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壽生匆匆趕回了希望市,並非因為商業上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也不是因為哪個人要找他幫著安排工作,而是因為方舒發瘋了。她竟然威脅秦壽生:「你再不回來,我就去跳樓自殺!」
秦壽生縱然再壞,也沒壞到會看著方舒自殺。他知道,這小丫頭倔強著呢,要是敢拿話將她,她真能做出跳樓的事情來。他心中還想著方舒把孩子給生下來,氣得歐陽鵬眼睛發綠的好笑場景呢。
方舒一直在家呆著,沒有出門。她原本就不到長生俱樂部上班了,加上發現懷孕,更加不出門了。
發現是秦壽生敲門,方舒冷著臉開了門,也不搭理他,回身進屋,坐在沙發上發呆。
「是我的孩子嗎?」
若是一般女人,聽到男人問這種話,早勃然大怒了。方舒沒有說什麼,只是用冷冷的眼神瞪著秦壽生,良久,才用冷漠的聲音說:「你以為我沒人要了嗎?你若是不承認的話,那我就去把孩子給做了。」
「別啊!」秦壽生嚇了一跳,急忙說,「那倒沒有必要。這樣吧,從今兒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生孩子也沒什麼,我養得起。」話是這樣說,他心中可是想著,孩子出來了,管他像不像他,都要去做親子鑒定。這個小妞可不止他一個男人,他可是防著自己幫別人養兒子,那丟人可丟大了。
「不行!」方舒斷然說,「我的孩子,不能是單親媽媽生下來的。你必須和我登記,讓我光明正大地把孩子給生下來。」
「不行!」秦壽生決然說,「絕不可能!我的其他女人會撕了我的!方舒,對我這樣的人而言,結不結婚。其實都一樣,你不用這樣計較那張證件的。」
「不。我就要合法地生下孩子!」方舒執拗地說,「即使是生下孩子後,咱倆就離婚,我也要讓孩子合法地生下來。告訴你,你要是敢不和我結婚,我就去死!」
秦壽生摸摸腦袋,心中有些為難。結婚了再離婚,倒也沒啥,關鍵是這事兒一旦要是成了事實。方舒再不離婚,那可麻煩了。
「你放心,我可以先寫一份聲明,保證孩子生下來後,就和你離婚,不要你半點的財產。這總行了吧。」方舒冷眼看著秦壽生,話音裡都是嘲諷地意思。「不要以為誰都盯著你的那點錢,我看不上眼。」
「那倒不用什麼聲明。」秦壽生笑著說,「讓我考慮一下。」
方舒低眉垂目,心中對第五明珠暗暗佩服。剛才她做地每一步,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第五明珠推敲秦壽生的性格寫的台詞。第五明珠深知秦壽生對女人的佔有慾望多強,知道他不會讓一個懷了他骨肉的女人去尋死,即使這個女人有別的男人,而在不惹怒他的女人的前提下。偷著和方舒註冊結婚,他是可以接受地。至於說的保證書,純粹是為了取得他的信任所做的姿態罷了。秦壽生不會讓方舒寫,方舒也不會寫的。她也想了,要是孩子不是秦壽生的。那就離婚。要是是的話,傻子才離婚呢!
摸摸方舒那根本就看不出所以然地肚子。秦壽生歎了口氣,出門了。他必須好好考慮這件事的影響。好好籌劃,免得日後出了問題,女人要造反了。不過,方舒的想法倒是讓秦壽生的思路也開了。他想到了周敏,想到了單麗,要是她們生孩子的話,也可以這樣做,先結婚,再離婚,誰也說不出什麼來。而她們也就不用因為沒結婚生孩子而離開單位了。
第五明珠從屋裡走出來,站在窗前,看著秦壽生離開的背影,冷冷一笑,對方舒說:「現在,該我們的市長大人燒一把火了。」
「他?」方舒兩眼迷茫,不知道第五明珠給歐陽鵬吃了什麼迷魂藥,竟然能讓歐陽鵬在這事上對她言聽計從。
「秦董,有空到我這裡來一下。」歐陽鵬的聲音非常爽朗,但是,多了些客套,少了原本的親熱。
「好,我馬上過去。」雖然兩人地關係已經到了破裂的邊緣,但虛偽的客氣還是要保持的,秦壽生做出恭謹的姿態,「市長在哪裡?」
歐陽鵬是在自己家裡接待地秦壽生。饒穎文不在家,估計又跑到秦壽生地游泳館裡鍛煉身體,保持體形了。可惜的是,她保持得再好,歐陽鵬對她也沒興趣了。
陽鵬沒有站起來,還是保持著自己身為一市之長地尊嚴。
「市長找我,肯定有大事。」秦壽生正襟危坐,肅容說,「請指示。」
「呵呵,生子,不用這麼嚴肅。」發現這個小東西已經變得很陌生了,歐陽鵬心中歎息,臉上笑容滿面,「最近,咱們溝通得有些少了。可能是我工作太忙了吧,在一些事情上,沒有顧及你的感受,結果發生了誤會。你這個小子,我知道你忙,可連個打電話地功夫都沒有嗎?早給我打電話,也不至於這樣啊!畢竟,我可是你的大哥啊!」歐陽鵬把大帽子扣過來,扣得秦壽生一句話也沒有了,「這事兒是我的失誤,我以為一些事情方舒都會幫我解決的,沒想到,你們倆也有心結,結果就把事情鬧到不可化解的地步了。」
見秦壽生眼睛下垂,一副死不開口的樣子,歐陽鵬無奈地說:「生子,你的球隊已經和海防市政府簽約了,可希望市不能沒有自己的球隊,不能沒有自己的球員。這樣吧,我用一塊地,換你十個介於一線隊和二線隊之間的球員,怎樣?」
「市長,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秦壽生抬起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並沒有非要讓球隊離開希望市的意思,我還想著和那只隊伍來同城德比戰呢。至於和海防市簽約,只是為了商業上的運作罷了。我想在海防市打開局面,就要吸引人們的眼球。^^^^一年下來,最多在那裡打五六場比賽。我的根還在希望市。」
「這就好,這就好。」歐陽鵬做出一副高興的樣子,誇獎秦壽生,「我就說嗎,以我對你的瞭解,你不是一個忘舊地人,不可能做出這種對不起全市人民的事情來。好,很好!」
秦壽生張張嘴,想問問換球員地那塊地在哪裡。看看歐陽鵬拿著文件,低頭批閱的樣子,知趣地說:「市長,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陽鵬沒有抬頭,等秦壽生剛要出門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方舒是個好姑娘,和她來往的時候,注意些影響,不要耽誤了人家。」
秦壽生猛然站住,雙手攥拳,牙關緊咬,臉型扭曲。他很想回頭,大吼一聲「關你個雞子事情」,可他還是忍住了。冷冷地回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知道什麼?你在給自己掘墳墓!」歐陽鵬一邊在文件上簽名,一邊用微不可聞的聲音發出了誓言。不管是為了自己的自尊,還是為了捍衛自己在這個城市至高無上的地位,甚至是為了男人的尊嚴,他都不能放過秦壽生。在這個城市地兩年中。唯一敢對歐陽鵬說不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最近的謝長源。另一個就是秦壽生。謝長源的法律地位高於歐陽鵬,他就是再反對。歐陽鵬也能接受,而這個他來時投奔他,搖尾乞憐的小東西,現在長成了,竟然露出了獠牙,想要反咬他一口了。更讓歐陽鵬憤怒的事情,是方舒竟然選擇了他當結婚對象。從第五明珠嘴裡,不用!不用第五明珠說,歐陽鵬就知道,方舒肯定和秦壽生發生了肉體關係,不然,她不可能把和歐陽鵬之間的愛情結晶,賴到秦壽生身上,逼著他結婚。歐陽鵬相信,秦壽生絕對不會為了他地官威,委屈自己,和一個有了別的男人骨肉的女人結婚。而他也不相信,方舒會背叛他,會主動和秦壽生做愛,從理智上,和男人的尊嚴上,他只能認為是秦壽生強暴了方舒,他是因為球隊沒有得到冠軍的緣故,強暴了方舒,報復歐陽鵬對他的不尊重也好,不在意也好,反正是秦壽生強暴了方舒。
身為一市之長,歐陽鵬萬萬沒想到,他也有頭上變綠的這一天。他可以把方舒送給別的男人,可以,完全可以,一個女人嗎!但這要由他自己來決定,而不是別人玩了他的女人,逼著他把女人交給那個人。雖然從孩子地意義上來說,這個人也被他戴了綠帽子,幫著他養兒子,可不管怎麼說,歐陽鵬都不會覺得好受的,他必須要通過人道毀滅一個人來消除自己心中的憤怒。
「噹!」坐上車,把隔音罩打開,秦壽生憤憤地砸車洩憤,咆哮著:「歐陽鵬!你管老子別的事情,也就罷了,竟然管起老子玩女人了!她不是你老婆,老子玩玩,你管得著嗎?你威脅我,說我配不上她?你等著,老子立馬就去和她註冊結婚,生了孩子,抱過去給你看看,看你還有沒有膽量再說今天這樣地話!」
「你下來!」秦壽生地火氣還沒有消除,「幹什麼?你說幹什麼?帶著身份證、戶口本,去單位開介紹信,登記去!」
放下電話,方舒呆呆地坐在那裡。成功了,確實是成功了,第五明珠導演的劇情,或許台詞有些變動,但是情節毫無改變,秦壽生果然被歐陽鵬地一句話給刺激到了,要和方舒登記了。可是,方舒心中並沒有太多的欣喜。她不是傻子,知道秦壽生這樣做,除了賭氣外,更多地是為了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她有些害怕,害怕一旦孩子不是他的,是歐陽鵬的,那怎麼辦?他會不會殺了她?方舒決定,生下孩子,立刻去做親子鑒定,若是孩子不是秦壽生的,那就趕緊跑得遠遠的。不過,她還是覺得孩子應該是秦壽生的。不管從年齡上的精子活躍程度,還是做愛的先後次序上,孩子都應該是秦壽生的。在她適合懷孕的這幾天,她是先和秦壽生做的愛,然後才和歐陽鵬發生了關係,怎麼看,還是是秦壽生的概率大。正因為這一點,她才想和秦壽生登記,而沒有選擇用錢收買別的男人,得到生育的權利。
「去吧,去和他登記。」搬到了方舒旁邊房子住的第五明珠,給方舒壯膽,「你不是一直想著和他登記嗎?你不是想著借助他,擺脫對歐陽鵬的畸形愛戀嗎?去吧。」
方舒身子一顫,不敢置信地望著第五明珠,覺得她就是一個魔鬼,竟然能知道她內心最深處的想法,知道她心中一直存在,卻沒有和任何人吐露的一些東西。
「小丫頭,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看著兩人遠去的影子,第五明珠心中連聲冷笑,「不錯,孩子是歐陽鵬的概率為百分之五。可是,有的時候,孩子並不能解決一切問題的。我會讓秦壽生因為這件事情,恨你一輩子的,你就是有口,也難以辯白的。我想,這件事情後,歐陽市長會捨棄你,而喜歡我的。」她很有信心,有信心通過這件事情,讓歐陽鵬看到她的能力,從而在他人生的舞台上,給她一個配角的位置,讓她在幫助他走上更高舞台的時候,自己也得到應有的東西。
「祝你們幸福。」婚姻登記處的工作人員將大紅證書遞給秦壽生和方舒的時候,方舒還在發愣,好久才清醒過來,急忙道謝,然後像個癡呆傻一樣,被秦壽生給拉出門外。
「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吧。」
舒沒有拒絕秦壽生的要求。她都和人家登記了,成了人家的合法老婆,要是還自己在外邊住著,那也說不過去。反手摟著秦壽生的腰,方舒吻了上去,「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對我好。」
秦壽生被吻得稀里糊塗的,心中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這個女人,好像是要纏著他啊!雖然糾纏也無所謂,他也不怕被人知道,可要是被幾個老婆知道他竟然背著她們和別的女人登記了,只怕小命就有危險了。而且,他和她登記,好像沒想過要和她過一輩子。除了因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孩子的原因,更多的是在和歐陽鵬慪氣,他可不想被這個自己只是有好感的女人纏上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