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風雲錄 煮酒論史 第十二章 旌旗未卷 第八節
    第十二章旌旗未卷第八節

    十一月初六,晉陽。

    冬日的陽光透過薄薄的輕紗,照射在李弘蒼白的臉上。

    長公主坐在李弘身邊,握著他的手,望著窗外湛藍的天空,思緒不知不覺間隨著朵朵白雲飛到了中原,飛到了長安……

    小天子在賈詡、傅乾等人的輔佐下,能夠贏得中原州郡的支持嗎?中原各路大軍的將領們會遵從他的命令,對他忠心耿耿嗎?趙雲能夠代替徐榮穩定長安的局勢嗎?自己謊報大將軍病情好轉後,是否有助於朝廷的穩定,從而讓大臣們放棄成見齊心協力拱衛小天子?大漢在失去了大將軍和自己後,能在小天子的統御下走上中興的道路嗎?

    長公主凝視著李弘剛毅的面孔,緩緩拿起李弘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豹子大哥,你太累了,倒下了,但大漢不能沒有你,小天子也不能沒有你啊,我寧願把自己的生命交換給你,只期盼你能早點好起來,能夠站起來,能夠繼續支撐社稷……

    長公主輕輕撫摸著李弘的臉,想起了初見李弘時的興奮,那種發自內心的崇拜之情至今依舊清晰地留在記憶裡。雖然當時身處深宮,但看到長髮飄逸的李弘時,霎時間還是有一種讓人心悸的窒息。幾年後,我在絕望中趕到了北疆,我看到你的時候哭了,撕心裂肺一般地號啕大哭,我從來沒有那樣哭過,即使我聽說父皇駕崩的時候我都沒有那樣哭過,因為我知道大漢還有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他可以幫助我力挽狂瀾。你把我摟進懷裡,緊緊地摟著,那雙有力的臂膀讓我看到了未來的希望,看到了無堅不摧的力量。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屬於你,永遠都屬於你。

    現在我是你的了,你實現了諾言,一個只有夢中才能實現的諾言,我的願望不再是夢,我也不會再在夢中傷心哭泣。但大哥你呢?你會離我而去嗎?你會殘忍地撕碎我的夢讓我夜夜流淚嗎?

    長公主的淚水悄然滾落。父皇……父皇求你保佑豹子大哥,求你保佑他,求你為了女兒保佑他……

    淚水滴落到李弘的臉上,碎裂……

    李弘感覺自己的心在顫抖,感覺自己的血液在奔流,但血是冷的,冰冷冰冷的,冷得他忍不住高聲呻吟,忍不住縱聲狂吼……火,一團巨大的火突然從天而降,霎時將他裹了進去。烈焰騰空,肆虐咆哮,如同憤怒的猛獸,一口吞噬了他。李弘駭然慘叫,奮力掙扎,這時一幅幅雜亂無章的畫面呼嘯而至,像利箭一般撕開了他的身體。痛,深入骨髓的痛疼,痛得他厲聲悲號,痛得他忘記了一切。轟……烈焰爆炸,驚天動地的爆炸。李弘看到自己的身體四散分裂,看到一塊塊的碎片在爆炸中化作灰燼。但他活著,他發現自己漂浮在湛藍的天空和金色的太陽之間,他在白色的雲朵上飛翔。金色的太陽忽然露出了笑容,溫和而慈祥,接著它漸漸變成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一張讓他魂牽夢繞的笑臉,「媽媽……媽媽……」李弘叫了起來,聲嘶力竭地叫著喊著,用盡全身的力氣奔跑起來,「媽媽……」

    天地風雲變色,黑暗霎時籠罩了大地,一道道閃電劃空而過,轟隆的雷聲霹靂炸響……

    太陽瞬間化作了齏粉,狂風暴雨傾瀉而下……

    「你怎麼了,大哥……」長公主驚恐的哭喊聲就像耀眼的閃電穿透了李弘的心靈,把他從虛幻中霍然驚醒。

    「媽媽,媽媽……」李弘滿頭大汗,眼神錯亂,兩手緊緊抓著長公主,猛地睜開了雙眼。他看到了長公主,看到了長公主像雨點一般掉落在自己臉上的淚水。他停止了呼喊,腦子慢慢恢復了清醒,「小蕭,我看到娘了,我看到親娘了……」

    長公主悲叫一聲,雙手把李弘的頭抱在懷裡,失聲痛哭,「大哥,我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我只要你,求你不要離開我……」

    李弘一動不動,心神飛速潛入心靈去尋找剛才的夢。夢境還是那樣清晰,但媽媽的臉卻模糊了,他竭力去想,然而事與願違,他越是想,記憶消逝得越快,轉眼間,他再也想不起來夢境中的那張臉。

    長公主的哭喊聲驚動了屋外的人,小雨、風雪、黃達、襄楷、華陀、張機等人匆忙衝了進來。

    華陀率先拿起了李弘的手腕準備號脈,但他隨即讓出了位置,把張機拉了過來,「你來,你來看看。」張機當仁不讓,坐到了病榻上。

    「怎麼樣?情況不好嗎?」黃達神情緊張,盯著正在號脈的張機急切地問道。

    張機雙目緊閉,全神貫注,一言不發。李弘臉色蒼白得可怕,渾身輕輕地顫抖著,臉上的表情非常痛苦。

    「都是你的錯,都是你害的……」長公主突然抓住了黃達的衣襟,用力推搡著,「我要找你賠,你把豹子大哥賠給我……」

    「殿下,殿下……」黃達手足無措,兩隻手虛張著不知如何是好。小雨和風雪一左一右上前勸解。

    「殿下,這不是子兼的錯。」襄楷大師低聲勸道,「大將軍已經病入膏肓,如果不是子兼膽子大,破腹切掉了大將軍的半個胃,爭取了時間,大將軍恐怕已經魂歸九泉了。」

    「是啊,殿下,當時如果我在這裡,我絕對不敢給大將軍破腹診治。」華陀也小聲勸道,「大將軍病了三個多月,身體極度虛虧,破腹診治的危險非常大,也只有子兼糊塗膽大敢出手。說起來,殿下應該感謝子兼,多虧子兼,大將軍才保住了性命啊。」

    長公主又是傷心又是委屈,趴在小雨的懷裡失聲痛哭。

    張機乾瘦的臉上漸漸露出一絲笑容,在眾人期盼的眼神中,他緩緩鬆開了大將軍的手腕,「恭喜殿下和兩位夫人,大將軍已經基本上脫離了危險,只要精心調理,很快便能恢復。」

    小雨和風雪驚喜交加,淚水情不自禁地湧了出來。長公主將信將疑地望著張機,「真的?你沒騙我?」

    「殿下,半年後,大將軍一定能痊癒。」張機信心十足地說道。

    公主嬌呼一聲,轉身撲到病榻上,拉著李弘的手連聲叫道:「你沒事了,沒事了,你好了……」

    華陀和襄楷先後號脈,兩人如釋重負的笑臉告訴眾人,大將軍的病情終於開始好轉了。

    「我成功了,大將軍救活了,大將軍救活了……」黃達激動地衝出屋子,站在屋外舉手狂呼,「大將軍活了……」

    李弘的淚水淌了出來。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竭盡全力去想,但都無法再想起那張臉,更無法重入夢境追尋那張臉,他絕望了,他悲痛欲絕,悲聲飲泣。

    「大哥,你睜開眼睛,睜開眼晴看看我們……」小雨趴在李弘的耳邊,淚眼婆娑,輕聲哀求。

    李弘用力抓住小雨的手,臉上的表情因為痛苦而變得獰猙可怕,「我看到親娘了,我要找到她,我要去找她……」

    小雨心中悲苦,抱著李弘淚如雨下。

    「大哥,我們都在你身邊,你睜開眼睛啊……」風雪緊緊貼著李弘的臉,連聲哭喊。

    「這是怎麼回事?我大哥他怎麼了?」長公主驚駭萬分,連滾帶爬地抓住了襄楷,「他怎麼了?」

    「大將軍或許在夢中看到了什麼讓他傷心絕望的事。」張機愁眉說道,「我問過子兼,他給大將軍用的麻沸散並沒過量,不會導致瘋狂。」

    「大將軍年輕時曾遭遇劫難,失去了過去的記憶……」華陀轉頭看看襄楷,「他有沒有可能因為這場病痛而恢復記憶?」

    「二十多年了,不可能了。」襄楷沉吟半晌,搖了搖頭,然後伸手輕撫長公主的後背,低聲安慰道,「殿下,大將軍會好起來的,你也可以開開心心地過上好日子了。」

    十一月初十。

    李弘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團金色,一團絢麗的金色。李弘輕輕吐了一口氣,感覺這團金色就像夢幻中的天空,讓自己漂浮而疲憊的心靈找到了溫暖的歸宿。

    「小雪……」李弘用盡力氣喊了一聲。喊聲無力而虛弱,就像從遙遠的天際隱約傳來。

    風雪衝著他嫣然一笑,緊緊抓住了李弘的手,「今天感覺好點嗎?」

    「好多了……」李弘極力擠出一絲笑意,斷斷續續地說道,「我做了個夢,夢到了火雲原,我看到了大帥和鐵狼,還有你,你騎著白馬,穿著白衣,像一朵美麗的雲彩,從天邊隨風而來……」

    風雪笑起來,眼裡流露出萬般柔情,美麗的紅唇吻在了李弘的臉上,散發著醉人幽香的金髮就像一襲輕紗輕輕蓋在了李弘的身上。

    「你想回大漠?」風雪跪在榻邊,雙手抱著李弘,臉貼著臉,輕聲問道。

    「我想回去……我想到駒屯看看大帥……」李弘閉上眼睛,嘶啞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深深的悲傷,「羽行兄走了,我很想他,我想去看看他。」

    「等你病完全好了,我們陪你一起去。」風雪心裡一酸,淚水忍不住流了出來,「你再也不能騎馬打仗了,將來你有很多很多的時間,你想幹什麼都可以。」

    李弘閉上眼睛,痛苦而無奈地低聲輕歎,「旌旗未卷……」悲愴的聲音突然停止,兩顆淒涼的淚珠已悄然滾落。

    十一月上,兗州,陳留。

    冀州刺史楊明、兗州刺史高覽、青州刺史臧霸、豫州刺史孫親、河南尹文丑、鎮東將軍高順、鎮南將軍雷重、威武將軍魏續、武猛將軍吳雄、武鋒將軍彭烈、陳留太守紀靈等五十多位州郡和軍隊的文武大臣雲集陳留,覲見天子。

    文武大臣們的心情很複雜,對當前政局憂心忡忡。大將軍的病危對眾人的打擊太大了,很多人對未來失去了信心,天子大營中因此充滿了悲觀、沮喪和迷惘的情緒。尤其是軍中將領,更是意志消沉,愁雲密佈,士氣極度低迷。

    前將軍玉石為了振奮軍心,召集軍中大將議事,詳細說明了當前局勢。小天子以十歲之齡親政,威信嚴重不足。雖然五年前小天子就開始御駕親征,參加了洛陽大戰,又遠征西北兩疆,但他背後一直有大將軍做支撐。他所建立的功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僅僅是象徵意義,實際上並不能起到鎮制大軍的作用。所以,我們要乘著小天子親政的機會,南下討伐叛逆,讓小天子親手平定天下,讓小天子親手建立功勳,讓小天子借此機會豎立起自己強大的威信,為他將來中興大漢奠定堅實的基礎。

    這個道理誰都明白,現在中興大漢就靠這個年僅十歲的小天子了,無論如何都要保著他,護著他,但失去了大將軍,失去了支撐大漢二十多年的堅固靠山,人人都像掉了魂一樣,突然喪失了信心,喪失了勇氣,一個個茫然無措,惶惶不安。

    玉石很生氣,怒拍案幾,「大將軍還沒死,你們哭喪著個臉幹什麼?難道大將軍死了,中興大業就不要了?大漢的社稷就可以任其自生自滅了?大將軍帶出來的北疆軍,大將軍帶出來的北疆悍將,難道就是你們這麼一幫沒骨氣的孬種?」

    吳雄忍不住回了一句,「從義兄,大將軍如果不在了,這仗還打得贏嗎?」

    「南下攻擊,戰場有好幾個,我們兵力不足,糧草輜重不足,怎麼打?南陽戰場剛剛打了敗仗,三萬多將士戰死了,兩萬多人叛逃襄陽,六萬大軍就這樣沒了,這對大軍士氣的打擊嚴重到何種地步,你不知道?大軍還未從這個打擊中站起來,大將軍又病危了,這個打擊比損失六萬人馬的打擊更大,更致命。在這種情況下,你為了給小天子建威,竟然不顧將士們的危險,執意要發動南下平叛大戰,要再去打南陽,你是不是發瘋了?」他瞪著玉石,不滿地說道,「這個仗,如果大將軍來打,我們怕什麼?但是……但是現在你憑什麼擊敗叛軍?如果打敗了,陛下怎麼辦?天下的百姓怎麼辦?我們可以再上太行山,但陛下呢?難道我們把陛下也帶到太行山去落草為寇?」

    玉石氣得臉色鐵青,半天說不出話來。

    賈詡、傅干召集州郡大吏們商議南下攻伐的事,結果讓他們大感意外,除了冀州刺史楊明外,高覽、孫親、臧霸三位刺史全部反對,大部分郡國太守、國相也持否定意見,認為現在南下征伐時機不合適。大臣們建議小天子即刻回長安,穩定長安局勢,耐心等待大將軍病情好轉的消息,同時籌措糧草輜重和部署兵力。大將軍如果活下來了,明年春天小天子可以率軍親征,反之,這仗就不能打,等幾年再說。

    當天晚上,玉石、賈詡、傅干、王凌、蔣濟等人連夜商議應對之策。

    雖然他們也預料到了南下征伐會有阻力,但萬萬沒想到,會是一面倒的局面,州郡大吏和軍中將領根本不在乎小天子,對朝廷更是沒有半分信任。

    「長安的權力爭鬥此起彼伏,南陽大戰之所以失敗,歸根究底就是因為朝堂上的權力傾軋。」玉石苦歎,「朝廷威信因此喪失殆盡,不但軍中將領不信任長安,就連各地州郡都對朝廷失去了信心。大將軍……」玉石黯然苦笑,「如果大將軍一直坐鎮長安執掌國政,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但大將軍要征戰天下,要拱衛小天子,他顧得了東就顧不了西,只要他倒下,則東西俱失,危機四伏。」

    賈詡等人垂首不語,各自皺眉沉思。

    「長安不穩,州郡也罷,軍隊也罷,都很害怕。當年董卓敗亡的教訓太深刻了,至今猶歷歷在目啊……」玉石見大家都不說話,只好繼續說道,「大將軍如果病逝,長安必定有一番血腥,不論是丞相贏了,還是門閥世家贏了,對軍隊都十分不利。尤其是黃巾系將領,他們肯家會成為第一個打擊目標,結果不言而喻。如果是張燕和楊鳳贏了,結果更可怕。長安的矛盾會來一次大爆發,長安會血流成河,州郡隨後就會大亂。」

    「所以,小天子無論如何不能回長安,以免重蹈當年長安兵變的覆轍。」玉石搖搖頭,仰天長歎,「長安各方不管哪一方贏了,小天子都會像當年的孝獻皇帝一樣,成為勝利者手中的工具。這樣一來,長公主就會出手,她會帶著北疆鐵騎呼嘯而下,長安隨即成為廢墟。到了那時,我們還能保住北疆就算不錯了,至於大漢社稷,恐怕……」

    「陛下堅決不能回長安。」蔣濟說道,「大將軍臨走前說過,如果長安亂了,毀了,就讓我們在洛陽輔佐小天子重建朝廷。現在事實擺在這裡,冀青兗豫四州和河南、河內等地的大臣們對長安非常恐懼,而軍隊對長安根本沒有信任可言,在這種情況下,迅速穩定局面的最好辦法就是重建朝廷。」

    「重建朝廷?」王凌吃驚地瞪著蔣濟,「這不是逼著長安互相殘殺嗎?這能穩定局面?」

    「這個辦法絕對不行。」傅干連連搖手,「大將軍病情好轉了呢?那時長公主會怎麼想?長公主會認為我們居心叵測,有意唆使陛下分裂朝廷,禍害社稷,她會把我們殺了。另外,你看看中原各路大軍的統軍將領都是些什麼人?為什麼玉石將軍說話,他們置若罔聞?臧霸、吳雄、雷重這些人都是黃巾出身,事情鬧大了,大將軍又不在了,他們肯定會選擇遵從張燕的命令,到時我們不但性命難保,就連小天子都會被他們挾持到長安。」

    「五年來,陛下征戰天下,在軍中將領中還是有一定的份量,尤其在北疆武將中份量很重,而長公主現在又繼承了北疆武力,成了陛下堅實的後盾,在這種情況下,陛下於洛陽重建朝廷,完全可以保證中原州郡和軍隊的利益,應該能得到他們的鼎力支持。」蔣濟反駁道,「當今天下,只有陛下才是大漢唯一的皇統,只要陛下建立的朝廷也是大漢唯一的朝廷,只要陛下毫不吝嗇地給予大臣們最大的信任,大臣們也會同樣回報於陛下最大的忠誠。這一點毋庸置疑。」

    傅干和王凌堅決反對。小天子太小了,本身沒有鎮制大臣的威攝力,新朝廷只能靠大臣們的忠誠來維持,風險太大了。

    玉石一籌莫展。小天子不能回長安,又無法統御中原,怎麼辦?

    「子通的這個建議不錯,是個好辦法。」賈詡沉默良久,終於說道,「但太激進了,容易激化長安矛盾,讓局勢更加混亂,所以,我們折衷一下,建天子行台。」

    「天子行台?」

    「對,就是把長安的尚書檯一分為二,一部分搬到天子大營來,由天子親自主掌;一部分留在長安,由參隸尚書事的大司馬、驃騎大將軍和尚書令共理。」賈詡撚鬚笑道,「天子在哪,尚書檯就在哪,這樣無論何時何地,天子都能實際掌控皇權,天子控制了皇權,實際上開始親政,他就能直接統御州郡和徵調軍隊。而留在長安的尚書檯雖然名義上還保留了一半權柄,但因為天子不在長安,它實際上只是一個空殼,唯一的作用就是制衡相權,壓制相權的過度膨脹。」

    「好計,好計……」玉石不禁拍案叫絕。

    傅干、王凌、蔣濟立時明白了賈詡的意思,相視而笑,鼓掌相慶。

    天子手握的是皇權,天子行使皇權的機構是尚書檯,把天子和尚書檯都搬到天子大營,那麼朝廷的權力中樞也就隨之遷到了天子大營。

    天子大營在中原,中原的州郡和軍隊都非常有實力,他們尊奉皇權,拱衛皇權,皇權得到了鞏固,天子和皇權的威儀也隨之大增。

    如此一來,朝廷避免了分裂,而皇權和相權的分離,又讓兩者之間的矛盾暫時得到緩解,這非常有助於小天子在大將軍病逝後依靠中原的實力迅速穩定社稷,有助於化解長安目前激烈的矛盾衝突,同時也有助於朝廷上下放棄爭端,齊心協力輔佐小天子完成南下征伐。

    賈詡等人商定了細節後,隨即約見高覽、臧霸等四州刺史和吳雄、雷重等軍中大將,詳細解說了建天子行台的想法,徵詢他們的意見。幾位大臣喜出望外,同意此策。

    第二天,十七位文武大臣聯名上奏,懇請天子在陳留建天子行台,天子准奏。

    聖旨急送長安。賈詡另抄一份,以快馬送往晉陽。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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