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艷艷、盼兒和萍兒圍著我笑著、跳著轉來轉去,我開心的看著她們心情也好到了極點。公主高貴得體,艷艷風情萬種,盼兒嬌小柔順,萍兒穩重大方,老天待我何其厚,將這些讓天下人讚不絕口的女子送到了我的身邊,我當也不能負了她們。
似乎又是坐在了床上,公主忽的跑了過來,頭上好像頂了一方紅絹。我怎麼忘了,今天是與公主成婚的大喜之日,恍恍惚惚的記起方才才行完了大禮,頓時不由的心滿意足。公主羞紅了臉閉了眼在我的臉上輕輕的親了一下,我伸手將她攬在了懷裡。
艷艷拉著盼兒和萍兒從床後轉了出來笑嘻嘻的看著我,公主一掙從我懷中立直了身子一下跳到了三人的身邊,扭了頭對著我一笑,四人手拉著手忽然的腳下生了些五彩的雲騰空就走,我不由的一下慌了神忙起身就追。
彷彿突然是站在一座山的頂巔,四女嘻笑著對著我擺著手向空中而去,我慌的大聲喊著讓她們回來,可眼看著她們漸行漸遠消失於雲端,不由的心中一陣陣的酸痛,她們似乎要棄我而去,怎的也不念往日的情意了,無論如何我得追她們回來。
心裡一邊想著腳下已是離了地,好像我也有了騰雲駕霧的本領,不由心中又恍惚的覺著本來就有此能力,快些追上她們,遂奮力向上一縱身子已是飄飄蕩蕩的入了雲端,濕濕的雲在我的身邊飛快的後退著,加快度向著四人消失的方向疾而行,終於幾人的身影出現在了前面,心中一喜慌忙的再行的快些。
眼看著離了幾人不到數十丈遠,猛然間天地一暗,一個巨大的身影從頭頂一掠而過然後擋在了我的身前,李華不知何時長的如此高大,如同一方尊神般雙手合什的阻住了我的去路,臉色甚是僵硬。
我笑了笑,到了李華的身前伸手想去拉住他的手,這小傢伙的本領了得,有他幫我一定能將前面的四個遠去的人追上,好帶她們回到府中。
李華卻是將手一揮擋開了我的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不由的有些諤然,想了想還是先去追人要緊,便衝著他笑笑,想從旁繞過他巨大的身形,可無論我從那個方向想過去,總是被他阻住去路。立住了身看著李華,李華臉色一變整個人忽的憑空而變出了無數個李華迅的成了一堵牆,遠方四人的影子也被他的身形擋住。
我不由的有了些著急,不在理會李華身子一躍想著從他的頭頂飛過去,李華卻衝我冷冷的一笑再隨手一揮,我身子一飄已是急轉著飛快的向下墜了去。
耳邊風聲烈烈,心裡有了些慌亂,拚了命的想掙脫風的束縛,可雙腿如同被緊緊的捆在了一起根本分不開而邁不動腳步,想展開雙臂抓住些什麼也好能穩了下來,雙臂也如同被緊緊的縛住,頓時心中大急拚了命的一掙,耳邊已是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好了,終於脫離危險了,讓他好好的歇息上幾日,看來這個事對他可是傷的太深。」一個蒼老的聲音緩緩的道著。
「還是多虧大師趕到,不然俺真不知該麼辦了。」是李華有些歡喜的聲音。
「但願他能從這個事中轉出來,不然對他以後可是不大好。」玉女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飄了過來。
「可不是,還是他過於用情,對於修功之人這可是一大劫難,如果他渡不過去還得想些其它的法子了,我們先出去罷。」老老的聲音繼續著。
「你們可得護好了皇上,有什麼事快些知會我們一聲,不然我可不饒你們。皇上醒後快些來告知我們,聽到沒有?」這樣腔調說話的一定是李鐵拳。
「是。」一陣女腔亂亂的應著。
耳中聽的一陣碎碎的腳步向遠處而去漸漸的沒了音,我費力的掙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青色的絹帳,我正正的躺在床上,想了想似乎是在內宮中的清龍殿裡,緩緩的扭了頭四處打量,隔著半透明的床帳的絲絹,十幾個宮女正立在了一側,另一邊幾個宮女正小心的忙著什麼,一時安靜到了極點。
呆呆的躺在床上想著前後生的事,心裡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一會覺的公主、艷艷、盼兒和萍兒已經不在人世,一會又覺的她們不過是出遠門還會回來,我只須耐心的等待,過一會又覺的是在家中彷彿今日是星期天不用上課,一會又覺的是太清,好像做了個皇帝正在睡午覺。
動了動身子剛想坐起來,絹帳外頓時亂成了一團。
「快些去告知大將軍」,「你在這做什麼?」「快把藥端過來」,「你在幹什麼」,「別慌」,一側立著的十幾個宮女慌手慌腳的到處躥著,帳簾一掀一個宮女手端著一個銅碗探頭而入,隨即一股濃烈的藥味撲入鼻中。
「皇上你醒了,謝天謝地。」宮女臉上帶著些淚花看著我道。
我張嘴想說話誰知一點聲也未出來,不由的使勁的喊了一聲,自己聽著聲音也不過比平日裡說悄悄話大不了多少,遂皺了眉頭盯著宮女不出聲。
宮女明顯的讓我盯的慌亂了起來,結結巴巴的對著我道:「皇上,你先把藥喝了,奴婢是三公主的貼身丫鬟翠翠,不放心她們笨手笨腳的,所以要求前來伺候。」
我點了點頭不由的又想起了公主,似乎聽誰說的她已去了,眼前好像又看見她嗔怒的面容,心裡一疼,眼淚汩汩的流了下來。
「皇上、皇上,」翠翠頓時有些慌張,眼中也是淚如雨下,隨手從懷裡抽出一條絲絹遞給了我,淚水在不停的滴入另一手端著的碗中:「奴婢知道皇上心牽著她,我從小即入宮伺候公主,在一起已是十數年了,皇上,公主是不是真的沒了?」說完嗚嗚咽咽的讓我心裡更是陣陣的如同刀攪。
「走開,不長眼的東西。」一聲大喝從殿門外傳來,隨後是一陣飛快的腳步聲進了殿門,帳內的翠翠方想躲避,李鐵拳的聲音又哽咽的響了起來:「都給我滾下去,皇上、皇上,你終於醒了。」
翠翠急忙將絹帳撩了起來,放下藥碗將我扶起,又搬過絹被塞在了我的身後,動做很是麻利,然後又飛快的爬上了床跪在了我的身後。
我竟然如此虛弱渾身好像沒了筋骨,雙手撐在了床上在翠翠的扶持下坐直了身,吃力的扭頭看去,李鐵拳跪在地上滿臉是淚的正抬著頭看著我,眼中卻是萬分的喜悅。
我知道這些漢子與那些仙神們大不相同,他們性格耿直有著強烈的忠心,而那些仙神們卻是一個個鐵打的心腸,心裡一時有了些暖意,於是便衝他輕輕的點了點頭裂開嘴角笑了一下,身子頓時又有些軟向後就倒,翠翠小聲驚呼一聲伸手將我扶住。
帳外又是一陣忙亂,隨後腳步聲在殿外重重的響起,片刻間我的床前已是擠滿了人,東方諸、天女魑、四大天王、任清河、金吒、哪吒、木吒、張仁、白應傑等幾十人幾乎已將殿內擠的滿了,只是一個個靜悄悄的看著我立著,臉上的神色俱各不一。
「哥、哥,你醒了?」人群向兩邊一分,李華從外奔了進來,一臉欣喜的到了我的身前道:「你可嚇死俺了。」說完輕輕的坐在了床沿上看著我,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輕輕的晃了幾晃,眼中也有了些淚花。
「你這樣子如何能修完後面的功法?」一個老老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功修到這個程度應該是水波不興才是,怎麼反而是越學越倒退了?」
我抬頭一看,一個頭紮綸巾身著皂衫、面色紅潤白蒼蒼的老者緊皺著眉頭盯著我,眼神明顯的流露出有太多的不滿。
「哥,你可知道你這一睡過去有多少天?」李華伸手抹了一下淚水笑著對我道:「你整整的躺了九天,節都過完了,還好還好,這下可好了。」然後將手一伸指著老者道:「哥,你猜猜他是誰?」
我呆了一下心裡又有了些糊塗,彷彿那已是很遠很遠的事了,在很久以前曾見過這個老人,可又覺的他似乎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不該來此,可公主她們好像就是駕著雲去的那一個世界,也不知她們開心不開心。
老者冷冷的看著李華道:「別讓他猜了,他再猜下去恐怕他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他受了過多的刺激,想好過來怕也不是易事。」說著回了頭看著我接著道,「我姓樂,叫樂靜信。」
三個月過去了,我終於能自己起了床,可是不知怎的總是時不時的犯些糊塗。
有時自己也明白自己常常的怔,甚至有幾次一怔就是一個夜晚呆呆的坐著一動不動,也想過是不是自己得了什麼病,於是也常常的告誡自己盡量的保持在清醒的狀態,可最後總是失控,也常常在夜裡四處遊走,讓李華總是不停的落淚。
其實在怔的時候我自己也知道,只是在那個過程中常常的產生幻覺,每次總能見到公主、艷艷、盼兒和萍兒似乎在圍著我開心的又笑又蹦,有時她們會依著我唱歌,有時她們會伏在我的懷裡靜靜的休息,甚至她們會與我一起安歇,在我的耳旁哼著讓我入睡的小曲,心中也明白這些景是我自己的臆想,可有時也總是希望再重溫一遍。
翠翠夜夜守著我,臉上的淚水似乎沒有幹過,我也常寬慰她不必如此,可她只是點點頭便又默默的做著她該做的事。據她說從小隨了公主後家中已無了親人,我明白她是將我當成了家人,便也由了她。有時她也會合衣睡在了我的身側,有幾次我夜半醒來時,她就倦在我的腳下睡的十分香甜,可當我剛想給她蓋上被子時,她就如小兔般驚醒過來。
樂靜信終於讓李華尋了來,隨他同行的還有近四十餘個大神,其中最了不得的便是接引道人,也是如顛道人一樣著了一身破衣爛衫,似乎越了不得的仙神越喜歡這樣,我總是有些不以為然。
這三個月來,所有的人似乎總是小心的與我說話,我只要表示出一點不滿意他們就迅的隨了我的話去更改,幾次告訴他們不必要這樣,他們也總是唯唯喏喏的似乎就應該這樣,我也就懶的再多說什麼。
所有的事在今日早朝時迸,我才明白自己對於這些大仙們的憤怒達到了何種程度。
坐在大殿之上,百官們山呼了數遍萬歲後靜靜的分立在了兩旁,這三個月來我還是第一次主持廷議,看著下面一個個即熟悉又佰生的面孔,我對自己也有了些奇怪,眼前的一切就如同在夢裡一般一點也不真實。
黃燦幾次欲出列對著我說什麼,可李鐵拳在他的身邊不是出手相阻就是輕晃著頭顱,我終於按捺不住將他叫了出來。
「皇上身子骨可好些了?臣子們可是擔心的緊。」黃燦盯著我滿臉關心的道。
我笑著點了點頭,看著這個對我忠心耿耿的大將笑著道:「朕看你似乎想說些什麼,朕的身體已經好了,你說罷。」
黃燦張張口又緊緊的閉了,然後再將嘴張開又閉上不語。
我有了些不耐,歪了頭看著他道:「你有話最好說出來,不要藏藏掖掖的朕不喜歡。」
眼瞅著黃燦似乎下定了決心將身子一挺剛想說話,一旁的陳中機已是大踏步的出了列。
「皇上,你病了這些日子京城亂成了一鍋粥,」陳中機話語中飽含著憤怒:「那些個游神們夥同各地的豪傑在京中燒殺搶掠無法無天,夜裡百姓們不敢出行,一些易市也早早的收了場,府尹接了太多的狀,甚至有百姓人家的少女被**至死,我們實在是忍受不住可又毫無辦法,曾追著一個在街道上酒瘋的人直到他進到皇上原來的府中。皇上,我們到底該怎麼辦?」陳中機直視著我眼中流露出無比的憤怒。
黃燦歎了口氣接著道:「臣要說的正是這些事,還有的修道之人在京城邊上隨意的強擄百姓人家的畜物,如遇上反抗就殺人越貨。皇上,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能眼看著已是興盛的太清重新跌入混亂之中。」
李鐵拳這時終於出了列,對著我一彎腰道:「皇上,臣一直壓著他們不讓上奏,是擔心皇上的身體,可即然已經說出來了,皇上應早日定奪。昨日萬花酒樓裡百姓和侍女十死十一傷,查到最後查清是鐵槍門所為,據說鐵槍門已是被玉女收做了僕人,我們才未敢動手。」
老太傅對著我點了點頭,江萬才一言不的也輕輕的動了動下巴,各文臣武將在殿中已是紛紛擾擾的議論起來,我耳中頓時儘是亂哄哄的聲音根本聽不清他們到底說些什麼。
「依太清律該如何處置?」我穩穩的坐著心似乎有了些開心,於是斜眼看著姚貴和王道行道:「不要管那些人是誰。」
姚貴上前一大步對著我大聲道:「依太清律當斬。」
王道行也上前一步大聲道:「正是。」
更多的文臣們齊齊出列,武將們呼聲不絕,「殺了他們」,「忍了三個多月了」,「皇上下旨罷」,「不能放過他們」,我不由的笑了起來。
「依律而為,不管他是誰,那怕是老天下來作孽一樣毫不留情。」掃視了一遍所有的臣子,我冷冷的大聲說道:「犯了律的加倍從重處罰,有敢相阻的與之同罪,前來說情的一樣當斬。寧可錯殺十個也不容放走了一人。鐵拳負責,黃將軍、陳將軍相助,必要時動用軍伍。老太傅坐鎮朝中,刑部負責審了,一經核實不必報朕自行處置,現在就去辦,散了罷。」說完,我立起了身,在眾臣們驚懼的眼光中轉身離去。
信步緩緩的行在花園中,看見花兒又重新的開了,心裡隱隱的有了些痛和歡喜,痛是因為想念離去的心中之人,歡喜似乎來自早朝時我說的一番話語。
隨手摘下了一朵黃色的花朵慢慢的看著,然後輕輕的嗅著淡淡的香氣,似乎與萍兒腹前的體香十分的相像,眼中似乎看見了萍兒站在花叢中向我招手,遂搖了搖頭,今日可別再出現怔楞的病症。對著花兒說幾句思念她們的話,衝著天歎口氣想想自己現在的可憐,一時有些癡有些呆,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
「哥、哥,你在那作什麼。」李華遠遠的如飛奔來,到了我的身邊猛的立住了腳:「你沒事罷,哥。」
我點了點頭,對著李華笑了笑道:「還好,我現在好多了。」
李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似乎輕鬆了不少:「哥,是你下的令將鐵槍門全部捕捉要腰斬示眾麼?那可是不行的,他們是玉女選中的隨侍。哥,還是將他們放了罷。」
我不知怎麼有些感到心情極爽的笑了起來,對著李華問道:「華子,你覺的你哥哥俺對你好不好?」
李華重重的點了點頭道:「不用說,俺心裡明白哥對俺是真的好。」
「那麼哥會不會害你?」我歪了頭看著李華輕聲的道。
李華重重的搖了搖頭,一臉緊定的對著我道:「不會,哥從來不會害俺,而且就算俺做錯事了,哥也會拚了命了的護著俺。」
我點點頭道:「華子,有些人本領越大就越是個禍害,鐵槍門做了些什麼你知道麼?」
李華呆呆的看著我搖了搖頭:「哥,俺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笑了笑,輕輕的問道:「華子,你學了那麼多目的是什麼?」
「為了救更多的人,也為了能救自己。」李華脫口應道。
「正是此理,如果有人去殺了俺們的老人你願意麼?」我緩緩的坐在了草地上,看也沒看李華輕輕的道:「你好好的想想。」
「誰敢碰他們一下,俺一定將他們撕個粉碎。」李華大聲的說著,忽然使勁的頓了頓腳對著我道:「哥,俺明白了。」說完轉身又如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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