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扇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成神之路
    「2零2號,吃飯嘍。」鐵門上的一個小窗被從外「光」的一聲推了開,接著一個小托盤上托著一大碗米飯和一小碗很難下嚥的菜湯從小窗遞了進來,我默默的走了過去隨手接過。

    小窗外是一張皺皺的笑臉,瞇成了一條縫的細眼看了看我道:「你進來四十天了罷?俺聽說你的案子可能要重審,你就耐心的等著罷,」然後聲音小了許多,一張滿含著一口黃煙釉牙的大嘴湊到了小窗口,「有不少人上訪,聽說你們學校的老師們都要上京城裡告御狀了,省公安廳的李副廳長已被停職,你可真能。呵呵,俺走了。」隨即小窗又「砰」的一聲重重的關上。

    端著托盤緩緩的走到小床前放在了小桌上,昏暗的燈光下看著稠的像糨糊一樣的菜湯一點餓的感覺也沒有。心裡覺的很平靜,好像這個事遲早要生的一般,也許我必須經歷過這個事才能繼續自己的人生。即然現在已是這種結局,也不妨順其自然,所謂即來之則安之。

    其實依著我的年齡怎麼都不可能進了大牢的,我剛滿十五歲,按一些法律法規的條文又屬於正當防衛,依校長和班主任的話是為民除害國家應給予獎勵才是,而且未滿十八歲也該由少教所來進行教育,不過省公安廳的幾位領導卻是堅持原則,法院經過二審後,我便被定了半年的刑住進了這間獨立的小房。

    聽班主任說,當省城的百姓們聽說那個惡團伙三死十六傷時竟然滿城燃放鞭炮,市供銷社庫存的不少鞭炮和煙花一日內被搶購一空,許多沒買上東西的百姓將市供銷大樓圍了起來不願離去,多虧副市長解了圍才將供銷社的主任從人堆裡刨了出來,據說那位主任當時已是被情緒激動的百姓們幾乎剝光了衣服,著了個大褲衩很是狼狽。

    當我被一審被定成是故意傷人的罪名的事傳開後,不少市民們闖入政府大樓要求將我釋放,並給予相應的表彰,此事不久即轟傳了整座省城,各方的壓力迫使省長在徵求了各方的意見後,要求法院從輕量刑,我才算是保住了一命。

    二審時,班主任不知從何處請來了個律師為我辯護,這在省城內成了一件新鮮的事,庭審時法院裡的那間作了法庭的小屋被人們擁擠的水洩不通,當我被提入屋內時,許多不認識的人衝了過來拉著我戴著鐵銬的手給我鼓勁,讓我十分感動。

    那位女律師在法庭上口若懸河的將原告中街公安分局的幾位訴狀人駁了個體無完膚,聽著那位律師的話讓我覺的似乎打傷人的不是我而是他們,加上有班長當庭的證詞和班裡同學們的證言,法院未敢當庭定案,也多虧了那一日很多市民們的聲援,法院將一審的宣判全部推翻。

    聽說老人們幾乎是要帶著人上街遊行示威,我一直奇怪他們能從何處組織人手,不過當後來翠翠探視我時才知道,老人們取了桌在法院門前立了個大紙牌,上面是村長手書的所有事的經過,前後歷時達三十天,想著他們在天寒地凍的街道上為我申訴而四處求助讓我直想落淚,聽說在紙牌上簽名支持的百姓已過了九萬人,這當然是一件大事了。

    當我被關了近四十天後,法院終於未公開的悄然的進行了宣判,那日裡只有我一個人站著其餘的人都有個凳,家裡的老人們看來也不知道所以未來參加,一個新臉孔的年青女法官大聲的宣讀了對我處罰的結果,罪名是過失傷人,不過從動機上給予了積極的肯定,然後判為入獄服刑六個月,我便成了這所監牢目前最年輕的罪犯。

    這些日子來坐在床上想著許多以往的事,不知怎的反而有了些然的感覺,眼前的事似乎也與我無關,隱隱約約的有種這本是個定數的想法,不過管理大牢的人們對我都很好,聽說不少犯人是四、五個人一間房而我卻獨自享用,這定是他們給予的照顧,所以也就安下了心住了下來。

    小屋不大約有個十八、九個平方,一張床一個小桌便佔去了小一半的空間,閒著無事便靜下心來想做些什麼,可目前唯一能在這間小屋內做的好像就是練習李華教給我的一些運氣的方法,這幾天我似乎領悟到了什麼可又模模糊糊的理不太清,所以從昨日起已是從頭開始了這一個大法的修練。

    李華的扇子上的功法我雖然理解的很少,可心裡卻是死記了一些,在小時候所學的第一捆中的十篇更是牢牢的記在心底,即然自己現在可以說是根本沒了內息,想想不妨從頭做起。

    第一捆中共分了十個篇章,雖然字數僅有六萬餘,可實際每一個字都可以分出幾十種不同的解法,所以相當於幾十萬字的厚厚的一本書了。

    開篇即是入門的方法,在入門篇章裡分成了九個小節,每一節想當於千餘字的一篇作文,從打坐的基本功直至內息養成,這一篇章的每一節又分成了九個大段,從初級至九級共將內息化分成九種不同的大類,如果修完了這一部分,與傳說的神仙的能力已是十分的接近了。

    第二篇說的是養身,所謂養身即是養生,而養生也就是避禍保命,修道即是修的生命,也即是想盡一切辦法保全自己的性命,通篇不提修練的方法,而是從生活中入手,比如看見較陡的山如果沒路就不要去亂走,看見較深的洞如果不知其底細就不要進去免得遇上些什麼動物之類的東西,這一個結局當然是遠離人世逍遙去了。

    第三篇是納氣,也分了九節。從第一節開始即是將氣如何歸入腹海,如何練製成實物敘述了個分明,其實這九節我想一句話就可以說的清,也就是使出渾身的氣力將體內的氣壓實然後不停的鍾打,真到它們成了一個鐵塊一樣的物事即完成了,然後會有一個新的世界的誕生,一如夜空的銀河燦爛奪目。

    第四篇講的是提神,所謂提神即是練神,練神也就是鍛煉心志,將自己打造成一個與內息完全相互包融的新自我,這一過程說來簡單可我當時竟然幾乎無法完成,內息這時已是成了自己,可以幻化成一個新的物事,這一個物事對人身所產生的影響非同小可,也是後來能煉實化虛的基礎。

    第五篇卻突然講起了另一種法術的修練方法,即讓他人產生幻像,所謂幻像就是將氣息變成為一個實物展現在人們的面前,並讓人們確信它是真實存在的。李華洞府前的那道氣幛,能讓生活在它周圍的百姓們相信它不過是塊岩石,這也就是幻像的一種實質的用法,是氣機的最成功的表現。

    第六篇說的是包容,這完全是對一種大道的理解,包容即是讓自己的心含盡天下的物事,讓所有的一切皆為我用,一棵小草一塊石子也能成為我的一隻臂膀或一條枴杖,然後依靠著包容行走天下進行自己人格的鍛煉,這一個過程我根本沒有進行,也許這也是我與李華的本領有著天差地別的原因了。

    第七篇即是破空。所謂破空講的是如何讓自己在未能看見的事物裡尋出一條坦途,然後不再去行了彎路以最短的時間到達自己所要去的目的地,這一過程我到現在都未能理解,雖然也隨著李華在空間中穿行,可那是在他的指引下才做的到的,說起來簡單其實是一個時間的轉變,我心裡隱約覺的,如果能徹底的掌握這個方法,那麼也就能看清了所有事物的本質,一步跨千里自也是平常之事了。

    第八篇是分神,這一篇自始至終的說的是氣機的用法,將個氣息內斂外放,如果氣息足夠強大,便成幻化出幾個自我,雖然是處於一種虛生的狀態,可對人們來說也是真實的存在,如果遇上強敵不妨隨手化一個去與之爭鬥,而真身早已逃出了十萬八千里路了。

    第九篇是咒術。這一篇的字數是所有篇章裡最多的,約有兩萬餘字。咒術共分二十二大類約三百餘種,從防身至解生等繁雜反覆,一些咒術如五雷咒、天雷破、玄冰咒、火雲咒、紫幽咒等與無心師傅所傳大同小異,至於金剛咒、降魔咒、鎮妖咒、御風咒、飛翔咒、破邪咒也與之多有雷同,不過有一咒為華佗仙師法,還有一篇是關於天兵召喚的手訣,看來這些咒語也當是這個世上的人所為了。

    第十篇氣勢一變開始了天地的大法,與李華所持的扇子中的功法相輔相成,是對前九篇的一個完美的總結和延伸,讓我覺的所有的修練是沿著一條螺旋線在一圈圈的上升,總是有一個地方能向下看到曾經經過的路途,就如同沿著一條盤山的道在向山頂而行,最後站在了頂巔一攬天下時,才現眼前又出現了聳入雲天的盤旋梯,而沿著梯登天時所用的方法即是子上的功法了。

    扇子上記載的功法當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創造和現,那些篇章裡將所有的一切無不含入其中,最後可以讓修成之人對於世人來說已是入了仙道而長生不老了,不過長生也只是對世人的時間而言,自己本身卻能夠知道活的年月並未改變,只不過能在時空裡任意行走。對於普通人來講,十年前見著了他,十年再見他時還是那一個模樣,可對於那個人來說,他不過是先後進入了兩個不同的時空,分了兩次讓世人所見,對他而言不過片刻的事罷了。

    第一篇並不是說的功法,而是講述了些做人的道理和應天道而行的一些必修之課。我也曾背誦過扇子上記述的那些文,也曾與李華探討過為何會出現如此大的差異,後來想想也許修練到這個階段時已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了的了,此時身居的功力已能通天,隨手揮去可翻江倒海,如果是個性惡之人習之不定會給人世間帶來多大的苦難。

    第二篇卻是算天算地的功法了的基礎了,天下無不是以一個點生成,這個點實際上是一個空間延伸的斷面,現在想來即是一個三維空間斷面的又一個斷面,說明了就是一條直線上的一個確切的點,由此展開為一個新的世界,天地間所有的規律也都在這個點上反映了出來,所謂以點定面、以小見大。

    到了第三篇已是能夠算天算地,也能夠隨意的跨躍時空而不在受自身的局限,而我恰恰的停在了這個層面無法再取的絲毫的進展,如果我能理解了時間與空間的關係,那麼我也能如李華一般一步跨入時空任意翱遊去了。

    我曾經所修的功法到了這一步已無法再前行,這也是受了本身對空間理解的局限,如果能讓我想像出五維或四維空間的模樣,理解了空間相互轉換時的一些基本的方法,也就能再次將破空的功法提上一個更高的階層,那時對於世人而言我也就成了神仙。

    呆呆的盤腿坐著,靜靜的想著曾生過的所有的事,記起在碧海山莊那個石室中所看到的牘文,上面有幾句話想來定是有所指,當時我被困住後也是被那幾句話激起了求生的慾望。

    「一車之中,亦有生地,況一房乎」?這句話如果讓我現在來理解,可以認定是處處都有出路、處處都能求生,如果套用在現在我的處境中,那麼我應該能夠隨時的從牢中脫身而出,也就是說,這個牢房對於常人已是個死地,可對於修練之人來說處處都開著雙扇的大門,只不過看我是不是願意推門而去。

    呆楞了片刻,心裡忽然一動似乎有了些新的想法,迷迷茫茫的總也看不清,於是隨手記下了時間,看看今日是不是有些什麼事生。

    緩緩的將手心向上放在了盤坐的雙腿上,然後左手一個訣即是雙毫光,將自己的身體完全的護住不受侵擾,右手大姆指和中指一捏做了個開仙關,意指讓氣息通行無阻,遂微閉了眼將內息慢慢的運行了起來。

    微弱的氣在體運行的十分緩慢,一路似乎翻山越嶺的行的極是艱難,從下腹中細細的如同一道溪流涓涓而出開始了其漫長的旅程。

    氣息與呼吸開始相合,漸漸的能夠感覺到呼吸已是極為緩慢,想來是因為氣息運行的過慢的緣故,便將精力集中引導著氣流順著三十六丈二尺的大道而去,如果真的恢復了曾經所擁有的功力,這一刻氣息已不知自行運轉了多少圈了,接著意識有了些恍惚,淡淡的沒入到一種忘我的境界之中。

    感覺著自己正行走在一條山間的小路大踏步的前行,雖然艱難可也沒有太多的荊棘,看著這一路上的高山峻嶺心裡很是安然,這一路行去早已忘記了時間,天地總是一片通明,讓我能看清腳下的道路。

    不知翻過了多少山,在我的身側始終有一條小河在蜿蜒隨行,看著小河水歡快的流淌著,心裡似乎有了種奇異的念想,如果我扎個木伐順水而去豈不要快了許多?方想到這個方法,我似乎已是身在了木伐上順著河水向前衝去。

    小河水流潺潺不絕,雖然一路上有著不少的險灘,可總是能夠繞行而過然後再行入寬敞的河道,漸漸的河水湍急了起來,小木伐也開始有些上下的顛跛,不過看來也還穩便。張目向遠處望去,到處是濛濛的霧而看不真切,不過樹木甚是繁茂,直到河道一個急轉,前面的岸上似乎有了條大路,方想上路而去,已是邁著大步在大道上行了起來。

    大道從眼前直鋪而去極是平整,不過一路上行似乎沒入了雲中,便順著而去不久即到了一處狹窄的關口,幾方大石如同從側面的石山上崩塌下來一般將大道堵了個嚴嚴實實,呆楞著想了片刻後,這個地方定是個關鍵的所在,如果能將大石去除,說不定後面是條坦途。

    即然已是到了大石前說不得動手看看再說,遂挽了衣袖上前仔細看去,大石層層疊起,似乎無下手之處。在石前來來回回的看了幾遍後,也還是沒有可行之法,呆呆的坐了下來,眼光一轉盯著了側面的一塊小石,如果能將它先行抽去,所有的石塊說不定將會瞬間坍塌,那時只須一塊塊的搬除即可。

    主意即定立時動手,轉身到了河岸旁尋了個大樹桿快步回到了石前,將樹桿塞入小石後藉著大石的力使了勁一翹,小石有了些鬆動,塵煙從抖動的大石上陣陣而起,心裡不由的大喜,遂將樹桿再次小心的擺放,如果真的能將大石去除,它們跨塌時自己也要小心些,免得被大石砸傷。

    仔細的看了看地勢,緩步的行到自己以為的一處安全的位置,緊握了樹桿用力向懷中一搬,耳邊只聽的「轟隆隆」一聲巨響,急忙轉身如飛而逃,不知奔出了多遠扭頭一看,大石以分成了數塊歪歪斜斜的栽在了路旁隨後消失不見了,留下漫天的塵土在緩緩飄落,還未神醒過神來身子不知被什麼一推猛然向前飛而去,心裡一慌已是睜開了雙眼。

    我還是端坐在床上,不過體內的氣流如大海咆哮著從下腹滾滾而出,迅的將我淹沒在了溫暖的海水中,一個大浪接著一個大浪的拍打著我身上的每一個角落,讓我有了種直欲飛去的感覺,隨著更多的氣流向身體中湧入,腹中漸漸的也明亮了起來,煙塵漸漸的消散,我分明的感覺到下腹內已是內息澎湃,無數的氣流瞬間旋成了一個個星球,展眼內視,下腹內如同一個嶄新的宇宙星光璀璨。

    呆呆的感覺著這一刻的奇異,我還是無法明白自己方才到底做了些什麼,如果僅僅是除了幾方巨石就有了現在的結果,那麼這意味著什麼?

    氣息蕩漾著迅捷在體內流轉了數遍,用心體會後覺計有一萬三千五百息,順著似乎曾經有過的大道而瘋狂的運行著。

    放開盤坐的雙腿,散了訣後站起了身,內息仍是滾滾的流轉。

    隨手一個天兵召喚的訣,一陣霧氣飄過後,眼前一個金甲金盔臉色金黃的將領出現在了面前,不由的吃了一驚,忙退了一大步再仔細看去,這正是我方才使訣用氣機幻出的金甲真神,再看他目光如炬滿臉金色的鬍鬚在頜下蓬蓬雜起,心裡已是徹底的明白了過來。

    我已恢復了曾有過的功力,對於現在了我來說,正是一個仙神在招喚天兵,不過這個天兵本就來自我的氣機,雖然他幾乎將我唬了一跳。呆呆的看著頭已是頂在了屋頂的金甲神,心裡一陣陣的歡喜一陣陣的茫然。

    「啊,」身側的牢門外傳來一聲見了鬼般驚魂似的尖叫,接著是「叮叮鐺鐺」的物事墜地的響聲,這聲尖叫將我的心震的不由自己的狂跳了起來。

    忙扭頭看去,門上的小窗不知何時被打開,一張皺皺的呆癡的臉從窗外迅劃過向窗下縮去,忙緊行幾步到了窗前向下一看,正是一直給我送飯的那個看牢之人,不過他已是緊閉了雙眸癱倒在地一動不動,身前零亂的扔了一地的米飯和菜汁,一隻空碗還在「光啷啷」的緩緩轉動著。

    看來我的晚飯已是讓他隨手甩出而不復存在,不過還好我還未感到飢餓,了不得他再折身而去重新的取來一份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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