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張是工廠的總平面圖,這一張是渡假村的總平面圖。」建築公司的經理笑著指著我手中的被折疊成了厚厚一摞的圖紙道:「關於工廠設備和渡假村內一些設備的事的你也不用再尋了人,俺們全包了負責給你建好,讓你接手即能用,這就是俺們常說的交鑰匙工程。」
建築公司經理叫張永民,我對著他點了點頭,見這位經理和工程師兩人遂緩緩的坐了喝著水看著我不再出聲,便將兩張規劃總平面圖在堂屋的桌上依次緩緩的鋪了開,如果確如他所說這樣以來的確是讓我們省去了不少的心,我們也沒有必要再去一些地言去尋找我們所想要使用的設備,看著他給我列好的設備清單裡早已標明了設備的型號和處理能力,看來我仍是要依靠他們才是。
依著張經理的說法,我現在所要建成的金礦是個日處理礦石五十噸到一百噸的金選廠,從礦石運到選場後依次所列的設備是兩台鄂式破碎機、一條十五米長的八百型膠帶輸送機,然後緊隨著的是一個能承載三百噸礦石的大型儲料倉,由儲料倉下接了一個電磁振動的給料機,從給料機下又接了一個長達十米的六百型膠帶輸送機,至此在室外的設備部分便已結束。
在圖上可以輕易的看出有三座簡易的大型車間,佔地近三十畝,按圖中所示車間應該是一個個完全獨立的自成體系的空間。
在緊挨著料倉的大型車間裡並排放置了三檯球磨機和兩台螺放式分級機,兩台小些的球磨機的規格是一米二乘以兩米四,大一點的那一台是一米二乘以三米二,其目的是要達到將礦石磨的滿足設計的需求,兩台小些的球磨機串成一條通路,然後便經過兩道分級機進行再次的斟選,然後經過大些的那一檯球磨機再次加工,達不到要求的礦砂便返回第一道繼續這一個過程,這當中一些管路迴旋錯落,同時還有兩道水力旋流器與進入下一個車間的管道相通,在水流的作用下再次將料石的大小分離,目的是再次控制料粒的細度。
在第二個車間裡是兩台六米的泥漿濃縮機,顧名思義是將已是在水中呈懸浮狀的石料粒沉澱下來便於收集,從下面的出口再次進入另一台機器進行再次的濃縮。緊隨著濃縮機的是兩台不小的泥漿泵,然後便是一些管路旋回直通向下一個車間。
第三個車間內依次高低錯落的擺放了八個可以從軸中供氣的直經達四米的攪拌罐,罐裡面便是放置了幾個預裝碳料的一些裝置,在一旁還有兩個小些的罐直經只有一米,一個是用來配藥的,一個是用來洗碳的,在離這個車間約十五米遠處還蓋了個小屋,裡面是兩台大些的氣泵,專用於給罐供氣,我雖然不太明白這些流程,可也知每一台設備都很重要。
最讓我關心的卻是排出的廢水的去向,按張經理的原來的說法是可以露天直排,不過水經過的地卻是不能再種糧食了,我當然不同意,所以對於廢水的處理便成了這個廠建還是不建的關鍵。作為一個農民的後人心裡所關心的莫過於土地,如果沒了地吃什麼喝什麼,所以這個事讓那些設計的人十分頭疼。
按我的想法這事十分的簡單,自來水不過是由混濁的黃河水加工而成,如果河水能處理,那麼工廠排出的廢水便也能處理了,這也讓我曾見過的那幾個繪圖之人幾乎笑了起來,看來外行畢竟是外行。當一座小型的廢水處理廠躍然落於紙上時,這個工程也就算是徹底的定了下來。
按著預算,建設工廠共需投入資金達四百萬元,這倒不算是個太難的事,可是渡假村的建設讓我真正的頭痛了起來。
聽老人們和紅紅所言,村長起初並不同意由我們完成這一個壯舉,他有著自己的門路和支持者,村長與他們在未上任前就有了口頭之約,說的明白些即是將個山村整體賣給了那些南方來的人,當然那些人也是因為村裡所特有的條件和資源才願意投入本錢,其目的與我們很是不同,他們是為了掙錢而我純粹是為了改善山村的生存環境和提高村民們的生活水平,這一年事經過了太長的時間,最後由村委會舉手表決我才得以能夠實現。
當初預算最後定稿時我是很吃了一驚,由最初設想的的二百萬元提高到了近三百五十萬元,蓋屋的費用不到七十萬,而其它的一些景觀和景區的建設投入也不到一百萬,這其中最大的一份付出便是電力。
依著省電力局的報價,線路按每公里計算費用,初期的投入即高達一百餘萬,這讓我很是不滿,本來這條線路即便我們不建國家早晚也得投入建設,畢竟山村也是這個國家的一個組成部分,雖然偏遠了些可百姓們也是主人不是。我本來想著的是為百姓們做些事可不知為什麼他們處處要錢,我還真不信如果國家建設這麼一條線路也要花費這麼些資金,一個兩千千伏安的變壓器就高達四十餘萬元,還有些高昂的貼費。
為了這個事鄉長沒少去尋省長,最後省長生了氣,說是國家已是有了一個計劃即是村村通電、鄉鄉通路,因此萬一商議不通就要免費的為村裡專門拉上一條電線,這才讓電力局的局長有些緊張生怕我不再投資,幾經努力最後雙方各退一步達成了五十萬元的建設合同,我也總算是狠狠的鬆了口氣。
看著面前厚厚的圖紙,一排排整齊的小樓似乎已在山坡上林立,小小的公園裡老人和小童正在開心的遊戲,進山的路是一條寬闊的四車道泊油路面,在山裡時不時的有一些小小的涼亭和供人們歇腳的木椅,依著山裡特有的風景的洞窟建成了許多可讓人們留戀忘返的小景點,一處處的觀景處密密而去直至李華的洞府所在的那座山前,如果粗粗的估算,這個等於山林公園的地方佔地約在一百平方公里左右了。
對於李華原來的洞府是不是要對外開放我一直很是慎重,如果將那個洞公示與遊人,對於普通的百姓而言自是一個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去處了,可說不定能將這個世界哄動起來,那時萬一國家再收回去不再讓我們管理可就事與願違了,想想後果我還是暫時的放棄了最初的想法,雖然我所計劃的渡假村的大路最終是指向那座山洞的。
翠翠的意見卻是與我不同,依著她的主意是李華過去的那個洞府已對我們沒了什麼用處,還不如用來收費掙錢,就像省城裡的動物園一樣,每次進門還要一角錢,哪怕收個五分錢都成,看來她這些日子竟然鑽進了錢眼裡去了。不過動物園的做法讓她很是不解,本來就是百姓們的地方為什麼還要收費,難道那些動物們吃的東西不是國家供給的的麼。
想起翠翠的這些話至今都讓我啞口無言,細細的想著她說的確是大有道理,動物園裡管理人員的工資是國家放的,那些錢本就是來自百姓,動物園裡面關著的動物們的吃喝是國家供給的,那些食物本也是來自百姓,可為什麼還要再次向要去看它們的百姓們要錢真是不太明白了。
「你看看還有什麼地方要補充的?」張經理在一旁笑著道。
恍恍惚惚的收回了亂亂的思緒,看著張經理笑了笑道:「這事就這麼定了罷,不過如果工廠的設備出了問題恐怕你得要承擔了。」
張經理一下跳了起來,激動的看著我大聲的道:「放心罷,你就瞧好了,你到時只管用,三包期內出了問題俺們解決。」
我點了點頭道:「那行,你們可就要著手準備了,爭取在天稍暖些就動工。」
張經理咧開嘴笑了起來,然後將眉頭一皺小心的看著我道:「只是這筆資金過於龐大,俺們的資金也有限的緊,你看這個事。」話沒說完故意停了下來看著我一言不。
我頓時笑了起來,其實早已與紅紅說過,紅紅也已將工程所用的資金備了個周全,就算是一次付清也毫無問題:「俺給紅紅說一聲,你明日即可隨著紅紅進城去取了,不過先期只能付你一半,完工後再一次付完如何?」我心裡所想的是不能讓工程在中間停止下來,萬一有些什麼事手裡還有一半的費用作為對他們的制約,如果他們不做了那時即可由我們說了算,當然也不能害人,如果完工了當然要全部付清。
張經理開心的笑了起來,笑瞇瞇的看著我忙不迭的點頭應道:「後天俺們就回去,不過你還是去去現場再看看的好,免的落下了什麼。」
看著他開心的笑容心裡狠是歎了口氣,他為了這個工程可是沒少出力,當然最終目的是為了能給他的單位掙上些錢,為了那個目的而不惜在我這樣的一個後輩面前低了頭顯的少了些尊嚴,想想也真是不容易遂點頭應了。
「那俺們現在就去?晚上俺們請你喝酒。」張經理笑著道。
一旁坐著的工程師起身站了起來也是一臉的笑容:「俺開了車,停在了村口,雖然不好可還是能用的。」
與張經理和工程說說笑笑的出了院門向村口而去,路上不少的村民駐了足與我打著招呼,幾乎人人臉上帶著喜色,想來也知道了將要在村裡蓋新屋的事,對於村民們來說起一間大屋可真是不太容易。
不未行到村口即遠遠的看見了一輛大車,我認得它是百姓們口中所稱的「嘎斯六九」,據說這樣的車很是耐用,算上司機一次只能坐入三個人,看來駕駛室的空間小了些,不過對於山裡的人來說,能有個代步的工具已是相當不易了。
三人緊緊的擠著坐在車中,看著工程師手忙腳亂的將車轟鳴起來,隨後緩緩的駛上了大路,過了橋後,順著大道向南駛去,正是奔了我先前去看過的地方。
車一路行的很快,不到半個時辰即拐入了一座山口,路旁是一條小河奔流而去,它正是通過我們村的那條大河的一個分支,在轟轟作響的動機的螬雜聲裡,張經理大聲的說著些趣聞逸事。
什麼五金批站裡的一個小姑娘硬要嫁給一個老頭,什麼貨運站裡的一個小伙子娶了個中年婦人,什麼南方的一個城市下了一場由魚組成的大雨,什麼北方的一座大山裡現了一種從來未見過的動物化石,讓我聽了個將信將疑,不過時間也過的很快,圍著山腳緩緩的行著不久一處很大的空地出現在了面前。
看著這片地似乎看見了心目中的工廠,我心裡有了些歡喜,跳下了車慢慢的行在已是屬於自己的土地上,想像著未來可能擁有的小世界而有了些心緒飄忽。
張經理笑著隨著我踱上了坡頂,指點著眼前的地勢細細的說著工廠的分佈,依他而言似乎有了些風水之說。
周圍的山峰依南靠北依勢而成幾乎像是一條蜿蜒的長蛇彎曲而行,我所處的地方正是兩行大山所夾裹的較寬的中央,也是張經理口中所言的聚寶盆。對於他的話我只是笑笑而已,如果有他說那麼玄奧,不知有多少人早來的此地,看來風水之說本就是人們為了某件特定的事而牽強附會之說。
不過對於人們來說風水雖然不存在,可調節陰陽之事還是有的。比如對於一些房屋來說,如果是打橫了呈長方狀,左臥右側的進門即是客廳,雖然表面上不失是一處好的所在可實際對人身並未有太好的影響,因為往往這種屋從客廳即接著陽台,看起來陽光很充足人們也願意住了,其實那是錯的。陽台和門是一間屋入氣的關鍵所在,與室內的人的興衰也有著莫大的關係。就算是進入的氣流均能給所住之人帶來好的氣息,可如果不能讓氣環回流動在明堂之處慢慢散去,也不能聚起四方的錢氣,家中的老弱也不能賴此得到平安。
無心師傅對此道頗有研究,據他說入氣如行去流水轉眼即逝實是敗家之象,如果兩向相對露的多些即無藏風又不藏氣,財來財去過於的快些便傷了住家之體,也是太多人未老病傷的主要原因,一間屋在形格上當然以四方四隅為本,其次是長再其次是橫。陽台之處光線過盛家中身弱者必先傷目,主人事業也定是止步不前,反之陰重之處讓身弱之人易招邪惡,因而居室之中光線過於的明或暗、氣息停留的長與短均是住家之人能否欣欣向榮的輔因,對此我也並未表示贊同或反對,實在是因其內容過於的深的緣故。
看著眼前的景我雖然不信風水之說可還是有了些心安,這塊地真是四方龍集,站在坡上可以感覺到風流氣轉旋回無方,似乎正應了無心師傅所傳的一些功法的內容,說不定是一個極好的所在了。
如果將工廠依著坡勢而下正是應了設計理論中的級級而成的想法,不用動太多的土地自然的形成了一個順流而下的路,然後平緩而至坡地後成了一個盆狀,細細的看來還真是如張經理所說,但願我這一步行的是對的。
料倉的位置如同天成,依著圖紙不用費太大的功夫即能滿足實際的需求,然後在坡地上自然形成了三個台階正好夠三座廠房所用,在另一邊也恰好隆起了一個小山,目測了一遍正是氣泵房所在的位置。
工程師從車上拿出了個長五十米的皮捲尺與張經理兩人忙著量了起來,量完後呆呆的站在坡下遠遠的看著我不作聲,我不知出了什麼事,萬一此地不合適又得另尋它處,遂快步沿著坡旁自然形成的路行到他倆人的身側。
「張經理,是不是這個地方不合適?」我有了些著急的問道。
張經理一臉奇異的看著我搖了搖頭,然後張了張口未能出聲。
工程師在一旁忙出聲應著道:「這個地方太也奇怪,好像是專門給你準備好的,」然後也如張經理一般搖了搖頭接著道,「看來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數,天意正是如此了。」說完長長的了口氣,竟然是一臉的虔誠。
我有了些好奇,即然不是地方不合適那就不用再費了氣力四處去尋了,心裡一輕鬆看著還是呆怔著的張經理笑了起來:「經理,這個地介你看還成麼?」
張經如同大夢初醒一般看著我點了點頭:「俺雖然不懂風水,可這裡明顯的是個好的去處,幾個坡台正好是俺們所需要的,尺寸也竟然不差,如果細細的說出來似乎在幾千幾萬年前就有人特意的挖了出來等著你來,俺真是有些不太明白了。」
聽了他的話我幾乎要大笑起來,這麼大的一片地要說有人在幾千幾萬年前特意為今天的我準備下來那可真是天方夜談,遂笑著道:「張經理真會玩笑。」
張經理怔怔的看了看我,然後向四面環顧了一圈緩緩的定了身面對著群峰大聲的道:「你不要不相信,你有今天的確與風水有很大的關係,你的那座百貨大樓俺就曾請人看過,那可是聚氣的所在是一座城市氣旋的中心,所以你成功了。這個地方現在看來也確是一個山中氣旋的中心,也當是一個聚財的好地介,你一定會成功的。說不定哪一天俺們會來投靠你,那時你可不能拒絕了。」
見他一付認真的模樣,我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對著張經理半是鄭重半是嘻戲的大聲說道:「如果你願意來俺這裡,當然俺隨時歡迎你。」
「好,君子一言。」張經理扭頭瞇著眼看著我一臉肅穆的道。
我心裡頓時有些詫異,也不知他是不是在單位裡出了什麼事而給自己尋找著退路,不過這個人真是個人才,我所要辦的事幾乎沒有他不懂的地方,如果他能加入我的事業中來那對我的幫助可是太大了些,遂也鄭重其事的對著他道:「快馬一鞭。」
倆人對視了一眼遂均仰頭大笑起來,笑聲在群山間歡快的飛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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