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北方陸軍總院。
在一個單獨的特護病房裡面,李媛正靜靜的躺在白色的病床上面。房間內的燈光柔和而恬靜。細心的護士還在病床的床頭上放了一束鮮花。值班的醫生和護士正在這個套房病室的外間打盹。總統夫人趕赴前線負傷。緊急送到他們這個醫院的時候,從上到下都和著了火一樣。技術最高明的醫生和最有經驗的護士都出動了。醫院還緊急去電南京,現在國防軍軍醫處處長慕星河都在坐津浦路夜車加緊趕到這裡來。萬一總統夫人有個閃知…………這是想也不敢想的東西啊!幸好,總統夫人沒有內出血,她一直帶在身邊的那個小女孩子,奇跡的連一點傷都沒有受。這個小女孩一步也不肯離開李媛,就伏在她的床頭,坐在椅子上面沉沉睡去。護士幾次要將她挪開,但是小女孩總是倔強的不肯。李媛經過緊急的搶救,斷的肋骨已經打上了石膏,為了止痛又給她用了嗎啡。總算是沒有事情了。
醫院的走廊上面突然響起了雜沓的軍靴聲音。走到這裡又刻意的放輕了腳步。外間值班的醫生護士都睜開了眼睛。正疑惑的時候,就看見門被輕輕推開。映入眼簾的就是他們在畫像上面見過了無數次,已經被這個國家的百姓當作了神一樣頂禮崇拜的那位年輕總統。他濃黑的眉毛裡面蘊藏的都是擔心,而在畫像上顯得銳利無比的眼神,這個時候更多的還是柔情。跟在他身後的,是將星閃閃的幾個軍官。北方總院院長,那個掛上校軍銜的留德醫科高才生,這個時候只能站在最尾巴的地方。搓著手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下意識的幾個醫生和護士都站了起來,大家都是軍人。啪地一聲就朝雨辰打起了立正。雨辰淡淡的給他們還了一個禮:「辛苦大家了…………夫人她,沒有事吧?」
值班醫生已經激動得有些口吃不清了。還是一個護士長還沉靜一些:「報告總統。夫人還在休息,現在最好不要打擾她…………夫人的傷不算很重,搶救也及時。沒有大礙了。但是完全恢復,看來還需要一些時日。」
聽著護士長讓雨辰不要打擾李媛,院長在後面居然額頭都冒出了冷汗,心裡大罵這個亂說話的護士長。雨辰是什麼人,還要聽你的命令?
但是又不敢呼喝出來,急得在那裡直搓手。雨辰心下滿滿的都是擔心看了一眼身邊的司馬湛和賴文臻。放緩了聲音:「這個……我只要在旁邊輕輕的看她一眼就好了,不會打擾到夫人的,成不成?不看著她沒事,我心放不下來啊…………麻煩你們了。」
也許只有李媛地事情,才能讓雨辰這樣放下身段。看著總統居然這樣和他們說話。每個人都露出了異樣的表情。在無數的光環背後,這個總統。竟然也和平常人一樣,這麼擔心自己的太太?在護士的引導下,雨辰悄悄的走進了內室,看著病床上躺著地自己的太太。還有那個趴在那裡入睡的小女孩子。賴文臻早就和他匯報過,這個在秦皇島粘上李媛的小尾巴。
在柔和的燈光下。雨辰悄悄地站在床前,看著這個和自己聚少離多,卻又幫他分擔承受了許多東西的女孩子。她的臉龐依然是那麼的秀美恬靜。眉頭微微的皺著,大概是在睡夢中也感到了痛楚。小巧秀氣的嘴唇微微的翹著。雖然已經嫁給自己三年了。但是她身上的氣質還是如同學生一樣單純乾淨。也正是因為有她地存在,自己在殺伐決斷中才找到了一絲溫柔。也正是有她的存在,在這個時代除了自己不變地理想之外,才找到一份家的歸屬。這個女孩子打動人心的方式是那樣的隨風細雨,但是又不可抗拒。自己從只是需要一個婚姻而已。到真正的覺得她就是自己在這個時代的唯一。在聽到她受傷的時候,自己地心幾乎就像突然停頓了一樣。在這個紛繁變化。喧囂熱血的大時代的幕後,自己未來的歸宿,只會在她這裡!他還要和她看著太陽東昇西落,看著世界在慢慢變幻。自己欠她的實在太多太多!
站在那裡,雨辰久久的沉默不語。眼眶突然覺得有些發熱。但是他還是很快的冷靜了下來,轉過頭朝賴文臻輕輕比了一個手勢。準備轉身離開。在他才轉過身子的時候,就聽見背後響起了一個微弱但是卻溫柔的聲音:「你…………你也來啦?」
雨辰霍的轉過身子。就看見李媛在床頭睜開了眼睛,一雙星眸含著微微的欣喜,正看著自己的背影。那個小女孩子也似乎被李媛的聲音驚醒了。小臉已經睡得紅撲撲的,揉著自己的眼睛看著室內突然多了的幾個全身軍服的人。
雨辰快步的走到了李媛的身邊,示意她不要再說話了。李媛躺在床上,也滿足的握著他的手。似乎有了丈夫在身邊,什麼傷都不要緊了。
她只是用眼睛示意了一下那個她身邊的小女孩子。雨辰微笑著點點頭,生二明白了她的意思。兩人就這握著手久久不語。司馬湛站在門口,微笑了一下,招呼著賴入拙他們退了出來。今天晚上,就自己回去頂著吧。什麼戰事的消息,就算天塌了下來也不要打擾總統和總統夫人了。他們在一起的時間,的確太少太少了。
「你還算什麼部隊長?掛著少將的肩章,你就不臉紅麼?等日本第二軍主力集結完畢。全力向你部發起衝擊。燕和營萬一失守,天津震動。你就是敗壞全局的人物。軍法正為汝等而設!」蔡鍔冷冷的吐出了斥責的話語。他已經完全瘦得脫型了。軍服穿著他的身上,已經顯得是空蕩蕩的。講一句話,似乎就要喘息一陣。偶爾還伴隨著劇烈的咳嗽。但是每一句話的聲音雖然微弱。但是仍然剌得海防軍總部上下官佐無地自容。雨辰已經數次甚至命令他休息,但是蔡鍔都堅決的拒絕了。
張兆甲筆直的站在蔡鍔地面前,滿臉漲得通紅,但是偏偏又無話可說。老天在上,他張兆甲可不是膽小的軍人!他的哥哥張兆辰一直在第九師服務,現在已經是第九軍的軍長了。他也在1師,19師都幹過。還和吳佩孚一起遠征過西北。後來擔任山東省保安司令部司令。
在北方保安部隊主力改編為海防軍之後,又坐升軍長。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突然卻受到了蔡鍔這樣的斥責!對於一個軍人來說,實在是莫大的傷害。
海防軍的部隊實在太新,這些保安部隊雖然加緊了訓練,但是在國防軍有戰鬥經驗的軍官士兵集中在東北三個野戰集團軍之後。像他這樣地二線部隊。戰鬥力是相當薄弱的。而且每個師只有一個炮兵營。守在陣地上面,這些新部隊還能勉強應付日軍的攻擊。要知道這些部隊幾乎沒有人有作戰經驗!炮聲響了不沉著,在日軍火力下傷亡很大。射擊技術不佳,白刃戰也不堅決。日軍一天一夜的攻勢下來。首當其衝的五十九師幾乎就快喪失戰鬥力了!他整天守在火線上面,竭力鼓舞著這些新部隊的士氣,又踢又打地命令部隊反衝鋒。竭力的在維持戰線,的確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而且日軍這次發起攻擊的亡命,更是前所未見地。他們似乎也不保留什麼彈藥儲備,也不維持什麼側翼和預備隊。只是將自己所擁有的力量全部扔在海防軍的頭上。打傷的傷員還扯著嗓子吼叫。掙扎著向國防軍的陣地爬來!
當陣地上面擠滿了雙方肉搏的士兵的時候,日軍的炮火仍然不曾停止。就這樣在自己人和國防軍地頭上一起落下!日本的軍官們都出現在了第一線,大佐聯隊長級別地軍官都在帶隊衝鋒。從望遠鏡望去。那些日本軍官的血紅眼光說明,他們似乎不是來爭取勝利的,而是來求死的!這樣凶殘的攻擊和血腥的廝殺面前。對於火力充足的老部隊來說。日軍不過是在加快他們地滅亡。但是對於這支火力薄弱,第一次上前線的新部隊來說,卻是幾乎要被日軍的瘋狂壓迫得崩潰!
接到北方總部要求的夜間反擊命令之後。張兆甲思前想後。自己部隊夜戰訓練不充足。而且部隊也很疲勞了。日軍的騷擾部隊晚上還在陣地周圍亂鑽。打槍扔手榴彈。不如加固陣地,迎接明天更慘烈的激戰。所以就回電總部,請求更改命令。誰知道這樣的考慮,就成了上級眼光中沒有攻擊精神,不服從大局的表現!看看他老張的一身傷疤,誰敢說他是膽小鬼?
外面的炮聲又響了起來。是日本的山炮在吼叫。有一發沒一發的打了一陣。陣地上又傳來了垂死傷員的慘叫聲音,轉眼就在燕和營周圍的山地上面連成了一片。彷彿很多厲鬼同時在哭叫一樣。夾雜在從海上刮來的海風裡。突然就那樣的動人心旌。
蔡鍔眼神幽幽一閃。強自支撐著身體,看著滿臉委屈的張兆甲:「我知道你的苦衷!海防軍的確素質比不上野戰部隊。但是部隊也要看主官的表現!兩軍擒之在氣。日軍如此瘋狂攻擊,將最後一分的力量都使用了出來。不是因為他們強大,而是因為他們絕望!這樣的攻勢絕對不可能持久。但是如果不將他們這樣瘋狂的勢頭打下去,讓他們的氣焰囂張起來。那麼燕和營一帶陣地就很有可能丟掉!那麼你張兆甲就是民國最大的罪人!現在東北遼南戰線已經達成了突破,關東軍已經被分割包圍。正在受到我軍的猛烈攻擊。東北大局將定!要是天津後方這個兵站總基地遭到震動,我就不得不調部隊回來應付!現在中央警衛師已經從保定出發來增援你們。你們面前的日軍也已經筋疲力盡。大部隊還在上陸過程當中。我要求你。必須在今夜組織起攻勢,以猛烈的反擊將日軍的氣焰打下去!恢復白天丟失的陣地!海防軍損失多少,就能補充多少。你要記住,這次是民族決戰,不能顧惜半點的犧牲,一切為了大局出發!如果必要,你我都可以犧牲在這裡!」
說到最後,蔡鍔身體一個搖晃。哇的吐了一口血出來。周圍的官佐過來要攙扶他。卻被他推開了,抬起了頭,似乎所有的精力都回到了他地身上:「我就在這裡,看著你們殺出去!拿不下白天丟失的陣地,就不要回來見我!」
血跡殷然,就在這位已經在透支自己生命力的上將的唇邊。但是在他的眼中,仍然有一種力量,在堅持著他支撐下去。
在關東州的中國派遣軍總部內,一片昏黯慘淡的氣氛。有些參謀坐在那裡發呆。電話鈴聲響了都想不起來去接。原來那些趾高氣昂的少壯派軍官們。一個個都像被霜打過的茄子一樣。瞪著眼睛不敢相信這短短地四十個小時內所發生的一切事情。三檯子一線被突破。總部也算是很快做出了決定,對策也不可謂不有力。馬上就調整收縮。十二師團也盡速南下。接應關東軍全線撤退。但是一切都來不及了。華軍的精銳部隊沿著裝甲部隊打出的巨大突破口,不顧兩翼威脅,全力向南穿插。一夜之間就奪取了裡口屯這個要點,將盤錦的關東軍總部和一線的三個半日軍師團割斷。接著優勢地華軍幾乎將力量都集中在了關東軍守備的這條戰線上面,四面包圍了過來。現在已經將他們緊緊合圍。
十萬以上的關東軍官兵在包圍圈裡面,拚命的想奪路南逃。而盤錦的十一師團和南下地十二師團,在拚命的試圖接應他們。沿著控制南滿鐵路的幾處要點。雙方打得空前激烈。日軍已經將一切的手段都使用上了,但是仍然無法打開這個包圍圈!左翼的第一軍在甲午集團軍第七軍還有遼西集團軍第八軍的壓迫下,正在步步向北寧撤退。由於側翼受到威脅。也丟了大量的技術兵器。而且損失頗重。他們必須確保北寧一帶的安全,不然連十二、十一師團都要賠進去!離關東軍最近地第一軍都無力去增援他們。更不用說在遼西打得辛苦的朝鮮軍了。而第三軍現在也只是在向奉天輸送。就算連最驕狂地少壯軍官,也知道這個轄四個師團的第三軍,真實戰鬥力還不如關東軍的一半!
華軍的裝甲部隊攻擊的震撼力,華軍空地協同作戰的威力。華軍指揮官利用戰場的突破口指揮地果敢,華軍步兵穿插部隊攻擊的迅猛。都讓這些日本軍官不得不認識到,這個對手,他們打不贏!但是帝國之夢就這樣破滅?數十萬人的犧牲就這樣收場?更重要的是。哪怕是東京的那些決策人物,都不知道該怎麼樣收場?他們的全部執政基礎,帝國地全部民心都寄托在一場虛妄的噩夢當中。當這場迷夢醒來地時候」他們已經無法知道該怎樣面對!
在司令部的一角,發生了激烈的爭論,而且聲音還有變得越來越大的趨勢。
「…………現在必須全線撤退!關東軍已經不能去管了。第二軍方向,即使取得什麼突破,也是來不及的了。他們也必須從海上撤退!甚至連奉天都要放棄!主力集結於關東州和旅順,還有中朝邊境。依托海軍優勢。堅守這些地方!國內必須尋求政治解決的辦法。仗已經打不下去了!」
說話的是大英參謀長,一頭白髮都隨著他的激烈動作而飄動。老人已經徹底的憔悴了下去。強撐著繼續辦事。他和寺內司令官的威望,在派遣軍總部已經顯得越來越低。底下的不少參謀軍官都是大有來頭,有著背景的人物。一開始可能還尊敬寺內大將的威望。也服從日本陸軍森嚴的等級體制。特別是一開始的時候,大本營從田中首相到真崎這個陸軍核心,都對寺內表達了毫無保留的。但是隨著戰事的進行,寺內的謹慎指揮作風,讓他們覺得陸軍錯過了許多可以決定戰局的機會。當初要是全力南下,也許現在錦州已經在他們手中了!非要先堅持主力集結於遼西(這些軍官可是選擇性的遺忘了要是遼西在他們南下的時候被突破,奉天被華軍奪回。他們可要提早而且規模更大的陷入了包圍圈當中)。結果遼南又出現了華軍主力,不得不將第一軍在西南之間來回調動。遼南兩個軍的日軍主力陣線被突破之後,也沒有採納他們全力反擊的意見,反而安排什麼逐次撤退。結果撤也撤不下來,三個半師團被包了餃子。大量聚集的物資被華軍繳獲。第一軍的側翼也被打了個淅瀝嘩啦。現在按照這位大英地意見,居然是要放棄關東軍不管,放棄奉天不管。撤回去守關東州和朝鮮的老窩!要是陸軍真的這樣做了。那麼軍人在國內還能抬得起頭來麼?帝國陸軍歷史上面,也從來沒有放棄那麼多人不管的舉動!
「現在需要的就是決戰!」幾個聲音幾乎同時響了起來。語氣之激烈,態度之不客氣。絲毫沒有在意就坐在他們旁邊的寺內大將的感受。
「現在我們還有第三軍,第四軍也在趕往戰場的途中。我們必須集中主力,一邊穩定遼西,一邊南下決戰!華軍後備部隊現在被第二軍整個牽制住。他們已經沒有預備部隊了。我們將集中第一軍、第三軍後續的第四軍,還有十一、十二師團以絕對優勢地兵力和華軍十多個師展開決戰!這是一次陸上的對馬!打贏了,帝國就贏得了一切!」
「要是打輸了呢?」
「擁有大和魂的軍隊是不會失敗的!」
「我們關東軍和第一軍,在這兩天裡面已經丟失了四百多門火炮。還有大量的軍事物資。現在朝鮮軍不算。第三軍加上第一軍還有十一十二師團全部,只有二百七十二門壓制火炮,一架飛機沒有,一輛鐵甲戰車沒有。彈藥基數在供應幾個戰場之後已經不足一場大戰役需要。而華軍在遼南有十八到二十個師,壓制大炮估計有一千門。鐵甲戰車數百輛,空中還有一百多架飛機。而且才取得突破。士氣高昂。根據情報,華軍預備軍至少還有六個有力師可以隨時北上,在歐洲他們還有九個師…………這是我們決戰到底的力量對比依據麼?現在全線收縮,放棄奉天,至少還可以挽救日本陸軍主力。可以保住我們原來地利益。當陸軍主力喪失殆盡之後。那麼我們真的要失去一切了!」
「這是國賊的想法!當初要是計算俄國和帝國的國土面積,兵力對比,就不會發生光榮的日俄戰爭,就不會有帝國地今天。現在也是一樣,帝國陸軍也許初戰不利。但是當真正決戰到來的時候,我們會竭盡全力的!要不贏得一切,要不就為國獻身。難道真的讓關東軍十萬官兵死在異鄉麼?他們的冤魂,會一直指著你的脊樑骨。讓你永世不能安生的!」
「日俄戰爭是日俄戰爭,那個時候西方世界我們!現在卻是相反!關東軍的命運。現在也許只能有政治談判才能挽救!」
「你是一個地地道道地懦夫,混蛋!在我們還有幾十萬大軍在手中的時候,居然想著對華軍投降。現在如果不決定進行決戰,那麼上天都會誅除你!」
寺內坐在那裡,滿心地都是疲倦。那些參謀軍官對大英的無禮他都看在眼中。大英在那裡絕望的和他們鬥爭。讓他覺得有些很無謂。對那些口吐不遜的參謀軍官們,他連發言呵斥的心情都沒有了。日本國內是絕對不可能認輸,不可能贊同他放棄關東軍,放棄奉天撤往關東州和中朝邊境防守的。雖然戰場發展已經表明,日軍不可能抵擋華軍的攻勢。即使第三軍第四軍梯次加入戰場,那麼也將被主力集中,戰場態勢有利,擁有火力優勢地華軍一個個打垮。決戰只會失敗!但是國內大本營那些狂熱的傢伙,他們因為擴張的野心而上台,試圖在滿蒙挽救帝國的國運。那麼承認失敗,就等於斷送他們的政治生命。只有打下去了!在這個時候他雖然明明知道田中義一已經不可能影響陸軍的決定。但是還忍不住希望,也許這個比真崎他們清醒一些的傢伙,可以秘密的開始準備一些後路了吧?日本不能一直這樣下去的。在這個十年他們輸了,只要能夠保住元氣,還是可能在未來贏回來的!在中國方面如果再取得決定性勝利之後,那麼一貫只愛幫助強者的西方國家,對日本原來擁有的利益,肯定是會最快下手的!日本必須有什麼辦法剎車!雖然現在的他,也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
寺內終於站了起來:「給大本營去電,陳述參謀長和幾位貴官的不同意見,請東京裁決吧!在此之前,盤錦必須守住。十一、十二師團必須盡力將關東軍接出來。從遼西緊急抽調第四師團一部,連夜南下!督促第二軍,加緊攻勢!」
幾個參謀軍官發出了一聲歡呼,而大英則呆呆的看著寺內。最後搖晃了一下,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面。發出了一聲深重的歎息。他知道寺內的心意,知道寺內其實傾向於他的意見。也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不會為上下所接受採納!他仍然在努力的試圖挽回局面,盡到他做參謀長的責任。但是他也明白,整個日本陸軍已經無路可退。
幾個參謀軍官幾乎是雀躍著按照寺內的命令去佈置了。只留下兩個老人呆坐在地圖前面。望著圖上幾乎是全面崩潰的遼南戰線黯然。大英站了起來,手指顫抖著一個個的去觸摸那些還標著番號的日軍部隊標記。
「大將閣下…………也許我們要見證陸軍從明治以來光榮的結束…………這到底是為什?才會變成這樣?」
寺內淡淡的道:「…………我突然在想,這些事情是不是突然發生了?帝國的光榮消失,是不是提前發生了?也許有人太瞭解我們這個帝國的弱點,讓這一切提早的發生了。就像夢一樣,醒來還是這麼殘酷的世界…………我已經當一次敗軍之將。這次我不想在腆著臉回國內了。幾十萬條生命太沉重,我負擔不起…………大英君,我們一起努力吧。
整個帝國,已經無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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