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眼只覺得小雷那支冰冷的手已經按在了自己的喉結之上,而小雷的另外一隻手則已經輕輕抵在了龍眼的後腰腰眼上,只要龍眼敢亂動,小雷抬手之間就能捏碎對方的喉結!
龍眼身子卻紋絲不動,忽然苦笑了一聲:「想不到還是被看出來了。」他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很厲害,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反抗的。事實上,我的戰鬥力是零。對你沒有任何威脅的。」
他緩緩抬起了雙手示意自己絕無反抗的意思。
小雷收回一隻手從乾坤袋裡拔出那把菜刀,抵在龍眼的脖子上,這才稍微退後了一步,冷冷道:「你是什麼人?黑暗議會的麼?」
龍眼不答,苦笑道:「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我自認已經偽裝的很到位了……我的確很精通野外生存,而且我本人也確實曾經有過登山的經驗。更重要的是,我沒有戰鬥力,從能量上來說,和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從今天下午開始,我就懷疑你了。」小雷淡淡道:「來的路上,在車上的時候我無意中請你放點音樂出來,可是你的車上放出的是重金屬音樂……當時我注意到你的眼神,你似乎也並不喜歡那種類型的音樂。雖然你已經注意了自己的表情,可是在那一瞬間的反應,卻是逃不過我的眼睛的……哼,小爺我行走江湖多年,察言觀色正是我的強項!更讓我奇怪的是,你的車上居然全都是那種嘈雜的重金屬音樂,試問,一個不喜歡這種類型音樂的人,為什麼在自己的車山放著那麼多這種類型的CD?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那輛汽車不是你的!因為你根本不是龍眼!」
龍眼歎了口氣:「可是,也有可能,那輛汽車是我借來的。」
小雷微笑道:「是的,所以我暫時壓下了疑惑,晚上的時候,看見你野外生存的手法技巧相當嫻熟,我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多慮了。不過很快,你送給了我第二個破綻。你晚上跑來找我,說你睡不著……一個習慣的野外生存的人,別說是在一個小鎮的露天廣場了,就算是在荒郊野外冰天雪地,也能睡著的。所以我再次對你產生了懷疑……不過你這個人好像很擅長撒謊……」
小雷冷笑,繼續道:「你居然在說謊的時候面不改色心不跳,這份本事倒是讓我很佩服,當時我也很迷惑……你說是因為你睡的帳篷不是你的……是你借來的……可惜的是,就在剛才,你彎腰進去拿手電筒的時候,我恰好看見了你的帳篷,上面繡著『龍眼』的名字!那麼一切就很明白了……你根本不是龍眼!」
龍眼歎了口氣,忽然笑了笑:「看來說謊果然不是個好習慣,我以後一定會注意這點的。」
「只怕你今後都沒有機會說謊了。」小雷故意把手裡的菜刀稍微緊了幾分:「你叫什麼名字?」
「西蒙。」似乎感受到了脖子上刀鋒,他飛快的說道:「黑暗議會法國南區議員大人的副手。」
「很好。」小雷繼續道:「第二個問題,你跟著我們想幹什麼?」
西蒙的眼神忽然變得很無奈:「撒旦作證……我只是要跟著你們,想看看你們做什麼……」
他的這句回答,倒是把小雷弄糊塗了。
「小雷先生……」西蒙飛快的組織語言:「你能不能先把您的那把刀放下?我知道你的這把刀可以輕易的把一個狂化後的狂戰士斬斷,可是我並沒有任何戰鬥力。我雖然是一個血族,但是我的身份是一個無能的『血親』,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的。如果你肯把刀放下,我想我們是否可以心平氣和的聊聊。」
小雷握著刀,抵著對方的脖子,緩緩繞到了西蒙的前面,盯著西蒙的眼睛看了一會兒。
「你真的是一個天生的說謊高手。」小雷歎了口氣:「首先你長了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這種相貌讓你至少不會被別人提防。第二,你說話的時候總是這麼心平氣和麼?」
西蒙苦笑道:「你這是讚美我麼?讚美一個生命落在你手裡的失敗者?」
小雷微微一笑,放下了手裡的菜刀:「難道你沒有注意麼?我剛才一直是用刀背抵著你的,如果是刀鋒,你現在腦袋已經沒了。」
西蒙鬆了口氣,揉了揉脖子,苦笑道:「我可是親眼看見一個狂戰士被你一刀就削去了腦袋。」
「你剛才說的血親,是什麼意思?還有你說你沒有戰鬥力?」
西蒙笑了笑,淡淡說道:「血親這個說法,是存在於我們血族內部的一個名詞……意思是生來就有缺陷的人……類似於你們人類中所謂的『畸生兒』。」
「畸生兒?」小雷奇道:「可是你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缺陷啊。」
「是力量。」西蒙苦笑道:「血族生來就比人類強大,只是我們有致命的缺陷,大部分的血族無法在白天生存。只有少數的高級血族,才能抵抗陽光在白天行走……當然,也有例外的,有些血族可以通過得到族內最高級的長老的祝福術,得到短時間內的抵抗陽光的能力。根據我所知道的,你在中國遇到的那幾個血族,就是通過族內的祝福術,才能白天出沒在人間的。而我們血親的存在,也是一個特殊的例子……我們也擁有白天行走的能力,但同時,我們失去了作為血族的一切強大力量……一個血親的能力,最多就和一個普通人類一樣,沒有任何的強大戰鬥力。我們是黑暗的種族,力量決定規則,沒有力量,就沒有地位。」
小雷不語,雖然西蒙的語氣有些淡然,但是那份淡薄中卻隱隱藏著一絲悲哀。
「我可能是血族內唯一的一個身處高位的血親了。現任法國南部轄區的首領議員,是我的父親。不過因為我是血親的關係,已經被家族革名了,所以,現在的議員大人,我不能稱呼他為父親,只能稱呼他為大人。而我現在擔任他的副手,不是因為我是他的兒子,而是因為我有著聰明的頭腦。我一直欣賞一句話:笨人動手,聰明人動腦。小雷先生,我已經解釋了我的一切……想必你也相信,作為一個血親,我沒有任何戰鬥力,不可能是你的對手。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了?」
小雷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為什麼不呢?」
……
…………
過了很久,小雷看著西蒙,忽然笑道:「有趣有趣,果然是個有趣的故事啊。按照你說的,你們黑暗議會的勢力分佈還真的有些複雜啊。嗯……南北對峙……哈哈哈……」
西蒙搖搖頭:「說『對峙』這個詞,其實是有些誇張了,公正的說,所謂的對峙並不存在,現在是實際情況是,我們南方飽受北方的欺壓。從來沒有過公平的地位。」
小雷點點頭:「按照你說的,你們歐洲的黑暗議會有二十五位議員,歐洲南部只擁有七位議員,你們南方的勢力不到議會席位的三分之一,處於劣勢是必然的。」
「並非如此。」西蒙搖搖頭:「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教廷的梵蒂岡就在歐洲南部,以梵蒂岡為中心,教會的勢力輻射在歐洲南部最強盛,壓制了我們黑暗議會南方勢力的發展,這是必然的結果。從古到今歷來如此。」
小雷冷笑道:「你的意思是,之前一直和我們作對的,是黑暗議會的北方力量,和你們南方無關對麼?那麼你可以住嘴了,我對於你們什麼南方北方的矛盾沒有任何興趣。」
西蒙皺眉道:「難道你不可以考慮一下麼?我們的立場和北方佬不同。我們並不想幫助北方人對付你們,甚至如果在允許的情況下,我們可以暗中的幫助你。只要你肯和我們合作。」停頓了一下,西蒙略微思索,繼續道:「比如現在北方封鎖了我們的情報,關於你們和他們之間的鬥爭,我們完全不知情。如果條件合適,我們很樂意看見北方佬們吃點苦頭……」
「可以了。」小雷絲毫不為所動,他撇撇嘴道:「你聽好了。我對你們的合作不感興趣……現在,你記住,你現在是我的俘虜。俘虜是沒有人權的,所以你沒有資格和我談什麼合作……不過你很幸運,我的原則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如果人咬我一口,我就敢滅他全家!你很幸運,至少目前為止,你還沒有做出什麼對我們不利的舉動。現在嘛,這麼有趣的夜晚,我不想談論那些掃興的話題了,我們還是繼續我們的觀光……我親愛的導遊先生,請你繼續帶我去觀賞小鎮裡的那些雕像吧。既然你是導遊,那麼你還是先把導遊的職責履行完畢吧。」
小雷輕輕的勾了勾手指,西蒙無奈的歎了口氣,引著小雷繼續往前走去。
過了足足一個小時之後。
「這是什麼地方?」小雷看著面前的黑漆漆的山洞:「你帶著我穿越了小鎮,就是看這麼個山洞?」
西蒙攤開雙手:「你說想找一個雕像,我陪著你在小鎮的左邊看了那麼長時間都沒找到你想找的雕像……這裡是最後一個地方了。」
「這裡面有雕像?在山洞裡?」小雷皺眉。他忽然露出古怪的微笑來:「你……你不會是埋伏了什麼狼人狂戰士之類的,準備把我殺人滅口吧?」
西蒙笑了笑:「很遺憾,就在你們進入了這個小鎮的時候,我們黑暗議會的勢力就無法對你們造成任何傷害了……這個小鎮是聖地……是被聖徒祝福過的聖潔之地,任何的黑暗生物都無法靠近這裡的。當然,血親除外。所以我才能安然無恙的和你們一起進來。所以裡面不會有什麼埋伏,就算有,最多也只是幾個血親而已,我想血親對你還構不成什麼威脅吧?」
「這裡面是什麼地方?」小雷拿著電筒對山洞裡晃了兩下。
「聖水。」西蒙道:「山洞裡有一個水潭,據說是曾經得到了聖母瑪利亞的祝福,水潭裡的水被稱為聖水,可以治癒疾病……而這裡面,就有一個本地最著名的雕像,就建在了水潭旁邊,也就是這個小鎮的那個著名的女孩,據說看見過聖母瑪利亞顯靈的那個女孩,最後被教會授予了『聖徒』的稱號。」
「謝謝你,你是個稱職的導遊。」小雷瞇起眼睛笑了笑:「不過你的導遊職業生涯,恐怕到此就結束了。導遊先生,我現在正式宣佈,你被解雇了。」
「沒有我,你們怎麼上比利牛斯山?這裡是山區,你們對於登山一竅不通,就算給你地圖,你都找不到坐標的。」
「這個不用你操心了,我已經看見了小鎮子上還有其他的登山隊和旅客存在,想必那些人中間肯定有干山地導遊的人吧?」小雷聳聳肩膀。
「可是那些人已經被人僱傭了,他們沒法幫助你的。」
小雷撇撇嘴巴:「這個就不勞你操心啦,我自然有辦法勸說別人幫助我們的,我的方法就是拳頭加鈔票。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這種方法更有效的了。」
說完這句話,小雷抬手一掌切在了西蒙的脖子上,西蒙似乎早就預料到小雷會這樣,他臉上帶著一絲無奈的苦笑,卻毫不躲閃,就這麼看著小雷一掌切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後哼都不哼一聲,軟軟的暈了過去。
「親愛的西蒙,你是一個有趣的傢伙,不過現在你還是睡一會兒吧。你該感到慶幸,因為你至少目前沒有得罪我,否則的話,我會讓你長眠。」
小雷輕輕踢了一腳,把西蒙踢到了山洞邊上,這才單手拿著手電筒,緩緩走進了山洞。
「嗯,那個傢伙把我引來這裡,未必安的什麼好心……」小雷拔出了菜刀,就這麼一手抓著菜刀,一手拿著電筒,邁著狼一樣的步子,身子隱沒在了山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