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公司的業務蒸蒸日上,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非常充實。一向清閒的秦壽生也沒閒著,來到一家酒店,會見一個曾經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女人。
「你好,秦董事長,我們見過面的。」那個有著能讓男人瘋狂容貌的女子抬起頭,用讓人眩暈的眼神盯著秦壽生,微笑著說,「看來,當初我是走眼了,或者是秦董掩藏得太深了。失去了這個機會,我很失望,不知道還能不能有機會了。」
「明月小姐?」看著這個見過兩面的女人,秦壽生的眼中露出疑惑的光芒,「您怎麼會想起我來?」他可不認為,這個高傲得變態的女人會對他念念不忘。
「明月是我的小名。」第五明珠面不改色地說謊,「正式介紹一下,我的大名叫第五明珠,現任海參島海參製品有限公司董事長。秦董,我們可是同行了,是不是正式介紹一下啊。」
「原來是明珠小姐,不是明月。」秦壽生平靜地說,「在正式做自我介紹前,我不得不說一句恭維的話,不管是明月,還是明珠,都很符合您,這個稱謂,您當之無愧。」
「沒想到,你這麼會誇獎女人!」第五明珠捂著嘴巴,笑語嫣然,「和我上次的印象不大一樣。上次您可是大雞脖,老太婆的一通亂說,讓我誤會了,可是不怨我啊。」
「呵呵,我這個人嘴笨,都是有啥說啥,說錯了話,明珠小姐不要見笑。」秦壽生突然正派起來,「其實,明珠小姐肯定對我瞭解不少,我就不多說了。在下秦壽生,今年二十三,身高一米八,腰圍二尺六,至今未婚,有意者…」
「哈哈哈哈…」第五明珠捧腹大笑,笑得喘不過氣來,「你…你又不正經了。剛誇你兩句,你就原形畢露了。不過,這樣也好。我本來就喜歡輕鬆的氛圍,不太適應那種嚴肅的談判場所。^泡^書^吧^」
「像我們這樣年輕的談判對手。好像不多見吧。」秦壽生的心情也很放鬆,畢竟。對面坐著一個美女,而不是一個面目可憎的老頭子,「只是,我們之間,好像沒什麼好談的啊!同行是冤家。不打架就不錯了。」
「不急不急,先吃飯。慢慢談。」
第五明珠深得儒家精髓,吃飯的時候,並沒有過多說什麼,只是和秦壽生聊著輕鬆地話題。兩人年齡彷彿,倒也沒有啥代溝。只不過兩人出身不同,一個自小就知道放眼看天下,另一個則小時候在山溝裡蹦,見識不同,對事物的觀點也不同,對一些事物的看法。時常南轅北轍。
「男人和女人。果然是截然不同啊!」發覺在一些事情上,秦壽生堅持自己的觀點。絲毫不因為她是個美麗的女人而謙讓,無奈的第五明珠,只能鬱悶地發出感歎。
「不是,是你和我生活在兩個世界。」秦壽生沒有敷衍第五明珠禮節性的話,淡然說,「我們的出身不同,對事物的看法永遠不會相同。你在蜜罐裡生活的時候,知道我在做什麼嗎?說吃糠咽菜那是誇張,但也差不多了。我小時候,一年只能吃一兩頓餃子,看見別人從外邊帶回油條來,那個羨慕啊!更別說村裡地小食雜店了,我一天都走十來遍,就是為了看看裡邊的好吃地東西。不信是吧,你不信我也沒辦法。那些記憶,我永生難忘。所以,我們看待事物的觀點才不會相同。」
「我承認,我們地出身不同,所以對同一件事物的看法不同。可是,人是會改變的。如今,我們的生活已經好了,你也成了富翁,為什麼不向前看,而要總是回憶過去呢?」第五明珠像一個教授一般,指點自己的學生,「你地心態,還處於小市民的狀態。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有了現在地成就,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你的成就很僥倖,就像一棟建造在沙灘上的大廈一樣,很不穩定。」
「我也不想這樣。」秦壽生苦笑著說,「想忘記過去?誰能做到?你,還是別人?沒有人能忘記過去的。所以,才有那句忘記過去就等於背叛的名言。你讓我忘記過去,那不是讓我去死嗎?」
「別亂扣帽子!」第五明珠鬱悶地說,「難道一個億萬富翁,總想著以前的苦日子,幹什麼都戰戰兢兢的,就好了?要是你的企業面臨抉擇的時候,有一個好機會,一個讓企業發展的好機會擺在眼前,你因為害怕一旦投資失敗,就一無所有了,結果就放棄了這個機會。日後要是想起來,不後悔嗎?」
「那是穩健。」秦壽生毫不在意第五明珠地鄙視,「人和人不一樣,除了性格,還有所處地地位不同,處事的方法自然也不同。你們喜歡用勢,喜歡自上而下,喜歡用高屋建瓴,直接擊倒對手,而我這種小人物,就是想,也做不到那一點。我除了逆流而上,就只有利用這種勢了。所以,我做事不可能不謹慎。在你們看來無所謂地事情,對我而言,那就是天大的事情。比起我來,你們這種好家庭出身的人,起點高太多了。」
「那又怎麼樣?比起現在的你來,我們這些人都得去自殺了。你的成就,不說國外,反正在國內,沒有一個同齡男子能做到這一點。」第五明珠嘲諷地說,「要說條件和才氣,比你強的年輕人太多了。可惜,他們都忙於玩樂,或者是根本就沒有這種想法,規規矩矩地等著念完大學才創業,無形中,他們和你的差距就拉大了。有了差距,想要趕上,就不容易了。」
秦壽生苦笑著說:「你的意思,是我走鱉運了唄。就像改革開放時最先富起來的那部分人一樣唄。」
「我可沒說。」第五明珠一臉的戲謔,「你們啊,總是把自卑掛在心頭,那麼多疑,心中一點自信也沒有。人家說什麼,總覺得是在說自己。這就是差距。」
「你叫我來,不會是給我上人生哲理課吧。」秦壽生不信這個女人有這個閒心。找他吃飯談心。記得上次,她可是瞧不起他的粗俗的,連名字都不留真的。這次找他,估計是為了海參的事情。
「說有事,也是沒事。」第五明珠臉上有些陰霾,鬱鬱地說,「我一個女人,在希望市裡,無依無靠地,也沒個熟人。公司裡的人都是我的下屬。和我說話,也帶著客氣。我總不能天天裝在套子裡啊!仔細想想。也就你這個男人挺有趣的,就來找你聊聊了。」
「你!」被人當成了開心果。秦壽生很生氣,但很快壓住了火氣,用喝酒來發洩怒火。「咦!耐心長了啊!」第五明珠有些驚訝地說,「以我對你的瞭解,你這人很容易發火。非常衝動。一般有女人得罪了你,不不打她們。不罵她們,就用你的性器官懲罰她們,而且百試不爽,沒一個女人不屈服的。我覺得,女人不告你,是因為她們的羞恥心,但你的小白臉占主要因素。」
「你也看上我了,也想拿我當小白臉?」秦壽生獰笑著說,「雖然我的女人太多了,但有送上門地便宜貨。我還是不嫌棄的。」他已經確定了。這個女人來意不善,絕對是想算計他。所以也就不客氣了。
「陪我跳支舞吧。」第五明珠沒理會秦壽生地粗俗,微笑著說,「酒店的舞廳不錯,格調很高雅,我們到那裡談,估計你就沒有啥火氣了。」
「跳舞?不會!」秦壽生直接拒絕了和這個女人肌膚相親地機會。
「你連舞都不會跳?」第五明珠崩潰了,「天啊!你到底多土啊!難道你和女人來往,都是用那種粗俗的方法把她們追求到手的?」
「啥方法?你說我是用錢砸嗎?」見第五明珠點點頭,秦壽生冷笑,「玩女人還用錢,傻子啊!我看見那個女人合適,直接就抱到床上,衣服一撕,捅進去了就搞,她們立馬就老實了,完了還纏著我,非要當我小老婆。你說,這女人怎麼這麼賤呢!」
第五明珠何等精明,一下就聽出秦壽生是在借罵別的女人的時候罵自己,心中火氣騰地一下就上來了。她畢竟經歷多,能忍得住,也不發火,笑吟吟地說:「你不會跳舞沒關係,你瞧不起女人沒關係。你不會跳舞,我教你,你瞧不起女人,我會讓你瞧得起我的。秦董,我請你來,不但是要和你跳舞,教你學會如何在上流社會地場合不失態,還有你我兩家企業合作的事情。我想,現在你該不會拒絕我的邀請了吧。說實話,這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一次邀請男士跳舞。」
「好好好,是我不對,不該讓美麗的小姐來邀請我。」秦壽生苦笑著站起來,先是握住了第五明珠白白的小手,繼而就摟上了她的小蠻腰。
第五明珠皺皺眉,沒有計較秦壽生的無禮。和那個看著就噁心的歐陽凡比起來,這個無論是長相還是年齡都讓她不反感的男人,就是再做出些啥來,她也覺得比被歐陽凡地手摸了強。
舞廳地裝修確實很別緻,不奢華,很典雅,毫無半絲暴發戶的張狂。即使是粗俗如秦壽生,也能覺出這裡地與眾不同來。
不管是有素質還是沒素質,不管是層次高還是層次低,大凡人們進了這樣的場合,自然而然就變得儒雅起來。當然,在秦壽生看來,王八再裝,也裝不出烏龜來,蛇再扭腰,也沒個龍的樣子。
不過,到了這樣的場合,該裝的秦壽生也要裝。所以,當第五明珠要教他跳舞的時候,他沒有拒絕。
「這手放在我的肩頭,這手放在我的腰上,哎,你往哪裡放啊!那是屁股,不是腰!哎,你還捏!先邁左腳,然後一帶,右腳邁過來……啊!疼死了!…別摸我那裡!…算了算了,不學了。」
坐在舞廳的角落裡,發現沒人注意,第五明珠也放下了架子,把鞋脫下來。使勁在那裡揉搓自己的玉足,嘴裡不時吐著冷氣。
「從來沒見過如此笨的男人!」第五明珠失去了冷靜,拿著高跟鞋,指著秦壽生的腦袋,憤怒地說,「你說,明明是學跳舞,沒事你摸我屁股幹什麼?你又不是沒見過女人的男人,真是變態!還有,你為什麼那麼使勁地踩我的腳!你這個臭男人!」
「裝。怎麼不裝了?」秦壽生心中感到好笑,臉上卻沒啥表情。鬱悶地說:「摸屁股是本能。和我這麼親熱的女人,褲子沒被拖下去地。只有你了。至於跳舞,我確實沒有天賦,沒辦法。」
「算了,我這是對牛彈琴。」第五明珠徹底放棄了誘惑秦壽生的想法,歎息著說。「不提這些了,我們還是談談合作的事情吧。」
「合作?」秦壽生愣了一下。「同行相忌,有什麼可以合作的?」
「你的這個觀點太落後了。」第五明珠笑瞇瞇地說,「現在的社會,已經進入了專業化的社會,做生意的,一定要專一,否則就會四大皆空。經營電子產品的,就不要經營汽車產業了。那樣的話,會分散注意力,結果搞成了四不像。兩個企業沒一個好地。結果就是兩家企業最後都破產倒閉了。」
「你的意思是?」秦壽生已經知道了第五明珠地意思。但他不會說的,要她自己說出來。
「我地意思是。你的這個專門為女性開發的產品的前途非常好,只怕開足馬力生產,你的生產線也不夠用。那麼,你地長生牌海參膠囊就會出現脫銷現象。這樣對你公司的聲譽不好。我想,你不會沒考慮過這種情況吧。」
「不用拐彎抹角地了,還是說說你想做什麼吧。」秦壽生有些受不了這種女人,或者可以說商場上的一些人,明明是來求你,卻偏偏裝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樣,說話也就不客氣了。
「我想和你簽署來料加工協議,你的海參產品由我們工廠加,然後用你的包裝銷售,你看怎樣?」第五明珠看來很有信心,相信秦壽生會接受這個兩利的結果,「這樣一來,你這裡不用添加設備,我那裡的生產能力不用浪費,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這…」秦壽生愣了一下,隨即在心中沉思起來,一時間,猶豫不決。
若是別的企業這樣,秦壽生肯定會同意。即使是害怕他們偷工減料,派幾個監工去就得了。但是,這個剛在他身上吃了大虧的第五家有這個意向,就不由得秦壽生不猶豫了。
「這個…我實在沒有心理準備,需要考慮一下。」
這種反應沒有出乎第五明珠的意料之外。要是秦壽生想都不想都答應,那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是個傻子,想用自己地企業獲取第五明珠地歡心,一是他早就惦記著第五家算計他的事情,想利用這事來報復。
「我給了你橄欖枝,就看你抓不抓得住了。我給了你明珠,就看你採不採了。你要是不知死活,非要吃獨食,不讓我地海參廠活的話,別怪我也不讓你好過。」第五明珠美麗的大眼睛撲閃著,非常友善地看著秦壽生,心中卻想著惡毒的念頭,「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我見多了,沒一個有好下場的,你以為是電影啊,壞人總是被正義擊敗。現實社會裡,壞人可是吃香的。老娘讓歐陽凡佔了那麼多的便宜,也該讓他出力了。」
「海參島公司要和我們合作?做來料加工業務?」長生公司的幾個領導聽說了這件事情,在瞠目結舌的同時,都搖起了撥浪鼓,「不行不行!堅決不行!當初,他們可是製造假貨,差點把我們公司給搞黃了,肯定不行!」
范大偉憤憤地說:「他們這些外來戶,仗著自己有點關係,反了天了!不理她!她要是鬧事的話,我們找市政府去!」
通過上次的事情,秦壽生發現了政府的好處,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他民主了一把,把范大偉、張欣、羅開國、范英、劉希圖等人都喊來了,開了一個類似於班子的大會,讓他們拿主意。
幾個廠級幹部,不管互相之間有無摩擦,在這件事情上的意見卻是出奇的一致,那就是:不搭理他。寧可給別的家干,也不給她家干。寧可少掙錢,也不搭理她。
這種骨氣讓秦壽生非常讚賞。他狠狠地誇了他們一通,便把事情委託給了以范大偉為首的老廠的領導,由他們負責和海參島公司談判,力求做到不得罪人的前提下,把事情給攪和黃了就得了。
「就讓這些老油子去敷衍第五明珠吧,看她還有心思玩什麼高雅清純?」不知道第五明珠發現,和她談判的,不是她認為好糊弄的秦壽生,而是一群比她還油的老油子,她的臉色會怎樣。但秦壽生相信,當第五明珠發現,這群老東西在那裡好好是是地和她談判,只不過是在敷衍著,一本正經地和她談什麼道德層面上的事情,談法律,談人生,談未來的時候,就是在耍她的時候,不知道她會不會崩潰。
「老子才發現,原來卑鄙有時是一種靈驗的武器啊!會使用卑鄙無恥的人的人,像老子這樣的人,才是正兒八經的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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