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風雲錄 煮酒論史 第六章 成事在天 第二節
    第六章成事在天第二節五月十二日,武衛將軍玉石、揚武將軍楊鳳、厲威將軍華雄、中衛將軍張白騎各領本部兵馬紮下大營,並指揮四萬將士開始了攻城準備。十三日,征西將軍徐榮率領中軍趕到。玉石和諸將陪同徐榮巡視大營。函谷關下,五十台炮車已經安裝完畢,戰車營的將士們正在民夫們的配合下進行試射,震耳欲聾的叫喊聲和大石撕裂空氣的嘯叫聲響徹了山野。炮車前方,一千台弩車也已經就位,一輛輛斜指向天的戰車就像一隻隻嗜血猛獸,蓄勢待發。民夫們川流不息,匯成了兩條彎彎曲曲的灰色長龍,他們或者肩挑背扛,或者驅趕著馬車,正在把各類攻城器械和刀槍箭矢等武器源源不斷地送進大營。「遵照大將軍和大人的命令,我們準備了二十萬條草袋。」楊鳳指著遠處的大山說道,「現在兩萬民夫正在附近的山腳下裝填泥土,到了明天,二十萬條草袋就能全部裝填完畢。」徐榮點點頭,一臉嚴肅,「諸位大人要記住,我們不能在函谷關耽誤太長時間。函谷關必須要盡快攻克,然後大軍直殺洛陽。我們的目標是洛陽,是京都。拿下洛陽後,天下形勢就完全變了,我們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徹底平定天下。」玉石和諸將面色凝重,連連點頭。「大人,大將軍要到函谷關嗎?」華雄問道。「大將軍已經到了澠池,明天就能到達關隘。」徐榮抬頭看看前方雄偉的函谷關,回頭問道,「子威,你一直在新安城和淳於瓊對峙,你能確定關隘內大概有多少守軍嗎?」「淳於瓊和朱靈在撤軍之前,大約有兩萬人馬。」華雄皺眉說道,「關中戰事開始後,袁紹大概估計到我們要攻擊關東,威脅洛陽的安全,所以他命令淳於瓊立即退守函谷關。現在看上去,這函谷關可是固若金湯啊。」「大人,我們用四萬人攻擊函谷關,兵力上明顯不足。」玉石走近徐榮,低聲問道,「大將軍攻打關東,應該是佯攻,目的是為了牽制關中袁紹的兵力,迫使他撤軍回援。但大人剛才說我們的攻擊目標是洛陽,這好像就不是佯攻了?」「你們認為大將軍攻打洛陽是佯攻,那麼袁紹是不是也這樣認為?」徐榮看看諸將,慢吞吞地說道,「既然關東方向是佯攻,那袁紹還會不會撤軍回援?他當然不會撤軍。所以我們要變佯攻為主攻,要讓袁紹確信,我們的主攻方向不是關中。袁紹一旦撤軍回援,我們就能以最小代價拿下關中,然後關東戰場上的佯攻立即變成主攻。」「長安已經被一把火燒了,無法再做京都,這是我們必須要拿下洛陽的主要原因。拿下了洛陽,重創了袁紹,穩定天下的日子也就屈指可數了。」徐榮抬眼四顧,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因此,大將軍親自趕到了函谷關,他要讓袁紹確信我們今年的目的不僅僅是勤王,更要乘勢而下佔據關東,從而迅速完成中興大業。」「當然了,大將軍就是這麼想的。所以,關中也好,關東也好,兩個戰場都是主攻戰場,也都是佯攻戰場。何時是佯攻,何時是主攻,要隨著形勢的發展而變化。這一仗能不能打贏,關鍵不是我們兵力的多寡,而是袁紹會不會中計撤軍。」眾將沉默不語,心裡沉甸甸的。大將軍急於求成,想一戰而勝,一口吃個胖子,能行嗎?不過大將軍一向兵行險著,屢戰屢勝,此次定然也不會失手。「我們兵力略顯單薄,攻擊關東的確有點吃力。但只要袁紹撤軍,麴義拿下了關中,大軍主力就可從潼關一洩而下,直殺關東,勝算還是非常大。」徐榮知道諸將疑慮重重,於是安慰道,「你們不必擔心河北的張揚和豫州的袁微會急速回援關東。目前張燕大人和鮮於輔大人正陳兵黃河北岸,只要張揚和袁微稍有動靜,他們就會揮軍南下,關東丟得更快。」「有大將軍親自坐鎮關西,我們定能大獲全勝。」玉石笑道,「諸位大人很久沒打這樣的硬戰了,這次我們就過把癮,殺個酣暢淋漓,血流成河。」諸將轟然應諾。五月十三日,洛陽。代領車騎將軍事,督領關東諸事的沮授接到淳於瓊的急報後,並沒有立即派出八百里快騎趕到關中稟報袁紹,而是回書淳於瓊,死守關隘,全然沒把此事放在心上。第二天,淳於瓊再度急報,征西將軍徐榮率領北疆軍趕到關外,正準備攻擊,請沮授即刻派兵支援。沮授召集府內掾屬商議。沮授認為這是北疆軍的牽制攻擊,很正常,無須驚慌,「關中戰場目前正處在關鍵時刻,大軍無論如何不能撤。此時把這種不值一提的小事急報大人,未免小題大做了,而且還擾亂了軍心,對大局非常不利。」許攸、荀諶、陳琳等人卻極為重視,要求沮授立即急告袁紹,請他撤軍回援。雙方為此爭執不下。後來沮授還是聽從了許攸的建議,給袁紹寫了一份急書,但他在書中把函谷關的局勢說得很輕鬆,勸袁紹不要擔憂關東,盡快集中主力擊敗北疆軍。許攸不放心,以私人名義獨自給袁紹寫了一封書信。許攸在書信中說,前些時日,大人擔心劉表趁機佔據南陽,命令朱靈帶了一萬軍趕到南陽去了。所以現在函谷關方向只有淳於瓊的一萬軍。如果加上駐守洛陽和虎牢、孟津等關隘的軍隊,關東的總兵力也只有兩萬人不到。關東兵力單薄的情況一旦給河北知道了,北疆軍必定要乘勢攻擊,佯攻馬上就會變成主攻。關東若失,洛陽淪陷,大人即使佔據了關中,又如何立足?到那時,大人既丟了關東,又未能佔得關中,兩地皆失,實力必將遭受重創,霸業何時能成?五月十四日,函谷關。北疆軍向函谷關發起了猛烈攻擊。淳於瓊和諸將冒著滿天箭矢,指揮守軍據險死守。「大人,你快看,北疆軍在幹什麼?」趙浮彎著腰,連滾帶爬地跑到淳於瓊身邊,指著域牆外邊大聲叫道,「北疆軍好像要填平護城河。」淳於瓊吃了一驚,急忙向關外看去。在密集長箭的掩護下,數千北疆軍士卒分成左右兩列,高舉盾牌,扛著草袋,向護城河飛奔而來。「咻咻……」城下弩炮轟鳴,一排排的弩箭厲嘯而來。淳於瓊和趙浮嚇得一縮腦袋,忙不迭地躲到城牆垛子後面。「轟」一聲巨響,一塊大石從天而降,狠狠地砸到城樓上,頓時慘叫四起,木屑四射。淳於瓊恨恨地罵了一句,「上次我就向大人要炮車,可他就是不給,非要部署在洛陽城,結果我現在被北疆軍打得抬不起頭來。」「我們也有炮車?」趙浮吃驚地問道。「早就有了。」淳於瓊說道,「北疆能造的東西,我們當然也能造。不過聽說數量不多,目前只有洛陽城裡有。」接著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仔細查看北疆軍的動靜。突然,遠處塵土飛揚,一支鐵騎大軍沿著馳道急速馳來,接著,北疆軍的大營裡豎起了一面巨大戰旗。淳於瓊臉顯驚色,失聲叫道,「快,急報洛陽,大將軍來了,北疆軍的後續大軍已經到達函谷關。我要援軍,我要援軍……」北疆將士歡聲如雷。飛雪四蹄如飛,馱著李弘穿過大營,直奔戰場前沿。徐榮、玉石、楊鳳、華雄、張白騎帶著各部將領大禮參拜。李弘一一扶起,略加寒暄之後,立即問道:「攻擊是否順利?」「正在填平護城河。」徐榮指著往來飛奔的兩列「長龍」介紹道,「我們打算在城牆左右兩側的中段築起兩個高台,然後居高臨下,以密集箭陣壓制守城敵軍的攻擊,掩護大軍攻城。」「高台何時可以壘成?」「兩天左右。」玉石回道。「太慢了,連夜碼築。」李弘搖頭道,「命令各部將士,輪流上陣,日夜不停。」徐榮猶豫了片刻,「大將軍,將士們得不到充足休息,攻城時的傷亡就會增大……」「我們疲勞,敵人更疲勞。」李弘立即打斷了徐榮的話,用力揮手道,「傳令黑豹義從營和虎賁營,不要休息,立即扛上草袋,碼築高台。」張震和祭鋒答應一聲,打馬飛馳而去。十四日夜,洛陽。沮授和許攸意見相左,兩人各不相讓,爭得面紅耳赤。「我們上當了,李弘其實根本不在意天子,更不在意關中,他要的是關東,是洛陽。這樣他就能兵出中原,和冀州方向的北疆軍前後夾擊,會師中原。」許攸激動地說道,「如此一來,天下有大半落入其手,我們還有什麼機會擊敗他?」「子遠,你仔細想一想,此時大人如果撤出關中,李弘不費吹灰之力就能佔據關中,北疆軍的主力隨即就能迅速越過潼關,從關西方向攻擊洛陽。」沮授耐心地勸阻道,「那時,大人的軍隊還沒有回到洛陽,北疆軍的主力就已經先殺到洛陽城下了,所以,關中的軍隊無論如何不能撤。」「兩位大人不要爭了,我看可以讓河內張揚和豫州袁微急速回援。」荀諶拉拉許攸,示意他稍安毋躁,「按照我的估計,河北的財賦不可能同時支撐兩個戰場。也就是說,冀州的北疆軍在今天這種情況下,沒有能力渡河南下。即使他們為了牽制我們的兵力,勉強渡河南下了,也不會深入攻擊到中原腹地,更不會氣勢洶洶地一直打到虎牢關下。所以,我認為張揚和袁微兩路大軍完全可以放心大膽地率軍到關東支援。關中的大軍的確沒有必要回撤。」「你估計?你估計有什麼用?你一個腦袋可以賠償整個關東,可以賠償大人的王霸之業嗎?」許攸怒聲罵道,「張揚和袁微的大軍一旦離開河內和兗州,北疆軍只要派一支大軍殺進河內,再派一支大軍橫掃兗州,關東就徹底丟了,就算大人回援也來不及了。」「子遠這話有道理。」陳琳說道,「李弘沒有兵臨函谷關之前,我們一直認為北疆軍今年的目標是攻佔中原。如果我們的估計是正確的,那麼我們可以肯定地說,現在關中和關東戰場的緊張局勢都是李弘故意製造出來的。他的目的是要逼著我們把張揚和袁微的大軍撤回來,然後他就能以很小的代價佔據河內和中原了。河內和中原一旦失去,就算我們佔據了關中、關西和關東,也很難在數年內擊敗李弘了。」「對。孔璋的猜測很對。」沮授指著地圖上的洛陽城說道,「現在形勢很明顯。我們從關中撤軍,則李弘佔據關中,我們讓張揚和袁微從河內和兗州回援,則李弘佔據河內和中原。所以李弘的目標不是關中就是中原,而絕不會是洛陽。」「但洛陽一旦失守,其後果非常可怕……」許攸一拍案幾,大聲說道,「這個罪責我們誰都承擔不起。」「函谷關地形險要,洛陽高大堅固,李弘要想佔據關東,需要時間。而大人有這麼長的時間,足夠擊敗北疆軍佔據關中了。」沮授解釋道,「我們只要得到了關中,大軍立即可以出潼關,攻打關西。北疆軍腹背受敵,只能撤軍。」沮授堅決地說道,「死守關東,就能徹底改變形勢。」「大人如果在關中戰敗了呢?」陳琳突然問道。沮授一愣,然後苦笑,仰天長歎,「大人要是敗了,關東當然不保,而天下也就是李弘的了。即使我們還能支撐幾年,但失敗是在所難免的。」「此事事關重大,我們幾個人都沒有決定權,還是讓大人自己做出決定吧。」許攸斷然說道,「不要耽誤時間了,即刻稟報大人。」五月中,關中。關中戰場上的各方大軍就像得到了某種默契,陷入了僵持狀態。侍中種輯見到了袁紹和蒯越後,宣讀了天子聖旨,懇求兩人率軍出擊。但袁紹以韓遂、馬騰在一旁虎視眈眈為借口,遲疑不前。蒯越雖有心出擊,但面對北疆軍的鐵騎,他也不敢貿然發動攻擊。韓遂和馬騰率軍退回長安附近後,立即抓住袁紹和麴義兩軍對峙的難得機遇,派遣小隊鐵騎出擊,要求他們迅速佔據扶風郡的十幾個城池。不管關中最後由誰佔據,他都不會再放棄扶風郡了。左將軍麴義邀請韓遂到渭橋附近見了一面。早年麴義在西涼的時候,很仰慕韓遂,視韓遂為師。後來韓遂起事,兩人隨即成了戰場上的對手,屢有交鋒。分別多年後能再度相見,韓遂和麴義都很高興。麴義的要求很簡單,現在關中形勢複雜,西涼軍從自身利益考慮,應該保持中立,免得兩頭得罪,禍及西涼。「袁紹和你結盟,是因為袁紹不想和你打起來。你們兩個一打,獲利的是我。所以他給你錢糧,給你許多承諾,但袁紹野心太大,他不會只滿足一個關中,他遲早會把你趕盡殺絕。」麴義笑著看看韓遂,繼續說道,「先生應該想一想,這兩年,是誰給朝廷上繳賦稅?是誰給關中輸送賑濟錢糧?西涼得到的賑濟,是從何而來?袁紹拒絕給朝廷上繳賦稅,卻給你錢糧,其目的是要利用西涼的武力幫助他奪取關中。但他一旦拿到關中,他會不會兌現承諾?在大將軍和袁紹之間,先生應該如何選擇?」韓遂笑而不答。麴義也不追問,躬身告辭。「臨行前,我告訴先生一個不好的消息,皇甫嵩大人因為傷勢過重,已經不治而亡了。」麴義悲嘯一聲,打馬而去。韓遂呆立橋頭,黯然魂傷。一曲淒婉的笛音裊裊飄起,輕輕迴盪在渭水河上,久久不散。趙雲帶著十個親衛到南山亭覲見天子。「大將軍在哪?」天子不待趙雲說話,劈頭就問道,「大將軍在哪?」「大將軍就在渭水河上。」趙雲跪奏道,「只要陛下下旨,大將軍立即率軍殺到南山亭,保護陛下到河東。」一旁的李傕冷哼一聲,神情極為憤怒。天子驚駭不已,顫抖著嘴唇,竟然半天不敢說出一個字來。「陛下……」趙雲大聲奏道,「如今長安城被毀,袁紹、韓遂等叛逆更是合兵十萬於霸陵,關中烽煙四起,陛下安危難保。為了陛下的安全,大將軍特奏請陛下先到河東避難,待臣等擊殺了叛逆,平定了關中之後,再奉迎陛下還都長安。」「陛下不能到河東。」太尉楊彪俯身跪倒,怒不可遏地指著趙雲說道,「大將軍就是叛逆。我問你,陛下一再下旨,大將軍為何遲遲不西進勤王?長安被毀,到底是誰的責任?龐德為什麼要攻殺天子?羌人為什麼要燒了霸陵?還有,大將軍讓於毒攻佔鄭城,阻擋陛下到潼關避禍之路,他居心何在?麴義、呂布和你帶著大軍到了新豐城,為什麼不立即攻殺袁紹、韓遂,卻反而來威逼天子到河東?大將軍和你們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保駕勤王,誅殺叛逆。」趙雲目視天子,一字一句地說道,「臣懇求陛下立即下旨。」「趙雲,我看你想死。」李傕大喝一聲,戰刀立時出鞘。旁邊的皇甫鴻一把抓住了李傕的手臂,賈詡也衝著李傕連連搖手,司徒淳於嘉、司空張喜等大臣也紛紛勸阻。大帳內一片混亂。天子突然彎下腰,低聲問趙雲道:「呂愛卿也到了關中?」趙雲點點頭。「他為什麼不來救我?」趙雲剛要回話,忽然看到天子對自己眨了眨眼睛。趙雲霍然醒悟。天子立即坐回原處,十分的驚恐不安。「趙大人,你還是回去吧?」司徒淳於嘉走近趙雲,低聲說道,「該看到的你都看到了。如果大將軍真的關心陛下的安危,就請他撤兵鄭城,讓出到潼關的路。」「趙愛卿回去吧。」天子也衝著趙雲揮揮手,小聲傕促道。「臣還有一件事要稟奏陛下。」趙雲悲聲說道,「皇甫大人因傷勢過重,已經逝去了。」大帳內霎時一片死寂。「爹……」皇甫鴻驀然狂喝一聲,一把拽出腰間戰刀,對準郭汜就砍了過去,「我要殺了你。」五月中,趙雲和皇甫鴻急返新豐城。「奉先兄,陛下給你的勤王聖旨還在嗎?」趙雲把覲見天子的經過簡單說了一下後,立即問呂布道。布說道,「我一直藏在身上。」「那份聖旨是怎麼說的,是不是說要誅殺李傕、郭汜等叛逆?」布奇怪地問道,「這份聖旨現在還有作用嗎?」「當然了。」趙雲高興地說道,「陛下非常聰明,太聰明了。」接著趙雲把天子對自己的暗示說了一遍,「陛下想到河東去,但他受到李傕、郭汜的脅迫,無法做主,所以他就用奉先兄持有的這道聖旨來暗示我們。他同意我們攻打南山亭,誅殺李傕、郭汜等所有叛逆,把他救出來。」皇甫鴻大驚失色,「你們瘋了嗎?李傕和郭汜的大軍把天子營圍在中間,只要有風吹草動,這兩個叛逆首先就會抓住天子。你們會把天子害死的。」呂布聽說大軍要強攻南山亭,心中也極為震駭,猶豫不決。麴義冷笑,把手伸向了呂布。「把聖旨給我。」呂布緊張地喘了口氣,「麴大人,子龍,這事要告訴大將軍。我們不能隨便攻打天子營。」「把聖旨給我。」麴義大聲說道,「大將軍早有軍令,只待叛逆們糧草盡絕,軍心大亂之際,立即展開攻殺,務必救出天子。」「大將軍早有軍令?」呂布吃驚地問道,「軍令在哪?」麴義怒哼一聲,從懷中拿出李弘的手令,狠狠地砸到案几上,「把聖旨給我。」呂布著完大將軍的手令,只覺口乾舌燥,心中非常苦痛。大將軍難道有篡立之心,竟然連天子營都敢攻殺?皇甫鴻一把搶過軍令,匆匆掃了一眼,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雲天,奉先,子龍,天子要是死了,你們三個和大將軍就是弒君叛逆。大將軍是瘋子,你們三個也是嗎?這種事,你們也敢幹?」「請你來,就是為了這件事。」趙雲神態自若,揮手笑道,「我們當然要確保天子的安全,否則我們怎敢隨便攻擊天子營?」「你們怎麼保證?」皇甫鴻激怒攻心,有點失態了,「你們拿什麼保證?我的軍隊如果能靠近天子營,我早把天子救出來了,還等到你們在這裡磨蹭?大將軍是不是有篡立之心?他是不是有弒殺天子之意?」「堅壽,你胡說什麼?」麴義一拳打到他的胸口上,怒聲吼道,「我們多少年的生死兄弟,難道你連我也信不過?你父親為什麼會死?你動腦子想想,我們如果再不把天子救出來,天子還能活多久?」提到皇甫嵩,皇甫鴻頓時清醒了許多。他雙手摀住臉,低聲抽泣起來。「把聖旨給我。」麴義望著驚慌失措的呂布,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大將軍,也相信你自己,我們一定能救出天子。」呂布把聖旨遞給了麴義。「召集各部屯長級以上軍官,齊聚大營,宣聽聖旨,準備攻擊南山亭。」龐德帶著秦誼、陳衛等十四名西涼高手追上了皇甫鴻。「堅壽兄,這是雲天兄和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了。」龐德緊握著皇甫鴻的手,鄭重說道,「文約先生說,皇甫大人是為保護天子而死,忠義兩全,千古留名,他希望你不要辱沒了皇甫大人的聲名,至死也要保衛天子的安全。」「他殺了我父親。」皇甫鴻看看秦誼,又看看他熟悉的和不熟悉的西涼勇士,心中痛苦不堪,淚水不禁噴湧而出,「文約先生殺了我父親。」「文約先生攻打北塢,也是為了救出天子。」秦誼拍拍皇甫鴻的後背,小聲安慰道,「文約先生是什麼人,難道你不瞭解?先生聽說皇甫大人逝去之後,非常自責,悲慟不已,接連三天都沒有吃飯,人消瘦了很多。堅壽,你如果一定要怪罪先生,一定要報仇,我也不攔你。但你要等到救出天子,完成你父親的心願之後。」皇甫鴻搖搖頭,仰天苦歎,「我還有機會報仇嗎?我很快就要和父親相會於九泉之下了。你們願意隨我去死?」「走吧。」秦誼淡淡一笑,「兄弟們能死在一起,未嘗不是一件人生快事。」皇甫鴻伸手抹了一把眼淚,仰天怒嘯,「走……」袁紹在等待攻擊的機會。李傕、郭汜的大軍缺糧,一旦被逼到絕路,必定要反擊。只待麴義和李傕打起來,大軍就可以展開攻擊。洛陽的幾份急報在袁紹看來無關緊要,他認定徐榮攻擊函谷關只是佯攻,所以他回書沮授,據險死守,靜待關中捷報。然而,到了五月下,關中突然連下暴雨,山洪爆發,馳道多處被毀,糧草運輸遇到了很大困難。袁紹有點著急了。就在這個緊要關頭,洛陽再傳急報,函谷關丟失,北疆軍直殺洛陽。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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