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風雲錄 煮酒論史 第五章 勢如破竹 第二十三節
    第五章勢如破竹第二十三節「啊……」曹操仰天長嘯,睚眥欲裂,嘯聲裡充滿了極度的不甘和憤怒,「擂鼓……迎戰……給我殺了呂布,殺了呂布。」「大人,快撤,快撤……」程昱驚慌失色,一把拽住曹操揮動的手臂,激動地大聲吼道,「北疆軍渡河了,李弘已經南下,我們要保存實力,保存實力啊。這一仗如果拼光了,下一仗怎麼打?大人還要不要兗州了?」「不要了,我不要了……」曹操怒睜雙眼,咬牙切齒,雙手緊握成拳,在空中劇烈地舞動著,「不殺呂布,我絕不撤出戰場,絕不……」號角長鳴,大地在鐵蹄的踐踏下,猛烈地抖動著。將士們激戰一天,此時已是強弩之末,個個渾身浴血,精疲力竭。他們望著從血色夕陽裡衝出來的鐵騎,望著迎風招展的黑豹戰旗,人人驚恐不安,躊躇不前。「撤出戰場。」袁微毫不猶豫,斷然高呼,「急告曹大人,北疆軍前鋒鐵騎已經殺到,其主力大軍必然就在不遠處。大軍一旦形成混戰,可能會被北疆軍圍而殲之。請曹大人速速撤軍。」金鑼響起,位於戰場左翼後方的豫州軍率先急退。「袁微這個老混蛋,他竟敢臨陣脫逃?」曹操氣得指著金鑼響起之處破口大罵,「北疆軍即使渡河了,這也不過是一支孤軍深入的前鋒鐵騎,有什麼可怕?」豫州軍一撤,曹軍首當其衝,正面對上了以江河決堤之勢飛馳而來的北疆鐵騎,形勢驟然緊張。「大人,撤吧,撤吧……」荀彧打馬衝來,高聲叫道,「再不撤,大軍就要潰逃了。」話音未落,就聽到戰場左翼猛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接著就看到戰旗倒塌。數不清的曹軍士卒瘋狂地叫喊著,掉頭就逃,一個個哭爹叫娘,狼奔豕突,戰場霎時陷入混亂。荀彧和程昱瞠目結舌,一臉駭然。「青州黃巾,又是那幫膽小如鼠的青州黃巾……」曹操暴跳如雷,恨不得拎著戰刀親自衝過去一陣猛砍,「打了這麼多年的仗,還是改不掉逃跑的習慣。碰到苦戰就逃之夭夭,害死我了……匪就是匪,到死都是匪,一幫千刀萬剮的叛逆。」「大人……」任峻驚慌地喊道,「大人,下令撤吧。」「撤,撤……」曹操高舉馬鞭,回首狂呼,「虎豹營,跟我殺上去,擋住風雲鐵騎,擋住風雲鐵騎……」戰鼓擂動,風雲變色,三千鐵騎緊隨曹操之後,向著戰場中路呼嘯殺去。戰馬四蹄騰空,肚皮幾乎擦著地面,速度已經到了極限,巨大的喘息聲讓人感覺它好像隨時都要爆炸。狂風象刀子一般割在臉上隱約生痛,肌肉在劇烈的顛簸中抖動著,彷彿要被活活撕下。耳畔除了暴虐的風聲,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趙雲猛地坐直身軀,長槍前舉,縱聲高吼:「殺……殺進去……」號角沖天而起,穿雲裂石。五千鐵騎將士仰首狂吼,吼聲如陣陣驚雷,霎時掠過血腥戰場,響徹原野。「轟……」一聲巨響,趙雲和他的鐵騎大軍就像勢不可當的千斤巨浪,一頭撞上了堤壩,大堤瞬間崩潰。曹軍四散而逃。天空中到處都是飛舞的曹軍士卒,一聲聲沉悶的撞擊聲讓人肝膽俱裂,斷肢殘臂伴隨著滿天箭雨在夕陽下肆意厲號。長槍所指,鐵騎所向,縱橫捭闔,無人能敵。曹操、夏侯淵、夏侯惇、曹仁、曹洪、曹純、史渙、李典、於禁、典韋各帶精銳,奮力迎戰,給大軍撤退爭取足夠的時間。「殺……殺……殺……」趙雲吼聲連連,長槍如同劃空閃電,肆虐而血腥,任意吞噬著敵人的生命。一個掌旗兵躲閃不及,被趙雲一槍奪命,「曹」字大旗轟然倒下。正在不遠處廝殺的曹操舉刀狂呼,「再舉大旗,再舉大旗……」「給我殺死他……」趙雲一眼看到曹操,殺氣陡升,「殺死那個屠夫,殺死他……」趙雲一腳踹向馬腹,戰馬吃痛,長嘶一聲,騰空而起。長槍飛動,幾個敵人措手不及,被他一一挑殺。「殺……」趙雲狂吼一聲,一槍刺下。曹操猛然認出趙雲,頓時魂飛魄散,「快來救我……」戰刀如同砍在鐵柱上,發出「當……」一聲脆響。曹操虎口一熱,戰刀脫手飛出。長槍厲嘯而至。一個曹操的親衛情急之下,從馬上騰空而起,以血肉之軀代替武器,狠狠砸向趙雲的長槍。長槍遭此一撞,槍尖一歪,「撲哧」插入了戰馬的脖子。戰馬慘嘶,狂跳而起,沒命一般飛馳而去。趙雲氣得劍眉倒豎,怒吼一聲,長槍橫掃,立時把那個士卒擊向了半空。「追……追上去……」北疆鐵騎緊隨趙雲之後,打馬狂奔,殺聲震天。夏侯惇、史渙、曹純大驚失色,帶著親衛拚死堵了上去,「擋住他,擋住他……」黑夜吞噬了最後一絲光亮,天地陷入了黑暗。戰場漸漸安靜下來。劫後餘生的呂布,緊緊抱住趙雲,激動得哽咽無語。「奉先兄,跟我回去吧。」呂布愣了一下,然後回頭看看同樣疑惑不解的張遼,「子龍,回去?到哪?你不是已經來了嗎?」「我是奉命來幫你突圍的。」趙雲笑道,「我馬上就要渡河回去。」「為什麼?」張遼指著死屍狼藉的戰場,大聲問道。「我們還有半個兗州,我們還能擊敗曹操和袁微,為什麼要放棄兗州?」「你可以不放棄。」趙雲沉默半晌,看了看呂布,又看看張遼、李封和薛蘭,然後緩緩說道,「大將軍已經到了河東,準備率十萬大軍西進勤王,河北的錢糧有限,只能支撐一個戰場,所以……」「所以大將軍不願幫我們了,不願給我們糧草軍械了,是嗎?」李封失望地問道,「我們在兗州苦戰了一年,死了近萬兄弟,最後卻一無所有,這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大將軍不要中原了?」張遼用力一跺腳,沮喪地連連搖頭,「我們佔據了兗州,可以幫助大將軍迅速攻佔中原,平定天下。大將軍為什麼要這麼做?」趙雲望著張遼,欲言又止,想了一下,他還是忍不住問道:「張燕大人三番兩次請你們退守濮陽,你們為什麼執意不聽?你們為什麼要南下徐州和劉備會合?如果不是你們執意要南下,今天怎麼會在巨野遭到曹操和袁微的前後夾擊,致使大軍幾乎全軍覆沒?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嗎?」張遼心中有愧,囁嚅無語。如果不是滿臉的血跡遮掩了張遼的面孔,趙雲都能看到他漲紅的臉。李封和薛蘭避開了趙雲嚴厲的目光。「奉先兄,你怎麼解釋這件事?」趙雲拍拍呂布的肩膀,輕聲說道,「現在大將軍到了河東,征西將軍徐榮也在河東,主掌河北軍政大權的是右將軍張燕。他能讓我十萬火急來救你,已經給足了你面子。你要好好想想,你到底是隨我回河北,還是繼續待在兗州?如果你繼續待在兗州,張燕大人不會再救你第二次了。將來是敵是友,你自己斟酌。」趙雲隨即後退兩步,拱手說道:「諸位大人,我先回去了。關中局勢越來越緊張,大將軍可能還要在河北徵調援兵,所以我不能在此耽擱太長時間。諸位請保重。」「子龍,大將軍真的要西進勤王?」呂布急走兩步,一把拉住趙雲,嘶啞著聲音問道。「奉先兄……」趙雲責備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徐榮大人為什麼對你非常有意見嗎?」「我……」呂布愧疚地搖搖頭,「當年,我的確……誰知道後來事情竟然不可收拾,我當時應該聽徐榮大人的……」「奉先兄……還有文遠……」趙雲歎道,「你們錯在不相信大將軍,不相信徐榮大人,這才是徐榮大人對你們最失望的地方。你們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做決斷。」「不必再想了。」呂布苦笑道,「事已至此,我還有什麼可想的。我們已經決定去河北了。即使你不來救我,張邈、陳宮和魏續等人也會帶著剩下的三千多人去河北投靠大將軍的。我隨你回河北。」趙雲大喜,「好,我們一起走。你們在外面顛沛流離了很久,也該回北疆了。」四月中,關中,霸陵。「讓我把陛下送到河東?」李傕拍案而起,怒聲罵道,「這朝堂上是我說了算還是他說了算?」他指著自己的鼻子,高聲吼道,「是我,是我說了算,還輪不到他對我指手劃腳。」「下旨,立即給他下旨。」李傕指著尚書賈詡、梁紹和馮碩大聲叫道,「命令大將軍立即入關勤王,否則我要判他謀反篡逆之罪,我要罷了他的官職,我要殺了他九族。」司徒淳於嘉、尚書賈詡等大臣神情冷漠地望著李傕,就像看瘋子一樣,任由李傕在大帳內不停地叫著喊著。「下旨啊,立即給他下旨啊……」李傕望著站在四周的眾臣,揮舞著雙手說道,「長安城不是我燒的,也不是我下令燒的,難道你們不知道?你們都沒長眼睛嗎?」「大人,大將軍說是你燒的。」皇甫鸝低聲說道。「不是我燒的。」李傕斷然否決,「有可能是韓遂、馬騰燒的,也有可能是龐德燒的,也有可能是城內的民居失火了。總之不是我燒的。我把長安燒了,我去哪?你們也動腦子想想,我如果燒了長安城,不是自己毀自己的後路,成心找死嗎?」「大人,大將軍說了,如果你不把天子送到河東,他就要血洗關中,要把關中殺得死屍遍野,血流成河。」皇甫鸝惶恐不安地說道,「大人,你還是慎重地想想。」「我不想,我也不會答應他。我把天子送到河東,我就會死得更快,你以為我是白癡啊?」李傕一拳砸到案几上,「我李傕征戰二十多年,殺人無數,難道這麼幾句話就能把我嚇住?不要說十萬大軍,就是二十萬我也不怕他。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打我的北塢大營。」皇甫酈不再勸說,躬身退下,到北塢拜見了天子,把大將軍的話又說了一遍。李弘給天子的奏章已經讓李傕沒收了,天子看不到,皇甫酈於是口述了一遍。天子聽完後,戰戰兢兢地問道:「愛卿,你說,朕能不能到河東去避禍?」「陛下,能去當然是最好了,但是……」皇甫酈辛酸欲淚,哽咽說道,「現在陛下就是想去,也去不了啊。」天子呆若木雞地坐在那裡,一籌莫展,一副可憐而無助的樣子。皇甫酈悲傷不已,差點哭出聲來。「愛卿,你父親傷勢很重,這裡又沒有上好的醫藥,你看是不是把你父親送到河東去醫治?」天子忽然小聲問道,「要不要朕親自求求車騎將軍李愛卿?」皇甫鸝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陛下,你怎能去求他?」李傕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文和,如今怎麼辦?」賈詡雙眉緊鎖,沉吟良久,「大人,長安城被毀,我們退路已經徹底斷絕,若再想像去年一樣依靠北疆軍的威脅來解決關中危機,絕無可能。」長安城被一把火燒了,都城沒有了,皇宮也沒有了,我們總不能帶著天子四處流浪。所以要想解決關中危機,解決生存問題,首先就要解決天子在哪裡安身的問題。王方、張濟和皇甫鴻本來是來勸和大人和郭汜的,但因為長安城被毀,天子沒有了存身之地,各人的生存處境隨即變得異常的艱難。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即使大人和郭汜握手言和了,大家也很難像過去一樣逍遙自在地活下去。所以現在對他們沒來說,重要的不是勸和你和郭汜,也不是保護天子,而是如何生存。大人和郭汜霸陵大戰後,這三人立刻借口局勢惡化,事情複雜,兩邊都不好得罪,暫時不來了。其實他們不來是假,靜待局勢變化是真。他們要看看關中局勢如何演變,伺機尋找生存之路。環伺關中有三大勢力,大將軍,袁紹和韓遂馬騰,這三人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勤王,他們的目的都是佔據關中。在這三大勢力中,韓遂和馬騰可以不要考慮,因為他們實力最弱,西涼又非常貧瘠,沒有什麼前途,如果去投靠,死路一條。袁紹拒絕尊奉天子,要重建皇統,這天下人都知道,所以不能去投靠袁紹。袁紹把天子廢黜了,我們也就完了。大將軍到現在還不出兵勤王,其野心昭然若揭。他巴不得天子死了,好借口報仇,血洗關中。如果我們帶著天子去投靠他,天子估計也就落個被幽禁的命運,至於我們,早就人頭落地了。大將軍豈肯留下我們這些人?李傕懊悔不已,連連歎息。「文和,一點辦法都沒有?」詡撚鬚說道。「什麼辦法?」李傕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住賈詡的胳膊,驚喜地問道,「我們還有機會?」「對啊。」賈詡從容說道,「袁紹雖然不是真心勤王,但劉表是真心勤王。劉表是皇室宗親,他出三萬大軍北上勤王,當然不會是為了幫助袁紹佔據關中。」「對啊。」李傕眼前驀然一亮,「對,對。文和,立即給袁紹寫信,我們帶著天子去荊州,去南陽。哈哈,好辦法,好辦法……再給劉表寫信,請他在南陽做好迎接天子的準備。給蒯越寫信,請他率軍到霸陵來迎接天子南下。」李傕興奮地拍了一下案幾,高興地笑道,「大將軍要血洗關中,哈哈,讓他去和袁紹打吧,我走了。」賈詡看看李傕,小聲提醒道:「大人,南陽現在被袁紹控制著,不在劉表手上。」「我們幫劉表把袁紹趕走。」李傕揮手說道,「天子到了南陽,還怕袁紹不把南陽讓出來?急書王方、張濟、皇甫鴻,請他們速到霸陵來,商議護送天子南下荊州之事。」「大人,你好像把這事看得太簡單了。」賈詡一字一句,緩緩說道,「龐德的兩萬鐵騎就在高陵,韓遂馬騰郭汜的大軍就在豐城,天子營只要往南而去,你想他們會如何應對?」「他們要的是關中,不是天子。」李傕毫不在意地笑道。「但大人想過沒有,長安到底是誰燒的?」李傕霍然驚醒,「你是說袁紹?袁紹燒了長安?」「大人不相信嗎?袁紹既然和朝中的很多大臣都有秘密來往,那麼,長安城中怎麼可能沒有他的潛匿人馬?」賈詡冷笑道,「如果長安城是袁紹燒的,那麼,袁紹想幹什麼,大人難道猜不出來?袁紹既然敢燒長安,當然不會讓天子南下荊州了。他要置天子於死地,這麼簡單的事你也看不出來?」「袁紹這個叛逆。」李傕怒聲狂吼,「我要殺了他。」「袁紹燒了長安,把我們逼到了絕路,把王方、張濟、皇甫鴻等人也逼到了無所適從的地步。」賈詡說道,「他既然能分裂我們,我們為什麼不能激化他和劉表之間的矛盾?為什麼不能逼著韓遂、馬騰、郭汜和龐德去打他們?為什麼不能趁著護送天子南下的機會,再次聯手王方、張濟和皇甫鴻,對抗各路攻打關中的勢力?」李傕頓時冷靜下來,「文和,你的意思還是待在關中不走?但這樣一來,天子就很危險了,如果局勢失去控制,天子可能會被……」「關中局勢如果不能失去控制,天子性命如果不是危在旦夕,大將軍豈肯渡河?只要大將軍渡河,天子和關中就是我們的。」「但是……」李傕心中一陣恐懼。未來形勢的發展撲朔迷離,假如完全失控……他不敢想下去,勉強笑著問道,「文和,各路大軍退出關中後,天子到哪安身?」「當然是長安了。」賈詡笑道,「長安雖然被燒了,但可以慢慢修復嘛。只要天子在我們手上,大將軍和劉表就會把我們所需的錢糧物資源源不斷地運進關中。」在天子和眾多大臣的懇求下,李傕同意讓皇甫酈護送皇甫嵩到河北醫治。臨行前,皇甫嵩拜別天子,發誓要說服大將軍立即渡河勤王,穩定關中。天子詔書大將軍李弘,再次懇求其出兵。四月下,屯兵杜陵的袁紹、蒯越接到了天子聖旨。天子懇求袁紹、蒯越,立即率軍趕到霸陵,他要南下出武關陽避禍。袁紹和蒯越接旨後,非常高興,急忙召集掾屬和各部將領商議護送天子到南陽的事。「我已經以八百里快騎急告劉大人了。」蒯越興奮地說道,「陛下這個決定太及時了。如果再遲一點,等到大將軍率軍過河,那就太遲了。」「景升兄接到陛下的聖旨後,一定會歡呼雀躍。」袁紹笑道,「此次勤王如此順利,實在是大出意外,這都要感謝韓遂、馬騰和郭汜。沒有霸陵一仗,李傕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帶著天子南下荊州。」「到了南陽,立即把李傕這個叛逆殺了。」荊州將領文聘怒聲說道,「他竟敢火燒長安,天地不容。」「哪有這麼簡單。」袁紹說道,「他既然敢提出來讓陛下到南陽避禍,肯定就有萬全之策。」接著他望著蒯越問道,「異度兄,你看這迎駕之事……」「韓遂、馬騰在槐裡,郭汜在豐城,龐德在池陽,王方、皇甫鴻在高陵。無論是天子營移動,還是我們北上霸陵,都要遭到他們的攻擊。李傕這一計,未免太幼稚了。」蒯越笑道,「大人,我們是不是先派個人到霸陵拜見一下天子和這位自以為是的車騎將軍?」袁紹連連點頭,指著田豐說道:「那就請田大人辛苦一趟吧。」田豐心事重重地站起來,躬身領命。送走蒯越和文聘等荊州大吏,袁紹立即命令陳琳,急書洛陽的沮授,停下關西戰事,急速增兵南陽,防止南陽發生變故。「大人擔心劉表趁機收回南陽?」郭圖問道。「劉表的那點心思,我豈能不知?」袁紹笑道,「陛下說,要到荊州南陽避禍。劉表接到天子聖旨後,肯定要趁機帶兵進駐南陽,逼著我把南陽讓給他。天子說的,荊州南陽,他是荊州牧,南陽當然要歸他了。李傕這點小花招,還真給了劉表一個機會。」「大人既然不願意把南陽還給荊州,又不願意因為這件事和劉表反目成仇,那還不如……」郭圖小心翼翼看看袁紹,低聲說道,「大人不如把天子接到洛陽。天子一旦重返京都,天下……」袁紹笑容頓斂,不高興地哼了一聲,「公則,你以為李傕會帶著天子到洛陽?我看天子連南陽都去不了。」郭圖一驚,閉口不語。袁紹看看大帳中的部下,手指東方,冷笑道:「大將軍會讓我把天子接回洛陽?你們清醒一點,準備關中大戰吧。只有打贏了北疆軍,佔據了關中,我們才能救回天子,否則勤王肯定要失敗。」蒯越回到自己的大帳,喊來一個心腹親衛,讓他帶著自己的密信連夜趕回襄陽。李傕先是和韓遂馬騰郭汜在霸陵大戰,接著又火燒長安自掘死路,然後又要挾天子南下荊州,這十分不正常。我覺得長安不是李傕燒的,很有可能是袁紹秘密派人燒的。袁紹出兵關中的目的不是勤王,而是圖謀佔據關中,他欺騙了我們。目前關中形勢極具變數,無法預測,勤王的難度非常大。大將軍屯兵河東,遲遲不見動靜,顯然是在等待出兵的最佳時機,關中肯定還有一場大戰。因此拜請大人務必慎重,暫時千萬不要到南陽去,以免因小失大,和袁紹發生衝突,致使勤王徹底失敗。到了晚上,蒯越又把文聘請到了大帳。「仲業,陛下要南下荊州避禍,你看我們是北上接應,還是在此按兵不動,等待李傕護送天子營來會合?」「如果北上接應,我們就要冒很大風險,有可能遭到幾路大軍的攻擊,所以我覺得還是在此按兵不動為好。」文聘奇怪地看看蒯越,「大人要北上接應?」蒯越搖頭笑笑,又問道:「如果天子營順利到達杜陵,我們是否能把天子安全送到南陽?」文聘低聲輕歎,「大人不相信袁大人?」「你相信嗎?」文聘呆坐半晌,搖了搖頭。「我們是來救天子的,不是來幫助他佔據關中的,所以,無論在什麼情況下,我們都要確保大軍的安全。」蒯越小聲囑咐道,「即使我們不能救出天子,但我們至少要保證把這三萬人馬完整無缺地帶回去。」四月下,王方、張濟、皇甫鴻先後接到李傕書信,請三人到霸陵會晤。三人猶豫不決。天子下旨,立貴人伏氏為皇后,納董氏為貴人,拜伏皇后父親侍中伏完為執金吾,拜董貴人的父親校尉董承為平虜將軍,舉營歡慶,並詔請三位將軍大人到北塢同賀。天子有旨,三人不好不去,正要起行,寧輯將軍段煨突然送來密信。李傕已經和袁紹、蒯越秘密達成約定,要護送天子到南陽避禍。我和三位將軍交情深厚,不敢不具實相告。三位將軍應該立即和李傕握手言和,共同護送天子南下,以免將來遭到大將軍的殺戮。張濟大驚,急忙去信責問李傕。袁紹一直說當今天子不是先帝所出,要廢黜當今天子,你難道不知道嗎?你想把天子送入虎口嗎?你擔心我們不答應,竟然讓天子下聖旨來騙我們,你是不是想把我們都殺了?王方和皇甫鴻都屯兵在高陵,兩人仔細商議後,斷定李傕要殺自己,於是帶著軍隊渡過渭水河,和郭汜會合於豐城。郭汜聽說李傕要帶著天子南下荊州,急忙書告韓遂、馬騰和龐德,請他們和自己聯手出兵阻擊。韓遂、馬騰和龐德非常震驚,立即各帶鐵騎,屯兵於長安城附近,準備隨時南下攻殺袁紹。袁紹、蒯越接到斥候稟報,連番傕促李傕,盡快南下,遲恐不及。李傕接到三人的書信,又驚又怒。他本來誠心誠意邀請三人到霸陵商議聯手禦敵的事,結果事情越弄越糟,朋友轉眼變成敵人了。「怎麼辦?現在怎麼辦?是不是還要往杜陵會合袁紹?」「當然。」賈詡泰然自若,「不以身誘敵,怎能讓一群狼打起來?急告大將軍,我們要南下荊州了。」「急告大將軍?」李傕不驚反喜,擊掌讚道,「文和,果然好計。」「下旨給袁紹、蒯越,叫他們立即北上護駕。」四月下,河東,蒲阪津。龐德急報,李傕要投靠袁紹,帶著天子往南陽而去,請大將軍即刻出兵。天子聖旨送達河東。長安被毀,關中危難,天子和朝廷決定遷都洛陽。麴義、楊鳳、孫親、王當諸將紛紛請戰。「這種低劣小計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李弘冷笑,指著案几上的地圖對眾將說道,「你們仔細看看長安一百里範圍內有多少軍隊?李傕雖然夠瘋狂的,但袁紹又豈是傻子?韓遂又豈是瞎子?李傕這次死定了。」「大將軍為何還不出兵?李傕是死定了,但天子也危在旦夕啊。」麴義焦急地說道。「我現在出兵,天子肯定保不住。」李弘神色冷峻,堅決說道,「再等等,機會還沒到。」「還沒到?」麴義抱著腦袋,高聲驚呼,「大將軍,你要等到什麼時候?」四月底,龍驤將軍趙雲和奮威將軍呂布率領鐵騎趕到蒲阪津大營。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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