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裡我實在是睡不著,沒有點燈而是起身坐在了炕上,有一點月光映的窗簾的有點朦朦。
雖然自己的年紀也很小,可這並不代表我不明白,現在的家中我一直都很呵護李華,而李華實際上也已把我當成了自己的親哥哥一樣。看著呼呼大睡的華子,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好。
李華每天能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而且還告訴自己去什麼山,這讓我一個晚上都難以入眠。
這並不是說李華小小的年紀已經有了多大神通的事,而是我明知道李華早晚會離開這個家去找自己心中那個美麗的地方,卻又不能告訴老人們,只能每天看著李華,裝做自己還是和從前一樣地開開心和無憂無慮。
李華打了一個滾就起了身,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李華起床的樣子,竟然是這麼一種方式,然後摸著黑就鬼鬼祟祟地向我爬來,接著一楞輕喊一聲又坐了回去。
「哥,俺沒想到你醒了。俺本來是想叫你的,」李華的聲音有點虛,頓了下後又接著道:「哥,俺們到山上去吧。」
這麼冷的天,我實在是不想出門,可李華的話語中帶著十分明顯地祈求,我忍不住又動搖了起來,轉念又一想,何必非要去那個後山,在自己的家中不是一樣能達到目地的嗎?於是,我輕輕地搖了搖頭,也沒在意李華是否看得見。
「華子,其實俺倆個沒必要去上山,在院子裡也一樣地能夠開始練功,」我慢慢地道:「院子裡離屋近,渴了還有水喝,多好。」
「不行的,」李華的聲音透著明顯地失望:「哥,不是院子裡不好,是因為,怎麼說,院子裡沒有練功的條件。」
我有點驚訝地道:「院子裡地又平,四周有院牆擋住了風,條件比山上好的多,而且和山上相距又不是太遠,怎麼沒有條件?」
李華顯然是被我問住了,好一會才吭吭吃吃問地我道:「哥,你信不信風水?」
這根本不用問,李華自己也很清楚,我對那些個什麼神啊、靈啊根本不信,更何況是縣裡的那些算命先生逢人必提的風水了。
李華見我沒說話,接著道:「哥。俺知道你不信,可俺告訴你真的有那麼點關係。風水是人胡謅的東西,可有些地方真是有點兒不太一樣。」
我立時覺得身上有點不自在,雖然不信那些個事,可總是聽了神鬼的事情後有點後背涼。趕緊起身點亮了油燈,有了一點兒亮光,心中也就踏實了不少。
李華默默地看著我作完了這事,輕輕地說:「哥,俺告訴你說,這整個山只有石樑下有點兒聚氣的條件,別的地方俺轉遍了都平常的緊。俺們剛在一起練的時候,你進展地度比俺都快,後來你要上課,俺才很少叫你。你在家中練的那多也沒有什麼成績,這是為麼?」
我低頭想了想,也的確是這麼回事,李華說的是真的。自從功課緊了以後我只能在家裡練習,自已知道自己是毫無進展,而且還有點退步,下腹裡的氣還有點散了。
李華可能是感覺到了我的想法,語氣有了點信心地道:「哥,石樑那裡是個練氣的好地方,雖然現在俺感到不能讓俺有所進展,可還能維持的住了。其實,俺倆個現在去練只對你有好處,對俺而言那裡可是沒有了絲毫地用處了。雖然每天也能有點兒氣在那聚一聚,根本不夠俺需要的,俺現在早已經是原地踏步呢。」
我只是吃驚於李華的感覺,依舊沒有啃聲。
李華接著道:「哥,那不行你這樣吧。你現在試一試運氣」。
我默默地開始運氣,果然沒有一絲絲的熱氣進入我的身體。於是我向李華道:「沒有氣進入,只是俺自已地在運轉。」
李華輕吐一口氣:「哥。那俺倆到院裡去試一試。」
收拾停當,我在院子裡試了一試,果然同剛才沒有什麼區別。
月光下的李華死死地盯著我道:「哥,俺倆必須上山。」
殘月下我和李華沿著山路往山上走著,一路上不斷地找地方試著,果然都沒的絲毫地氣息,很快地到了山頂。繞過石樑,到了原來練功的地方後,我按李華的要求站定。
李華還是輕輕地道:「哥,你再試一下有何不同。」
我緩緩地吸了口氣,將下腹中的氣息開始慢慢地轉動,猛然地,我被一股氣流壓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強大無比的氣流迅地從腳下連綿不絕地湧入我的小腹,迅捷地與我身體裡的已有的氣息合為了一股,開始慢慢地旋轉起來,好久沒有的感覺又回到了我的心中。只不過氣來的太突然,讓我一時有種被淹沒在水中的感覺。
我急忙著想強行終止氣息的流轉,可氣息已經完全的不由了我,想大聲地喊李華,又覺自己根本張不開嘴。
我心裡轉念又一想,平時不是沒有什麼進展不是,這下剛好。乾脆地靜下心來,仔細地運轉著強行進入體內的滾滾熱浪,耐心地加以引導,與原來的氣流慢慢地合在一起,融入到下腹中已經瘋狂轉動的水球當中。
一遍又一遍,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身體內外終於達到了一個平衡,腳下剩下的只是上湧的一絲絲幾乎感覺不到的熱流,我狠狠地喘了一口氣睜開了雙眼。
一輪晨日的光芒暖暖的、正正的照在我的臉上,四周的雪在陽光下顯得十分刺目。
我吃了一大驚,天知道我化費了多少時間。剛想喊李華,就覺的一雙小手正貼在我的胸口,李華整個人幾乎鑽進了我的懷裡。
「哥,你沒事罷?」李華聲音有點顫抖地後退了一步說道:「老娘啊,你嚇死人咧。」
我一時還沒有回過神來,怔怔地看著李華。
在這麼個白雪皚皚刮著刺骨寒風的山頂,李華大汗淋瀝地渾身冒著熱氣,衣領口已是漬的濕透,梢上已結了層薄薄地冰,這讓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李華見我沒說話接著道:「你差一點就死過去了,知不到?還好還好。」伸出小手在自己胸口誇張地來回地輕撫著。
我明白了過來,其實當熱浪湧來時,我只需想著它進入身體就成了,無需與之對抗,就算我想抵抗,一個弱小的人豈是來自大地的它們的對手,我只要融入其中,將自已變成它的一部分,那麼我就成了它們,還有什麼力量能夠與我抗衡的了的?
李華在我身邊忽地嘻嘻笑了起來道:「好,好,哥。你這一步也邁地太大,不過總算是讓俺的心從這裡回到了這裡。」一個小小的凍的通紅的食指從李華的喉嚨一直指到了心口。
我知道自己這一次一定有了一個飛躍,只是多少還不清楚而已。看著李華我有些心疼地對他說:「華子,你看你都濕透了,俺們趕緊地家去,免的讓你感冒了。」
李華眼中流露著開心地道:「哥,你就是不說,俺們也得回了,俺等的那個人已經過了村口的小橋了,正往俺家走著呢。」
我一聽就知道李華昨晚提到的那個人,還給他留了肘子的那個人。可那是個什麼樣的人,竟然讓李華如此在意。
李華好像聽見了我心裡想的但還沒有說出來的話,面迎著初升的太陽掐著指頭重重地說:「他是個遊走四方的人,是個男的,背了一個大包,也是俺不知怎地非常想見的人,」然後一回頭對我調皮地一撇嘴笑著,「他的包裡裝了好多的饃,嗯,是高梁面的。」
一路上我和李華用上了輕功,十分輕鬆地下了山。快到家時,遠遠地看見家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灰袍的人。
我敢肯定地說那個人是一個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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