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陽敖烈兩人待小雷一回山,立刻找個借口閉門修練去了,他們寧可打坐一個月,也實在不敢在和寶兒多待一天。就連性子溫和的素素也是有些吃不消。
小雷將妙嫣化成的那株蓮花放在自己房間裡,用輕靈子的一件法寶「九轉通靈瓶」來當花瓶,將蓮花插在裡面,每天用從三山五嶽帶來的各種泉水滋養。
那蓮花日益嬌艷動人,枝蔓挺拔,花瓣飄逸出絲絲清香來。小雷有時候閒暇無事,想起妙嫣那絕色容顏,又想起她認自己為夫,心中不免也多有遐想。
算起來,在逍遙派裡又待了二十幾天,輕靈子每天拉住寶兒,用一套他修練的秘法給寶兒洗經伐髓。
輕靈子雖然溺愛這個小徒弟,但是教授起來也當真嚴格,寶兒雖然撒嬌耍嗲,可是輕靈子倒是一位嚴師。幸好寶兒天資奇特,更是兼備了一身靈氣,縱然是輕靈子這個老怪物也常常被寶兒的進度驚詫。
小雷則是另有心思。
他這次去仙山派收穫豐厚,得到了一枚上古神獸玄武的內丹,還有當世最後一滴血玉石鐘乳。那內丹自然是可以用來煉製法寶的,可是那最後一滴血玉石鐘乳可就更加讓小雷動心了。
這血玉石鐘乳原本是專門用來煉製化羽丹的,化羽丹功效神妙,服下之後就能將先天之氣化為法力。那些修行了一輩子的修行者,一身的先天之氣想化成法力,還要經過漫長的「修法」期一點一滴的苦練。若是能服下一顆化羽丹,立刻就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比如仙山派的掌門人仙音,就是前後服用了幾粒化羽丹,這才一躍成為了當世有數的高人之一,雖然那所謂的「天下第一」的名頭有些虛假,乃是妙嫣假扮她爭來的,可是仙音服用了數粒化羽丹之後,本人的修為也實在非同小可了。
縱然是妙嫣,能降服上古神獸玄武,能駕馭邙山萬妖王為部署,這等級別的高人,最後也只和仙音拼了個兩敗俱傷而已。
而小雷現在可以說脫胎換骨半仙之體,本身的先天之氣那是比誰都深厚,偏偏化為法力這一步,卻是沒有討巧的餘地了。如果能服下一粒化羽丹……
當年妙嫣被仙音設毒計陷害之前,就是因為以一己之力獨自煉製化羽丹,這才功力大損之下,被仙音趁機偷襲。不過通常煉製化羽丹,需要三個修法期顛峰的高人出手才行,而妙嫣憑借一人之力獨自完成,這份修為,幾乎可以說是可以睥睨當世了。
不過,好像輕靈子的修為還要在妙嫣之上呢……
小雷這幾天看著輕靈子的目光越發的閃爍,眼中閃動著狡猾貪婪的目光,輕靈子被他看的心中不安,終於忍耐不住,道:「小子,不是我不幫你煉丹,只是我自己算了一下,天劫將至,最多也就是一兩年的事情了。我若是出手幫你煉丹,煉是能煉的,只是煉完之後,我至少要花三年時間才能恢復元氣。若是三年之中天劫降臨,道爺我就完蛋大吉了。你不妨等個三年,三年之後,若是我扛過天劫,就還有五百年可以逍遙,到時我自然可以幫你煉丹了。」
頓了頓,他正色道:「修行之路漫漫,你不能總是抱著投機取巧的念頭,須知道天道循環,自然有它的定數。你今天比別人投機取巧了,縱然短時間內法力大進,但是你道心不穩,將來天劫降臨的時候,也比別人凶險萬分!」
小雷苦著臉道:「可是以我現在的進展,實在太緩慢了。」
輕靈子一瞪眼:「我呸!你才不過十九歲年紀,已經週身先天之氣,已經站在了『練氣』的顛峰了,初窺『修法』的門徑,這已經輕輕鬆鬆省去了旁人一輩子的功夫了!若是你還嫌慢,那麼天下的修行者都一頭撞死算啦!縱然是道爺我當初,也是修煉了大半輩子,在四十九歲那一年,才達到你現在的這個境界!」
小雷奇怪道:「四十九歲?不會吧……我看那五行宗的風狂,法力就在我之上,他年紀也不過和我相仿而已,還有那些外國人,那個什麼梵蒂岡的聖騎士,看樣子也不到四十九歲呢,我在他面前就一點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輕靈子冷冷一笑,道:「五行宗風門的法術,那是劍走偏鋒,走的是歪門邪道。雖然短時間內可以修練出一點法力來,但是那種法門先天不足,今後再也無法前進一步了。你說的五行宗那個姓風的小子,這輩子難有大的進步了。而你說的那些蠻夷洋人,我雖然不太瞭解,但是想必他們的修煉方法和我們不同,將來未必能有大的成就!我們修煉的玄門正宗,講究的是循序漸進,將來一步登上大道,那就是前途不可限量,你千萬不要目光短淺。」
隨即輕靈子又笑了笑:「不過你的那本五行宗的功法,我倒是也看了。他們五行宗風門人數代人苦心,倒是另辟奚徑,這功法專門講究讓人如何把先天之氣煉化為法力,若是他們風門的人修煉,他們先天之氣淺薄,練就也沒有多大的成就。不過用在你身上倒是再合適不過了……這本功法,倒是最適合你,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小雷歎了口氣:「可是這麼修練,我要多久才能練到頭?我倒是不指望能像你這樣變態強悍,只是能練到把那個打過我的洋人痛扁一通,也就滿意了。」
輕靈子想了想,道:「你現在法力已經有些積累了,只是一些高深的法術,你還施展不了。自然敵不過那些蠻夷洋人,不過等你在修練一段時間,想必就能用些高深的法術了,大概再過二十年,你說的那兩個洋人遇見你,就只有逃命的份了。」
小雷瞪起眼睛:「二十年?我靠!」
輕靈子無奈道:「二十年也不算長了。你性子現在還有些浮躁……嗯,你不妨再煉製幾樣法寶,若是有一兩件合適的法寶防身,也可彌補你實力上的不足。」
小雷皺眉:「法寶嘛,我倒是有不少,這些日子在你這裡,還有逍遙子他們那裡搜刮了不少,現在手裡還有一個震天鈴和一個乾坤鏡。」
輕靈子搖頭:「謬誤!謬誤!你當是法寶越強就行了麼?煉製法寶,必須用自己的本命元氣,煉製出來,法寶和主人心意想通,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你從旁人那裡拿來的法寶,都不是你自己煉製的,在你手裡,能發揮出三成威力就不錯了。別看你在我們這裡搜刮了那麼多東西,那是大家溺愛你,才哄著你讓著你。真正的厲害東西,給你手裡,也是糟蹋了。」
小雷臉龐稍稍一紅,他想起自己前一段時間遇到強敵縷縷吃憋,雖然拿了乾坤袋裡諸多法寶,可是一樣難以取勝。
那次在別墅裡半夜捉鬼,結果還差點被一個鬼王把飛劍給搶走。
小雷心中知道輕靈子說的是實話,苦笑道:「煉製法寶倒也可以,我手裡就有一顆玄武的內丹,今天我就開爐去煉製,說什麼也要弄一個自己的東西,免得別人的法寶用了不趁手。」
這逍遙派的丹房就在道觀後。
一個銅質的八卦爐鼎,大約有一人多高。周圍放著精鐵精魄,還有一些丹藥散丸。
這丹房小雷自然是進來過多次的,不過每次進來,總是匆匆搜刮一些丹藥就跑。他這次發了狠心,就真的下定決心在這裡守上一段時間了。
至於煉製什麼法寶,小雷想了很久,才決定先弄一把屬於自己的飛劍。
修行之人,飛劍那是必備的物件了。一把好的飛劍,是克敵制勝的關鍵東西。況且逍遙派的劍法也相當厲害。而小雷這種年紀的大男孩,多半都是從小看武俠小說長大的,對於小說裡面那些瀟灑的劍客實在有一種莫名的嚮往。
「劍!」小雷心中打定了注意。
從櫃子裡翻出了一塊逍遙子珍藏多年的玄鐵精魄——這塊玄鐵精魄據說是逍遙子年輕的時候從極北的苦寒之地尋來的,他給自己打造了一把飛劍,剩下的一半留著沒用。這等上品的玄鐵精魄尋找不易,乃是煉製飛劍的絕佳材料。之所以剩下這塊沒用,那是逍遙子正在自創一套劍術心訣,他想等創成之後,再煉製一把相匹配的寶劍。
只是逍遙子想不到他一閉關,這塊寶貝就被小雷給弄去了。
小雷就在著丹房之內一坐就是三天三夜,爐火鼎盛,印得他臉色赤紅,那玄鐵精魄被他煉製成了一柄長劍正在爐火中鍛烤。
小雷頭髮都被炙熱得火氣燒得微微捲曲起來,額頭上汗如雨點下。
忽然眼看爐鼎中噴出八道淡金色的氣焰,小雷心中一動,面色肅然,從懷中取出了乾坤袋裡的那枚玄武內丹,投了進去。
隨即,他左手盤膝坐在當前,內息旋轉,一口口的本命元氣噴了進去。此刻的小雷,週身的先天之氣運轉就好似風輪一般,他雖然身體極度疲憊,但是精神卻越來越是亢奮了。
那爐火隨著玄武的內丹投入,漸漸從淡金變成了赤紅色,隨即隱隱閃爍出七色的光芒來,一道道氣焰從爐鼎中沖天而起,居然帶著隱隱的龍嘯之聲一般。
小雷坐的近,一個不防備,險些給沖了一個跟頭,看著那道絢麗的氣焰衝出,他狠狠嚥了口吐沫:「乖乖,這次煉製出來的可是了不得的寶貝了吧……」
他心中見獵心喜,當下不計法力損耗,一口口本命元氣好像不要錢一樣的奔了出去。漸漸的有些氣力不繼的時候,他就吞兩顆生生造化丹,然後坐在爐前苦念心訣。
此刻爐鼎之中,熊熊金色火焰燃燒,那火焰當中,一團金氣包裹這一個長長的事物,印染一道道火熱的靈氣迸發出來,整個丹房裡炙熱異常。熏得小雷幾乎暈了過去,他強行咬住舌尖,一口元氣含在口中,勉強提起精神來。
按照輕靈子傳授得煉劍的法門,還有三天時間放可開爐,現在他心中又是激動,又是不安,隱隱有些患得患失的情緒。這次下足了本錢了。
不但用了逍遙子的玄鐵精魄,還偷了吳道子和他幾個師兄弟的二兩黑金魄,還有一顆化石丹,全部砸了進去。
那爐火在玄武內丹的作用下,爐鼎幾乎完全通紅,站在跟前就讓人無法呼吸,一口口氣噴出來,幾乎要將整個丹房都融化了一般。
小雷汗水早已經流光了,吞下了最後一粒生生造化丹,狠狠咬了一下舌頭,振作起最後一絲精神來,心中暗道:「這次可是花了血本了,單單是這元氣的消耗,恐怕就用了輕靈子兩瓶的生生造化丹,哼哼,等小爺的無上寶劍煉出來,就把打過我的那個什麼米迦勒還有那個紅髮鬼佬都砍成十七八段……嗯,我這劍也要取個好名字才行……就叫九天十地菩薩搖頭怕怕霹靂金光雷電……」
他越來越是昏沉,終於不住,昏昏睡了過去……
那爐火,卻忽然射出了一道青色的火氣出來,顯然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只是小雷沒有看見,睡夢之中兀自念道:劍啊,劍啊……我的劍……
也幸好他雖然睡著了,可是一身的先天內息還在運轉不休,口中含著一枚「避火丹」,否則得話,早就被烤乾了。
小雷這一覺,足足睡了兩天兩夜。
不說小雷煉劍,卻說輕靈子教寶兒築基練氣化法,寶兒小孩子心情,自然是受不了那種枯燥的修練,輕靈子雖然嚴厲,可是看著寶兒如此可愛,也是狠不下心懲罰她的,寶兒偶爾偷偷懶,輕靈子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這一日,輕靈子正在殿中給寶兒講解馭風術的竅門,卻忽然看見素素從外面跑了進來。素素一看見輕靈子,躬身稟告道:「師叔,山前有一男一女兩人,似乎在尋訪我們逍遙派,他們在山中轉了一天了,好像還有伏虎寺的人陪同。也不知道是什麼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