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看出了危險,捨命向院門衝去。wenXUEmI。COm一旦讓顏良和他的黑豹義從會合,想殺死他就更難了。
「圍上去,圍上去。」王芬衝到院門附近,大聲喊道,「殺死顏良,賞錢一百萬。」
敵人瘋狂了,他們就像一群餓極了的野狼,紛紛叫囂著撲向了獵物,一時間刀光血影,搏殺愈發慘烈。
顏良手中的戰刀如同嗜血的猛獸,張牙舞爪,肆意蠶食著敵人的生命,呼號向前。沒有人被顏良的殘忍所嚇退,更多的人衝到了院門之前,捨命相搏。顏良被殺不盡的敵人擋住了,不但沒有再進一步,反而被逼得連連後退。
砍刀又中了一劍,他望著面前數不清的武器,心急如焚。
「大人,不要退,不要退……」
話音未落,又有兩個侍從被砍倒在地,小小的陣勢只剩六人。
顏良急了,他衝著院門另外一側奮力進擊的黑豹義從們狂吼道:「檀奴,射箭,射箭……」
院門這一小塊地方,密密麻麻堆滿了敵人,如果不迅速掃清障礙,顏良他們很難衝過來。檀奴根本沒有考慮,回頭大叫:「弓弩手,弓弩手,上前射擊,射擊……」
黑豹義從在兩重院落之間組成了一個狹長的防禦陣勢,弓弩手在盾牌兵的掩護下,都集中在陣勢中間,任意射殺四處的敵人。聽到檀奴的喊聲,十幾個手持強弩的義從立即衝出了陣勢,他們在前排刀斧手的帶領下,迅速逼進了院門。
「大人,找肉盾,快找肉盾……」檀奴一拳擊飛衝上來的敵人,衝著院門對面的顏良喊道。
「砍刀,靠過來,大家立即靠過來……」顏良戰刀飛舞,咆哮之間連斬七人,硬生生從敵群中間殺出一條血路,再進三步。緊隨其後的五個人飛一般衝了過去。
敵人攻擊得更加猛烈了,靠在砍刀左右的兩個侍從先後栽倒。
顏良戰刀呼嘯,迎面斬殺強敵。這次他沒有一腳踢飛敵人的屍體,而是一把抓住舉在了自己面前。
檀奴戰刀斜劈,狠狠地剁下敵人的頭顱,同時鮮血噴射,濺了他一頭一臉,「射……給我射……」
「咻咻……咻……」
弩箭一批批地飛出,敵人一層層地倒下,瞬息之間,院門前後,再也沒有一個站立的敵人。
「走,走,走……」顏良猛然轉身飛速後退,他一手舉著插滿弩箭的屍體,一手揮刀叫道,「砍刀,走啊,走……」
「射,射,射死他們……」王芬驚懼地睜大雙眼,氣急敗壞地舉手大叫,「給我射死他們……」
王芬叫聲剛起,一直待在戰圈外的弓箭手立時射出了手中的長箭,一時間,箭矢如蝗,空中到處都是刺耳的厲嘯之聲。
三個傷痕纍纍的侍從飛身躍起,用盡全身的力氣衝過了院門。砍刀受傷太重,勉強跑了兩步,隨即就被腳下的屍體絆倒了。
「大人,快走,快走……」砍刀大聲叫道。
「砍刀,砍刀……」檀奴聲嘶力竭地叫喊著,全然不顧自身的安危,舉步就沖。
顏良奮力擲出手中的死屍,虎吼一聲,再度衝過了院門。
長箭射到。
「殺……」顏良張嘴狂呼,戰刀飛旋,奮力擋箭。檀奴剛剛冒了個頭,隨即就被滿天的長箭射了回去。
「砍刀……」顏良再進一步,向前遞出了左手,「抓住我,快啊……」
砍刀吼一聲,竭力掀起上半身,右手前探。顏良一把拽住,拉著就退。
三支長箭呼嘯而至,狠狠地釘在了砍刀的腿上。砍刀劇痛之下發出了一聲駭人的慘呼。顏良大驚,情急之下虎吼一聲,用盡全身的力氣將砍刀凌空拉了起來,奮力甩向了身後的戰友。
「走,快走……」
王芬眼睜睜地望著顏良消失在院門之後,氣得咬牙切齒,「圍起來,給我圍起來,殺,殺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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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門上的守城士兵驀然狂叫起來:「騎兵來了,騎兵來了。」
門下督賊曹韓房大吃一驚,飛步衝上城樓。城外空曠的原野上,一支騎兵大軍正飛馳而來,捲起的滿天灰塵幾乎遮掩了遠方的天空。
「快,立即稟報大人,就說文丑來了,顏良的援軍來了,快,快……」
「收起吊橋,收起吊橋。」
「立即關閉城門。」
戰鼓聲然『
戰鼓轟然擂響起,報警的鼓聲霎時間響徹了鄴城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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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兵大軍在鄴城城下一字排開,氣勢咄咄逼人。
趙雲面色陰沉,望著遠處緩緩收起的吊橋,焦急萬分。
「子龍,怎麼辦?」姜舞劇烈地喘息著,大聲說道,「子善會不會有危險?」
趙雲看看前面的護城河,又看看高大堅固的城牆,斷然喊道:「攻城,立即攻城。」
「來人,傳令香雨山大營,命令文丑文大人立即率軍前來會合,攻打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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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義從在顏良的指揮下,全部集中到第二重院落,他們依托幾座房屋和迴廊,迅速組建了一個堅實的防禦陣勢,誓死抵抗。
王芬的衛兵雖然人數眾多,武功也不錯,但他們沒有組織起有效的進攻,大家各自為戰,亂哄哄地擠在一起,不但形成不了巨大的殺傷力,反而被黑豹義從趁機殺死了不少。
黑豹義從的士兵久經沙場,即使面對這種絕對的劣勢,他們也充滿了必勝的信心,大家泰然自若,沒有一個人感到驚惶失措。個人的強悍和嫻熟的戰術配合彌補了人數上的不足,雖然到處都是敵人,但仔細看去,遭到圍攻的卻都是王芬的手下,人數較少的黑豹義從反而成了肆意吞噬獵物的野狼。
王芬親自督陣,一味命令手下狂攻,全然不顧他們的生死。
就在這時,鄴城上空突然響起了雷鳴般的戰鼓聲,那是敵人來襲的訊息。
顏良和黑豹義從頓時發出了一身震天歡呼,士氣大振。
「大家堅持住,援軍來了……」
王芬震駭不已,帶著幾個侍從急忙向院門方向跑去。
顏良高舉戰刀,縱聲大喝:「王芬小兒,你大逆不道,意圖謀反,罪不容誅,你就等死吧。」
王芬怨毒地回頭望了他一眼,恨恨地命令道:「殺,給我殺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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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遠,子遠。」
喊聲驚慌而焦急,由遠及近。
許攸正在沐浴,聞聲笑道:「仲扶,你大喊大叫幹什麼?難道不怕別人聽到?如果讓王芬知道你這個北軍的軍司馬躲在我這裡,我就完了。」
「子遠,大事不好了。」吳匡在屋外叫道,「李弘殺回來了。」
許攸正在美滋滋地享受著熱水的浸泡,突聽此言,頓時嚇得面色大變,他急忙爬出浴盆,慌慌張張地披上一件罩袍,披頭散髮,赤著一雙腳就衝出了裡屋。
吳匡推開窗戶,響徹鄴城上空的急促戰鼓聲立時清晰地傳進了許攸的耳中。
「我們的人從西城門上看到了趙雲、姜舞和劉冥的戰旗,袁術一定出事了。」吳匡神情緊張地說道,「北軍的長水營肯定被李弘控制了。」
「別急,別急,讓我想想。」渾身冰冷的許攸彷彿一下子掉進了冰窖裡,不停地打著冷戰,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
「趙雲和姜舞來了,這說明李弘還活著。」許攸皺著眉頭喃喃自語道,「李弘活著,那麼袁術就一定出事了。袁術被李弘抓了,長水營也給李弘控制了,所以劉冥才會出現在鄴城。」許攸看了一眼吳匡,驚駭地說道,「王芬劫持天子的機謀已經敗露了,否則李弘不會回來,趙雲也不會出現在鄴城,我們快走。」
吳匡遲疑了一下,問道:「香雨山大營呢?如果香雨山大營還在控制之中,我們……」
「你別做夢了。」許攸衝進裡屋,一邊穿衣服,一邊大聲說道,「李弘此時肯定就在香雨山,苦酋他們十有**都被殺了,機謀敗露了,敗露了。袁術這個笨蛋,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五千大軍還給李弘搶去了,這個笨蛋,害死我們了。」
「子遠,現在城門都關起來了,我們怎麼走?」吳匡關上窗戶,回頭問道。
「仲扶,這點小事還要我教你怎麼做嗎?何顒何大人讓你帶人潛伏到鄴城,就是要你在這關鍵的時候出力。」許攸在屋內說道,「你離開洛陽時,何大人是怎麼安排的?」
「何大人一再囑咐我,叫我務必聽你的。」吳匡皺皺眉,不高興地說道,「你快點說吧,如果李弘帶人攻下鄴城,我們一個都跑不掉。」
「我們到西城門去。」許攸衣裳不整地跑出來說道,「走吧,走吧。」
「到西城門?」吳匡驚疑地問道,「趙雲的大軍就在城外,你想自投羅網啊。」
許攸根本不睬他,拿起長劍就跑了出去。
「備馬,備馬,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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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芬聽完稟報,頓時心如死灰,仰天長歎。
「大人,怎麼辦?」陶皋手足無措,惶恐不安地問道,「怎麼辦?」
王芬落寞地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丘洪,你快去書房,把該燒的都燒掉,快一點吧,遲恐不及了。」
「大人,我們……」
「謀事在人,但成事在天啊。」王芬黯然一笑,說道,「要殺奸閹,重興大漢,實在太難了,我是做不成了。」
「大人,襄楷大師夜觀天象,說奸閹必遭誅殺,但是,現在……」陶皋沮喪地說道,「事情怎麼變成了這樣?我們什麼地方做錯了嗎?這都是什麼天象?」
「也許天象又變了。」王芬哀歎道,「李弘,如果李弘不到冀州,我們或許會成功的。」
「李弘。」陶皋咬牙罵道,「那頭嗜血的豹子又要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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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房看到許攸,就像看到救星一樣大叫起來。
「許大人,許大人,如今怎麼辦?他們馬上要攻城了。」
「我們有防守兵力嗎?」許攸探頭看了一眼城外的大軍,冷笑道:「韓大人認為鄴城守得住嗎?」
韓房苦笑道:「我們只有幾百人,根本守不住。」
「守不住你還關著城門幹什麼?你個蠢貨。」許攸指著韓房罵道,「你看看那都是什麼人,那都是胡人,你睜大眼睛看仔細了。一旦被他們攻破城池,整個鄴城的老百姓都要跟著遭殃,你知道嗎?」
韓房被許攸罵得愣了一愣,隨即無名火上竄,大聲回罵道:「你才是蠢貨。沒有大人的命令,誰敢打開城門?」
「我。」吳匡大吼一聲,一刀砍下了韓房的頭顱。
「放下吊橋,打開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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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看到城門突然打開,猶豫不決。
「子龍,我先進去,」姜舞大聲叫道,「你快下令啊。」
趙雲沒有做聲,心中忐忑不安。
「快啊!子善也許很危險。」
趙雲看了一眼姜舞,毅然揮手下令。
「子風兄,帶上五百人,先行殺進,直搗府衙。」
「走了。」姜舞大吼一聲,縱馬而出。
五百鐵騎士兵在號角的指揮下,猶如風馳電掣一般衝出軍陣,尾隨在姜舞身後,像一股呼嘯的旋風霎時間捲進了城門。
「咻……」
一支鳴鏑越過城牆,直射雲霄。
(我國古代有一種專門用於指揮戰爭的特殊武器。鳴為響聲,鏑為箭頭,鳴鏑就是響箭,它射出時箭頭能發出響聲。)
趙雲看到姜舞發出信號,心中大定。
「潛思兄,帶上五百人,立即佔據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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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攸已經換上了普通士兵的衣服,掩藏在城防士兵中間。他看到趙雲帶著大軍蜂擁而入,眼內閃過一絲懼色。今天的鄴城,肯定是血雨腥風了。
劉冥看到趙雲帶著一千鐵騎順利進城,立即命令部下四散分開,迅速封鎖各處城門,嚴禁出入。
「怎麼辦?」吳匡小聲問道。
「把我從城牆上放下去。」許攸說道,「我先到武城會合張璋,你自己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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