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風雲錄 煮酒論史 第十一章 長河落日 第三十三節
    第十一章長河落日第三十三節張飛一直在鳳亭駐守,突聞黃牛嶺守軍急報,說大散關上漢軍雲集,有南下攻擊之可能,遂率軍以最快速急速支援,打算把北疆軍阻擊於黃牛嶺。誰知到了半路上,黃牛嶺守軍再報,北疆軍殺出了大散關。張飛大驚,命令軍隊丟下輜重,加快行進速度。此時他對北疆軍南下攻擊武都並不重視,現在北疆軍的主力都在荊、豫一帶作戰,從關中方向攻擊武都不過是長安的一種牽制之策。既然是牽制之戰,投入的兵力就非常有限,不足為慮。等他趕到黃花川,和撤離黃牛嶺的守軍相遇,聽說殺進武都的前鋒軍是於毒的軍隊後,他才突然意識到,北疆軍的主力不在荊、豫戰場上,而是在自己的眼前。北疆軍要打西疆,要打益州了。張飛命令大軍在黃花川以南列陣,打算誓死阻擊,以便讓各路援軍及時趕到武都戰場,並從鳳亭到河池、下辨一線設下堅固的阻擊陣勢。黃花川毗鄰故道水,四周皆為山巒,地形狹窄,攻守都很困難。於毒率軍趕到黃花川,立即指揮中壘營將士展開進攻。一時間密集的戰鼓聲響徹了山川,雙方在古道水畔殊死搏殺。文丑匆匆趕到前線,仔細查者了地形,命令司馬懿、魏延率虎威、虎牙兩營進入戰場,在中壘營左右兩翼列陣,架起弩炮,配以強弓手,向敵陣瘋狂射擊,掩護中壘營將士強行突破。北軍屯騎營、虎賁營、射聲營陸續到達黃牛嶺,陳兵以待,準備隨時進入戰場。大軍統帥顏良和華雄的鎮軍營、梁百武的武鋒營此刻出了大散關,得知前鋒軍受阻於黃花川,隨即屯兵於關外。張飛看到遠處的黃牛嶺上戰旗如雲,近處的戰場上北疆軍士氣如虹,箭矢如蝗,步步進逼,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大人,從黃牛嶺到黃花川這兩里長的山嶺上,至少有三萬多人,我們擋不住,還是撤到鳳亭堅守吧。」縻芳神情驚駭,連聲叫道。「撤到鳳亭,我們兵力還是不足,一樣擋不住。」張飛搖頭苦笑,「急告簡雍大人,請他速速向隴西秦王、成都蜀王和漢中楊大人求援。今北疆軍大舉入侵,嚴重威脅隴南和巴蜀安全。武都郡將有一番苦戰,請各地竭力支援。尤其是糧草軍械的補充,更是重中之重。」「再告河池黃忠大人,請他立即率軍北上,到鳳亭和我會合。」五月三十日,簡雍急書襄陽,請襄陽朝廷盡可能提供錢糧,幫助大軍守住隴南一帶的郡縣。簡雍急書秦王劉備,北疆軍殺進武都,短期內沒有糧草供應隴西,請設法自行解決。簡雍急告蜀王劉璋,請其想方設法急速供應糧草,以便保住巴蜀的門戶。簡雍書告漢中太守楊松,請求火速支援。五月三十日,顏良親自趕到黃花川,督軍猛戰。張飛損失慘重,不得不撤往鳳亭會合黃忠的軍隊,依據有利地形頑強堅守。大漢元平二年(公元204年),六月。六月初,天子把長公主送回櫟陽。三天後,大將軍把自己的夫人和孩子也送到了櫟陽。當天晚上,大將軍在府內召見了燕無畏和何風兩位將軍,鄭重囑咐了一番。燕無畏奉旨到京述職已經有幾天了,他知道大將軍讓他坐鎮晉陽的意思,但燕無畏非常擔心北疆局勢。燕無畏說,風雲鐵騎返回晉陽後,震懾大漠的只剩下烏拉鐵騎了,而北疆鐵騎主力現在都在西疆戰場上,這對大漠上某些蠢蠢欲動的胡族首領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大漠上狼煙四起,自己和風雲鐵騎恐怕很難繼續待在晉陽拱衛京畿。李弘不以為意,西疆的戰打不了多久,我力爭年底前徹底擊敗羌人。只要西疆戰事結束,閻柔、衛峻、雷子的大軍就能返回大漠,到時就算有人蠢蠢欲動,也影響不了北疆穩定。燕無畏看到大將軍信心十足,心裡的擔憂也消除了一部分。只要大將軍在,大漠上的胡族諸部即使有人叛亂,也難以憾動北疆分毫。長公主在櫟陽宮設宴,給天子和大將軍餞行。小雨和風雪已經知道大將軍對長公主的承諾了,這段時間以來,兩位夫人和長公主的感情更加親密,無話不談,其中難免牽扯到將來的事。雖然兩位夫人感覺大將軍和長公主前景黯淡,但兩人都把這種擔心埋在了心裡,盡可能安慰長公主,給她創造更多和大將軍待在一起的機會。席間,長公主神情憂鬱,強作歡顏。天子是她最親的親人,而大將軍是她一生的希望和寄托,誰都不能失去,但今天兩人卻同時遠征西疆,深入蠻荒之地拱衛疆土,這讓她既擔憂又傷感,幾次黯然落淚。大將軍和兩位夫人盡力安慰,小天子卻懵懂不知,沉浸在興奮之中,和李雯、李秀有說有笑。李秀很羨慕小天子又能上戰場,言辭間顯得落寞而無奈,而小天子因為難得抓到一個機會打擊李秀的「囂張氣焰」,口水狂噴,就差沒有指著李秀的鼻子奚落她了。小天子越說越高興,手舞足蹈,而李秀卻越來越委屈,哭了。小天子的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正欣喜若狂的時候,忽然看到李秀哭了,同情心立時膨脹,「你別哭,朕帶你一起去,好不好?」李秀立即破涕為笑,一把抱住了小天子的手臂,「說話算話,騙人你是小狗。」天子看到李秀一臉狡黠的笑容,頓時背心一涼,後悔不迭。不好,上當了,把這個小祖宗帶去,朕還有日子過嗎?小天子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什麼話不好說,為什麼要說這句話,怎麼能給她的眼淚騙倒?朕完了。第二天,長公主、小雨、風雪和燕無畏、何風等人把天子和大將軍送到三十里之外,這才灑淚而別。回城的路上,長公主和小雨、風雪同乘一車,誰都沒有注意到李秀。風雪以為李秀和燕無畏在一起,而燕無畏等人卻以為李秀跑到長公主馬車上去了。直到回城後,風雪才發現李秀失蹤了。長公主等人圍著李雯一陣逼問,連哄帶詐,李雯才說她偷偷跟著小天子跑了。風雪氣急了,當時就要躍馬揚鞭去追。長公主把她攔住了,聽燕無畏帶著幾個親兵追上大將軍,然後請大將軍把李秀勸回來。以李秀的性格,除了大將軍,沒人能把她勸回來,即使把她抓住了,她也會想方設法跑到西疆去,誰都攔不住。燕無畏追上了大將軍。李弘想了一會兒,轉頭朝小天子望去。小天子神色自如,沒事人一樣。顏霸、龐會、李信、趙統幾個小傢伙全身甲冑,把一個身穿黑甲的士卒圍在中間,那人顯然就是李秀。「她既然要去,那就讓她去吧。」李弘笑道,「這孩子喜歡打仗,做夢都想馳騁疆場,就讓她了了這個心願吧。」燕無畏目瞪口呆,「大將軍,夫人不會答應的,請你……」「我沒有兒子……」李弘突然低聲說道,「我也想帶著自己的兒子並肩殺敵,浴血疆場……」李弘慢慢轉頭望向遠處的李秀,語氣裡露出一絲遺憾,「我上戰場的機會越來越少了,這也算了了我一個心願吧。」燕無畏臉色微變,不再勸諫。「這句話不要說,就你知我知。」李弘伸手輕輕拍了一下燕無畏的手臂,「告訴夫人,我會好好照顧她,把她完整無缺地帶回來。」燕無畏躬身領命。六月中,天子和大將軍日夜兼程,趕到西涼漢陽郡郡治翼城。車騎將軍麴義、前將軍玉石等諸將迎於城外。西涼文武大吏楊秋、成宜、凌孺、張既等人拜見了天子。天子好言安慰,並鄭重承諾此次親征,必定收復西疆,誓死捍衛大漢疆土。大將軍召集諸將軍議。傅干詳細解說了當前戰況。嚴顏率軍撤進了武都郡,韋康、楊阜率部投降。在皇甫酈等人的勸說下,楊阜佯裝突圍成功回武都郡勸撫韋端等西涼大吏,爭取在適當時候,配合進攻武都郡的漢軍誅殺劉備等叛逆,圍殲叛軍。征西將軍龐德、護羌將軍馬超、湟中羌王聶嘯已率部分鐵騎西進,打算把羌人吸引到金城、榆中一線,然後設法和鎮北大將軍閻柔取得聯繫,力爭在本月下或者七月初的時候,兩軍會合,將羌人合圍於金城,一戰決勝負。「龐德將軍的鐵騎殺進漢陽後,驚動了活動於平襄、成紀一帶的羌騎,他們迅速撤到了黃河岸邊。現在如果我們四萬大軍同步推進,再加上兩萬西涼軍和正在黃河北岸廝殺的閻柔將軍的鐵騎,總兵力將近九萬人。這會讓羌人意識到我們正在圍殺他們,羌人有可能一哄而散,放棄河湟一帶的草場,逃到大山裡去,所以我們的計策是……」傅干手指地圖,高聲說道,「讓龐德將軍率部分鐵騎先期誘敵,盡可能把羌人吸引到金城、榆中一帶。大軍主力和西涼軍則晝伏夜行,悄悄趕到牧苑一帶待命。一旦羌人的主力被吸引到金城、榆中後,西涼軍立即越過駝嶺小道,插到金城和榆中城之間,切斷羌人的退路。主力大軍則越過葵園峽谷,正面攻擊羌騎。」「駝嶺小道。」李弘低聲念叨了一句,思緒不禁飛到了十八年前。當年張溫大人率軍攻打韓遂的時候,周慎的大軍被包圍在了榆中城下,後來徐榮帶著他們從駝嶺小道順利突圍,並把韓遂的大軍引進了李弘設下的伏擊圈,一戰而勝。但自此後,漢軍再也沒有越過葵園峽谷,再也沒有越過河湟草地到達龍耆邊塞。十八年後,自己帶著大軍再次殺進西疆,並且將帶著大軍越過葵園峽谷,挺進到一望無際的河湟地區。十八年,多麼漫長的歲月。李弘轉頭看看坐在身邊的麴義,看看和自己一起征戰了二十年的玉石,看著他們飽經風霜的臉龐和鬢角上的絲絲白髮,心裡不禁酸楚。一股難言的悲傷和淒涼突然瀰漫了全身。十八年了,六月驚雷、西北雨這些縱橫西疆的羌帥死了十八年了,而狂風沙、聶嘯這些羌帥也老了,逐漸被西疆遺忘了。今日的西疆,是虹日、鐵頭這些年輕一代羌帥的天下。新一代的羌騎是不是比十八年前那些久經沙場的悍卒更厲害?「駝嶺小道」同樣觸動了很多將領的心弦,打開了他們塵封多年的往事,大帳內忽然寂靜下來,淡淡的哀傷漂浮在人們疲憊的心靈裡,迴盪在他們十八年來的戎馬歲月裡。麴義抬頭望著窗外湛藍的天空,不知是否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候奮戰多年的龍耆要塞。楊秋輕捋著胸前灰白的長鬚,不知是否想起了老邊、想起了北宮伯玉,想起了在西疆苦苦掙扎了一輩子的韓遂。賈詡低著頭,眼角湧出了點點淚花,不知是否想起了董卓,想起了無數背負著榮耀和罪惡死去的故人們。傅干望著自己腳下的土地,不知是否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想起了血腥而慘烈的翼城大戰。李弘歎了一口氣,打破了大帳內悲傷的氣氛,「羌人目前清楚西涼軍的動向嗎?」傅干遲疑了片刻,點點頭,「在羌人看來,西涼軍無非三種出路。一是被我們圍殺,二是潰逃或者投降,三是逃進武都郡。總之,他們不會想到西涼軍會完好無損地保留下來。西涼軍絕對可以做為一支奇兵出現在羌人的背後。」李弘沉默良久,緩緩說道:「書告朝廷,請他們加快糧草輜重的運輸,大軍務必於本月底之前完成各類物資的儲備。」接著他轉目望向皇甫酈,「皇甫大人抓緊時間籌建各級府衙,迅速把西涼百姓遷回涼州。你告訴西涼百姓,這次我李弘如果不能擊殺羌人,穩定西疆,我絕不撤兵,絕不離開西疆。」皇甫酈、凌孺、張既等人又驚又喜,轟然應諾。六月中,長安。幽州刺史樊籬八百里快騎急報朝廷,南部鮮卑王射墨賜突然病逝,其長子射隆依例應該繼承王位,但小王射纓彤認為射墨賜之死別有隱情,懷疑射墨賜是被人毒殺,而且和射隆有牽連。射纓彤以此為借口,聯合了一批鮮卑部落首領,共推小王射虎為南部鮮卑王。射纓彤和射虎在大漠上頗有威望,年輕時都曾追隨大將軍征伐天下,功勳顯赫,和大漢朝廷上的一幫當權重臣,還有很多胡族部落大首領都是生死之交,他們說出來的話當然份量十足。但射隆也很強勢,他也有自己的勢力,而且還得到了實力強大的彈汗山小王扶羅韓的支持。雙方唇槍舌劍,各不相讓,紛紛尋找援手。北部鮮卑的拓跋韜和拓跋貉,中部鮮卑的柯比熊和熊霸,東部鮮卑的彌加和闕機等人都被扯了進去。隨後白山烏丸大單于樓麓、上谷烏丸白鹿王鹿破風、小王鹿歡洋也被扯了進去。樓麓和射纓彤、射虎乃是生死兄弟,他當然要幫自己的兄弟了。所以他不分青紅皂白,率先放了一炮,「射隆僭逆,謀殺親父,罪不容誅。」白山烏丸渠帥能臣氐、代郡烏丸小王修武盧都是射隆的朋友,他們紛紛站出來指責樓麓無中生有,居心叵測。樓麓大怒,他早就想找個機會宰了能臣氐,這小子處處和自己作對,不殺是個禍害。這下正好,有借口了,白山烏丸人先打了起來。異族兄弟為了自己的事打起來了,射隆和射纓彤當然義不容辭,要伸以援手,於是兩個人也打起來了。射虎一看兄弟相殘,急忙阻止,但射隆的背後有扶羅韓支撐,射纓彤的背後有強大的樓麓相助,兩個人都肆無忌憚,越打越厲害。白鹿王鹿破風不好插手鮮卑人的家事,他只能勸勸同族的樓麓和能臣氐。但大漠上的形勢一日比一日危急,無奈之下,他急告幽州刺史樊籬和征北將軍鮮於銀,請他們趕快出面調停。樊籬和鮮於銀早知道了,但一來這是鮮卑人的家事,不好插手,二來射纓彤和射虎是自己兄弟,如果出面,會給人以強凌弱的印象,稍有不慎會激怒對方,反而挑起了事端,讓大漠形勢更加惡化。此刻南方戰場還在廝殺,天子和大將軍又在征伐西疆,北疆急需穩定,不能亂,所以兩人躊躇不決,苦思對策。誰知這個關鍵時刻,樓麓跳出來了,點燃了大漠上的第一股狼煙。兩人氣得捶胸頓足,恨不得跑得白山把樓麓的腦袋給砍下來。事已至此,不出面也不行了。鮮於銀隨即日夜兼程,急赴白山、彈汗山調停。鮮於輔剛剛出了居庸關,從遼東就傳來一個不好的消息。遼東烏丸大單于蹋頓和自己的弟弟,遼西白琅王樓班為爭奪大單于之位,反目成仇了。當年白琅王丘力居死的時候,嫡子樓班太小,於是讓庶子蹋頓暫領遼東烏丸各部,等樓班長大了,再把權力還給樓班。但世事變化太快,讓人目不暇接。由於柯比熊稱王引發了遼東叛亂,漢軍大將公孫瓚被殺,大漢隨即改變了對胡族政策,在大漠上大肆封王,封大單于,試圖以此來分化胡族各部,削弱胡人的實力。蹋頓成了遼東烏丸諸部的大單于。樓班長大了,他對蹋頓說,按照父親的遺命,你應該把統領遼東烏丸諸部的權力還給我。蹋頓說,我已經把白琅王的王位還給你了,已經兌現了對父親的承諾。現在這個大單于和大單于所擁有的權柄是大漢天子分封的,和你沒有關係了。樓班年輕,又畏懼於這位大哥的權勢,轉身回家了,但樓班的手下不幹,丘力居的一幫老部下也不幹。現在這個大單于所擁有的權柄其實就是過去白琅王所擁有的權柄,不過封號換了一下而已。不能說封號換了,權柄也就不交了,這不是耍賴嘛?樓班想想也是不甘心,於是向汗魯王烏延和峭王蘇僕延求援。烏延和蘇僕延早對蹋頓不滿了,兩人好歹也是大漢天子御封的遼東烏丸左單于和右單于,雖然級別上比大單于矮一點,但怎麼說也是個單于啊,不是擺設啊,遼東烏丸的事總不能由你蹋頓一個人說了算。就算你蹋頓一個人說了算,你也不能好處一個人撈,錢糧財寶你一個人拿,我們連口湯都不給喝,這也太目中無人了吧?兩人毫不猶豫,堅決支持樓班,聯手向蹋頓施壓,要求蹋頓讓出大單于的位子,不要背信棄義,更不要鬧得兄弟相殘。蹋頓嗤之以鼻,向遼東都護李溯求助,希望能得到他的幫助,適當威脅一下烏延和蘇僕延。李溯和公孫續聞訊大喜,他們盼這一天已經很久了,當初讓蹋頓坐上大單于的位子,就是為了這一天。李溯當即派人,氣勢洶洶地跑去警告烏延和蘇僕延,蹋頓這個大單于是大漢天子分封的,樓班現在有什麼資格繼承?難道蹋頓死了嗎?再敢鬧事,老子砍了你們的腦袋。烏延和蘇僕延氣瘋了,立即聯合樓班,和蹋頓完全對立。大司馬徐榮大驚失色,連夜召集公卿大臣議事,並急告呂布、鍾繇,北疆要出事了,立即結束南方戰事,立即結束。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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