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云:
紅顏一春樹,流年一擲梭。古人混混去不返,今人紛紛來更多。朝騎鸞鳳到碧落,暮見
桑田生白波。長景明輝在空際,金銀宮闕高嵯峨。
線作長江扇作天,靸鞋拋向海東邊。蓬萊信道無多路,只在譚生柱杖前。
負薪朝出賣,沽酒日西歸。時人莫問我,穿雲入翠微。西塞山邊白鳥飛,桃花流水鱖魚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
數輛車停下後,我們下了車,四面看了看,我認出了這個地方,我曾經來過並且在這裡住過的縣醫院。從裡面匆匆地跑著出來了四五個人,一介紹原來均是的領導,人們互相謙讓著進了住院部。
在路上張玉梅的父親悄悄地給我們說明了來此地的目地。
縣上的一位老革命的夫人因中風而昏迷不醒,再有幾日便是七月一日的大慶,她過去的一些個朋友早已與縣裡聯繫過,要在這個偉大的日子裡前來與友共觴,要縣裡早做準備。
縣裡的領導們一商議,這是縣裡的榮耀不是,當然全力以赴,誰知這時出了事。
老革命早已仙去,其夫人不久前突然昏倒,被送至此地時已是病危,醫生們在上級的嚴令下想盡了辦法,也只能維持個不死身,後來省裡的老中醫也來會診,俱是搖頭不已。
張玉梅的父親本應上吊至縣裡任科技副縣長,經此一事竟被耽擱了下來,高昇之舉已是遙遙無期了。
氣功大師的來時張玉梅的父親本想請他幫助,後見其人不可成事,心中又是惶恐,而在大禮堂中見我等作為,其心裡自是大喜,知事有轉機,遂通知了相關人等前來,相互一議,死馬且當個活馬醫,張玉梅的父親又一力保薦,說的是天下之大非李華莫屬,當時就由來的最高的大人物將桌兒一拍,便有了今日。
如此看來,張玉梅的父親竟是將我和李華作了賭籌,如果我倆也事所不就,他多年的努力也將如如花隨影而前功盡棄了。
我和李華相互對著苦笑一聲,看在張玉梅緊拉著我的胳膊前行的辛苦上,只好虛於應承了。
張玉梅的父親頓時面若桃花般開的十分燦爛,一臉的笑容讓張玉梅也目瞪口呆。
繞過大院到了後排的一個院中,有山有水還有個小亭,如公園一樣竟是個高幹的病房,讓我和李華大開了眼界。
進入到一排平房右手的一間,幾個白色的人影正不停地圍在病床前忙碌著,一股濃濃的藥水味將我和李華幾乎直接地驅了出去。
房中太多的人靜靜地等著什麼,我見裡面也沒有我們下腳之處,一拉李華站在了門外,張玉梅也跟了出來,滿眼期待的目光讓我只能顧左右而言它。
一個老老有醫生穿著白色的褂子急匆匆地跑了來,在他身後跟著三個年紀較輕的和他一樣打扮的人,後來得知是個老中醫,一身的本領天下聞名,彼此見了後又是一陣寒暄,我在外面聽了個大概。
原來這個老夫人得的是個富貴的病兒,本來是個血壓高高的主,結果又轉了性,開始是噁心、嘔吐等等不一而足,後來便是雙目也失了明,血壓兒又直直地從山上掉下了谷底來,已是昏迷不醒,在他們的口中自是只有出了口氣後便仙駕西行了,眼下明顯是已無多日了。
這時張玉梅的父親走了出來將我一拉後,我和李華便側著身到了被重重包圍的床前。
一個眼窩深陷、皮膚乾癟的老人正正地躺在床上,一個大大的氧氣瓶兒立在一邊,一股讓人作嘔的果醬的味道充斥其間。
我們幾人還未站定,旁邊有人驚呼一聲將我一把拉開,直衝到了床前,幾枚亮亮的銀針一閃就扎入了正急促呼吸著的那人的頭頂,聲音又平穩了下來。
我被這一拽幾乎平著跌了出門,心下十分惱恨,看清楚正是那位老中醫,待看完銀針閃過頭也沒回向外走去,李華也哼了一聲跟著出了門。
張玉梅的父親在後面叫出了聲:「你們倆別走,好歹也幫我個忙,有什麼氣先把人救了再說,」隨即又不客氣地道:「你是怎麼回事?不知道他倆是我請來治病的客人?」
一個老老的聲音道:「你胡說什麼,他倆治病別玩笑了,他倆能治要俺作甚。」口氣裡的是有些個傲氣。
一個中年人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讓他倆個試試?」竟是徵詢的口氣。
老中醫歎了口氣滿是無奈地道:「你們真會開玩笑,讓他們來試試吧。」
中年人對著我和李華語氣滿是問號的道:「小朋友,你們先來看一下行不行?」
按我的本來想法是我們根本不懂什麼醫不醫的,看老中醫使用小針即快又穩,明顯的是穴位,我們更是兩眼一摸黑,心裡根本是無知者無畏。李華和張玉梅一邊一個拉著我又走了回去,眾人的目光中多是嘲弄。
本來有了上次救人的經驗,我和李華倆人聯個手兒即使將人救不活,心裡也知當救不死,不妨一試,只是這運功之法不可讓他人瞧了去。
我於是張口道:「各位叔叔、阿姨,你們看能否行個方便先出門去,不過片時就行。」
旁邊一個年輕的醫生悶裡悶氣地道:「如果這中間出了事誰負責任?」一語已出,周圍的人面面相噓均未出聲。
張玉梅的父親呆了一呆大聲道:「如果在他倆個治的期間出了事,由我一人承擔,她死我也陪著就是了。」言罷,看著我的目光中滿是信任和堅定。
我轉頭看了看李華,相互點了點頭後對所有的人道:「不用如此麻煩,大家在外等候便是,不然亂了可不好收拾。」心裡想的是,有李華在還有不能做的事?且將這些個人趕了出去再說。
張玉梅父親的老領導叫李衛的側過身對眾人點點頭道:「我們不是早已決定了是不是,即然這樣也不過幾分鐘,如果不行還有這麼多的醫生在,那時搶救也不遲,大家現出去吧。」
於是眾人紛紛外出,張玉梅的父親最後帶上門時對我倆緊緊地捏了拳在腰間使了使勁,以示鼓勵。
看著這個老人,我了愁,什麼也來懂得我倆就這樣被趕上了架要開始一個呱呱叫的過程了。斜眼看看李華,李華也正歪著頭看著我,我勉強笑了笑,李華卻又「咕」地笑出了聲。
「華子,這個事可不好弄,」我輕輕地說道:「俺倆個又不會一丁點什麼醫術,現在回都回不去,這可咋整?」
李華笑著道:「俺真拿你沒法。你明明可以做到的,又愁麼。」
我楞楞地問道:「你說咋辦就咋辦,俺可是一點都不會。」
李華還是笑嘻嘻地用手一指躺在床上的老人道:「你閉上眼靜下心想著她的味道,然後仔細體會她的感受就成。」
我想了想依言閉上了眼睛,在爛蘋果的味道中我沉下心來,進入了一個到處是泥淖的池塘。
塘中到處是大大小小的水管,管中早已讓亂泥堵的是水流不通,而且多處的管子已是被泥堵後讓管中的水撐的薄如蟬翼鼓的老粗,就像是要爆了一般。還有些個涓涓細流在管壁上順著泥中的縫隙在艱難地穿行。不
知所以的我看了個仔細,但是又摸不著腦兒,遂睜開眼想問李華。
李華笑著看著我道:「那應是病因的所在,哥,你我倆個只需去了管中的泥就成。」
我又呆了一呆,管中的泥自是可以看的分明,可我怎麼才能鑽的進去將泥兒帶的出來?
李華又道:「瞎,哥,俺倆個只需想著進去便進去了,難不成你想用爬的?」
我想了想也樂了:「可不,你說的對。就像上次救那人一樣就成。」對於我還未說李華就知我想說什麼,我是一點都不奇怪,所謂見怪不怪了。於是對李華又接著道:「那成,俺哥倆就當一回清潔工。」
李華一下坐在了床邊上大瞪著眼看道:「是偉大的清潔工。」說完輕輕地笑了。
我朝李華點點頭閉上了眼睛,用心體會著老人的感受,已到了亂七八糟的管子中,立時就陷入了污泥中。
我拿著一把大揪,不停地鏟開堵住水流的污泥,讓水自然地快通過,隨著水流不停地前行。
不停地挖著,我眼看著一條水渠已暢通無阻,我又來到了下一條管中,不停地重複著同樣的工作。也不知挖了多久,只知道一條接著一條,一段接著一段,
不停地通渠不停地去泥,當我跟著水流到了一個大的水池時不由地傻了眼,眼前是一大堆的污泥和石塊死死地堵住了一條在大水河流,而我已沒有了力量,想了想先出去,於是就睜開了眼,李華正大睜著圓眼看著我。
「哥。這傢伙也太吃勁了,」李華呼了口氣道:「不管咋樣,再得通了它。」
我活動了一下身子,捏了下有點酸酸疼疼的肩膀道:「要有個大船就好了,像俺們村上河裡挖砂子的那種,那可省了老鼻子勁了。」
李華眼睛一亮,目光中有一點佩服的光澤:「還是哥行,俺倆個再一同去吧。」
我有些得意,不管說什麼我都是你的哥哥不是,於是點點頭再次進入了河道,前面早已架了只大船,心裡很誇李華這傢伙,真行。
我打開了砂鬥,讓泥砂隨著砂斗的不停地轉動,將砂石拋入船中,不停地轉不停地拋,我漸漸地感到船被壓的有些兒慢慢地下沉,不過流水也開始通暢起來。
直到「轟」地一下,我在船上打了個旋,河水已帶著浪頭向下衝去。
我正慌忙著收拾船兒,船已帶著泥砂消失在我的面前。我楞了一下,心中想著問問李華,便睜開眼,李華正看著我,手向我伸著,手心裡是一大堆的肥肥的油脂,讓我一陣噁心。
這時身邊傳來了老人的一聲呻嚶,她大大地睜著已清醒了過來的眼睛直直地看看我又看看李華,深陷的眼珠兒很是精神。
朝李華點點頭,沖床上的老人一笑,我轉身走向了房門,剛想拉門,門已被一下推了開,將我重重地推向門後,冷不防的我只覺的頭被狠狠地撞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
我的耳邊聽得一聲驚呼,根本來不急看星星是怎麼回事。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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