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姜子牙逃亡時離開宋家莊,入孟津、過黃河,經澠池至臨潼關時遇總兵張鳳不允,遂作法帶著萬餘百姓過了五關,總兵張鳳一身的好本領,能上天入地,位列五關守將之。
那吒分明的認出這時進來的紅臉大漢就是當年大商的總兵張鳳,一時目瞪口呆,過了好一陣才對著張鳳大叫起來:「你可是張將軍?」其實心裡想的是當年的張鳳。
紅臉將軍明顯的一楞,將頭扭轉過來盯著哪吒上下的打量,臉色竟是越來越凝重:「你莫非是太清大將范從龍?來人,與我拿下。」說著大聲的對著門外喊了起來。
幾十個兵士手執彎刀,轟然一聲亂亂的衝入了廳內圍住了哪吒,哪吒只是呆楞著盯著紅臉的漢子一動不動。
「都退出去,咳咳,」彭鏗在椅子中生氣的吹著花白的鬍鬚大聲道:「這是金將軍的弟弟,不要沒了禮節。」眾兵士先是看看紅臉大漢,然後再看看彭鏗,一個個便魚貫而出了廳堂。
金吒對著紅臉漢子笑了笑道:「張帥,這位是我的弟弟哪吒,你可還記得?哪吒。還不過來拜見張仁張將軍?」
哪吒猛的一下清醒了過來慌忙走前幾步,對著張仁一彎腰道:「見過張將軍。」
張仁呆楞了一下,猛的跳了起來,一把拉住了哪吒的手道:「你是哪吒?是跟著元始的那個哪吒?這怎麼可能。」口中不住的嘖嘖有聲。
哪吒笑著道:「正是呢,不知張將軍是不是那個張鳳張總兵?」
張仁「哈哈」大笑道:「正是在下,我們在那裡是個死敵,沒想到回到這個世上又做了對頭,真是有意思的緊、有意思的緊。」說完又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白應傑一旁大笑道:「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了,」一邊說著扭過了頭對著門外大聲道:「來人,」一個兵士匆忙而入叉手而立,「去傳我的話,備下酒宴,今日我兄弟要大喝一場。」兵士「喏」了一聲,轉身飛快而去。
彭鏗長身而起,對著幾人笑道:「好、好,我今天也覺的精神尚可,就陪著你們幾個小的喝上個幾碗。」
不一會酒宴擺上,無非是些干馬肉、熏馬肉之類,菜蔬果品因太清兵困而已是極為的缺乏了,圍著方桌坐了,幾個人亂亂的說著話。
金吒喝退了前來侍奉的兵士們,將門掩牢後,提了酒罈給幾人面前的銅碗裡斟滿了酒,然後高舉起自己的酒對著幾人道:「只因事過於重大,當年樂大師將我幾人招回時也曾言過,這裡已是極為的艱險,我等並未太在意,如今確是有個下界的人直接的尋將來,此事當如何決斷,還請老將軍及兩位將軍早加定奪。」
彭鏗楞了一下:「你說有個下界的人上來了?這怎麼可能?」
白應傑張大了嘴也道:「下界來人不怕粉身碎骨麼?他應該知曉這個時辰的問題是不可能解決了的。當初我們去時也是經過了諸多磨難方才成行,從下面來那可是千難萬難的事。」說完不住的搖著頭。
金吒對著哪吒笑了笑道:「白將軍在下界可是大大的有名,只因與張將軍同去,遂自稱為張桂芳。」
哪吒大瞪了雙目,盯著白應傑半晌說不出話來,只將面前的酒水一飲而盡後感歎不已。
張仁笑著對哪吒道:「他那時可是八面威風,難鬥的緊,我幾乎也不是他的對手,只是敗在了你的手下,你可還記得?」
哪吒點點頭道:「怎麼不記得?當時我也幾乎讓他擒了去,那一聲叫魂我當時很難把持住,幾乎從風火輪上掉了下來,差點被白將軍捉了去。」說完,幾人相互對視,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彭鏗大笑著道:「你們幾人當真是有趣的緊,當年是死敵,現今在一張桌上吃酒,也是個千古佳話呢。」
亂亂的笑了一陣,金吒將臉兒一沉,對著幾人道:「各位將軍,我有些重要的事與你們商議,不知可能聽的一言?」
彭鏗對著金吒點點頭道:「我對你很是信任,有什麼你只管道來。」張仁和白應傑也連忙點頭稱是。
金吒緩緩的將幾人面前已空的酒碗重新加滿後,坐了下來,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道出。
金吒所講的事是李華對他所言的,從我們兩人修練開始直至進入到這個世上,然後掌了兵權與東都開戰,直到李華讓他二人前來的原因。
看著東都的三員大將張大著嘴不一言,金吒又緩緩的道:「老將軍、兩位將軍。你們是不是記的『十二天珠』的傳說?」
彭鏗的眼仁瞬間縮成了針尖般大小,緊緊的盯著金吒道:「金將軍是說那個可以生死人肉活白骨的『十二天珠』麼?」
張仁和白應傑面面相覷,眼中漸漸的有了些狂熱。
金吒笑著道:「正是。不過它們現今在太清國師的手中,整整十二顆,一顆不少。」
張仁「呼」的一下站了起來,對著彭鏗道:「大帥,我帶人偷偷去將它奪了回來。」
彭鏗看了看張仁,慢慢回過頭對著金吒道:「他有什麼要求麼?」
金吒看了看哪吒,哪吒於是對著幾人笑道:「老將軍猜錯了,國師並未有任何的要求,只是希望幾位同參而已。如果幾位將軍肯,國師願將他對天珠的領悟毫無保留的知會與將軍們,」說著語氣一轉接著道,「不過,這世上的紛爭我等不可再多言之,早結束了戰事,以便靜下心來專心修練。」
彭鏗長出了一口氣對著哪吒道:「我知你來的這裡定是有些事,原來是為了兩家罷兵。說真的,我從前從未帶過兵,只是勉為其難,眼看著這一場戰事已是敗了。罷了,休兵就休兵。不過,告知你家國師,若我等休兵,應讓東都兵士們緩緩退去,不可追殺則個。」
哪吒大喜道:「老將軍所言極是。臨來時,國師再三叮囑,應對老將軍言明天道與人道的不同,說是老將軍自能參悟的其中的關節厲害,老將軍果不同與他人。」
彭鏗笑了笑,神情落寞的將幾人看了一遍道:「看來人得服個老,按哪吒將軍所言,國師年不及十六就有了如此的本領,如今手中又有了『十二天珠』,我等自不是其敵手,只是罷兵之事過於重大。也罷,明日就將此事了了,也圖個快活清靜,我等隨了那個小國師修練去罷。」
張仁和白應傑相互看了一眼,起了身對著老將軍一彎腰齊聲歡呼道:「大帥英明。」
金吒回過頭來看著哪吒,兩人相視一笑,均心裡明白從此與東都再無戰事了。
老太傅目瞪口呆的聽完了哪吒的敘說,不停的站起身又狠狠的坐了下來喘著粗氣,一言不,臉上時而潮紅時而蒼白。
我很是開心,李華這個小東西這一手做的太漂亮,如此輕鬆的瓦解了戰事,無形中救了不知多少的性命。看著眼前傳說中的一人獨擋子牙大軍的大神,心裡也是一陣陣的激動,慌忙間給兩人滿了酒水,把酒言歡直至天明。
天一亮,迅的派訊卒傳令下去,將攻城之事停了下來,不理會眾將們不解的目光,一道道的傳著休戰的指令,不久金吒陪著東都大將張仁出了關來到軍營。
我慌忙的領著眾將將兩人迎進了大帳,與老太傅見了面,皇四叔也同時在場,兩個時辰後立了文字,從此雙方罷兵。
消息傳出,兵營裡頓時歡騰起來,到處都是歡歌笑語,兵士們的臉上儘是無限的歡喜。
看著兵士們開心的神色,將領們似若有所悟,畢竟一場戰事就此作罷了,不用再拚了兵士們的性命,如此看來不論此戰是否有理或無理,兵士們的心裡並不太贊成了不是。
天漸漸黑時,太清兵退回恰林關,我帶著很是不解的李鐵拳等將領引了三千兵士進了正口關,正式接收關隘。
東都兵士們也是四下裡歡聲不斷,火把將城中映的亮如白晝,關中百姓立於街道兩側大聲的歡呼,迎接我們進城。
隨即是老將軍笑呵呵的帶著一干將士迎了我們進了守備府,宴席早已擺開,眾人開懷暢飲,我心裡卻是想著李華,也不知他如今在何處,事兒進行的順不順利。
老太傅和皇四叔大開了老懷,放開了長飲,不久即大醉於桌前。
李鐵拳和周大刀滴酒不沾,眼睛卻是不住的四下裡看著,我明白他倆個是擔心東都兵將們借此機會將我們一舉除去,可有個李華在前面鋪路,我根本不須有任何的擔憂。
夜半席散,我也有了些醉意,在幾個親兵的扶持下,進到了府內的寢房,剛在塌上躺下,一個青衣人閃身進了門立在了我的身旁。
躺著想著,我有了些迷糊,開始以為是親兵們有事來報,待看見一道寒光對著我直下而來,不由一驚打了個滾,耳邊只聽的一聲脆響,渾身出了一身冷汗,心裡知道這是有人想取我的性命,那聲響動當是刀與床塌相擊的聲音,翻身跳了起來,一柄彎刀帶著冷冷的光和風聲向了我的頭上狠狠劈了過來。
我不由的心裡大駭,急忙將頭一低躲了過去,頭上的冠已被劈的粉碎,頭早已散亂十分的狼狽,慌張間將屋內凡是能抓著的物事不停的扔向來人。
彎刀不住的向我劈來,我只能在空間有限的屋內東躲西避,響聲終於驚動了親兵們,外面一陣聲亂,火把光早透進了屋中,藉著火光,我分明看的清揮刀之人正是四皇叔身邊一步不離的親隨。
四下裡腳步聲已近了屋門,我這一通躲避卻也是極為不堪,心裡漸漸的有了些怒意,藉著對方有些慌亂刀鋒從我的肩旁滑落之機,將身一錯,揮動雙掌掃向了對方的臉和前胸。
這時青衣人明顯的已是慌張起來,眼見的屋門已讓親兵們圍了個水洩不通,手下早已沒了章法,雖然刀光依舊可已沒了狠勁,身子向側一斜躲開了我的雙掌。趁著這時,我大喝一聲一拳已是狠狠的砸在了刀背上,彎刀直飛而出,「光啷」一聲砸在了牆避上。
沒了刀的青衣人雙腿一彈,衝著門口直撞而去,眼見的屋門立時被各種兵刃封了個緊實,身子一旋又飛了回來。
不等青衣人落地,我早已雙掌一錯,分成了上下兩路急襲而去。
這下讓青衣人避閃不急,驚呼一聲,前胸已是狠狠的著了我一掌,半空中一口血箭從口中噴出,身子已是軟軟的、重重的撞在了牆上,緩緩滑落在地。
親兵們一擁而入,有幾人手中的刀已劈向了地上的青衣人,我急忙大聲喝止。這個時候每行一步都要十分的小心,還是瞭解清楚的好。
隨著屋外又是一陣喧嘩,李鐵拳等人帶著數百兵士衝入了院落,幾個大將執著火把隨後衝入了屋內。
趙一劍恨恨的將青衣人一把提起,就著火光,我分明看見他臉上是詫異和驚愕。
「這、這,這不可能。」趙一劍忙不迭的鬆了手,看著青衣人重重的跌落,回過頭張嘴對著我道。
李鐵拳上前一步,將手中的火把照向了青衣人,然後是一楞,接著火把從他的手中滑向地面。
「這,這從何說起?」李鐵拳也回過頭來看著我驚恐的道。
我有了些好奇,這個人一定來路不小,不然不會讓這兩個死都不怕之人作出如此的表情。
「這個人是誰?你們可認得?」我目光來回的盯著兩人道。
「這,這是當今三公主。」李鐵拳口中吃吃、期期矣矣的對著我緩緩的道。
「三公主?」我呆了一下,這人刀刀要我的命,又是隨著四皇叔而來,又是個公主,心中已有了些不妥的感覺。不管怎樣,在我一掌劈下後,眼見的此人已是生少死多,不過即然是皇親還是快些救助的好,於是接著道,「幾位將軍,先救人再說。」
一陣忙亂後,三公主被扶到了床塌之上,匆忙趕來的軍大夫把完了脈對著我搖了搖頭後,起身立在了一旁,這就是說此人已是回天乏術了。
看著一屋子亂亂擠著的人,我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了出去,掩上房門,呆呆的看著火光下緊閉了雙目有些清秀的三公主,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記的李華當時說過一些救人的法子,無心師傅也教了些臨時的救命手法,這些日子來根本就未用過,心裡已是有了些遺忘,隱隱的想起似乎內氣可以救人於一時,於是且將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將公主扶坐在了床塌上,將她軟軟的身子靠在了我的肩頭,然後抓住了她的手,一時滑膩的感覺讓我有些忘懷,隨後心裡猛的一緊,這人可是非同小可。慌忙將旖念拋開,專心致致的將氣順著手心緩緩的注入。
想是許久沒有運氣的緣故,不知不覺的沉沉的進入了瞑想,漸漸的失去了意識。待恍恍惚惚的覺得似有人不斷的進出,還有人在我的身邊守候,才漸漸清醒過來。
睜開雙目看著肩頭上一張俊臉有了些紅暈,我心裡知道她已無大礙,淤血早已在我的內氣下化為烏有,內傷也好了個七七八八,遂將她輕輕放下,才覺屋內靜靜的站滿了人。
已是正午時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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