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堪折 第二篇 高三 第十章 翩翩公子
    庭下石榴花亂吐,

    滿地綠陰亭午。

    午睡覺來時自語,悠揚魂夢,

    黯然情緒,蝴蝶過牆去。

    晨姐聽到門鈴響,自己趕緊起身,進到了裡屋,又悄聲對雯雯道,好妹妹,你去開門。

    直覺上,我認為晨姐肯定知道來人是誰,但我也沒動聲色,晨姐這副樣子讓我很是好奇,也就坐在那兒沒吭聲。

    雯雯到是很願意有人來,這丫頭就是喜歡人多,高高興興地跑去開門。

    門開處,沒見到人先是看到了一大堆鮮艷的花。我對這個沒經驗,大約是玫瑰吧,紅紅的一大堆。看這樣子,說不定就是某些女生嚮往的所謂「紅衣主教」吧,我到目前為止還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

    隨後是一個穿著一身名牌的高大小伙子,看起來很精神。頭髮搞得很是光鮮,穿了件襯衣,還挺講究地打了條領帶。

    進得門來,也不搞清楚,就把一大抱花塞進了雯雯手裡,非常有禮貌地說道:

    「早上好,這花是送給你的,是我的一點心意。」

    雯雯一下子愣了,半天沒明白過來。然後突然又神經質地放聲大笑起來,只笑得前仰後合。先說了句「已經不是早上了。」然後回頭說道:

    「晨姐姐,有人大清早送花來了,你快來簽收呀。」聲音非常誇張,生怕樓裡其它人聽不到的。

    「是誰呀?」晨姐並不興奮的聲音從裡間傳出來,好像並沒有動的意思。

    「我也不認識,好漂亮的一大抱花呀,你快來看看吧。」小姑娘都是喜歡花的,雯雯仍是那種非常誇張的聲音。

    來人這才知道送錯了人,非常尷尬。倒是顯得非常有修養,連聲道歉。

    「對不起,不好意思,看錯人了,請問祁晨在麼?」

    我才注意觀察來人,大約也近1米80的個子了,身材很是魁梧,面容倒也清秀,直挺的鼻樑,深深的眼窩,大嘴巴,也是個中上之選了,只是下眼窩隱隱地有點發黑,笑容也有點假,給人印象比較深的是有些陰鷙之氣。

    長得也還算帥,只是我對他印象一般。

    雯雯仍在笑著,說:「在家,晨姐姐你快出來呀。」

    到了此時,晨姐不出來也不行了,施施然走了出來。看到那人,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是說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劉大公子來了。怎麼這麼有雅興,到小女子這裡來走動?」

    劉公子仍在笑著,但也掩不住臉上的失望之意。說道:「你也太健忘了吧,我前天不是打電話來,說今天要來登門拜訪麼。」

    我突然明白了晨姐叫我和雯雯來此的用意了。原來她早知此人今天要來,故此先讓我們來此,好跟她做個伴,看樣子對他沒什麼太多的好感。這人到底是誰呢?

    我明白了什麼意思,就注意留神此人,他仍是滿臉堆笑,但我卻看到了他心中所想,哼,我劉大爺什麼時候這麼低聲下氣過,要追什麼女人還不是手到擒來,想不到我抱著鮮花來了,竟然只用這種方式對我。你算什麼,不就是一個小大夫麼,要不是看你老子有錢,我會這麼死皮賴臉,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媽的,這小子也不是什麼好鳥,居然還知道自己死皮賴臉。

    仍是滿臉堆笑,問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兒有客人。」

    轉頭看著我和雯雯,先看見雯雯,心道,想不到這裡還有個小美人,不知道是哪兒的,有機會一塊弄上手。

    又看到了我,見我高高大大,也是英武不凡,尤其是淡淡的表情,有一種懶洋洋地說不出的魅力,而且渾身充滿了一種書卷氣,是他這種滿身銅臭的人所沒有的。不由得心生妒嫉,這小子不知是誰,長得還不錯,是不是情敵呢,要是想跟本公子鬥,只怕還嫩了點。

    儘管心中充滿了齷齪,但臉上表情一絲未變,我不由對他的臉皮功夫大是佩服,厲害厲害,真是望塵莫及呀。還笑問道:

    「這兩位是——?」

    晨姐大約也很明白他的為人,沒故意說什麼惹他,只淡淡說道:「他們倆個是我的小弟和小妹。」

    又轉身對我們解釋說:「這位就是咱們市的父母官,劉書記的二公子,現在是華星集團的董事長兼總經理,生意做的大著呢。」話裡雖然顯得比較鄭重,但也沒聽出什麼久仰的意思來。

    我心裡一怔,敢情這位還是個大人物,晨姐為什麼這樣對他呢,不由得又專心去看他。

    這小子聽說,心裡大大地鬆了口氣,又對晨姐對他的介紹非常滿意,看來,這位也是個繡花枕頭,白長了一副好皮囊。趕緊得意地跟著道:「祁小姐過獎了,小生意而已。這兩位小兄弟和小妹妹真是一表人材呀,也只有你祁小姐這樣的人才會有這樣的親戚。」

    劉大公子還真會拍,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要是旁人聽到他這樣說肯定會心生好感,以為這位市委書記家的少爺多麼平易近人。可惜呀,他遇上了我,一切都白搭了。他心裡想的是,沒聽說她有什麼弟弟妹妹的,這臭女人又想蒙我。

    玩虛的誰不會,看他順竿爬的樣子我就來氣,仍說道:「哈,有書記大人罩著,二公子肯定是日進斗金了。可真是年少有為呀!什麼時候有空提攜一下兄弟。」話上顯得尊重,但是明眼人自會聽出話外的意思。

    這位倒真是個臉皮厚的主,竟是沒聽出來。心下得意,洋洋自得地連道好說好說,沒問題,祁大小姐的兄弟還不就是我的兄弟麼,有什麼用得到我的地方吭個聲就行了。自家人還叫什麼公子,就叫我劉哥就行了。

    雯雯小自然聽不出什麼,只是瞪著眼睛看著來人,心中一直在想,這個人到底是幹嘛的,不會是晨姐姐的男朋友吧。

    但晨姐這麼靈秀的人物自然能聽出我話裡不屑之意。在我回頭看她的時候,悄悄給我使了個眼色,對我的答話表示讚賞,心下覺得這個小弟還是很有眼光和頭腦的。

    劉公子的心裡說道,想不到這小子還挺上路的。我看晨姐也不太愛答理他,於是就說道:「劉公子,快請坐呀,這麼站著可不是我們的待客之道。雯雯,還不快給二少爺倒杯水,去拿一次性杯子來。」

    聽我此言,這傢伙也真就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沙發上,真是有夠可以。坐下後,雯雯還真聽話,在晨姐的指點下,找來一次性杯子給他倒了杯水。

    一時冷了場,大家都無話可說。我只好有一搭無一搭地跟他說話,不時地恭維這位兩句,幸好他腦子不是很好用,也覺不出什麼來,聽得心中還挺得意。倒是雯雯覺得奇怪,誠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誇獎人啦,這可不是他做人的原則。

    晨姐還是一副淡淡的樣子,也不說話,只聽我一句一句地與他答話,看這位實在夠勁,有時忍不住了,就裝做有事的樣子,跑到其它屋裡去偷笑一番再回來。如是者兩、三次,有一次回來時我經常發現她嘴邊還有強壓住的笑意。

    看到只有我一個人在與他說話,劉公子也感到有點不太對勁,心下覺得沒意思,就不時地想起個話題與晨姐答言,晨姐也隨意地敷衍幾句。最後,他實在忍不住了,就說道:

    「祁晨小姐,我這次來,是想請你一起吃個午飯,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

    晨姐也不說怎麼樣,反到問小雯雯:「曉雯,劉公子垂愛,想叫咱們一起去吃午飯,你願不願意去呀?」

    雯雯大約也感到有點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要是按她往日的想法,一定會拒絕地,會說人家請你吃飯又不叫我們,我才不去呢。可是今天甚是乖巧,應道:「好啊好啊,劉大哥請吃飯,一定會去個好地方的,我想去。」又回頭問我,「誠哥,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我不由地心中大讚,雯雯表現不錯,又看向晨姐,她也是心中覺得有趣,側了個身,在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到的情況下,衝我伸出了一個大拇指,意思是表揚小雯雯配合地好。

    這傢伙心下不樂,心中道,奶奶的,還要帶上兩個電燈炮。可是事已至此,又不好回絕,正好他又看到了晨姐的輕笑,以為是她心中高興,就又想,只要這次把她哄高興了,以後還不有得是機會,你個孫猴子還能逃出我如來佛的手心不成,還能順路摸摸這個小美人的底,最後總有機會抱得美人歸。

    於是也說話了:「好,大家一起去更熱鬧,就在本市最大的Hilington大酒店,如何?幾位還滿意吧。要不你們再選個地方也行。」

    聽他這麼一說,雯雯先拍手叫好,太好了,我還從沒有去那兒吃過飯呢,太棒了。

    這小子還真是缺根弦,當場就拿出手機訂桌,話裡滿是炫耀之意,先是說自己是某某,聽到接電話的前台小姐不識貨,就給痛斥了一頓,又說是讓人家經理接電話。

    先把經理批評了一頓後,又說要訂最好的雅間,聽說已經訂出去了,就非要人家給空出來,如此這番臭顯了一通,最後好歹掛了電話。

    小子心中得意,叫你們幾個看一下我劉二公子的實力,在這個市裡還沒有我搞不定的事情。然後洋洋得意地衝我們說搞定了,我的奧迪車就在樓下,坐我的車一起吧。

    晨姐說了:「不用這麼麻煩吧,吃頓便飯就行了,哪用這麼客氣?」

    這小子還是不知所謂,說道,已經訂好了,咱們一起去就得了。

    晨姐就說,這樣吧,劉公子您先得一步,回頭等我換個衣服,我開車帶他們兩個去就行了,您先過去。他又粘乎了半天,這才先走了。

    等他出去後,我跟晨姐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半天,同時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把小雯雯搞得一頭霧水,拉著晨姐連聲問道怎麼了。

    晨姐就趕緊表揚她,今天小雯雯表現地很好,太精彩了。等到大家笑了個夠,晨姐這才把事情的經過一一說給了我們聽。

    這小子是個標準的紈褲子弟,一點不務正業,高中差點畢不了業,後來在書記大人的幫助下好不容易自費上了個大學,可上至中途就被勒令退學了。回來後,還是整是無所事事,後來仗著老子的勢力,開了個皮包公司,買空賣空,這幾年倒是發了點財。

    平時是個有名的花花公子,名聲很是不好,看上誰家的姑娘就死纏爛打,也壞了不少良家女子。今年初有一次去醫院看到了晨姐,驚為天人,就此死纏著不放。時不時地去醫院找她,還經常打電話,這次到好,都找到家裡來了。

    晨姐對他是一點好感也沒有,可是因為他父親的關係,又不敢惹了他,否則晨姐的老爸祁永年的大富集團在這個地面上也不好做了,畢竟做生意是不能惹到官家的。

    因此搞得她很是難受,不時地要躲避這小子的糾纏。我一下子明白了,這是否就是那次我住院時發現她不開心的原因呢,問了晨姐,我的想法也得到了證實。

    前天他又打電話來說,要登門拜訪,晨姐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他,就打電話把我們倆人叫了來,本意是多兩人好壯壯膽氣,沒想到我們兩個配合這個優秀。

    說到這裡,晨姐又笑了起來,說道今天你們倆個表現都不錯,回頭姐姐都有獎。這時雯雯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就說我說你們倆個人怪怪的呢,這小子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剛才還覺得這人不錯呢。哼,我才不要去跟他吃飯呢。

    晨姐道:「那怎麼行,都答應他。這個人可惹不起的,難道你要讓姐姐一個人去不成。」

    雯雯一聽急了,忙說那可不行。

    晨姐再說,不過這也不是個辦法,這傢伙也太不識趣了,好壞話都聽不出來,怎麼讓他死了心才好。

    說完,那當初我見過的憂鬱又浮現在了臉上。我心裡也是著急,一定得幫幫晨姐。突然我的心裡一跳,我的氣息又因為的沉思而自己活動起來。唉,有了。

    我趕緊趴到耳邊把我的主意告訴了晨姐,你看這樣行不行,待會吃飯的時候,你和雯雯這樣這樣。聽得晨姐不住點頭,再提醒她跟雯雯交待好了,可不能讓雯雯知道我有特異功能,否則我秘密也就不保了。

    然後晨姐又對雯雯面授機宜,一切搞妥。兩位女士就進房去換衣服,哈,又要大顯身手了。

    等了半天,她們總算換好衣服出來了,畢竟要出席一個比較正式的場合,晨姐換了一身鵝黃色的職業套裝,給雯雯穿上了她的一套乳白色的掛肩連衣裙,晨姐還化了一個淡妝,也給雯雯稍稍塗了點口紅。

    看得我兩眼放光,到底是女人,兩位這是要去參加選美比賽麼,你打扮這麼漂亮,那個色狼能放過你麼,真是的。

    準備就緒,伴隨著兩位美人,赴宴去也。

    看到我打扮地分外出眾的姐姐、妹妹,劉公子也是兩眼放光。作十分紳士狀給她們兩個拉好凳子坐下,本少爺自然沒人伺候,自給自足。這全市第一的大飯店還真不一樣,到處給人一種金碧輝煌的感覺,顯得大氣。沒錢人進了這裡,底氣自會不足,人常說,店大欺客。我也得做個有錢人呢,再次發出感慨。

    坐好不久,各種各樣的菜點流水價端了上來,這小子為了顯示,是什麼貴就要什麼。開始後,我和雯雯不喝酒,晨姐要了一杯葡萄酒,而這小子居然還要了瓶白酒。我作非常景仰的樣子不停地跟他喝酒,誇著他的酒量,又說自己的仰慕之意,然後就不停地以茶代酒地敬他,雯雯也很合作,跟他干了好幾杯。晨姐自是也趁火打劫,猛灌這位劉公子喝酒。菜過五味之後,小子就大半瓶下去了。這傢伙幹別的不行,酒量還真是夠大,只是稍稍有了點醉意。

    看看差不多了,我沖晨姐使了個眼色,她就輕輕地拽了拽雯雯,兩人就開始與他搭話。雯雯還真個角色,什麼都能說得出來,

    「劉哥哥,像你這樣的人材,長得帥,又能幹,賺那麼多錢,肯定有不少女孩子追你吧?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好不好。」

    然後晨姐就在一邊幫腔,那會呀,劉公子為人最是正派了。一般人看不上眼的,追他的女孩子多半是嚇了回去。

    這小子還真不醉,但也掩飾不住心裡的得意,暗自捉摸,今天來這兒還真對了,一下子就把這個小妞給震住了,看樣子以後機會大大的。

    趁著幾分酒意,也就大膽在放開口吹,以後別人都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人:「我可是非常正經的,從來不亂搞,這次對你祁大醫生可是一片真心呀。」說罷,斜眼去看晨姐。

    但是嘴裡不說可不代表心中不想,畢竟現在他還是有了些許醉意。在心中想到了自己的花花艷史。

    這傢伙還真是個雜碎,禍害的女人真不少。一會子腦子就閃過3、4個了,最不像話的是居然有一位居然跟他同居過大半年,光是墮胎就有3次之多,而他最後一次居然是甩手而去,連安慰一下人家都沒有。媽媽的,真不是個好玩意。

    沖雯雯做了個手勢,小妮了繼續問道,劉哥哥肯定有很多紅顏知己,跟你時間最長的是誰呀?

    劉二公子連聲否認,說是沒有的事,可就算傻瓜也能從他臉上看出不是那麼回事,不僅有,而且很以此自得。再干下一杯後,他終於開始回想他的「輝煌歷史」。

    好,我知道她是誰了。就悄悄地踩了晨姐一下,她在我出去後不久,裝做要上衛生間的樣子,跟了出來,我已在服務員那裡要了一張紙,在上面寫下了一行東西,塞進她手裡。然後,我就先回到了餐桌旁。

    又過了一會,這飯總算吃完了,儘管心裡有事,我跟雯雯還是吃得非常滿意,兩人都是大快朵頤,畢竟這咱高級酒樓,我們都是第一次來,吃還是要吃的,只怕是晨姐吃得沒味了。

    大家往外走的時候,劉公子對自己的表現非常滿意,自以為機會大增。到了門口的時候,看樣還想約晨姐一起去玩玩。

    晨姐突然問道:

    「劉公子,市政府秘書辦的李**你認識麼?我們以前可是最要好的朋友了。聽說她對你一片癡情,你可不要負了她呀。今天謝謝你對我們姐弟三人的熱情款待,我們先走一步了,再見。」說完,頭也不回,挽上我們兩人的胳膊,就往停車場走去。

    劉二公子一下子就傻愣在那兒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連句再見也不會說了。要知道,這位李秘書,就是那位為他墮胎三次的大姐,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別人已然都知道了。他也就明白自己一點機會都不會有了,畢竟不是一個完全的白癡。

    只是劉公子在那兒傻想,她怎麼會知道呢,這事是誰給我洩露出去的,打聽到了決饒不了他。這事畢竟還是非常隱秘的,就算是那位李秘書,為了自己的面子也是緘口不談此事的。這傢伙怎麼也想不明白,其實是他自己露了餡。

    擺脫了這位,晨姐異常開心,開車拉著我們兩個就加速向大路上衝去,只聽見耳邊風聲呼呼,真是痛快。

    誰知道,剛拐過一個路口,一位警察大哥就騎著摩托車追上了我們,示意停車後,衝我們打個敬禮,然後彬彬有禮地把一張紙條放在了晨姐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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