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新中華 第五卷 第164章 騎兵和“豬”
    炮聲正烈,在奉天省的南面和北面。所有地方都混戰成一團。雙方近百萬的官兵,在東亞這片土地上,進行著一場最慘烈的激戰。中國軍人們已經在戰場上開始了氣勢恢弘的反擊作戰,他們從光復以來積累的士氣還有讓國家恢復往日的榮光的意志,在這一刻,發揚到了歷史上的最高點。在這些新一代軍人的心中,沒有過去的屈辱,只有親身見證著國家不斷的走向強大,挽回過去百年錯過的時光,而他們就以他們的血肉和決心,活生生的在這一個大時代裡面。他們是歷史,是現在,同樣也是未來。

    在關東州中國派遣軍的總司令部裡面,正是一副囂雜慌亂和低沉的氣氛。那些往日裡意氣風發的參謀軍官們,正板著一張臉進進出出。

    或者圍著地圖臉紅耳赤的爭論。地圖上面華軍的紅色箭頭再不斷的延伸,而代表日軍的青色箭頭還有在遼南的防御體系,都已經七零八落。

    遼西還算穩定,雙方巨大的箭頭碰撞在一起,還有不斷的增援部隊向遼西前進。但是在短短的一天時間裡面。遼南方向已經要面臨滅頂之災一樣。

    雖然在地圖上面關東軍還有五、七、十九師團的標志。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十九師團已經名存實亡。不再有超過一個聯隊的戰斗力。

    這個師團還在日本軍史上第一次丟失了聯隊的軍旗,還不知道燒毀了沒有!第五和第七師團一個退守盤錦,一個還在黑山大虎山方向,維持著一條倉促形成的戰線。當面華軍整整一個集團軍的陣容已經逼近他們的前面。在他們的側後,還有一個華軍的第八軍在威脅著盤錦至北寧防線地側後,隨時可能對這兩個師團形成包夾。在奉天一帶蝟集的日軍准備增援遼西的重兵集團,似乎已經別無選擇。只有盡快南下增援關東軍!

    但是遼西又怎麼辦?華軍的攻勢本來就銳利。南下之後,在新銳兵力沒有到來之前,只有在華軍的兩面攻勢下左右支撐,將戰場主動權拱手讓人!只要哪一方面讓華軍達成真正的突破,那麼對於現在在奉天地這些日本陸軍的精華,就是萬劫不復!

    作戰室內電話嘈雜。一個個壞消息不斷的傳過來。

    “什麼?華軍地一個加強的大的行軍縱隊已經通過了興隆堡方向。

    五師團四十一聯隊一個掩護遲滯的大隊全員玉碎?他們的先頭部隊離三台子還有多遠?四十一聯隊是否已經在那裡占領掩護陣地?情報希望貴部能夠匯報確實一點!”

    “野戰重炮兵第七聯隊騾馬裝具在華軍飛行隊的追炸下損失殆盡?

    該聯隊在什麼位置?關東軍怎麼不掩護他們撤下來?既然派遣軍總部將該聯隊配屬給關東軍,就要負起指揮責任!炮兵是陸戰的中堅,關東軍必須向華軍發起反擊。將野戰重炮兵第七聯隊撤下來!”

    “奉天第一師團大榮支隊已經登車,下午即將抵達盤錦!請貴部不用擔心!准備運去遼西戰場增援的三十車皮的彈藥也掉頭轉向,向盤錦發車!貴部一定要穩住盤錦當面態勢!”

    “關東軍作戰班請求第七師團結束黑山大虎山方向作戰,加入北寧方向防御。黑山大虎山方向態勢,請求朝鮮軍派出部隊接替…………朝鮮軍遼西正面也很緊張,總部已經從奉天抽調部隊接替第七師團,現請督促旭川兵團,以一部穩定黑山大虎山方向防御態勢。一部加強北寧方向防御態勢,不得後退一步。這是軍令!”

    中國派遣軍參謀長大英少將頹然的在那裡坐著,有些茫然地看著部下處理著應接不完的前線事宜。整個司令部已經和馬蜂窩或者瘋人院一樣了。對於這些少壯派的參謀們,他們簡直不敢相信,帝國在這個戰場上面已經集結了十二個師團的兵力,他們輕易的奪取了半個奉天省,正在兩面攻擊敵人的時候。在短短幾天裡面,戰場上面的主動權就告易手!原定的遼西攻勢作戰徹底泡湯,遼南的局面已經危險到了即將崩潰地地步!關東軍的司令官上田大將幾乎不停的在給總部發來求援電報,請求增援。什麼時候驕傲的帝國陸軍在中國軍隊面前。也這樣的不是對手了?從前線的電報回來地消息,無一不再強調華軍強大的炮火,充足的火力。讓日軍完全束手無策的空中打擊。還有華軍旺盛的攻擊精神。面前的對手的水准,讓這些一向驕狂的參謀們不敢正視。他們又惶恐又心虛,只得以加倍的瘋狂掩飾住自己的內心。在電話裡面大吵大嚷。似乎在司令部裡面發洩威風,就能阻止華軍在遼南的推進一樣。

    對於大英中將來說。卻是自責。他和寺內的看法一樣,都不敢低估華軍的水准。特別是這次對東北的戰役,是被陸軍激進分子強行推動的。准備本來就不充分。他們不像那些少壯軍官一樣,認為青島戰役失敗的只是偶然,只是因為兵力不足。僅僅關東軍和朝鮮軍聯合作戰,就足夠拿下整個滿蒙。他們謹慎的集結了能夠集結的兵力,准備只在一面發動攻勢。卻沒有想到,他們還是低估了華軍的戰斗力。他們和青島作戰時候相比,也是截然不同了!現在的局勢已經很危急。為了穩定遼南不被突破,只有從遼西轉調兵力。但是不可避免的就是戰場主動權的易手。他們只有讓華軍不斷的自由選擇轉移攻勢的方向。即使國內不斷的增加兵力上來,那也要增加到一個驚人的程度,還有負擔起完全的物資供應才能夠重新奪回戰場的主動權!日本陸軍,還有日本帝國,現在有這個能力麼?還是他們選擇的道路,從根本上就是一個錯誤?

    靴聲響亮,就見寺內大將昂著頭大步的走進了作戰室。這位平時更多時候穿著和服的老人。今天卻是軍裝筆挺。臉也刮得干干淨淨。從老而干瘦的軀體上,居然也有一種凜然的殺氣。一個參謀軍官正在那裡頹喪地打盹。被他一馬鞭就抽得跳了起來!

    “都打起精神來!帝國還在戰斗!我們還有機會!不要亂成一團。迅速將前線反饋的情況整理出來,形成簡明清晰的報口。通報給大本營。提出具體的兵力轉用計劃,還有後勤方案。必須在三小時內完成!前線我們的軍人在苦戰,你們也在苦戰。為了帝國,我們必須振作起來!”

    雖然老人也在說著自己也有些懷疑的話,但是他地氣勢頓時讓在場的日本軍官們精神一振,加緊的開始工作。原來喧囂嘈雜地作戰室漸漸井然有序了起來。大英從自己的座位上面跳了起來:“第二軍怎麼樣了?”

    寺內冷著一張臉:“我已經親自去督促他們補充物資的速度了。上岸修整的官兵也全部回船。二十四小時之內就可以出發。大英君,第二軍的攻擊作戰的後勤補給計劃,你必須督促相關單位盡全力確保…………能不能爭回戰場的主動權。就完全看第二軍的攻擊作戰了!

    只要他們能確實威脅華軍遼南兵團地側翼,停頓他們的攻勢。我們還是有很大地機會,繼續擊破他們一翼的計劃的!對第二軍作戰情況的跟進,就拜托你了!這現在是我們的重中之重!”

    看著一夜沒睡的老長官驅車去旅順親自視察第二軍的裝船,督促他們的行動。又飛也似的趕回來。已經七十多歲地老人強打精神故作威嚴的樣子。同樣也是頭發花白的大英中將竟然覺得眼眶有些熱了。

    爭回主動權?恐怕只有這位老人才在這麼危急的局勢下這麼堅持了吧。他是真的想為帝國打贏這場戰爭!現在根據他和寺內的緊急安排,已經集結奉天地第一、第八、近衛師團已經在緊急編組,准備南下加入關東軍的戰線。大量的物資彈藥也准備掉頭輸送。在遼西方面只是以朝鮮軍加強第十一師團維持戰線。對於正在旅順金州進行補充的第二軍,兩人曾經發生了意見分歧。大英從穩妥出發。希望將這個軍完整的使用到遼南方向,或者在奉天擔任總預備隊也可以。而寺內卻否決了他的意見。認為第二軍就算加入正面戰線,暫時也只能維持住現在的態勢而已。華軍也可以不斷的增加兵力。繼續保持他們的攻勢。日軍的戰場主動權仍然無法爭奪到手。到時陸軍主力擺開漫長的戰線,華軍隨處可以轉移攻勢,集中主力進行突破。而他們也只有手忙腳亂的應付。

    國內不斷增加兵力,華軍同樣也將源源不斷的集中。而帝國是無法支撐一場長期的戰役的!在他們為全世界所孤立的情況下!他們只有盡快的擊破當面華軍的主力,才能達成進行這場戰事的戰略目標!

    因為這個原因,第二軍必須進行登陸攻擊作戰。哪怕付出再慘重的傷亡損失,也要讓華軍在遼南的強大攻勢因為側後的威脅而停頓下來,甚至轉入防御。為此寺內不惜拿出中國派遣軍現在全部剩余的彈藥物資的戰略儲備。支撐他們進行一場亡命的攻擊作戰!只要能停止住華軍的攻勢,[小說首發]日軍還有重新轉入進攻的機會!他說服了大英,並且也緊急的說服了已經象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大本營。在大本營這次對寺內的人反了過來。田中首相懷疑他這孤注一擲的行動太過於冒險,怕又遭遇一次青島的失敗。而真崎卻狂熱的寺內。認為帝國只有采取這樣激烈的手段才能盡快解決戰事。他相信以帝國軍人的勇氣,在這最後關頭。大和魂必然會發揮出最大的力量!這些高層軍官都知道日本國內現在的家底有多少,他們別無選擇。戰事拖延下去,就只有失敗!

    大英聽著寺內的話,默然無語的低頭,半晌才道:“二十四小時的准備,緊張了一些啊…………第二軍背負了一個太重大的使命。寺內閣下,我們只有對他們寄予全部的期望了。希望他們的武運…………能夠長久。”

    一陣滾雷一般的炮火在巨流河東岸掠過。戰線前面又重新打成了一片火龍。從騎兵集結的這個老林子向三十多華裡外地戰場方向看過去,那裡翻卷的火光煙塵。就像神話中的巨人在搏斗一樣。撕心裂肺的喊殺聲即使在這裡,也可以隱約的聽見。

    在老林子當中顯得已經疲憊萬分的官兵和馬匹們,就是狼居胥騎兵旅第一榮譽騎兵團地全部陣容了。他們多數都已經下馬,給馬套上了料袋。自己也抓緊時間吃一些干糧。他們這次迂回。在度過巨流河的時候遇到大雨漲水。原來可以徒涉的地段變得難以通行,更不用說穿越沼澤地地艱辛了。瓢潑大雨雖然掩蓋了他們的行跡。讓單薄的日軍掩護部隊沒有發現他們的動靜。讓他們迂回了一百多華裡的道路,一直鑽進了這個老林子裡面的山溝隱藏了下來。但是在前進途中,不知道有多少英勇的騎兵和他們的戰馬,在大風暴雨當中,被沼澤吞沒!夏季遼西地草甸和沼澤。本來就是畏途。他們卻在最惡劣的天氣當中悄悄地迂回。等到達目的地之後,偵察部隊立即放了出去,其余大隊人馬都在抓緊時間休息。恢復已經透支的體力。擦拭武器彈藥,准備在敵人的背後鬧一個天翻地覆。

    北面的激戰,即使不在戰場他們也可以想象。炮火象打雷一樣連綿不絕。可以想象炮兵為了攻擊花了多大力氣。天空中只要天氣允許,就可以看見大隊大隊的飛機在翻騰射擊投彈。但是戰線交火的聲音仍然維持在道義鎮正面一帶。還沒有越過這個要點。他們和大民屯一帶鬼子第三師團步兵三十四聯隊的守備部隊,還相距十來華裡的距離。確切地說,大民屯現在在他們的側後方。他們挺進的深度,已經超過了大民屯的位置,只是在日軍最南翼的陣線還要南面一些罷了。

    侯明卻一直沒有休息。他親自帶著一隊騎兵慎密的開始對周圍進行偵察。附近有些老林子裡面地獵戶和伐木為生的家庭。根據一天的偵察,這些在戰前顯得謹慎。在戰斗的時候豪膽得幾乎連天也能吞下去的少將旅長,綜合各方面的情報,已經對自己的作戰方向有的一個輪廓。

    他們潛伏的位置向北,就是一片連綿的丘陵。一條簡陋的馬車道通過這個丘陵。往日是朝奉天方向輸送木材的一條道路。日軍只是在這片丘陵控制公路的地帶放置了千余人的掩護部隊。丘陵後面就是幾個以窩棚命名的村莊。尤其以王家窩棚最大,有四百多戶居民。奉天到道義鎮的大道上面,又一條岔路通向王家窩棚,轉而向西,就是日軍戰線南面大民屯這個要點。日軍在這一帶駐有相當的後勤力量,在這一帶征集糧食還有物資供應日軍。通過這裡。就直上奉天至道義鎮的大道。

    這裡是日軍最為繁忙的主要後勤補給路線。在遼西正面激戰的時候,這裡就是日軍朝鮮軍的大動脈!在這附近,還有日軍不少部隊的指揮部。

    放列的炮兵陣地,對於騎兵來說,都是他們夢寐以求的目標!只要能夠通過王家窩棚一帶的山地,就可以任他們這些騎兵縱橫!

    騎兵集結修整的地域一陣擾動。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給戰馬披上鞍子,勒上肚帶。大家都在低聲的傳著話:“旅長回來了!咱們總算要出動了!”

    幾騎馬在老林子裡面靈巧的穿梭著,還有馬上傳達的命令:“各連連長去旅長那裡集合,領受作戰任務!”騎兵軍官們紛紛上馬,飛快的朝侯明的指揮部所在的地方馳去。每個人的神色都是一臉的興奮,騎兵團吃了這麼大的辛苦總算趕到這裡。前線的弟兄們打得辛苦,這個時候終於輪到自己開齋了!胯下忠實的戰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激動心情,低聲的發出粗重的嘶鳴,似乎也在渴望奔赴戰場一樣!不止一個騎兵軍官拍著愛馬的脖子:“老伙計,這次咱們跟著侯瘋子干個痛快吧!”

    侯明的指揮部其實就是一片林間的空地,十幾個鞍囊堆在一起。就成了放置地圖的地方。侯明插著腰站在那裡不住的走來走去,滿臉鐵青的等著自己部下的到來。他一直沒有休息,也親自去偵察地形。但是看起來還是精力充沛的樣子。這個三十出頭地高級騎兵軍官。渾身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在他的身邊,除了旅部團部的軍官護兵,團長呂中騎兵上校之外。還高高低低的站著幾十個老百姓服色的人物。都敬畏地看著這位天神一樣剽悍的旅長。

    一騎騎戰馬飛快的趕來,馬還未到報名字地聲音就傳了過來:“一團八連土狼連到了!一團六連黃狼連到了!一團機槍連蒼狼連報道!一團一連赤狼連到!…………”十余名矯健到了極點的青年騎兵軍官集合在他們旅長的周圍。那種威風,那種殺氣,讓樹林中棲息的群鳥都感應到了,撲稜稜的振翅高飛!

    看著自己手下的愛將們,侯明的目光凶狠無比:“弟兄們,想打仗不想?”

    “想!”回答整齊而堅硬。每個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侯明,臉上全是求戰地渴望。

    侯明指著地圖:“看到了沒有,這就是我們的目標,在王家窩棚到道義鎮一帶。這裡地道路。村莊,山頭,田地,都是我們的戰場!這裡有鬼子的倉庫,有鬼子的運輸部隊,有鬼子的炮兵,有鬼子的司令部!這是我們狼居胥連名垂青史的地方!我們要鑽到鬼子的肚子裡面,鬧他一個天翻地覆!哪怕咱們這個團全部犧牲在這裡。都他媽的值了!

    當騎兵,一輩子能碰到幾次這樣地好機會?”

    他的眼神和話語裡面。充斥的全然都是嗜血的渴望:“我們一向都知道鬼子不是好種。咱們這些東北的父老鄉親,跟是切身體會到了這一點!鬼子搶他們的糧食,強迫他們當夫子幫他們運東西。拆他們地房子蓋工事,殺他們的人,侮辱他們的閨女媳婦兒…………以前還勉強象個軍隊的樣子。在被咱們中國人炮火打痛了之後,簡直就變成了一群畜生!他們沒辦法拿我們這些軍人怎麼樣,就只能對老百姓撒氣。這還是軍人麼?這是牲口!”他指著那些老百姓:“所以這些鄉親們願意給咱們當向導,把鬼子趕出他們的家門。咱們是為老百姓,為國家復仇的騎兵!是鬼子的殺神!只要我們能把鬼子後方鬧個天翻地覆。也是對主力兵團的最大!沖進去,用馬刀把鬼子的腦袋砍下來,把他們的大炮炸掉,把他們的倉庫炸掉。馬蹄之下,我不要一個俘虜!只能讓他們埋在這裡當他媽的肥料,他們也就值這個價錢!”

    “不要俘虜!”這幫剽悍的騎兵軍官們同聲呼喊。已經被他們的旅長煽動得一腔黑血沸騰。老百姓們看傻了眼,也只有這麼一支凶神一樣得軍隊,能幫他們報仇!

    “領受任務,分配向導,集合部隊,一個小時後出發。再重申一次,不要俘虜,決不容情!”這就是侯明式的戰爭動員,粗魯而凶暴!

    日軍第三師團第三輜重聯隊馱馬輸送大隊就駐在王家窩棚。在這裡還有鬼子第三十四步兵聯隊的留守處,還有第三師團騎兵第三旅團二十五騎兵聯隊的一個中隊。這些日子以來,他們的全部任務就是征發這一帶的糧食。居民的種子糧還有耕地的牲口都被他們搶奪一空。村子裡的房子被拆了,百姓們被趕到了泥地裡。這些磚頭瓦塊木料全被輸送上前線作為修築工事的材料。老百姓的精壯都被抓起來當作夫子運東西。

    隨著戰事的打響,日軍的傷員屍體不斷的後送。這些原本好歹只搶東西還不怎麼亂殺人的鬼子兵就變成了瘋獸。他們在國防軍的炮火下傷亡慘重,被國防軍打得屍橫遍野。就只有對著這些手中沒有武器的和平居民施展淫威!撤下來修整的傷員,還有被打殘廢的步兵中隊大隊,看見百姓們仇恨的眼光就用步槍刺刀對付。奸淫擄掠成了家常便飯。軍官們對士兵們瘋狂的報復舉動不聞不問。甚至還加入其中。這一帶原本和平富庶的村鎮,就成了一個個人間地獄!那些沒有逃難留下來的百姓們就盼望著炮火能打過來,和鬼子同歸於盡!

    報仇的一天終於到來了,在這個清晨,當鬼子的輜重兵忙忙碌碌的給牲口裝上物資。那些撤下來的傷兵正大呼小叫的發酒瘋地時候。就聽見南面的山地裡面突然響起了一片急促的槍聲。除了熟悉的日軍步槍機關槍的吼叫。還有大量自動火器發射的聲音。甚至還有連串地爆炸!日本大隊長從屋子裡面跑了出來,衣衫不整的站在一個磨盤上面舉起望遠鏡朝南面眺望。那邊的槍聲爆炸聲仍然一陣緊似一陣。他疑惑地搖搖頭,他們的這個地方在前方有大民屯掩護,華軍沒有拿下大民屯是不可能進抵這裡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正吆喝著准備派出一個武裝小隊去偵察一下情況。自己准備進屋子打電話向上級匯報。就看見村口的士兵連滾帶爬的朝他這裡跑:“大隊長閣下!大隊長閣下!道路上面出現了騎兵!是華軍的騎兵!”頓時就心髒停跳了一拍的大隊長轉過望遠鏡。就見遠處山口夾著的道路上面煙塵大起。接著就是一群大背著步槍,手中馬刀在陽光裡閃閃發光地騎兵出現在了視野裡面!他們直沖王家窩棚而來!周圍的槍聲一直不斷。其他地路口似乎也有煙塵卷起。在這隊騎兵的最前面,一面繡著狼頭的黑色大旗在猙獰的招展。

    他知道這個旗號,是華軍最精銳的狼居胥騎兵旅的獨家標志!這幫凶狠的家伙,怎麼突然在這個方向冒了出來?

    大隊長已經顧不得多考慮這些騎兵怎麼在這裡出現了,他跳下磨盤大聲的呼喊:“武裝兵中隊集合!進入陣地。抗擊騎兵!所有有槍的人集合起來,就地抵抗!迅速通報上級,王家窩棚方向。出現敵人狼居胥騎兵旅!”

    侯明就沖在最前面!二千多名騎兵在拂曉時分越過王家窩棚南面日軍控制地山地。這些松懈的日軍怎麼也沒有料到突然有這麼一支大部隊殺出來!更不用說他們的兵力薄弱。大量部隊還被抽調上了前線。幾個據點的鬼子頓時被騎兵的炸藥包送上了半空,從戰壕裡跳出來准備拼命的鬼子刺刀還沒伸出來,一個個地腦袋就飛上了半空!劉易斯機關槍在馬上咕咕的吼叫著,壓得陣地裡面的鬼子抬不起頭。在火力的掩護下,騎兵們滿山遍野的越過了鬼子的陣地,朝各自分配的目標沖殺而去!他們已經分散成了以連為單位的小群。每個連都有四架劉易斯機關槍,還有充足的手榴彈和炸藥包。這些都要傾瀉在鬼子的頭上!侯明帶著第一團第一連就直沖王家窩棚而來,打通了這裡。就可以自由進出通往道義鎮和奉天之間的大道。這裡的鬼子注定要給他這次屠殺開張祭旗的!

    王家窩棚一帶的鬼子慌亂的在進入陣地,子彈嗖嗖的開始朝這裡飛過來。幾個鬼子的機槍手正在手忙腳亂的調整射界,凌亂的彈雨阻擋不住騎兵沖鋒的隊形。每個騎兵都伏在馬鞍上面,將自己的身體蜷縮住,綁了炸藥塊的手榴彈已經握在手中。每塊肌肉都在隨著戰馬奔馳的步伐而顫動,幾乎是一轉眼間,赤狼連就沖近了王家窩棚的莊牆外沿!北的村鎮,為了防備馬匪胡子的打劫,都有高高的土外牆。大門也是雙料的厚重玩意兒。侯明率先一揚手,加重手榴彈就象雨點一樣飛上牆頭,飛向寨門!轟隆轟隆的爆炸聲響成一團,在牆上面開槍抵抗的鬼子兵被炸得翻翻滾滾的落下牆頭。一片慘叫哀嚎的聲音。厚重的院門被炸藥整個的掀開了。正在院門後面壘沙袋的一群鬼子兵同樣被炸得東倒西歪。一個鬼子軍曹正掙扎著站起來,暈頭轉向的准備去拿自己的步槍的時候,一騎快馬已經從他的身邊掠過。馬刀一閃,這個鬼子軍曹的人頭頓時沖天而起!騎兵突進了王家窩棚!

    上百匹戰馬和馬上的騎士在這個莊子裡肆無忌憚的沖殺。劉易斯機關槍,手榴彈,馬刀同時大開殺戒。混亂的鬼子兵幾乎毫無抵抗的能力。他們有限的武裝兵已經在院牆的抵抗時被炸藥、手榴彈消滅得差不多。剩下的多是沒有武裝的輜重兵。或者只有手槍軍刀的聯隊留守處的軍官。他們的騎兵中隊才匆匆集合完畢,亂紛紛的從駐扎的大院子裡面拉馬出來。兩個機關槍手已經堵住了門口,劉易斯機關槍對著大門一陣痛快的吼叫。人喊馬嘶的聲音響成了一團。人馬的屍體整個將院子大門堵住了!幾顆加重手榴彈又越過院牆扔了進去。轟轟地爆炸聲中,更傳來戰馬慘烈的鳴叫聲音。還有鬼子騎兵聲嘶力竭卻有無能為力的大喊。

    另外一隊騎兵直撲鬼子的輜重兵的集結的地域。機關槍馬刀開路,手榴彈到處扔得轟轟亂響。套上車地挽馬,拉著的彈藥被點著了。就受驚的在莊子裡面亂跑。身後地彈藥馬車發出劈劈啪啪爆裂的聲音。流彈四下嗖嗖亂飛。鬼子的輜重兵們手忙腳亂的想卸下套上的馬車,將馬車堵在街上當作障礙物。但是騎兵已經沖了過來,對付這些沒有武裝的輜重兵。騎兵們幾乎全部用馬刀在大開殺戒。一陣揮舞砍殺過後,已經人馬濺得滿是鮮血,到處都是鬼子輜重兵殘缺不全的屍體。幾騎馬直沖鬼子輜重大隊的大隊部所在地院子。那個大隊長還糾集的幾個武裝兵堵在門口用步槍抵抗。一個騎兵被打倒了,連人帶馬地轟然倒下。在倒下之前。他仍然掙扎著扔出了一小包炸藥,轟的一聲,堵在門口的幾個鬼子兵就和著他們的武器一起飛騰了起來。大隊長守著電話喂喂喊了幾聲。聽到門口的槍聲爆炸聲。絕望的捧下了電話,拿起南部式手槍,對著自己太陽穴就來了一下。部隊全滅,輜重全滅,自己怎麼還能活下去!當騎兵們下馬沖進屋子的時候,就看見那個少佐大隊長倒在地上,桌上的電話耳機還傳來了日語詢問的聲音:“情況如何?情況如何?說話,說話!你這個混蛋!”

    王家窩棚被打成了一條火龍。到處都是升起地黑煙,到處都是鬼子兵垂死的慘叫。那些被鬼子監視扣押充當夫子的百姓們也趁機暴動。用一切能夠找到的武器追擊已經亂了陣腳的鬼子。還帶領著騎兵去搜索到處躲藏的鬼子兵。日軍步兵三十四聯隊留守處地副官長一木少佐,就是被三個老百姓用糞叉活活給捅死的。赤狼連在王家窩棚大開殺戒,馬刀下面至少砍落了百多個鬼子的人頭,加上機槍和手榴彈炸藥包的戰果,已經將王家窩棚殺成了一片修羅場!

    侯明高高的騎在他的愛馬蓋西北上,滿臉是血和硝煙。就像一尊凶神一樣。他的軍裝領口已經敞開了,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馬刀雖然見了血,但是還遠遠不夠!他對著擾亂著的百姓們大聲喊道:“鄉親們!快點散開,逃到山裡老林子裡面去!咱們很快就要走。繼續去殺鬼子。他們會來報復的!鄉親們,咱們以後再會!到時候我老侯,幫你們把家園重建起來!”

    在滿天大火當中,神駿的蓋西北高高人立嘶鳴。滿天的紅光映得馬上侯明的身影矯健如龍。他拔出馬刀,對著部下大喊:“下一個目標,出發!”這一副畫面。就定格在在場的所有人的腦海當中。這一位騎兵悍將,也注定要在國防軍的歷史當中,占下險要的位置。

    騎兵在日本朝鮮軍後方的襲擾,干王家窩棚爆發沖突的同時一起展開了。日軍到處遍布的通道、橋梁、指揮所、輜重兵、倉庫、小分隊、炮兵陣地。都遭到了這些來去如風的騎兵的突然襲擊。電話線被割斷,運輸隊伍被襲殺,倉庫被焚燒,炮兵陣地被突襲,指揮所遭到攻擊。在正面激戰的情況下,日軍幾乎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正面的激戰上面。誰能想到在惡劣的天氣下,一支騎兵部隊越過了沼澤就這麼從他們的側翼摸了過來!日軍騎兵第四旅團(第三師團直屬部隊)倉促集合,開始反擊這些騎兵的襲擾行動。雙方無數次的發生激烈的小規模遭遇戰。國防軍騎兵往往和鬼子騎兵拼得彈盡刀折,直至同歸於盡。大雨又從下午開始下了起來,一直倒深夜。驚雷閃電不斷得在遼西平原上掠過。在這茫茫的暴雨之夜。國防軍的騎兵在黑暗中仍然如幽靈一般出沒,攪得日軍大亂。一支小騎兵分隊甚至直沖到了花生屯的朝鮮軍司令部附近,向鬼子司令部的衛隊發起了前僕後繼的攻擊,鬼子朝鮮軍總部連參謀都持槍作戰,每一道閃電掠過,就看到那些騎兵在雨幕當中直沖過來的身影,他們吶喊的聲音,甚至壓過了大自然的雷電!直到這個小小的騎兵分隊全員戰死。朝鮮軍司令部還驚魂未定。大島義昌大將甚至被扶進了馬車,准備隨時逃跑。在前線地日軍苦戰之余,突然通訊中斷,彈藥補給運不上來,有些支援的炮群還突然停止了發射!這一切都讓日軍的守備大大動搖,而當面國防軍的沖擊越來越凌厲!狼居胥騎兵旅榮譽第一騎兵團在這次決死的敵後襲擾突擊當中。為遼西集團軍的大規模攻勢,做出了最大地貢獻!

    戰後統計“狼居胥”騎兵旅榮譽第一騎兵團,在四天的襲擾作戰當中戰死九百八十七名軍官士兵,負傷一千余人。戰後回到自己戰線完整的騎兵不過剩下了寥寥地二百多人。侯明騎兵旅長身負重傷,被手下冒死搶了回來。榮譽第一騎兵團被國防軍賦予了“遼西榮譽騎兵團”的稱號,戰後在他們激戰過的地方勒石記功。日軍付出的代價是數倍於國防軍騎兵的傷亡,大量的物資被摧毀。三十一門大炮被炸毀,日軍第四騎兵旅團旅團長武籐信義少將在一次騎兵混戰當中戰死。在襲擾當中戰死的日軍大佐級別的軍官就有六人。日軍道義鎮方向地主要防御陣地,因為後方補給的斷絕,加快了崩潰地速度。

    戰後九年。著名畫家劉海粟繪制了名為《狼居胥旅》的油畫,在大雨閃電中的遼西平原上。冒死吶喊沖擊的騎兵的英勇群像,被活生生的描繪了出來。這幅油畫也被國防軍永遠保存,成為了國防軍最重要的文物之一。當然,這些也都是後話了。

    旅順港,這個日軍後方最重要的軍港,這個時候卻不是在卸載物資。卻是在裝運物資。在高掛雪亮的汽燈下面,碼頭上面滿是大隊大隊地日軍黃色的士兵人群。在軍官的督促下拼命的在朝運輸艦上面裝運著物資。戰馬、騾馬被網袋吊了起來,一匹匹的也在朝船上裝運。還有第九師團和第十八師團的官兵,每個人都背負著六十磅地武器物資。蹣跚的通過跳板,魚貫的朝船上走去。這一切,都將這個重要的軍港擠得滿滿的。碼頭、棧橋上面都是人。不時還傳來軍官們斥喊的聲音:“動作快!動作快!××部隊必須在一個小時內完成裝船!”

    在旅順港的海面上,已經停滿了下了錨的運輸船。不少已經生火待發,濃濃的黑煙在夜空當中翻滾。在旅順港周圍的炮台上面,已經臨時的安裝了探照燈。雪亮的光柱不斷的掃過夜空。華軍飛機在前線的活躍。讓這裡的日軍擔心旅順港也遭到空襲。一些八公分的火炮被改裝成為能夠大仰角射擊,成為了日軍第一代的高射炮。但是華軍的陸航,這個時候既沒有夜航的能力,也沒有這樣大的航程對日軍旅順港進行空襲。碼頭的氣氛是凝重混亂而又喧囂的,正如就要出發的第二軍上下官兵的心情。他們都知道自己要向華軍秦皇島發起攻擊,然後一直攻擊華軍的側翼。在暫時沒有後援部隊支援的情況下,他們能夠維持他們的攻勢多久?會不會又遭遇青島登陸部隊幾乎全軍覆沒的命運?沒有人心中有數,包括他們的軍司令長官松勇政敏大將。但是為了挽救遼南的危局。他們還是決定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為帝國陸軍贏得這場戰役。

    站在“報國丸”的艦橋上面,松勇大將皺著眉頭看著部隊在緊張的裝船,他回過頭來,對著自己的參謀長國司伍七大佐歎息道:“這是一次絕命的攻擊啊…………第二軍的部隊,只經過了一天的休息,彈藥物資只有一次大戰役保有量的百分之七十。我們在海軍的掩護下,能登上去,但是朝前攻擊前進,必然會陷入華軍的重兵包圍攻擊當中。我們的任務是將遼南的華軍主力吸引回來,但是華軍主力一旦回師。第二軍的命運可想而知…………明知道是死亡,但是我們仍然要前進。作為軍人,沒有比執行這樣的命令更悲哀的了。”

    國司大佐是個眉目精悍的少壯派軍人,也是真崎甚三郎少將的密友。他站在那裡只是揚了一揚眉毛。斷然的道:“武士的生命,無非就是七生報國而已…………大將閣下。第二軍全體官兵,早就有這樣的覺悟了。只要能夠幫助帝國搶回戰場的主動權,穩定住戰線。等待第三軍第四軍地大軍渡海前來。至少對於下官而言,是願意含笑赴死的…………大將閣下。在最緊要的最後關頭,請賜予下官榮譽的向敵軍沖擊而死的權力。在司令部內死去,並不能體現下官對帝國的熱誠。”

    松勇大將撓了撓自己花白地腦袋,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麼。看著自己參謀長的眼神就帶著了一絲憐憫。這些少壯派軍人們。為什麼就沒有一點對現實力量最基本的分析呢?寺內大將希望他們好好活下來完成自己地任務,單純去死是沒有半點價值的。可是這些軍人們為什麼就一心想著去死呢?難道只有死才是報國最好的辦法?讓這些少壯派的軍人成為帝國思潮和行動的主流,實在是這個帝國最悲哀的事情。帝國怎麼就變成了這一步?大將就算撓破他的腦袋。也有些想不明白。最後只有深重的歎了一口氣。

    這次…………就讓我去死吧。不用再看著這個帝國,會變成什麼樣地國家。

    在旅順港外不足十海裡的一個小小港汊裡面。這裡本來是關東州日軍殖民地和華界交界處地一個荒廢的小漁村。在日軍占領關東州之後,這裡就已經全部內遷。不敢在日本人的眼皮底下打魚謀生了。而漁村的外海也不是魚汛豐盛的海域。日本的關東漁業株式會社也沒有在這裡設點。這裡已經沉默的荒廢了十來年。在中日戰爭爆發之後,這裡更是絕無人跡。只有日本人的巡邏炮艦偶爾會在外海突突的掠過。

    在一片黑暗當中。在這個小港汊裡,十幾條黑乎乎地人影正沿著秘密開挖的小船塢將一條條黑漆漆的東西沿著港漢滿滿的往外推,一直推進海裡。這些長長的東西象加長的魚雷。不過在上面焊了一個簡陋地駕駛座。駕駛座上面騎著一個穿著大腦袋潛水服的人。這就是海軍准備的秘密武器,人操縱的魚雷。代號為“豬”,這是雨辰對海軍提出的特攻作戰的想法。最後終於趕在中日戰爭之前實現,豬其實就是加長的蒸汽魚雷。不過雷頭可以拆卸下來,人騎在魚雷上面,以2~3節的低速,半潛式航行,可以前進十二海裡。在突入日本軍港之危魚雷彈體沉沒,雷頭拆卸下來安放在軍艦龍骨下面爆炸。上百公斤的大威力黃色炸藥,足夠讓日本的主力艦只翻覆沉沒。(現實具體戰例可參照意大利海軍在二戰時候使用的同樣的兵器,綽號也一樣是“豬”)。海軍在美國定購生產了這種秘密武器,在年初運抵國內,海軍立即成了“史可法”中隊,在全海軍挑選精英秘密訓練。並且對外軍事情報局的行動部門也在旅順、大連港口外面尋覓航程合適的地點設立秘密基地。都是利用黑夜,用漁船將人員和施工器材輸送到這些秘密基地,開挖隱藏這些“豬”的秘密小船塢。五月三十日戰爭爆發當天,海軍就跨過遼東灣。輸送了六枚豬進入這些秘密基地。潛伏了下來。在這個晚上,他們終於接到了海軍秦皇島前進指揮部發來的命令:“六月十四日午夜十二時出發,在拂曉前的黑暗當中進入旅順港。攻擊日軍在裝載第二軍的登陸船團!”這同樣是一次自殺性程度很高的任務。但是海軍特攻人員們卻義無反顧的踏上了征途,預備隊員甚至願意用全年的軍餉換一個正式隊員的位置。卻一個都沒有得逞。

    在濃黯的夜色當中,魚雷終於被推到了港汊入海的口門子。技術人員陸續發動了四條“豬”(還有兩條從另一個秘密基地出發)敲敲特攻隊員們戴著潛水帽的腦袋。豎起了大拇指。作為同樣的軍人,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特攻隊員的隊長江偉少校作“史可法”中隊的中隊長,笨拙的朝留守的隊員行了一個軍禮。驅動著“豬”就悄悄的沒入了大海。在他的身後,另外三條豬也跟著他的魚雷泛起的白色尾跡出動。四條“豬”都沿著海岸線,慢慢的朝目標進發。

    這個晚上海上的風浪遠遠談不上小,江偉少校的腦袋露在海面上,透過目鏡竭力的分辨著海岸線地起伏。作為沒有定位系統的“豬”,必須沿著海岸線出擊!但是又要注意不要在崎嶇的海岸線上面擱沒他們訓練了那麼久,就是要把自己騎著的上百公斤重的雷頭。在鬼子軍艦底下炸響!冰冷的海水似乎滲透了厚厚地潛水衣進入了他的骨髓裡面。他已經無力顧及背後的隊員們是不是跟了上來。兩個小時地航程下來了,底下那頭愛鬧故障的“豬”仍然忠實的吼叫著。海水滲進了潛水帽裡面,擋住了目鏡的視線,江偉只能一口口的將海水喝進肚子裡面。遠遠的終於看見了旅順灣山頭的影子,日本人的探照燈還在照著天空。外海似乎有日本巡邏艦艇地影子。馬達轟鳴的聲音這裡都聽得見。江偉已經不管不顧了。他繞過旅順灣外地山嘴子,貼著大孤山悄悄的摸進了旅順軍港。港口已經有防雷網放了下來。還有幾艘沉船封鎖兩邊的舫,道。只給中間的軍艦留下了一條出路。水流在這復雜的水底環境下變但忌常的紊亂。江偉幾乎耗盡了自己全部的精力才讓他的坐騎傳過了狹窄地航道開了進去。其中還有一條日本人地炮艦和他擦身而過,兒乎讓他一頭偏航撞在沉船上面。

    離出發已經過了三個多小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在已經筋疲力盡的江偉少校的眼前。就出現了一片鋼鐵運輸船的叢林!船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群,不過注意力都在碼頭上面,誰也沒有料到水底還有他地到來!他下意識的選定了一個最大的目標,直直的開了過去。在離那艘運輸船還有幾十米的時候,“豬”終於耗盡了動力,慢慢的沉了下去。旅順港的海水有十多米深,又是平坦的巖石底海床。江偉將雷頭在水底拆卸了下來,拼命的將沉重的雷頭朝前推去。雖然有水力的幫助。但是對於已經操作豬航行了三個多小時的江偉來說。仍然是一項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樣掙扎著將雷頭拖到這艘運輸船船底的了。他看了一眼潛水手表,已經是凌晨四點半的時間。魚雷統一爆破的時間是五點整。不知道有多少隊員跟了上來?他將時間定好。掙扎著向岸邊游去。試圖避開碼頭上的日軍。不過這次他撲騰起的水波在臨近岸邊的時候被日本巡邏隊發現,日本兵幾乎是撲進水裡把他抓上了岸!

    已經沒有體力的江偉少校無力反抗,就這樣被架進了碼頭上面的一個小屋子,路上海挨了日本兵幾槍托,牙齒都打掉了。當他到了這個屋子裡面,就看到自己三個熟悉的隊員已經鼻青臉腫的坐在那裡,身上已經是傷痕累累。幾個日本審訊人員正咆哮著用軍刀的刀背對他們猛劈,怒吼著詢問著他們到底來進行什麼破壞!隊員們用自己的眼神向江偉少校答復:“中隊長,放心吧。我們已經完成了任務,什麼也沒對小鬼子說!”

    拳腳棍棒雨點般的落在了江偉的身上,這位國防軍的海軍少校已經麻木了。他幾乎是在微笑著享受日軍的毆打訊問,最多還有十分鍾,就有他媽的幾船小鬼子給老子陪葬。老子值了!

    時間終於走到了五點整,平靜的旅順港海面上。突然升起了三個巨大的水柱。就在三艘運輸船的船底!接著又是一聲。這是江偉少校安放的魚雷。正好在第二軍軍司令部所在的運輸船“報國丸”號的船底!四枚魚雷雷頭巨大的爆炸能量將四艘運輸船高高的向上拋棄,撕裂了運輸船單薄的龍骨。當船落回水面的時候,就迅速開始進水沉默。一艘較小的運輸船甚至整個的翻覆了過來!一條船上裝載的是軍火,爆炸引爆了整條船。海面上升起了一個巨大的火球,煙塵直卷上雲霄,將旅順港在一瞬間照得通明!岸上的日軍嘩然大亂,喊聲象在碼頭刮起了一場大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切。看著四條運輸船的毀滅。船上的日軍也在狂喊亂叫,要不就被海水瞬間吞沒,要不就象下餃子一樣朝海裡跳。所有其他的運輸船都在慌亂的拔錨,汽笛聲,警報聲,頓時響徹了旅順港的夜空!

    松勇政敏大將正在艦橋的露台上面散步,巨大的爆炸幾乎立即將他甩出小報國”丸號,正暈頭暈腦掙扎地時候,報國丸迅速沉沒帶起的水流將他也朝水底拉下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將才突然又冒出水面,被一艘趕過來了小艇用鉤子撈了上來。驚魂未定的大將穿著全套將軍禮服濕淋淋的坐在小艇上面,看著坐沉的報國丸號發呆。在船底還有已經上船的軍部通訊大隊,軍部警衛大隊還有憲兵隊的上千名官兵啊!第二軍的司令部在這一聲爆炸當中,究竟還能剩多少人活下來?秦皇島攻略作戰該受到多大的影響?華軍到底是用了什麼方式達成這一切的?在這一刻,大將沒有劫後余生的慶幸,只有深深的挫敗感和恐懼感。這樣強大的敵人,不是帝國可以征服的!他們在走向滅亡!

    六月十五凌晨,中國海軍人操魚雷部隊,對日本旅順軍港進行了本次戰役當中戰果最大的一次突襲。六條“豬“兩條在航渡過程中失蹤。四條抵達目標。五時准時起爆。擊沉日本四艘運輸船,總計二萬一干三百四十噸。日軍陣亡第二軍軍參謀長國司大佐以下二千余人,損失了大量物資,包括一船重要的軍火。這次突襲,迫使日軍秦皇島攻擊作戰推遲了一天,為後方准備贏得了寶貴的時間。而第二軍只能在更低的士氣,更不充分的准備下強行發動作戰。江偉少校等四名特攻隊員當場被狂怒的日軍處以斬首。光榮殉國。戰後江偉少校追晉上校,追發青年特級榮譽勳章,入祭昭宗祠。並且在戰後在旅順二零三高地上為四名犧牲的海軍英烈建造了紀念碑和塑像。

    戰事,正在走向最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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