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床後,用牙刷蘸了些個鹽後開始了一天的第一項任務,正在忙著將嘴裡的牙齒一個個地洗浴時,張叔家的兒子鐵蛋上門來借砍柴的刀,我急忙地指了地方,他也不多話笑了笑拿了就走。
等我忙完了自己,李華早已跑的沒了影,他總是凌晨五點準時的起來,然後進行他的新一輪的研究,我估計他又開始了讓人頭疼的尋紙工作。
果然不久呂護士來了,講李華從她那兒取了一些個開藥的處方簽,是厚厚的那種。
據呂護士估計他今天應該不用再去禍害別人了,然後開始給老人們準備早飯,這也成了呂護士每天早晨的必做的事,看來老人們說的不錯,她完全將我的家當成了她的家。
按老人們的說法是我在過去早已是有了家室,村裡三十歲當***女人大有人在,不過從六零年以後國家管的太嚴,也不敢太過於出頭了,儘管村民們小心了許多,可比我再大上兩歲的結婚只要通過村長便可自行處理了,山裡人自有山裡人的規矩不是。
一個上午過去的很快,呂護士走了後我才算有了個安靜的環境,準備將這幾天已落下的課程自己看一看,這時天已暗下來,老人們估摸著要下大雨了,忙收拾了院裡的衣物,讓我去尋李華,免的讓他遭了罪。
我滿村兒尋了起來,東家西家地都沒有見李華,直到大大的雨點兒砸在頭頂,才冒雨返回了家中。
大雨直到下午才停了下來,李華也一直未歸,不過我想他有著個洞府自是讓人不太擔心,老人們卻顯得有些個著急。
快到了晚上李華才回來,一身的泥和草,讓老人們狠狠地教訓了幾句,笑嘻嘻地換洗了,坐在了炕上,還未等我張嘴問,老人們已在院中喊了起來,原來是張叔領著兒子找上了門。
老人們臉上顯的極為慌亂,不住口的往堂屋裡讓著張叔一家人,誰知接著又有好些個村民登了門,我心中頓時也緊張的揪著,天知道李華又闖了什麼禍,將李華藏好後跟著村民們到了堂屋,小心地觀看著即將生的事。
張叔在堂屋坐定,從懷中端出了兩瓶老酒,拍著手兒說要同老人們好好地喝一喝。
老人們有些兒納悶,忙分付我去捅開了灶,置了幾個小菜後,呂護士也趕了來。
呂護士臉上極是興奮,一個勁兒要找李華,一見我忙著摘菜,袖子一捋就將我趕了開,叮叮噹噹地聲音從柴房直響到堂屋中,不久就開了一桌席。
來來往往的村民們也越來越多,很快桌子們就從屋內走到了屋外,從一張變成了三張,可人還是坐不下,最後楊老爺子叫著兩個兒子帶著媳婦又搬了兩張。
附近的幾戶人家也同時忙了起來,到處飄著豆油的香氣,盤子流水般地進了院中。
李華悄悄地躲在屋內,不時地拉開門朝正端著菜的我小心地叫幾聲,要上幾口吃的又縮了回去,如此不停地反覆著,也就是說院裡的人吃什麼他都先吃了幾口,有點黑的臉上顯得很是幸福。
等呂護士忙完後,楊老爺子了話,張叔才將李華今天的事說將起來,剛開始讓我擔心的是這小子又闖了什麼禍,待細聽了幾句後才放下了心。
張叔那張滿是歷史的臉上表情異常豐富、眉飛色舞,結結啃啃的用講故事一般的語氣,述說了一個讓老人和我心中難以至信的事。
呂護士倒是很興奮的樣子,自顧自地喝開了酒。
李華早晨出了門後直接找到了呂護士,死磨爛纏地要紙,說如果呂護士不給就決不讓呂護士今後進家門云云,呂護士也是有點著忙,不管怎樣這個小魔兒現下可是得罪不起,悄悄地從抽屜中拿出了兩本處方簽,不十分情願地給了李華,李華轉身歡天喜地地去了。
李華在路上碰上了來我家借完東西的鐵蛋,打了聲招呼後得知鐵蛋要去山裡砍柴,於是對鐵蛋說:「砍柴俺覺得沒意思,就不跟著你去了。」
李華的話讓鐵蛋很鬆了一口氣,慌忙的脫身走了。
不久後李華遇上了二虎,兩人很是有點能說的上話,相伴著一直走到了村口的老樹下,開始了一天的剪紙生涯。
李華的剪紙根本沒個方式方法,用二虎的說法是胡亂一通,什麼都不是,隨手剪了又隨手扔掉。
二虎很不樂意,這麼多白花花的紙就這樣被扔的到處都是,要過了剪刀,很快地剪了一隻老虎什麼的。
二虎的作法讓李華覺得自已很沒了面子,剛誓不再與二虎作朋友後又一摟二虎說要給他看著景。二虎本就比李華年歲長些,到也不以為意。
李華這次極為認真地剪了個土鱉蟲兒,放在了一個螞蟻洞前,等了一會對二虎說:「沒成。」又剪了一個再等了一會又說:「還沒成。」如此一遍遍的反覆不已,倒也極具耐心。
時間就這樣在李華的重複的動作中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正當二虎實在是受不住轉身正欲回家時,李華突然跳了起來,一把抓住了二虎的手臂使勁往螞蟻洞口拉,這讓二虎覺的李華可能要將他餵了螞蟻,頭皮麻地不停地躲閃,直到李華極為不滿地對他說讓他看土鱉時才放下了心。
二虎敘述時比張叔講的精采,據他說當時他就傻了眼。
一個紙兒剪下來說是土鱉不如說像是個大蛐蛐的四不像正在一口口地吃著螞蟻,當然那是絕對咬不死的,可看著它的認真勁讓二虎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紙土鱉完全鑽入了土裡才喘了口氣。
李華興奮地不停地圍著螞蟻洞轉個不停,大喊大叫地引來了二柱。
二柱根本不知道生了什麼事,直到二虎告訴他,他才瞪著眼將手在二虎的頭上來了幾個斤斗,讓二虎十分地委屈。
二柱本來是去地裡取了些韭菜拿回家去做早飯,李華的眼睛可就盯了上去。
用二柱的話說是李華賊兮兮地的雙眼死死地瞄上了他手中的兩小捆韭菜,那雙眼中放出的光都是綠油油的。
二柱是當然的不會將韭菜給了李華,誰成想就得罪了這個小王八羔子。
眼看著李華從口袋中小心地扯了一張紙,沒用剪刀而是用手快地撕了個鳥兒一樣的東西往天上一拋,一隻大大的用二柱的話說是張開了大大的翅膀同他一樣高的的鷹兒從天上就直直地撲向了他,將二柱唬的是拔腿就跑。
楊家的三兒媳婦看的個真切,當時她正挑了水桶去挑水。
楊家三兒媳婦說:「俺從未見到過這許大的鳥,不停地圍著二柱上下地撲騰,將俺唬的是心驚肉跳。眼見的二柱要吃了鳥兒的虧,隨手將手中的扁擔砸向鳥兒,誰知鳥兒硬是從扁擔的縫隙中不停地鑽來鑽去,還是一定不肯饒了二柱,將二柱嚇的東拐西閃。」
眼見的鳥兒撲上了二柱的臉,二柱奮起將手中的兩捆韭菜全砸了出去,鳥兒十分敏捷地一躲,用尖尖的嘴叨住了正飛向自己的其中的一捆,施施然地飛到了李華的身邊,「撲通」將韭菜扔到了李華的腳下,隨風一蕩,不過是片紙兒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張叔正好走到了村口,本想去河裡去取昨兒個下的小二指的掛網,指著今日能有個下酒的菜,眼看著這一幕了呆。
看見二柱了瘋似地不饒李華,張叔剛想上前阻攔,卻看見一隻有半個人大的大蟲從李華身邊莫名其妙地跳了出來,將二柱嚇的是怪叫一聲轉身即走。
用二柱的話說:「已不是走了,因為自個兒的腳已完全地不聽了自個兒的使喚。」
張叔也覺的頭皮了麻,這睛天白日的怎地在村裡出了個大蟲,可了不得了,這以後不知有些個什麼事兒生。
楊家的大兒子帶著媳婦本來想去村衛生所取些個頭疼腦熱地藥,迎面正碰上大蟲緊追著二柱跑了來,嚇的是大喝一聲,卻不曾挪動了腳步,眼見著色彩斑瀾的蟲兒從自已的身邊帶著「嗚嗚」的風邊跳邊咆哮著過了去,頓時攤倒在地。
楊家大兒媳婦說:「那條大蟲從俺的面前直撲了過去,唬的俺是早已自個兒跑的沒了影,哪裡還顧得上攤在地上的男人。」
當時氣的楊家大兒子酒桌直說:「喝完酒後回去就休了她你,哪裡有個女人不先顧了男人的?」
楊家大兒子的這些話,讓酒桌上的媳婦不停地嗚咽起來。
當時二嬸和二叔正走了來,眼看著一隻大蟲直追了二柱圍著個大樹哭爹喊娘地跑個不住,急忙叫二嬸跑回了村辦公室,不一會,一大堆人兒手拿著傢伙如飛而來。
二叔一把奪了槍,將子彈上了膛,瞄準了大蟲「砰」地就是一槍,將遠處的李華和楊家三兒媳婦唬了一跳,二柱也呆呆地立住了腳。
眾人再尋大蟲,早已失了蹤影兒。
十幾人在圍著大樹轉悠了幾十圈後,二柱想起了方才紙變的鷹的事,與眾村民敘說了一遍。
二叔聞聽後細眼一瞧,果真在樹蔭兒下尋得了一個小小的紙兒撕成的物,怎地看都不像是個大蟲的模樣,回頭再找李華,早已如脫籠的兔不知蹦到何處去了。
眼見的只是個虛影兒,眾人方才放下心來。二叔給大夥兒賠了個不是,人也就散了去。
可二柱說什麼都沒了那捆韭菜,說道:「俺當時想到了一定是李華拿了去,本想上門討個說法,又想到李華的那種讓人實在是糊塗而又鬧不清的本領,萬一不成從這個小王八羔子的身邊再鑽出個老熊什麼的,可就消了俺這條命,只好轉身家去了。」
二虎被李華拉著騰雲駕霧一樣地到了後山的腳下,看著驚慌失措的李華想想也是他做的有些過分,便嘮叨了幾句,李華有了些不耐,揮揮手將他趕了回家,此時已近中午。
在路上的二虎被雨水淋了個前心貼後心,十分的不明白剛才怎地跑的如此之快,便想像著李華的樣跑一下跳一下地往家去,正遇上前來尋他的二虎爹。
眼見的兒子失心瘋一樣地跑跑顛顛連爹都不認得,二虎爹上去從後面就是一腳,二虎一下清醒過來,用手抹了一下臉上的雨水,看清是父親大人正怒氣衝天的站在面前,就忙不迭地一溜水兒往家中疾奔而去。
鐵蛋和幾個村上的小夥伴正在山裡砍著柴,大雨是傾盆而下,一時沒了躲處,便只好幾個背著柴手拉著手兒向對面的小山而去,想著過了山後應可安抵村中。
幾人剛下得谷底,不成想山上的山洪暴,向著大河傾洩而下,將幾人團團地圍住。
鐵蛋反映十分地快,拉著夥伴們就上了樹,大水不斷地漲了去,早已是將眾人困在了樹上,此時已是十分地危險了。
張叔想到孩子們進了山,不由的心下大急,慌忙披了蓑衣拿了個鋤頭往山裡奔來,到的山腳下正碰上在雨水中高興的亂蹦的李華。
李華聽了此事表示要堅決的跟著張叔進山,張叔想了想兩人總比一人強些便也同了意,當兩人剛剛翻上小山,就看見了在洪水中左右搖擺的樹上掛著的幾個小人,明顯得難躲了此禍,張叔一下亂了方寸,直直地坐在了地上放聲哭出了聲。
鐵蛋在樹上死死地將幾個人拉住,大聲地呼喝著不讓大傢伙慌亂,只是眼看著水兒不斷地上漲,樹已是根本撐不了多久也不由地著急起來。
正在這時鐵蛋猛一抬頭看見了李華和父親,眼見的父親坐在了地上,知道暫時也沒什麼好法子,於是叮囑眾人死死地相互抱住萬不可鬆手。
石頭是楊家的二兒子的命根,當時最靠近樹的根,看著腳下的泛黃的水兒滾滾而去,口中不由自主地大呼著「救命」。只是年歲尚小手上越來越沒了勁,知道自己已不行了的他,心裡已然全是絕望。
誰成想今日死於這個以前從不曾出現過的洪水中,石頭自已覺得是命中使然,心裡沒了生念竟是準備放了手,不由自主的身子已向洪水中墜去。
鐵蛋眼看著石頭掉了下去,死死地護了其它的伴,不由地放聲大哭起來。
石頭向下迅地墜落,通地一聲掉在了一個結實的橋邊上,不由驚喜交加抬眼望去,一條寬寬的大石橋正正地從腳下通向了對面剛才怎麼都到不了的小山。
石頭慌忙仰頭朝夥伴們喊了起來,鐵蛋此時早已緊閉了雙眼,一隻手兒緊拉著夥伴,一隻手兒緊緊地抱著樹幹,聽得喊聲朝下一看,怎麼都不相信自個的眼睛,何時這裡有了座石橋?
看著好好的石頭站在石橋上向自己不停地揮手,忙招呼了眾人順著樹溜了下來,踏上石橋沒命地跑向對面的小山。
據鐵蛋說:「那座橋上午前還沒有,這會兒現了還不知能有個多久,俺們再不跑的快些,萬一它一下子又沒了,俺們不是掉入水裡面去了。」
當幾人前腳下了橋,後腳橋兒早已沒了影,一張紙片兒在雨水中飛快地墜入了水中。
過了橋的幾個人看見李華正正地坐在地上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卻也知道早就聽說這個人能的是通天徹地,一定是李華救了他們幾人。於是俱都上前圍住了李華,石頭脫下了大褂在李華的頭上搭了個小雨棚。
張叔從頭至尾地看見了這一切:「俺眼見的華子從濕濕地口袋中小心地避著雨點兒取出了一張紙,用一雙小手隨意地撕了撕向對面用力一扔,一條大大的石拱橋就出現在了面前,剛好接住了差一點墜入洪水的石頭,又見幾人從樹上飛快而下跑到了面前,俺楞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回頭看看臉色灰暗緊閉雙眼的李華,張叔走上前一使勁將李華背在了背上,和幾個已嚇的不停地在雨中哆嗦著的小傢伙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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