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風雲錄 煮酒論史 第十章 問鼎中原 第四十七節
    第十章問鼎中原第四十七節徐榮和辛毗就兩萬七千大軍的投降、整編仔細商談了一些細節。在談話中,徐榮提到袁軍的一些不願歸順朝廷的將領可以返回洛陽,並承諾自己將保證他們的安全。徐榮的友善和寬容讓惶恐不安的辛毗十分感動。「算了吧。」辛毗呆坐良久,痛苦地說道,「沒臉回去,實在沒臉見到本初兄。關中大敗,四萬人全軍覆沒,洛陽陷入四面包圍的險境,我還回去幹什麼?」「其它人呢?」徐榮面帶笑容,慢聲問道,「你回去問一下。如果子率將軍和其他人想回去,一個月後,我可以派人把他們送出武關。」「我回去還能留條性命。」辛毗搖搖頭,語氣艱澀,「我家是穎川高門,和袁家世代交好,本初兄無論如何也要給我留條性命,但子率和其他人回去則必死無疑。關中大敗對洛陽來說意味著傾覆在即,本初兄盛怒之下豈能饒了他們?留在這裡,他們和他們在洛陽的家人都能活下去,回去了,免不了身首異處禍及親族。」辛毗稍稍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即使他們要回去,我也不會同意。」「那好吧。」徐榮說道,「如果你們不願回去,又不願歸順朝廷,那我就要把你們送到晉陽,讓朝廷依律治罪。」辛毗黯然點頭。「佐治兄,不要擔心,你不會有事的。」陳衛笑道,「到了晉陽和一些老朋友好好聚聚,四下看看,多瞭解一下河北,你的想法馬上就會改變。記得當初韓浩被俘的時候,誓死不降,但在晉陽待了半年後,他上書請罪,誠心悔過,很快受到朝廷重用。相信我們很快就能成為同殿之臣。」辛毗苦笑,臉上的神情極為悲哀。他和陳衛都是穎川名士,早年就相識,但今天在這種情況下意外重逢,讓辛毗非常難堪。陳衛這句話本是好心勸慰,但此刻聽在辛毗的耳中卻如刀絞,讓他倍感痛苦。麴義美美睡了一覺,直到黃昏時分才被親衛喊了起來。徐榮特意備了些酒菜犒勞他。席上徐榮神情嚴肅,一言不發,淺嘗即止,麴義卻大吃大喝,對徐榮的冷淡視而不見。陳衛和親衛們感覺氣氛不對,避到了一旁。「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命令張白騎和楊明停止追擊,讓韓翼、楊秋的軍隊從容撤出右翼戰場,導致我在左翼戰場圍殲韓遂失敗嗎?」麴義突然把啃了一半的羊腿丟到案几上,冷聲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讓我的手下白白犧牲?」徐榮不滿地「哼」了一聲,伸手把案几上的羊腿拿起來遞給麴義,「啃完了,不要浪費。」麴義怒視著徐榮,一把奪過羊腿,惡狠狠地咬了一口,「為什麼?你在大戰開始之前曾說過,放棄保存西涼軍的想法,竭盡全力擊殺叛軍,為什麼突然又改變主意?」「我們在右翼戰場上已經拖住了西涼軍,在中路戰場上已經重創了對手,在左翼戰場上已經取得了主動,我們已經控制了整個戰局,我為什麼不能讓戰局向最有利於迅速穩定關中的方向發展?」徐榮用力敲了敲案幾,「就算你能全殲韓遂和西涼軍,但你要付出多大代價?假如韓遂和西涼軍全軍覆沒,而北疆鐵騎又損失驚人,那西疆怎麼辦?你一個去戍守嗎?」麴義張嘴就想反駁,徐榮立即伸手阻止了他,「你不要說了,你可以置朝廷的旨意於不顧,但我不行。我是本朝太尉,我必須遵從朝廷的旨意,我不能因為貪圖眼前的勝利,貪圖擊殺韓遂的功勞就把中興大業丟到腦後。」「你這是指責我嗎?」麴義的臉色頓時變了。「是的,我是在指責你。」徐榮盯著麴義憤怒的眼睛,直言不諱地說道,「你貪圖功勳,置社稷安危於不顧,置將士們的生死於不顧,恣意妄為,一意孤行,必將給中興大業帶來無法估量的損失。」徐榮轉身從背後拿起一卷竹簡狠狠丟到地上,「你自己看看,這是此次大戰的各部損失。雖然這只是初步估算,但和實際傷亡的差距不會太大。」「右翼戰場的張白騎、衛峻、楊明損失了大約六千步騎。中路戰場上的何風損失了大約四千人,閻柔和段炫在圍殲馬超和閻行的過程中也有近千騎卒的傷亡。」「左翼戰場的傷亡非常驚人。楊鳳、華雄、梁百武為了誘敵,在高幹的大軍沒有出擊之前,主動進攻,損失了大約四千多人。高幹出擊後,戰陣遭到重創,傷亡劇增。楊鳳在戰報中說,他的一萬五千大軍損失了七千人,折損近半。」「你率軍支援左翼戰場,包圍高幹後,手上有六萬多步騎大軍,兵力幾乎是高幹的一倍,足夠包圍高幹,阻截韓遂的救援。當時你在戰場西南方向部署了兩萬步騎,雖然幽州軍和匈奴人在叛軍的前後夾擊下,損失很大,但因為雷子、鐵鉞和聶嘯的一萬大軍及時殺到,高幹突圍失敗,西涼援軍也開始退卻。」徐榮瞪著麴義,連連搖頭,「如果這個時候你果斷下令以主力包圍高幹,以一部鐵騎追擊西涼人,那麼我們整個大戰的損失可以控制在兩萬五千人左右,但你沒有這麼做,你竟然下令包圍西涼援軍,想一口吃掉兩股敵人。」「我們有足夠的兵力一次吃掉兩股敵人嗎?」徐榮用力一揮手,怒聲質問道,「就算楊鳳的軍隊再次投入戰場,你手上也只有七萬人不到,憑七萬人的兵力可以吃掉大約四萬敵人嗎?你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在這種關鍵時刻竟然做出這種不可思議的舉動,你是不是瘋了?」麴義面紅耳赤,啞口無言。「韓遂親自率軍支援,高幹再次突圍,我們的大軍因此遭受了重創。雖然閻柔、皇甫酈、段炫率軍趕到,但我們其實已經失去了戰場主動。假如高幹不是突然陣亡,後果不堪設想。」徐榮用力拍了一下案幾,「你到現在還認為你有實力圍殲韓遂,你想過沒有,那時我們的大軍已經打到了極限,將士們陣亡太多,實力大打折扣,即使韓翼、楊秋的軍隊沒有支援過來,韓遂也有可能在夜間成功突圍。」「即使他突圍失敗,我們也要付出更大代價才能全殲西涼軍。但更嚴重的問題是,韓遂和西涼軍全軍覆沒了,誰去戍守西疆?你去嗎?那時我們手裡已經沒有多少鐵騎了,你帶什麼去戍守西疆?」「圍殲西涼軍讓我們多損失了大約八千人,讓整個大戰的損失達到了三萬三千人。」徐榮悲聲歎道,「但我們實際損失要遠遠超過戰場上的兵力損失。」「西涼人撤退是早晚的事,只要給他們讓出回家的路就行了。但北疆鐵騎損失太大,一旦匈奴人、羌人、鮮卑人和度遼營撤回塞外後,僅靠烏拉鐵騎根本無法震懾西疆。」「另外,我們步卒損失也很大,兩萬七千俘虜兵也不能馬上用,打關西的事勢必要拖延。打關西的事拖得越長,袁紹的防守就越堅固,而關西也就越難打。關西遲遲不能拿下,我們就無法配合中原各路大軍攻打洛陽。」「洛陽的堅固你是知道的,如果給袁紹充足的時間囤積糧草軍械加固城防,如果我們不能在半年左右的時間內攻克洛陽,我們就要撤出關東。」徐榮神色漸緩,喟然長歎,「河北的財賦能支撐二十萬大軍多長時間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仗是打痛快了,但給朝廷帶來很多無法預料的麻煩,雖然有些事我們可以竭力避免,但有些事已經既成事實,再也無法改變了。」麴義不以為然,「不就是傷亡大一點嗎?至於像你說的那樣嚴重嗎?我承認,此戰之後,西疆的事的確有點棘手,但按照朝廷最初的設想,我們今年不打關西,為什麼你突然想到打關西了?」「關中大戰提前結束,給我們打關西創造了絕佳的機會。」徐榮從背後的文卷裡翻出地圖,攤開放在了席上,「袁紹不會想到關中大戰一戰就結束了,更不會想到高幹會全軍覆沒,所以他在關西的兵力不會太多,關西各城池關隘的防守也不會非常堅固。尤其重要的是,他現在的注意力都被穎川戰場吸引了,兵力也正在向洛陽南部移動。一旦他得知關中丟失,袁紹的第一個念頭是什麼?」「奪回穎川,保狂洛陽和荊、豫兩地的聯繫,確保洛陽不失。」麴義毫不猶豫地說道。榮的手在地圖上的穎川用力點了點,「我們打關中的時候,穎川是牽制戰場,但關中大戰出人意料的一戰結束,迅速改變了目前形勢。我們可以立即攻打關西,以關西為牽制戰場,讓大將軍迅速增兵穎川,佔據穎川,徹底切斷洛陽和荊、豫兩地的聯繫。只要大將軍拿下了穎川,大軍就能就地取糧,戰事就可以一直延續下去,繼而把洛陽袁紹、荊州劉表和豫州劉備的兵力全部拖在穎川戰場。」「袁紹顧此失彼,手忙腳亂,兵力部署上必然混亂。這時我們還有兩個月的糧草,只要我們能以迅雷不疾掩耳之勢直殺關西,關西必能一鼓而下。」徐榮神情略顯興奮,手握拳頭用力打了一下地圖上的弘農郡,「關西若下,我們就能從弘農、河南、河內三個方向展開攻擊,同時利用穎川戰場拖住袁紹的援軍,爭取在明年突破京畿八關,殺進洛陽。」麴義臉色有些難看了。如果長安城能像徐榮預計的那樣不戰而克,現在就是出其不意攻打關西的最好機會。攻打關西需要足夠的步卒大軍,而鄭白渠一戰步卒大軍傷亡太大,需要時間休整和補充。因此即刻攻打關西難度非常大。不過,自己指揮失誤造成的損失主要是騎卒,騎卒損失大了對威懾西疆不好,但對打關西好像沒什麼危害。「子烈,你什麼意思?不想讓我去打關西?」徐榮眉頭深皺,望著激動的麴義沉默不語,但臉上的表情已經清楚告訴麴義,他不想讓麴義去指揮關西戰場。「昨天我不過被韓遂激怒了而已。」麴義急了,拿著羊腿在案幾上連連敲打,「我在西涼的時候,一直被他壓著打,受了一肚子窩囊氣。關中勤王的時候,又被他從中插了一槓子以致於功敗垂成。我這口氣憋了十幾年,我能忍得了嗎?」徐榮堅決搖搖頭。「我願意上表請罪,願意承擔鄭白渠大戰受損過大的全部責任。」麴義惱怒不已,把已經砸得四分五裂的羊腿狠狠砸到地上,「子烈,讓我去關西。」「我可以讓你去關西,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徐榮終於鬆了口。「我知道。」麴義笑道,「你怎麼說,我怎麼打,絕對不會再發生違令之事。」「首先要把大軍的損失降到最低。」徐榮慢悠悠地捲起地圖,壓低聲音說道,「其次,你要非常頻繁地向我要援兵。我不給你,你就向朝廷要,一日三書,日夜催調援兵。」麴義愣了一下,「子烈,關中也需要兵力。西涼、蓋州、南陽都有可能攻擊關中。長安攻克後,鐵騎諸部將陸續返回塞外。這時我如果把兵力全部調走,關中怎麼辦?」徐榮微微一笑,拿起案几上的酒爵輕輕抿了一口,沒有說話。麴義驀然想到什麼,小聲驚呼道:「增兵?」徐榮放下酒爵,伸手從案幾上撿起一塊碎羊肉塞進嘴裡,慢慢嚼著,「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非常生氣了吧?如果西有韓遂的大軍威脅關中,東有烽煙滾滾的關西大戰,長公主和朝廷還有理由拒絕我們的增兵之議嗎?」麴義呆了半晌,臉上露出歉疚之色,「對不起,子烈,我不知道事情會這麼複雜,我……」「算了,大將軍不會怪你的。」徐榮瞪了他一眼,「你打仗的確厲害,但你現在是上卿了,是左衛將軍,你的一舉一動都直接關係到社稷命運。你在戰場上指揮作戰的時候,要多想想戰場背後的事情,這樣你才能真正利用戰場來保衛社稷,保衛大漢江山。」麴義尷尬地笑笑,湊近徐榮問道:「打算增兵多少?」徐榮伸出一隻手,然後在空中轉了一下,把手背衝著麴義的臉晃了晃。「十萬?」麴義十分震驚。「多嗎?」徐榮笑道,「我還覺得少了。現在打仗的地方越來越多,我們的兵力卻越來越少,增兵十萬也不過只夠打下洛陽而已。如果我們手中有五十萬大軍,韓遂還敢和我們作對嗎?早知道你這樣莽撞,我就應該提前告訴你。」「長公主和朝廷會答應嗎?」麴義遲疑著問道。「我要和韓遂好好談談。」徐榮自信地說道,「另外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兩個月內,你不但要拿下關西,還要把朝廷攪翻天。」麴義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仰頭喝下了一大口酒,「子烈,你能對我說清楚一點嗎?我有些無所適從。」徐榮笑笑,伸出右手食指在麴義眼前晃了晃,「你要牢牢記住一點,大漢中興的柱石是我們北疆人。」中原大戰結束後,大司馬大將軍李弘奏請天子、長公主和朝廷,要求在黃河兩岸增建五座大兵營,以便攻打洛陽,但長公主和朝廷最後只同意增建三座,增兵三萬。朝廷的理由是,大漢的總兵力已經達到了二十七萬,所耗軍資非常龐大,財賦無力承擔。雖然大漢現在實行「兵戶」制,無需支付士卒軍餉,打仗時士卒還自帶部分戰馬、衣甲和武器,但朝廷認為現在大戰越來越密集,陣亡士卒越來越多,「兵戶」的數量也在急劇膨脹,而朝廷手中的土地有限,草場有限,已經無力支撐。其實,這個理由根本就是推托之辭。中原大戰後,朝廷收復了兩個州,無主土地數不勝數。為了讓青、兗兩州迅速恢復,朝廷還特意從北疆、河北等地南遷人口兩百多萬。朝廷之所以拒絕大將軍的增兵之議,說白了就是擔心大將軍手中的兵權無法控制。大將軍手中的兵權太大,掌控的軍隊太多,無論對朝廷還是對社稷,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稍有不慎就是亡國之禍。長公主在給大將軍的信中還特意做了一番解釋,說增兵牽扯面太大,涉及到田制、賦稅、戍邊等等,不是說增就能增的。在目前情況下,還是以保持現有兵力為好。長公主還說,洛陽大戰,如果兵力不夠,可以從塞外再次調兵南下。從塞外調兵,既可以消耗胡族諸部的實力,又有利於大漠穩定,還能減少因朝廷增兵所帶來的一系列麻煩,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但大將軍的確需要兵力打洛陽,而且大軍收復中原後,就要南下江淮、荊豫,甚至還有可能打到益州。打這些地方,北疆鐵騎已經沒有太大作用,需要的是步卒大軍。另外,大軍主力南下作戰後,北疆、西疆的穩定極為重要,這時北疆鐵騎也不可能隨軍南下作戰,他們需要集中精力戍守邊疆。然而,現在大將軍連增兵打洛陽都不行,將來打下洛陽後,就更不要說增兵南下收復長江南北兩岸了。增兵會引起一系列問題,這一點長公主和朝廷的看法是對的,但不增兵,僅靠現有兵力,在收復州郡越來越多,戰場越來越遠,戰爭越來越密集的情況下,平定天下的步伐會大大減慢。而長公主和朝廷又要求大將軍盡快平定天下,這兩者之間的矛盾讓大將軍焦慮不安。長公主信任大將軍,信任北疆士族官僚,但隨著中興大業的緩緩起動,隨著大軍不斷收復州郡,長公主不僅僅需要軍隊和軍隊的勝利,更需要越來越多的士族官僚幫助她一起推動中興大業。這時候,進入朝堂的各方勢力越來越多,各種各樣的矛盾和權勢之爭也就紛至沓來,長公主需要平衡各方權勢之間的利益以維持朝堂的穩定和新政的持續推進,而壓制和損害權勢最大的北疆利益也就成了一種必然。所以,長公主阻止大將軍增兵是無奈之舉,她親自跑到塞外徵調胡族鐵騎南下參加中原大戰也是一種無奈之舉。大將軍能理解長公主的難處,但同時他也感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深重危機。緊接著,青兗兩州爆發了「圈地炒地」的風潮,定都長安之議遭到了極大阻力,關、洛士人以拒絕出任來要挾朝廷意圖分享權柄,這些事都在中原大戰之後爆發。也就說,中原大戰後,隨著朝廷實際控制疆域的不斷擴大,進入朝堂勢力的迅速增多,長公主對北疆人的依賴正在逐步減少,而北疆人也正在逐漸失去對權柄的控制。朝堂上的事終於不可避免地超出了大將軍能夠容忍的底線,他決定出手了。大將軍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左車騎將軍鮮於輔、太尉徐榮、尚書令李瑋、右衛將軍張燕、司隸校尉左彥,並請漢北郡太守朱穆、遼東都護府都護余鵬上書朝廷回晉陽述職。「公定(朱穆)和伯翰(余鵬)要回來?」麴義吃驚地問道,「這麼說,大將軍請羽行兄(鮮於輔)和俊義兄(左彥)趕到定陶是為了商議此事?請樓麓、射纓彤、鹿歡洋一幫胡族王趕到定陶也是為了此事?」「雲天,大將軍把曹操的女兒嫁給祭鋒,你難道不覺得很驚訝嗎?」徐榮答非所問。「不奇怪。」麴義笑道,「我覺得很合適。不過聽你這麼一說,祭鋒這小子好像是撿了個大便宜。」「羽行、公定和伯翰如果都回來,大漠上只有無畏(燕無畏),遼東只有小懶(李溯),他們兩個人支撐整個北疆,難度太大。大將軍為了確保北疆的安全,所以請樓麓和射纓彤他們趕到中原商談北疆戍防一事。」「大將軍早就該這麼幹了。」麴義不滿地撇撇嘴,「這些年,北疆人不是在大漠上數星星,就是在各個戰場上浴血奮戰,只有一個李仲淵(李瑋)在朝堂上硬撐著,孤掌難鳴。現在北疆人淪落到什麼地步?連增兵打洛陽都不行,還要看朝廷那幫混蛋的臉色?我們給誰打仗?給大將軍嗎?給長公主嗎?是給大漢,是給他們這幫混蛋打天下。」麴義怒聲罵了兩句,「對了,長公主這次不會和大將軍翻臉吧?」徐榮搖搖頭,「為了定都長安的事,長公主暗地裡哭了很多次。她已經受不了朝中那幫大臣們無休無止的爭辯了。這些年,新政能夠得以制定和實施,主要得益於張溫、崔烈、袁滂這些老大臣們的鼎力支持和幫助。但現在他們都不在了,長公主失去了強有力的依靠,朝政正在逐漸偏離原定的方向,新政也越來越難以維持。如果我們再不及時想辦法,類似青兗兩州的圈地炒地的事會層出不窮,新政會被朝中那些自以為是唯利是圖的奸佞破壞得一無是處。」「大將軍這次下定決心了?」徐榮沉吟片刻,臉上露出一絲憂色,「大將軍極為謹慎,行事非常小心,至今還沒有任何舉措。」麴義氣得把手上的酒爵往案幾上用力一砸,「大將軍現在幹什麼事都小心翼翼,瞻前顧後,哪有當年帶我們縱橫大漠的霸氣?他怕什麼?怕晉陽的那幫人造反嗎?晉陽的龍山大營裡還有老拐的近萬傷殘老兵,只要大將軍一聲令下,就能把晉陽殺個血流成河。」「你胡說什麼?」徐榮怒斥道,「大將軍不讓我提前告訴你,就是擔心你壞了大事。北疆有多少士族?有多少人能走進朝堂?你以為什麼人都能走進朝堂治理天下?將來社稷平定了,大漢中興了,天下士人只要有本事,都能走進朝堂,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事不是十年、二十年的事,而是一百年、兩百年的事,當然要謹慎,要一步步來了。」「你說得什麼話?我怎麼聽不懂?」麴義瞪著眼晴問道。「很簡單,現在北疆人要徹底控制朝政,讓中興大業按照我們的設想前進。將來,我們的後代要繼續控制朝政,讓中興大業得以維持和持續發展。幾代人之後,大漢昌盛了,富強了,百姓安居樂業了,天下昇平了,我們的願望也就實現了。」徐榮望著麴義,鄭重地說道,「所以,這不是殺人流血就能解決的事,你懂了嗎?」麴義大笑,「我知道了。先增兵,只要有兵戶,北疆人就有軍隊,只要有軍隊,北疆人就能控制朝政,只要控制了朝政,北疆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這件事到此為止,我們不再說了。」徐榮搖手說道,「你明天和張郃、高覽一起,率軍急赴華陰,迅速攻佔潼關。楊鳳和張白騎將率軍隨後跟進。孫親和楊華的軍隊接到我的命令後,將開始攻打風陵渡,幫助你奪取潼關。」「你呢?你帶多少人攻打長安?」「兩三千就夠了。」徐榮笑道,「我要和韓遂好好談談。事情會非常順利,你放心好了。」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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