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吳應熊 第二卷 江湖 第五十二章 清廷的反應(上)
    吳遠明在揚州殺人放火劫獄搗亂完事拍拍屁股走人了,善後工作卻要江蘇巡撫朱國治、布政使慕天顏、揚州知府韓世崎和欽差強驢子等人去擦屁股,劫獄行動的第二天清晨,得知顧炎武等人被救走後,躺在病床上的強驢子是慘嚎一聲昏暈過去,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要從人把他捆了,打入囚車押往北京請罪。醉露書院而朱國治和韓世崎等江蘇官員在聽取完揚州城的種種損失報告後也昏了過去——從瘟疫爆發到現在為止,揚州城患上瘟疫的病人已經超過七千人,死亡人數保守估計超過一半,揚州鄉紳百姓為躲避瘟疫逃離揚州城者已經超過五萬人——而且大量鹽商為了活命寧願捨棄鹽運的巨大利潤與百姓一同逃走,卻使滿清的財政支柱鹽稅無從徵收。

    糟糕的還在後面,因為瘟疫橫行和揚州城遭人縱火的緣故,大量的流氓地痞、無業遊民和窮苦百姓、甚至許多清軍士兵利用追捕欽犯的機會都加入了趁火打劫的行列,一邊公然入室行劫、搶奪財物和姦淫婦女,一邊參與縱火製造更多亂中取利的機會,使得繁華的揚州城在一夜之間被烈火徹底焚燬的街道多達十餘條,上百條大小街道不同程度受損,又帶來新的連鎖反應,無數居民百姓無家可歸,或是加入打劫行列,或是帶著妻兒老小逃離這座被瘟疫和動亂魔影籠罩的城市,富甲天下的揚州城,已經有了一朝崩潰的趨勢。另外還有一個讓吳遠明笑歪嘴和讓康熙氣爆肚皮的消息,揚州碼頭和倉庫中囤積的上百萬擔漕米在動亂中被搶走焚燬大半,這些漕米可都是北京城裡那些滿人老爺口中的活命糧,沒了這些糧食,等到來年春荒的時候,北方指不定還要怎麼亂呢?

    「媽呀,完了,這次我不光頂子保不住,腦袋也保住了。」醒來後,江蘇巡撫朱國治第一件事就是扯開喉嚨嚎啕大哭,為自己渺茫的前程而痛哭流涕。而揚州知府韓世崎身為揚州地方官,揚州出了這麼大亂子他在責難逃,醒來後他卻不哭不鬧——而是直接找了根繩子套在脖子上,一腳蹬翻椅子上吊自殺,被嚇得魂飛魄散的下人丫鬟救下來後,韓世崎才大哭道:「讓我死,讓我死!漕米完了!鹽稅完了!我如果一死謝罪,我的滿門九族就全完了!」

    「讓我死!」「我的腦袋保不住了!」韓世崎和朱國治一個求死,一個怕死,還有一個強驢子是在哭著喊著要把自己打入囚車,都是嚎啕大哭上竄下跳,把個欽差行轅鬧得是雞飛狗跳,驛館裡外不得安寧。康熙面前的另一個大紅人南懷仁則是在自己房間裡走來走去的來迴繞***,顯得焦躁猶豫無比,而南懷仁焦躁的原因不是別的——正是吳遠明用來恐嚇清軍那支機關鎗。

    和迷信鬼神的清軍不同,南懷仁雖然信仰上帝,但他更瞭解火器火槍,所以在伍次友等從監獄現場生還的人向他介紹了那把可以連續噴火殺人的琵琶後,南懷仁立即斷定那琵琶並不是什麼法寶,而是一種可以連續開槍發射的新式火槍!這個結論對南懷仁來說無疑是青天霹靂,因為這意味著中國人在火器發展方面已經遠超過歐洲,如果任由其發展改良下去,當中國軍隊大量裝備了這種火槍以後,那歐洲軍隊在中國軍隊面前將要變得不堪一擊,歐洲在全世界的殖民地也將全部拱手讓給中國!這對身為歐洲人的南懷仁來說,絕對是永遠無法接受的事。醉露書院

    思來想去,南懷仁決定採取兩個辦法扼殺並奪取這種火槍,第一是給康熙上了一份措辭嚴厲的奏折,將那種新式火槍稱為魔鬼的傑作,是被詛咒的武器,並稱這種火槍一旦落到反對朝廷的漢人反賊手中,那滿清八旗的弓馬優勢並將不復存在,滿清對中國的統治不僅不能維持,就是所有滿人能不能回到東北繼續割據自立都是一個大問題!所以請康熙下旨追查這種火槍的來源,將發明和使用這種火槍的人全部誅滅九族,以防止這種火槍在漢人中流傳仿製——南懷仁非常瞭解康熙的性格,對所有威脅滿清統治的人和事都絕不手軟,所以南懷仁有絕對的信心康熙會批准這個奏折。

    因為大炮炸膛導致手受傷的緣故,南懷仁給康熙的奏折是叫師爺代寫然後他才用印的,將奏折密封以六百里加急送到北京後,南懷仁又趕走師爺,親自以帶傷的手提起鵝毛筆,歪歪扭扭的用拉丁文給荷蘭東印度公司經理之一的荷蘭人勞莫(注:1)寫了一封信,而勞莫因為經商的緣故正在澳門暫住,南懷仁在去廣州購買新式紅衣大炮時和他有過聯繫,知道他暫時不會離開澳門。南懷仁在信中著重寫明了那支連射火槍的神奇之處,並分析了這種火槍被中國軍隊裝備後的可怕後果,並要求勞莫利用他手中的人力財力尋找這支火槍帶回歐洲,讓歐洲的火槍專家研究仿造並改進,絕對不能讓中國人利用這種奪取了歐洲國家在全世界的利益和地盤。而這封拉丁文書信,也是被南懷仁以六百里加急送到澳門的……

    ……

    南懷仁的加急奏折送到北京的時候已經是康熙八年的九月初二——這天對康熙來說絕對是個不痛快的日子,因為察尼大軍在駱馬湖慘敗、揚州動亂、欽犯被劫、高郵縣令被殺和花重金買來的紅衣大炮炸膛等等不順心的奏折或急或慢,都是在這一兩天內送到康熙面前,而宿遷敗將翁窩圖也被孔四貞、周培公等人在此頭一天押到北京,並在九月初二這天受到康熙的接見。

    「朱國治,韓世崎,朕要把你們碎屍萬段!」上書房中,看完揚州動亂奏折的康熙氣得將一個鈞窯茶杯摔得粉碎,嚇得正在上書房中的索額圖、明珠、熊賜履、康親王傑書和遏必隆等等一干清廷重臣撲通跪倒,一起高呼「臣等萬死」。而孔四貞和周培公兩個宿遷水道大捷的功臣也嚇得戰戰兢兢跪到索額圖等人身後,全身汗出如漿。諾大一個上書房中便只剩下康熙一個人的怒吼,「漕米進不了京,朕拿什麼供養八旗旗人?鹽稅收不上來,朕拿什麼修乾清宮和承德避暑山莊?朕在熱河、遼東和內蒙新徵的三十五萬大軍拿什麼給餉?拿什麼養軍?朱國治,韓世崎,朕就是殺你們一萬次,也難消朕的心頭之恨!」

    「皇上,據伍次友先生奏報,此次揚州動亂和欽犯被劫的主要責任應該在揚州知府韓世崎身上。」新任兵部尚書明珠小心翼翼的說道:「韓世崎身為一府之尊,對地方監管不嚴,治賊無力,對朝廷命官被反賊刺殺和揚州動亂應該負首責。醉露書院而朱國治管著江蘇十一府數百州縣,只是到揚州迎接欽差,並未插手地方政務,揚州動亂與他關係不大,只能算是有失察之罪。何況朱國治此人對皇上忠心耿耿,請皇上開恩免他一死。」

    不要以為明珠給朱國治說好話是出自好心,主要是朱國治用三副吳道子真跡孝敬了伍次友,伍次友指點朱國治用五萬兩銀子賄賂明珠,明珠才說出替朱國治求情的話。而康熙對明珠和朱國治之間的這點事其實心知肚明,斜瞟一眼明珠後,康熙咬牙下旨道:「傳旨,擒拿揚州知府韓世崎全家進京,交大理寺審理定罪。朱國治官降五級,暫屬江蘇政務,配合欽差重新徵集漕米及籌措銀餉北運,再出意外,叫他提頭來朕!」

    康熙這邊口宣聖旨,那邊熊賜履則草擬潤色,待康熙說完時,熊賜履已經將旨意寫畢,康熙驗看滿意卻不急於用印,又轉向眾人說道:「諸卿,揚州動亂漕米被毀,鹽稅也收不上來一半,內務府捉襟見肘,朕決意派一員欽差到江南去組織富戶士紳樂輸及監督地方官府徵糧,重新組織漕米和銀餉北運,你們說派誰去比較好?」

    「奴才願往。」索額圖第一個磕頭答道。而康親王傑書和遏必隆也爭先恐後的磕頭道:「奴才願為皇上效犬馬之勞。」自鰲拜失勢被殺後,與鰲拜關係不錯的傑書和遏必隆兩人都成了驚弓之鳥,都想早些逃離北京這個是非窩,何況徵糧征餉是個肥差,兩人更是一萬個願去了。而索額圖是知道愛女去了江南,想去江南看能不能有機會與女兒見一次面。這三人你爭我奪,站在康熙背後的御前侍衛總管魏東亭急了,殺雞抹脖子對明珠使眼色,食指連指自己,示意自己也想去,要明珠舉薦自己。

    「皇上,奴才保舉一人,定可勝任。」明珠知道康熙早就想把心腹魏東亭外放為官,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磕頭說道:「御前一等侍衛魏東亭文武雙全,既善民政又通武略,公忠體國且為人謹慎,定可完成籌措糧餉之大任,並將皇上恩澤廣播江南。」

    「甚好,小魏子也該出去歷練歷練了。」其實康熙也想把這個肥差交給自己的心腹,立即點頭答應。魏東亭大喜過望,忙給康熙磕頭謝恩。康熙又囑咐道:「小魏子,你這才次去江南除了籌辦糧餉之外,朕還有三件事要你去辦。第一,你從太醫院中多帶良醫,到揚州後讓他們會診瘟疫病人,開出藥方籌集藥物發放,一定不能讓瘟疫再這麼蔓延下去。江南是我大清糧餉重地,出不得半點差錯。」

    「奴才謹記。」魏東亭畢恭畢敬的答道。康熙點點頭,又說道:「第二是南懷仁那件事,南懷仁說江南出了一種可能動搖我大清根基的火槍,而那種火槍此刻就在劫牢救走欽犯的那些反賊手裡,你多帶一些好手去,設法把那些人找到全部殺掉,那支火槍的來歷和製造人也查查,查到是誰製造的那種火槍,不管他是王公貝勒還是朝廷命官,一律格殺勿論!」

    「奴才遵旨!」魏東亭有些頭疼,心說那些反賊來無影去無蹤,這件事可不好辦。康熙看出魏東亭的難處,又補充道:「伍先生此刻就在江南,你可以讓他幫你出出主意,伍先生足智多謀,又親眼見過那些反賊,一定有辦法幫你做到這點。」魏東亭大喜點頭,又磕頭說道:「多謝主子指點,奴才一定多向伍先生討教。只是不知道主子要奴才辦的第三件事是什麼?」

    「這第三件事最重要,事關我大清國運。」康熙異常嚴肅的說道:「吳應熊那狗賊死後,吳藩不僅沒再派質子入京,反而咄咄逼人與西藏建立聯繫,以雲南鹽茶私換藏馬,還大肆引種蕃薯、土豆和玉米等適合在雲貴生長的糧食產物,大有擺脫中原糧食控制的趨勢,造反跡象日益明顯。而朕雖然在北方新招募了三十五萬大軍訓練,但缺糧缺餉,訓練裝備事倍功半,眼下江南稅銀徵收已經接近完成,不日就將押解進京交納國庫,這些稅銀正可解朕燃眉之急。所以朕要你籌措完糧餉之後,與江南八旗軍一起把江南稅銀押運進京,路上絕對不能出半點意外。」

    「皇上,奴才以人頭擔保,一定把國庫用銀和內務府所需糧餉平安押解回京,若出半點意外,請斬奴才項上人頭!」魏東亭磕頭大聲答道。康熙陰陰的說道:「江南稅銀是我大清根本,如果出了意外,殺你的頭能頂什麼用?真出了意外,你的滿門九族等著凌遲處死吧。」

    康熙的話陰冷無比,讓魏東亭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但押解江南稅銀回京所經地區全是在朝廷控制區域內,沿途也沒有什麼大股盜匪,而且還有江南八旗軍參與押運,魏東亭對此倒也不怎麼擔心,又畢恭畢敬的答應了康熙的要求。而索額圖眉毛一挑,暗中決定今晚將這件事秘密通知吳三桂——索額圖倒不是希望吳三桂派人去搗亂劫銀,而是因為魏東亭和他手下大部分都認識吳應熊和惠兒,指不定就碰巧遇上。所以索額圖想讓吳三桂趕快與吳應熊取得聯繫,讓吳應熊帶著他的愛女離開江南。當然了,後來索額圖也為這個決定把腸子都悔青了……

    對應付揚州動亂及其後遺症做出決定後,康熙終於強抑怒火去處理駱馬湖剿匪戰的功過賞罰,駱馬湖之戰一波數折,清軍先是三次慘敗然後才有一次大勝,孔四貞和周培公兩人是打勝仗的指揮官,康熙自然是從重獎勵,孔四貞是賞了雙和碩公主俸祿,賞得雖輕孔四貞卻不生氣——康熙可沒追究她讓四條大船的清兵白白送死的責任,只是嬌笑媚聲謝賞。而周培公則因為孔四貞和伍次友的極力推薦與讚譽,被康熙封為兵部主事兼步軍統領衙門參贊。兵部主事是從三品官,周培公從一個小小舉人一步登天得到此職,自是激動得痛哭流啼誓死效忠康熙,康熙也坦然受了。

    獎勵了有功之臣,現在就該打敗仗的察尼和翁窩圖倒霉了,而兩人落到的判決也是天壤之別,察尼是皇親,康熙肯定不會殺他,而且察尼是個富官,有大把銀子賄賂孔四貞和明珠等康熙近臣,他們自然會替察尼說好話。孔四貞還義正嚴詞的向康熙舉報道:「啟稟皇上,察尼將軍雖然大敗,但他敗在軍士不習水性,加之船隻不足和軍械不齊才出兵失利,兵敗後又指揮若定,使我軍損失減少到最小,雖敗猶榮。而宿遷河防營守備翁窩圖身為戴罪降職之將,治軍不嚴,兵士大都懈怠懶散,使得水賊從容焚燬戰船,搶走大批糧草武器,也迫使察尼將軍只能以臨時徵調的民船出戰,船速與船身堅固都遠不如水賊船隻!毫不誇張的說,察尼將軍在駱馬湖之敗,七成責任在翁窩圖身上。」

    滿清立國未久,軍隊腐敗遠不如後世嚴重,所以康熙僅憑戰報就知道孔四貞這些話大部分是在幫察尼推卸責任,往死裡整翁窩圖——廢話,翁窩圖以數百人殲滅的駱馬湖水賊,比察尼的六千軍隊消滅的敵人還多,誰優誰劣一目瞭然。但康熙也知道察尼是姓愛新覺羅,而翁窩圖姓瓜爾佳,遲疑了片刻後,康熙向明珠問道:「明珠,你們在奏折裡說翁窩圖是戴罪降職之人,他犯了什麼罪?以前是什麼職務?」

    「稟皇上。」明珠劍眉一挑,朗聲答道:「那翁窩圖原是徐州從三品游擊將軍,兼管徐州境內的運河河防,今年六月上旬他縱容部下士卒與察尼將軍麾下士兵火並鬥毆,殺死察尼將軍麾下哨長一人,隊長三人,士兵十餘人,事後他不僅不懲罰部下,反而私放那些違反軍法的士兵逃出軍營。事情報到奴才這裡,奴才便讓他降三級任宿遷河防守備,不想他不思悔改,又捅出這麼大的漏子。」

    「六月上旬?哼,難怪!」翁窩圖既然姓瓜爾佳,康熙馬上就聯想起五月二十三他親自帶軍圍攻鰲拜的事——鰲拜可也是姓瓜爾佳,而且算來六月上旬也正是鰲拜倒台消息傳到徐州的日子。憤怒之下,康熙怒喝道:「縱容部下與友軍火並,私縱犯法士卒,這樣的人竟然還能出將統軍?真是笑話!傳旨,召察尼回京述職,降一級另派職位,罰俸一年。至於那個翁窩圖,馬上推出午門問斬!」說罷,康熙無力的坐回臥榻,揮手道:「你們出去做自己的事吧,朕累了,想休息一會。」

    「萬歲,萬歲,萬萬歲!」上書房廳中響起三呼萬歲聲,索額圖、明珠和熊賜履等上書房大臣到外廳辦公,孔四貞和周培公等外臣則可以離開紫禁城回家休息,孔四貞搖擺著楊柳腰就要離開上書房後廳時,康熙忽然向她招手道:「四格格,你留下,單獨給朕講講江湖上的有趣事。」孔四貞一笑,果然停下腳步回過頭,向康熙嫵媚一笑。

    「你們都出去吧,朕和四格格單獨呆一會。」康熙偷瞟著孔四貞的妖嬈體態,強壓住心頭邪火,聲音平靜的將侍侯在一旁的太監和宮女都趕了出去。待後廳中僅剩下孔四貞和康熙兩人後,孔四貞裊裊葶葶的走到康熙面前,媚聲嬌笑道:「皇上,你要奴婢給你說些什麼有趣…四貞的話還沒有說完,康熙就已經迫不及待把她拉到懷裡,戴著碧玉扳指的手熟練滑進孔四貞內衣肚兜中,在孔四貞雪玉肉峰上大力搓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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