狂妄的人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