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風雲錄 煮酒論史 第九章 逐鹿中原 第五十節
    第九章逐鹿中原第五十節六月下,河南尹,陽武城。北疆軍渡過陰溝水,向原武和陽武城發起了攻擊。雙方連戰兩天,曹操抵擋不住了,打算退過鴻溝水。辛評、高幹、劉磐急忙勸阻。此時退過鴻溝水,整條防線都將崩裂,還是堅守待援為好。「你們看仔細了,攻打我們的不僅僅是北疆軍的冀州兵馬,還有他們的主力大軍。」曹操急怒之下,指著城外方向高聲叫道,「你們眼睛都沒有瞎,難道沒看到攻打陽武城的是麴義嗎?再這樣打下去,我們損失慘重,後面的仗還怎麼打?」「大人,既然麴義的軍隊趕到了北面戰場,那麼在正面攻擊浚儀和開封的就是呂布。呂布的步卒兵力有限,無法對浚儀和開封形成威脅,他們在正面戰場的戰鬥不過是為了牽制袁熙而已。」辛評勸道,「我們已經向袁熙求援了,相信他很快就會調撥軍隊來援助我們。」「兩天了,他的援軍在哪?」曹操怒聲罵道,「除非我們死了,否則休想看到他的援軍。」辛評低頭不語。北疆軍的麴義、顏良都到了北面戰場,其目的很明顯,就是要打曹操、劉備,迫使袁紹從正面戰場上抽調軍隊支援。如果袁紹存心要消耗曹操、劉備的兵力,袁熙的援軍短期內就不會趕到。這樣北疆軍就能利用聯軍內部之間的矛盾,順利突破聯軍的第二道防線。此刻曹操焦慮不安。不論自己是抵擋不住北疆軍的攻擊,還是為了保存自己的實力,只要不經袁紹同意擅自撤退,造成北疆軍突破第二道防線殺進了河南腹地,那袁紹就有借口懲治自己了。如今聯軍的兵力大部分都是袁紹和劉表的人馬,自己的兵力少,而且被分散在三個戰場上,袁紹完全有實力趁機把自己解決掉,一勞永逸。曹操擔心自己被袁紹殺了,不敢讓自己損失太大,同時他又不敢擅自放棄原武和陽武,免得給袁紹找到借口。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召集劉備、劉磐、辛評、高幹商量此事。撤退的決定是大家一起做出的,這中間有袁紹的手下辛評、外甥高幹,有劉表的侄子劉磐,相信袁紹得到消息後,也不敢對自己怎麼樣。但辛評、高幹和劉磐都不同意撤退。劉備一直不說話,他說了也沒用。贊成曹操撤軍,勢必要惹禍上身,一旦造成戰局逆轉,自己罪責太大。不贊成撤軍,自己損失太大。雖然自己現在還控制著徐州,但如果軍隊損失太大,在來不及補充的情況下,十有八九會被袁紹乘機吞併。劉備憂心忡忡,坐在一旁長吁短歎,一籌莫展。曹操等人在城內爭吵不休,北疆軍在城外狂攻不止,戰場形勢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發生了變化。六月下,河南尹,中牟城。田豐激怒攻心,衝著袁熙大喊大叫,催促袁熙立即從浚儀、開封一線抽調兵力支援原武、陽武,確保北面戰場的安全。當前的形勢一目瞭然,北疆軍的攻擊策略也非常清晰,解決的辦法也很簡單,那就是迅速分兵支援。我們在正面戰場上有八萬大軍,在北疆軍主力移師北面戰場的情況下,抽掉一到兩萬人支援原武、陽武,完全不會影響到正面戰場的安全。袁熙拒絕了田豐的建議,他認為這是北疆軍的聲東擊西之計。李弘、麴義、呂布這些人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將,用兵防不勝防,事情絕不會像我們想像的這樣簡單。一旦中了北疆軍的計,讓北疆軍突破了正面戰場,我們在全線撤守軍心渙散的情況下,可能會丟掉河南。「但北疆軍如果突破了北面戰場,奪取了原武和陽武,攻擊我們的側翼,大軍還是要撤守中牟。」田豐激動地說道,「如果我們因為判斷失誤而導致第二道防線全面崩潰,後果不堪設想。」「田大人,丞相有四萬大軍。用四萬人馬固守兩座城池,一條河流,不要說堅守十天半月了,五、六天總還是可以的吧?」袁熙在大堂上被田豐當著眾將的面連聲指責,心裡十分氣惱,俊臉漲得通紅,「五、六天後,北疆軍損兵折將,就算他們想聲東擊西,兵力上也嚴重不足了,這時候我們再出兵攻擊陳留、封丘,不就能化解北面戰場上的危機嗎?為什麼一定要抽調兵力趕到北面戰場上去支援?」田豐氣得連連搖頭,「五、六天後,北疆軍損兵折將,我們呢?我們沒有損失嗎?現在調遣兵力支援過去,不但可以擋住北疆軍的攻擊,更能減少軍隊的傷亡。這麼簡單的事,大人難道看不出來?你沒帶過兵,難道也沒讀過兵書?」袁熙終於被田豐鄙夷的神情和狂妄的言辭激怒了,他拍案而起,縱聲吼道:「我是大軍統帥,這仗怎麼打,兵怎麼調,我說了算。」「你是大軍統帥?」田豐歪著腦袋,手指大堂,「你睜開眼睛看看,你看看……」他的手從蒯越、文聘、蔣奇、孟岱等人的臉上一一掃過,「這裡的人你認識嗎?你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出任大軍統帥?你父親用你這樣的人坐鎮河南,這仗怎麼不敗?這社稷怎麼不亡?」袁熙勃然大怒,「把他拖下去,把他趕出大營……」「慢,慢……」蒯越一把拽住了田豐,衝著袁熙連連搖手,「田大人氣糊塗了,言語上多有不當,不要太過責怪。」「散了。」袁熙一甩袍袖,氣呼呼地走了。蒯越的面子他不敢不給。「這仗要輸,這樣打下去,這仗必輸無疑。」田豐坐在蒯越的軍帳裡,悲憤不已。「你都進過一次大牢了,為什麼脾氣還是不改?」蒯越指指擺在案几上的水,「把它喝了,降降火氣。」田豐端起水,一仰而盡,「我現在都想哭啊。」田豐擦了一把鬍子上的水漬,痛苦地說道。「你要理解本初現在的心情。」蒯越坐到他身邊,小聲勸道,「袁術死了,雖然他們兄弟一直不和,但他們畢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董卓進京後,殺了袁家幾十口人,這些人都是本初和公路至親的親人。算起來,袁逢老大人一家,也就剩下他們兩個了。他們不和也罷,吵嘴打架也罷,終究是一對相依為命的親兄弟,這份骨肉親情怎能割捨?」「袁術是怎麼死的,你清楚,我清楚,曹操、劉備也清楚。本初在這個時候,想削弱他們的實力,想殺他們,情有可原。」蒯越歎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田豐瘦弱的肩膀,「換了你我,不也和本初一樣嗎?你能捨棄這份親情?你能不怨恨曹操和劉備?你不想殺了他們以洩心頭之恨?」「我能理解。」田豐點頭道,「但這是什麼時候?這是關係社稷存亡的時候啊?他怎能為了一己之私而置社稷安危於不顧?此仗只要打贏了,曹操、劉備還不是砧板上的魚肉,任由宰割?」「如果袁術沒有死,本初當不至於如此心急。可惜……」蒯越長長歎了一口氣,「袁術偏偏在這個時候死了。」田豐一拳砸到案几上,痛苦得幾乎要殺了自己,「我要給袁大人寫信,我要告訴他,如果他執迷不悟非要挑起內爭,此仗必輸。」田豐一躍而起,大步向帳外走去。「元皓……」蒯越站起來想拉住他,但急走兩步後又停了下來。田豐是拉不住的,隨他去吧,生死由命。六月下,高覽、秦誼率軍從封丘方向渡過陰溝水,攻擊三陵亭。他們夜龔袁軍大營,成功奪取三陵亭,率先殺到鴻溝水東岸。趙雲統率鐵騎隨後跟進。部分鐵騎沿著濟水河南岸往來奔馳,阻擊叛軍從原武、陽武方向後撤。部分鐵騎在步卒大軍的兩翼展開,保護步卒大軍堅守在鴻溝水東岸,等待和後續大軍會合。三陵亭丟失,北疆軍等於控制了濟水河南岸和鴻溝水東岸的錐形地帶,切斷了曹操、劉備直接南撤中牟城的路。現在曹操、劉備要想撤到鴻溝水西岸,只能向西先撤到敖倉、滎陽一帶,然後再經管城方向趕到中牟一帶。本來他們南渡濟水河、鴻溝水回撤到中牟城只有一天的路程,但現在卻變成了四天的路程。曹操暫時撤不回來,駐守中牟的袁軍兵力又不足,中牟危在旦夕。中牟一旦丟失,浚儀、開封一帶的聯軍隨即陷入北疆軍的包圍,這一仗就危險了。袁熙手忙腳亂,從一百多里外的浚儀和開封急調援軍。陽武城內,不等曹操召集,辛評、高幹等人就飛奔而來,急不可耐地要求撤軍。曹操倒是不急了,他調侃三人道,你們不是說要誓死堅守絕不後退嗎?怎麼要撤軍了?現在城外的北疆軍急於南下會合他們的前鋒軍隊,如果我們堅守在原武和陽武,等於卡住了北疆軍的脖子,只待袁熙守住了中牟,把北疆軍前鋒軍隊擋在了鴻溝水北岸,我們就能和袁熙前後夾擊,把北疆軍的前鋒軍圍殲在鴻溝水東岸。辛評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氣得哭笑不得。袁熙不願意向北面戰場調遣援軍,結果給北疆軍找到機會,一擊而中,把第二道防線攔腰截斷,大軍不得不全線後撤。這個時候了,曹操竟然大言不慚,還在這裡說什麼要和袁熙前後夾擊北疆軍。現在能搶在北疆軍包圍原武和陽武之前,順利撤回敖倉就非常不錯了。曹操不願意撤,說要堅守北面戰場,給中路戰場調遣軍隊調整部署爭取時間。辛評等人急得團團亂轉,派人去找劉備、劉磐。結果傳回來的消息讓曹操和辛評等人魂飛天外。劉備、劉磐棄守原武城,正在向敖倉方向急撤。他們竟然一聲不響,連個招呼也不打。攻打原武城的北疆軍已經呼嘯而下,正從城池的左右兩側包圍而來,意圖把城內的叛軍盡數全殲。曹操氣得破口大罵,抓著戰刀就衝出了府衙,帶著人馬向城外飛奔而去。辛評、高幹緊隨其後,打馬狂奔。張郃帶人追殺了一陣,殺了一兩千人,然後率軍會合了麴義、顏良。北疆軍馬不停蹄,渡河而下,直撲鴻溝水。袁熙還在城內夢想著曹操、劉備能幫他擋一陣子,誰知一夜過後,北疆軍就像潮水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勢浩浩蕩蕩地殺了過來。「放棄浚儀和開封,否則中牟必失,河南必失。」田豐沒有興趣也沒有時間去嘲諷袁熙,他只是不停地催促撤軍。袁熙雖然方寸大亂,但他還沒有糊塗到擅自下令撤軍的地步。下令大軍從浚儀、開封撤出,等於放棄第二道防線,袁熙沒這個權力,也沒這麼大的膽子。他連夜派出八百里快騎急馳許昌,請父親大人親自下令。「沒有時間了,沒有時間了。」田豐睚眥欲裂,揮舞著雙手,恨不得一把卡住袁熙的脖子,逼著他下令撤軍。袁熙抹了一把臉上的唾沫星,厭惡地瞪著田豐,一言不發。袁熙很愛乾淨,卻一次次被眼前的這個乾瘦無禮的老頭子噴了一頭一臉的唾沫星,他實在忍無可忍了。當田豐閉上嘴巴喘口氣的時候,他衝著田豐縱聲吼了一嗓子,「你這個白癡,你難道不知道指揮這場大戰的是我父親嗎?如果我能做主,我還會坐在這裡忍受你的指責和辱罵?」田豐愣住了,怒火頓時熄滅了一半。「我也想撤軍,我也想放棄浚儀和開封,但我更想活著,我還想用自己腦袋吃幾年飯。」袁熙站起來,一把拽下身上的印信,狠狠地砸到田豐的腳下,「你想死,就下令撤軍吧。」「顯奕,你這是幹什麼?」蒯越驚駭地問道,「大戰正值關鍵時刻,你怎能耍小孩脾氣?」「我不想死。」袁熙俊臉獰猙,一雙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來,「我知道你們瞧不起我,我也知道你們想把我趕走,我現在就走,我馬上就走。我把統軍大權交給你們,你們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吧。」袁熙一腳踢開案幾,怒氣衝天地向大堂外走去,走到田豐身邊時,他突然停下了,彎腰撿起自己的印信,恭恭敬敬地遞到田豐手上,「先生,我不怨恨你,但你知道,你這樣做,會把自己一條命送掉的。」「哼……」田豐冷笑了一聲,「社稷都要亡了,我還要這條命幹什麼?」袁熙咬咬牙,轉身就走。「顯奕,你去哪?」蒯越追出大堂,高聲叫道。「南陽。」袁熙走了,田豐臨時主掌指揮大權。聯軍放棄了浚儀和開封,八萬大軍全部後撤。文聘、蔣奇奉命輕裝簡行,兩萬大軍一夜之間飛速趕到了中牟、官渡一帶。八萬北疆大軍在麴義、顏良、趙雲的指揮下,以最快的速度殺到了鴻溝水東岸,並迅速架起浮橋,向官渡展開了猛烈攻擊。五千聯軍在黃忠、吳徵的指揮下,死守官渡。到清晨時分,高覽、雷重率軍突進官渡,秦誼的越騎營,陳踐的步兵營從兩翼攻上,步步進逼。雙方將士浴血奮戰,血肉橫飛。袁紹手下大將吳徵戰死,五千聯軍士卒幾乎死傷殆盡,官渡眼看失守。就在這時,田豐、蒯越從中牟城帶著五千輜重營的士卒支援而來。雖然輜重營的士卒戰鬥力不強,但這個時候,能擋一刻算一刻,死多少人也不管了。當朝陽升起的時候,文聘和蔣奇率軍趕到,兩萬人在隆隆鼓聲的激勵下,瘋狂殺進。北疆軍沒想到叛軍的回援如此快速,猝不及防,被打得連連後退。趙雲急忙指揮已經渡過鴻溝水的部分胡騎營將士向敵陣衝殺,掩護前鋒軍退回鴻溝水。麴義下令停止攻擊,陳兵於鴻溝水西岸,和叛軍隔河對峙。第二天,當麴義準備再攻時,斥候的稟報讓他馬上取消了攻擊命令。叛軍已經放棄浚儀和開封,全線後撤,攻擊官渡和中牟的機會已經錯過。同天、呂布、樊籬各自指揮大軍進駐浚儀和開封,然後向中牟城緩緩逼近。同天,高順接到命令,率步卒大軍退守陳留、雍丘一線,閻柔率鐵騎繼續在襄邑一帶阻敵。消息傳到許昌,袁紹怒不可遏,暴跳如雷。兵力處於劣勢的北疆軍隨意發動的一次攻擊,竟然把第二道防線摧毀了,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難道聯軍如此不堪一擊?第二道防線被摧毀,嚴重打擊了聯軍士氣,更把半個月前會盟許昌所帶來的大好形勢破壞得蕩然無存。第二道防線被摧毀,根本原因是袁熙遵從了袁紹的命令,沒有在發現北疆軍主力移師北翼戰場,整個戰場形勢已經發生變化的情況下及時調整兵力支援曹操,結果曹操只能收縮防守,把駐防濟水河兩岸的兵力調回了城內。這樣一來三陵亭方向的袁軍失去了側翼保護,被北疆軍抓住機會成功突破,聯軍的整個防線隨即崩潰。但袁紹卻把罪責全部推給了曹操和劉備,他認為第二道防線被毀,是因為曹操和劉備為了保存實力急速撤軍引起的。他怒氣衝天,說要殺了曹操和劉備。沮授不敢直言勸諫,只好小聲提醒他說,曹操和劉備的兵力折損較小,此刻我大軍已退守第三道防線,如果圍殺曹操、劉備,恐怕會引起大軍震盪,導致第三道防線再度崩潰。袁紹稍稍冷靜了一點。既然現在不能動曹操劉備,那這口氣就只能撒在田豐和袁熙頭上了。袁紹下令,立即抓捕袁熙,以臨陣脫逃的罪名把他暫時監禁於南陽宛城。是否抓捕田豐,袁紹有些猶豫。因為袁熙離開中牟後,把指揮權交給了田豐。當時那種岌岌可危的情況下,田豐的處置是得當的。如果不是他果斷下令大軍撤守第三道防線,中牟現在已經丟了,而數萬大軍也被北疆軍圍在了浚儀和開封一線。唯獨可以指責田豐的地方,就是他未經自己的同意,擅自下令大軍撤退,但用這個理由抓捕田豐未免太牽強了。想到前幾天收到的田豐書信,袁紹就氣不打一處來。田豐在信中公開指責他,就差沒有開口罵了。這個人在洛陽北寺獄大牢裡待了一陣後,火氣不見小,反而更大了。袁紹越想越氣,琢磨著找個什麼更好的理由把他押回洛陽去。這時許攸回到了許昌,他一事無成,被餘怒未息的袁紹劈頭蓋臉地臭罵了一頓。袁紹發洩了一番後,情緒稍微穩定了一點,和許攸商談中原戰場上的事。許攸勸他立即趕到河南親自指揮。這次曹操、劉備因一己之私害得聯軍不得不棄守整條防線,下次他們兩個估計就要把河南拱手送給李弘了。另外,田豐這個人不能用了,要立刻把他抓起來送到洛陽去。許攸接著把田豐的家眷在冀州得到妥善照顧,其子在冀州巨鹿郡府任職一事告訴了袁紹。「李弘請我帶話給田豐,說如果在洛陽待不下去了,可以回冀州,回去後李弘答應至少給他一個太守。」許攸冷聲說道,「我問李弘,那你們這幾年可有聯繫。李弘說沒有。怎麼可能?洛陽許多冀州籍的官吏和家裡都有聯繫,一年總有幾次書信來往。田豐雖然是洛陽的大吏,按規定不允許聯繫其家人,但你知道他真的沒有聯繫過嗎?如果沒有聯繫,他怎麼對河北的新政那麼熟悉?而且他還三番兩次在大人面前,在我們面前說到河北新政的好處,這是什麼意思?不是明擺著嗎?以我看,這次大戰後,不論我們輸贏如何,田豐都要叛逃河北。他性命都難保了,他還待在洛陽幹什麼?難道他是白癡願意伸著脖子給你砍?田豐的才華我們有目共睹,再加上他曾救過李弘的命,他到了河北勢必會受到李弘的重用,到時我們會遇到一個強勁的對手。」袁紹一聽火氣就大了,「傳令,把田豐抓起來,押到洛陽去。等我們打贏了這一仗,我要讓他好好看看,河北的新政到底有什麼高明之處?」七月初,袁紹讓劉表、沮授坐鎮許昌,自己帶著逢紀、許攸、袁忠等人北上中牟。到了中牟,袁紹也不進城,直接趕赴官渡前線巡視大軍。蒯越、鄧義、辛評、高幹、辛毗、蔣奇、劉磐等軍政大吏出營相迎。袁紹和眾人寒暄一番後,問辛評道:「曹丞相和劉車騎呢?生病了?」辛評冷笑,「丞相和左車騎將軍自感無臉見你,帶著大軍駐紮在官渡西側的圃田澤附近,距離這裡大約十里。」「哦?」袁紹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麼不讓他們駐紮在官渡?」「兩個小人而已。」辛評不屑地說道,「我和他們一起回到中牟後,元皓曾打算讓他們駐紮在官渡前線,但兩人異口同聲當場拒絕,非要另起一營,駐紮於圃田澤附近。原因很簡單,不外乎擔心我們把他們一口吃了。」「他們駐紮在圃田澤就安全了?」袁紹臉顯怒氣,「看樣子,我要是請他們到官渡議事,他們也不會來了?」「十有八九都不會來。」辛評點頭道,「曹洪帶一萬人南下豫州後,他們只有三萬人左右,但這次他們在原武和陽武損失很大,現在最多也只有兩萬多人,他們當然會有這種擔心。另外,元皓的事對他們震撼很大。」辛評看看袁紹,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田豐擅自下令放棄浚儀和開封,撤守中牟,雖然保住了第三道防線,但他違反軍令也是事實。戰場上,統軍大將的戰場指揮權是有限度的。田豐有權從浚儀和開封徵調兵力回援,卻無權下令放棄浚儀和開封。從現在來看,田豐果斷下令撤守浚儀和開封的確草率了一點,他完全可以大膽一點,依舊留下一部分人馬駐守浚儀和開封兩城。這樣做雖然對大局產生不了任何影響,最多不過在官渡戰場上多死點人而已,但最起碼他沒有違反軍令,可以讓自己功大於過。「你們是不是認為朝廷下旨抓捕田豐,理由不足?」袁紹明白辛評的意思,馬上問道,「丞相和左車騎是不是認為,田豐有功都被抓起來了,他們就更加前途未卜了?」辛評看看跟在後面的一幫軍政大吏,苦笑道:「我奉旨抓捕元皓的時候,丞相、左車騎將軍、異度(蒯越)等人都很氣憤,對朝廷……」他看看袁紹,低聲說道,「還有對大人,都有很大意見。」「哼……」袁紹冷笑道,「當田豐下令大軍撤出浚儀和開封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他難道還有怨言嗎?他說了什麼沒有?」辛評歎了一口氣,搖搖頭。袁紹懷疑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問高幹:「田豐被押到洛陽前,說了什麼沒有?」「他說中原大戰要敗,大漢社稷要亡,大人性命堪憂。」高幹恨恨地說道,「田大人的腦袋就是給他那張嘴說掉的。」袁紹眼露殺氣,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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