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良和伍次友都來了?他們為什麼出現在這個小縣城?”吳遠明傻了眼睛,不知兩個死對頭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緊張之下,吳遠明忙跑到門前從門縫裡偷看,果然看到任維初、李雨良和伍次友等人被幾個打著燈籠的差役簇擁著,正在往後廳走去。除此之外,和李雨良、伍次友走在一起的還有一個書生打扮的陌生男人,三十來歲的年紀,行走間不時用有意無意挨近已恢復女裝打扮的李雨良,而李雨良則連連躲閃於他,顯得十分無奈。
許久未見,身著鵝黃衣裙的李雨良清麗依舊,人卻清瘦了許多,雙頰幾無余肉,顴骨凸起,雖不至於影響她的容顏,卻使她憔悴了許多。看到這個既可憐又可恨的女人,吳遠明心中不由百感交集,不知該用什麼態度對待這個女人。這時,李雨良忽然一巴掌打在腰間,打得那偷摸她纖腰的中年書生捂手慘叫,“李姑娘,你不要誤會,我是看你神色憔悴,恐怕有隱疾在身,所以想替你把把脈——只是把錯了地方。”
“臭色狼!”吳遠明和李雨良同時在心底暗罵一句,伍次友卻微笑自若,對此毫不在意。李雨良漲紅著臉對那中年書生說道:“朱先生,請你放莊重一些,雲娘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那中年書生則色咪咪的盯著李雨良胸脯,笑道:“雲娘小姐,我很莊重啊,而且我也更不隨便。”李雨良對他毫無辦法,只得快步走到伍次友旁邊,借伍次友的身體隔開與那書生的距離。
“奇怪?以李雨良的脾氣,如果有那個男人敢這麼對她,早被她砍成十七八段喂狗了,可這個男人為什麼還沒死?”吳遠明心中正納悶間,一具嬌小火熱的柔軟身軀忽然從背後抱住他,代妍將臉貼在吳遠明背上低低說道:“吳大哥,我身上還有些熱,好難受。”吳遠明苦笑著回回頭,摸著代妍滾燙嫣紅的臉蛋說道:“乖,解藥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發揮作用,再去喝些冰水。”
“我已經喝了三杯了,可身上還在熱。”代妍依偎在吳遠明懷裡摩擦,輕輕呻吟道:“吳大哥,如果我身的藥解不掉,你能……。”說到這,代妍的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剩下的話不言而喻。吳遠明則苦笑著搖搖頭,低聲說道:“傻丫頭,這種藥只要忍忍,心裡別去想它就可以忍耐過去,你還小,吳大哥馬上就三十了,不能害你。”
“你已經快三十了?”代妍吃驚的抬頭看看吳遠明那張年輕英俊的臉,咋舌道:“我一直以為你才二十二、三歲,你的臉好年輕。”代妍又將滾燙的臉埋進吳遠明懷裡,羞澀的說道:“也很好看,難怪鄭莘妹妹那麼喜歡你,我……我有點……你了。”
“媽的,這不是紅果果的勾引嗎?”吳遠明心中暗罵一聲。但眼下顯然不是考慮是否把這個蹩腳發明家收進後房的時候,吳遠明強壓下內心沖動推開代妍,脫下自己身上的儒生長杉披在她身上說道:“傻丫頭,這些話以後再說,先把衣服穿好,我先去看看情況,一會就想法帶你走,李雄飛和莘莘都在縣衙後門外面接應我們。”
妍有些害羞的哼一聲,想用長杉把身體裹好卻手足發軟,便又向吳遠明哀求道:“吳大哥,我身上軟軟的沒力氣,你幫我穿一下。”吳遠明無奈,只得親自為她穿著衣服,不想他的手剛碰到代妍身上,代妍的呼吸立即益發急促起來,殷紅的櫻唇中往外直噴幽香,忽然如八爪章魚一樣將吳遠明緊緊抱住,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彷彿隨時會流下眼淚來,可憐兮兮的看著吳遠明,低低說道:“吳大哥,解藥沒用,我越來越難受了……你……你要了我吧。”
“媽的,這是你自找的!”吳遠明本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面對絕色少女的誘惑自然是——自然是一拳揍在代妍太陽穴上,將代妍生生揍昏過去,又飛快用衣服包住代妍的身體,吳遠明這才松了口氣嘀咕道:“他娘的,可惜這裡不是地方,否則老子還真控制不住了。”說罷,吳遠明看看房外無人,便將代妍放在椅子上坐好,飛快竄出門去偷聽任維初和李雨良等人的談話。
吳遠明已經有過不少次走夜路的經驗,在這防衛並不嚴密的小小縣衙裡夜行簡直是牛刀小試,一路專挑黑暗的走廊和花叢潛行,很快就摸到縣衙後廳所在的位置,小心避開下人和丫鬟,摸到窗戶下偷聽,吳遠明剛凝下神來,就聽到窗戶裡面傳來任維初的驚叫聲,“顧炎武和呂留良那些大反賊被抓住了?明天下午就要從高郵經過?”
“顧炎武他們不是和劉大麻子在一起嗎?怎麼被韃子抓住了?”吳遠明大吃一驚,忙注意偷聽後廳窗戶裡的談話,只聽得李雨良說道:“不錯,為了防止其他反賊半路劫走他們,欽差四格格命令我們暗中保護押運隊伍,只因高郵這一帶水運發達,河流湖泊交織,反賊若是想在半路劫人,這裡是一個上選之地。所以我們這次先來知會縣令大人一聲,請大人多派人手嚴查水陸碼頭,嚴防反賊混雜其中。”
“還有伍次友先生想順便去吳三桂家的祖墳上看看。”那個中年書生插口說了一句,雖然他的話馬上被李雨良喝止,但吳遠明還是馬上猜出其中的意思——伍次友那個心胸狹窄的小人鐵定是想到自家祖墳上參觀褻瀆一番,以報自己將他舌頭挑斷的大仇。房間裡的任維初卻不知道伍次友與吳三桂一家的大仇,不由追問道:“伍先生,你想去平西王祖墳上看什麼?”
“當然是去看吳三桂家祖墳的風水,看是將相風水還是更好的風水。”那姓朱的中年書生又插嘴說道。李雨良大怒喝道:“朱先生,你如果再多嘴,我就把你再扔下河裡喂魚!”那中年書生甚是無賴,大咧咧的說道:“好啊,不過朱某有言在先,普天之下能將伍先生舌頭治愈的人,除了我朱方旦之外,還找不出第二個人。”
“媽的!朱方旦!這個時代的天下第一神醫!”吳遠明大吃一驚,心說伍次友這個鐵桿漢奸還真給康麻子找到了一個好人才。這時候,幾個僕人丫鬟已經抬著酒菜走到這個方向,吳遠明怕被他們發現,無奈下只得又悄悄走原路返回,退回了代妍原來在那個房間,好在代妍仍然靠在椅子背上昏睡不醒,並沒有被其他人發現。吳遠明料定任維初一會定然要來見自己,倒也並不著急,只是坐在房間裡等待,順便考慮對種種情況的應對之策。
又過了片刻,接連會客而疲倦不堪的任維初打著呵欠從外面進來,見吳遠明將衣服披到了衣杉不整的代妍身上,任維初不由一楞,心說吳三桂這個侄子在這方面竟然還是個正人君子,我要是換成他可就控制不住了。任維初向吳遠明拱手說道:“請問吳公子,不知公子審問這女犯情況如何?”
“不錯,她對火器很有研究,我打算把她帶回雲南去。”吳遠明大模大樣的說道。任維初有些遲疑不敢答應,吳遠明冷哼道:“不要對我說你害怕南懷仁追究,你們這些地方上的土皇帝搪塞朝廷的種種手段我都知道,犯人在獄中暴斃也好,找一個人頂罪也好,你們有的是辦法。”
“下官遵命。”為了那天下第一肥缺的揚州知府,任維初只得咬牙答道:“下官會向南大人報告犯人獄中暴斃的,只是還請公子多多保密,若是讓南大人知道了這件事,下官這條小命就算聰明了。”
“算你聰明。”吳遠明本著空口許諾不花錢的道理,隨口說道:“這個女的我很滿意,相信將來我伯父也一定會很滿意,只要他老人家滿意了,等到兩淮鹽道出缺,也許你還有希望頂上去。”
“多謝公子提拔。”任維初歡天喜地的答應一聲,本想向吳遠明討要吳三桂給他升任揚州知府的票擬,但是又沒有膽量開口,忽然任維初又想起一事說道:“吳公子,小人既然已經是平西王的人了,那有一件事就不得不說,不知為了什麼,南懷仁大人和剛才從京城來的孔四貞格格派出的特使,還有明天押著顧炎武等欽犯從高郵經過的御前帶刀侍衛強大人等,明天都要到漢留鎮長林溝去游玩……有可能是沖著平西王爺的祖墳去的。”
“押顧炎武他們去江寧的是強驢子?他和我也有大仇,難怪要去我家祖墳上撒尿拉屎。”吳遠明心中漸漸升起一團怒火——畢竟這些漢奸洋鬼子目標都是他家祖墳,吳遠明再不信風水,可也不能坐視這些人去糟蹋他家的祖墳。憤怒之下,吳遠明給自己斟滿一杯酒,慢慢的喝著問道:“他們准備什麼時候去?”
“御前侍衛強驢子大人大約午時前能到高郵,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將在安頓好欽犯後立即出發。”任維初又補充一句,“四格格的幾位特使已經去館驛見南懷仁大人了,搞不好他們會一同去漢留鎮。”
“知道了,讓我想想。”大概是生氣的原因,吳遠明覺得全身熱烘烘的,便又斟上一杯酒飲下,咬牙道:“任維初,本公子有一件事要你去辦,只要你辦成了,明天晚上我就把委任你為揚州知府的票擬給你。”
“請公子吩咐。”任維初趕緊答道。吳遠明讓他站到自己面前,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你去找幾個鐵匠,讓他們幾個連夜給我鑄一顆紅衣大炮的炮彈,炮彈要空心的,留出可以開關的小孔。”
“公子,你要那東西干什麼?”任維初滿頭霧水的問道。吳遠明搖搖發脹的腦袋,低聲說道:“這個你不用管,明天早上前一定要完成,花多少銀子都成。記住,一定要保密,千萬不可讓南懷仁知道。”
“遵命,卑職這就去辦。”任維初不敢多問,正要退下去辦時,忽然又瞟見吳遠明喝的酒,不由叫苦不迭道:“公子,你該不會喝了這紅色壺裡的酒吧?”
“喝了,怎麼了?”這回換吳遠明糊塗了。任維初拍著大腿苦笑道:“糟了,公子你喝的酒裡面有春藥,這會你必須找一個女人過夜了。”
“什麼?難怪我身上這麼熱?你怎麼把這麼危險的東西放在這裡?”吳遠明慘叫起來。任維初哭笑不得,只好說道:“沒辦法了,今天晚上就請公子住在這裡吧。下官這就去給公子安排幾個丫鬟,只是希望公子不要嫌棄下官家中的丫鬟相貌丑陋。”
“算了,這裡有個現成的,你先出去安排鑄造空心炮彈的事,我今天晚上就住在這裡。”身邊放著一個春心蕩漾的小美人代妍,吳遠明可不願去碰那些不知美丑的丫鬟。將任維初趕出房間後,欲火中燒的吳遠明馬上將房門鎖好,折回頭抱起已經在悠悠醒轉的代妍,也不管代妍此刻是否願意,更不管李雄飛和鄭莘在縣衙外裡餐風飲露的等待回音,只將代妍抱到床上便壓了上去……
妍被吳遠明一壓便即醒轉,不得不說那藥酒藥效確實霸道,喝了不少冰水的代妍仍然藥效仍然未去,竟對吳遠明的侵犯絲毫不做反抗,反而嚶嚀一聲主動奉上香吻,小香舌靈活的滑進吳遠明嘴裡,與吳遠明的舌頭糾纏在一起……
……
郎情妾意跨鳳乘龍,雲雨巫山細數落紅。幾番盤腸大戰之後,雞叫三遍的時候,吳遠明和代妍喝下的藥酒終於隨著粗喘細吟化去,筋疲力盡的代妍盡管滿面淚水,清秀的瓜子臉上卻仍然掛著高潮余暈的嬌紅,躺在吳遠明胸膛上無力的默默流淚。而吳遠明喘息良久後恢復一些體力,先替代妍擦去淚水,爾後又在代妍胸前嬌軟柔小的新鮮草莓上搓揉起來。
“你還沒夠?”代妍哽咽著推開吳遠明的手,吳遠明淫笑道:“不是我沒夠,是你的腿還纏著我的腰,我以為你還沒夠。”
妍大羞,忙掙扎著松開緊緊盤在吳遠明腰上的白嫩細腿,但她不動還好,剛一動她就覺得兩腿之間火燒火燎的劇痛,代妍自然明白疼痛的原因,立時羞得全身通紅,忙又將臉埋進吳遠明懷裡。又過了許久,代妍嬌羞的向吳遠明問道:“爹娘都疼我,我家只招入贅女婿,所以我遲遲沒有定親……你能去我家嗎?”
“入贅到你家裡?那我老爸不把我宰了才怪?”吳遠明大模大樣的說道,一副不想負責任的表情。代妍早知道這個條件一般人很難答應,便也沒有太過著急傷心,只是誘惑吳遠明道:“如果你到我家入贅了,我就告訴你長射火槍是誰做的。”代妍又補充一句,低聲說道:“我家在江南也還算富裕,光糧田和茶田就有三千多畝,不會委屈你的。”
“不行,你如果願意就嫁過來跟我走,將來我帶你去雲南,要我入贅你家,不可能。”吳遠明一口拒絕,代妍珠淚欲滴,抽噎道:“我不去雲南!我要你入贅過來。”
“談判破裂,昨天晚上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吧。”吳遠明在這方面名聲雖好,做事卻也很絕,拒絕了代妍的要求後就推開她,起身自行穿衣。面對吳遠明的絕情,代妍再也抑制傷心和緊張,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一把抱住吳遠明大哭道:“你這沒良心的,你還真的做得出來,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你說得簡單!”
“唏!”吳遠明聽到門外有腳步聲走過來,忙將代妍的嘴捂住,房外果然傳來任維初恭敬的聲音,“請問吳公子,你醒了嗎?你交代下官的東西,下官已經吩咐鐵匠連夜打造好了。”全身赤裸的代妍嚇了一跳,趕緊停住哭泣縮回被子裡藏好,生怕身體被其他男人看到。
“很好,你這次立下大功了,我伯父一定會重重獎勵你的。”吳遠明繼續著他的空頭許諾,又一邊手忙腳亂的穿著衣服,一邊吩咐道:“任大人,請給我准備一套女人穿的衣服,我一會就帶這個丫頭走。”
“公子,你馬上就走?”任維初大吃一驚,心說你還沒把委任揚州知府的票擬給我呢?吳遠明知道他的心思,冷哼道:“怕本公子是騙你嗎?本公子只是把這小丫頭帶到我住的客棧裡交給從人看好,然後本公子就回到這裡,等到中午的時候,本公子還要和你去漢留鎮辦些事情。”
“是,是,公子誤會了,下官那敢懷疑公子。”任維初松了口氣,對吳遠明的疑心頓消。不過為了小心起見,待給代妍替換的衣服取來後,任維初還是派兩個心腹下人以給吳遠明搬運炮彈為名跟著吳遠明去客棧,順帶著監視吳遠明的一舉一動,吳遠明也沒有拒絕。在即將出門的時候,蒙著面紗遮住羞容的代妍忽然想起什麼,又一瘸一拐的跑回房間,將床上沾血的白床單揭起帶上。
“恭喜吳公子,這小美人兒看來是鐵心順從你了。”任維初又是羨慕又有些可惜,賠笑著向吳遠明恭喜道。吳遠明苦笑,心說恭喜個屁,這回不知道又要惹多少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