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到市場幫忙,成了秦壽生生活的基本規律,一直很好地保持著。
中午吃完飯後,例行到市場視察攤位的秦壽生,看見攤位前的幾個人,心中一驚,從旁邊賣菜的攤位上拎起一根棍子,大步衝了過去。
春紅的水果攤邊上,三個男子圍著春紅和那個雇來的婦女,動手動腳的,嘴裡全是那種淫穢之極的話語。
「小娘子,聽說你一個人在這裡做買賣,還不害怕啊!寂不寂寞啊!還是從了飛哥,天天晚上有男人干,多爽快啊!嘿,這奶子,隔著棉衣都這麼豐滿。我們飛哥可是張飛轉世,不但人生猛,那玩意也生猛,女人碰上了,都直喊著再來一次呢。」
「操你大爺!」春紅正掙扎時,一聲怒吼傳來。
秦壽生拎著棍子,大步衝過來,大吼著說:「老子滅了你們!」
當先的一個人沒等反過來,便被秦壽生一棍子砸到腦袋上,倒在地上,鮮血直流。另一個人見了,拎起秤桿子,向秦壽生砸來。秦壽生把棍子一拍,秤桿子就飛了,那人的臉上挨了一棍子,一頭栽到對面的調料攤裡。
第三個人,就是那張飛見勢不妙,顧不得兩個兄弟的死活,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把旁邊攤位上的東西扔到地上,阻擋秦壽生的追殺。
逃到賣肉的地方,張飛拿起一把剔骨刀,回身就要和秦壽生玩命,結果被兩棒子下去,打得頭昏腦脹的,剛要往秦壽生懷裡擠,一刀捅了他,就被一腳給踹飛了。
張飛發現不對:這小子太有勁了,下手也狠,顯然是幹過架的人。
好漢不吃眼前虧,張飛敗退臉黢黑。張飛回頭就跑,一邊跑一邊罵:「小逼崽子,敢打你張飛爺爺,等我劉關張兄弟一起過來,整死你個小逼崽子。」
「張飛!」秦壽生愣了一下,大喊:「有種你站住!老子把你黑臉打成血臉」
「老子不和你小逼孩子一般見識,就等著帶兄弟一起操你那個娘們啦!」張飛的大嗓子洪亮,膽子卻不大,一溜煙地跑了。
大市場開業了幾個月,生意挺紅火的,劉關張看在眼裡,就起了佔有的心思,想在這些個體戶身上撈點好處,就是不收保護費,也要搶兩個攤位到手,再轉包出去。張飛今兒過來,本來是想立威的,沒想到碰上為了女人玩命的秦壽生,又不想和他玩命,只好狼狽而逃。
「生子,咋辦啊!」春紅臉色煞白,六神無主。張飛的名聲,春紅也聽說過,據說是和老三差不多的主兒,得罪了他,生意是別想做了。
「姐,先把攤收了,回去躲幾天,我找找人,想辦法處理一下。」
發生這樣的事情,在打不過的情況下,只好躲了。秦壽生可不想成為秦康第二,被人給廢了男人的特徵。躲不過去的話,恐怕就只有請李文君出頭了。她的姑父可是如今縣裡的二把手了,對付幾個小混子,哼哼兩聲,就比打雷的聲音還大。
春紅一想也對,收拾收拾,跑回家躲著去了。
「文君」,拽著李文君的手,秦壽生嘿嘿笑著說,「你姑父都當縣長了,以後有什麼事情,你可要罩著我啊!」
「哼!」李文君高昂著頭,愛答不理地說,「那要看你的表現了。你要是對我好,啥事都聽我的,還有的商量,要是我不高興了,收拾你還來不及,別說罩著你了。」
秦壽生連連點頭:「以後我全聽你的,你叫我往東,我決不往西,叫我殺狗,我決不殺雞,這總行了吧。」
見秦壽生說得有趣,李文君撲哧一笑,把最近對秦壽生不務正業的不滿都拋到腦後去了。拽著他的胳膊,蹦蹦跳跳地走著
聽秦壽生說起白天的事情,李文君無所謂地說:「沒事,最近縣裡要嚴打了。張飛他們幾個正好是嚴打的重點對象。他要是敢再去鬧事,直接就把他們給弄進去。」
「哈哈哈,天助我也!」秦壽生心裡的擔憂完全消失了,抱著李文君轉了個圈兒,誇獎道,「文君,你真是個菩薩啊!」
沒等李文君罵秦壽生流氓,前面的胡同裡突然衝出幾個人來。前面一個人拚命地跑,後邊幾個人拎著砍刀拚命地追。
一個大嗓門高聲喊:「曹操!我操你大爺!你給我站住!媽的,敢玩我老婆,老子砍死你!」
一聽這聲音,秦壽生當時打個寒戰:「張飛!」
前面的那個人非常威猛,大冬天的,竟然光著膀子,光著腳丫,渾身上下沒一點遮擋,悶著聲,像一陣風似地從秦壽生身邊跑過去。
看看後面追來的人,在看看幾把在昏黃的路燈下明晃晃的砍刀,秦壽生抱住李文君,把腦袋藏在她的懷裡,靠著牆,免得被人誤傷,也免得被張飛看到。
幾個眼睛通紅的男子揮舞著砍刀,氣勢洶洶的,像推土機一般,把沿途的行人嚇得魂都飛了。
人都跑沒影了,驚魂未定的李文君才發現秦壽生曖昧的動作,使勁把他給推開。
「他們在幹什麼?大冬天的,光著腚在外邊跑,後面還跟著人拿刀追殺。難怪縣裡要搞『嚴打』了」李文君顫聲說。
「可能是曹操搞了張飛的女人,張飛才追殺他的。肯定是在幹那事的時候,被人堵在屋裡,連衣服都沒穿,就跑出來了。」說這話的時候,秦壽生想起了農村的那個老三。這些傢伙都是那個德行,搞了人家的女人,也不知道避諱,結果鬧出一些難以挽回的事情來。
秦壽生的心情很好。不但是因為張飛的女人被曹操給搞了,算是間接為他出了口氣,還因為要是曹操和劉關張幹起來,他們就沒功夫去找他秦壽生的晦氣了。等他們想起來的時候,只怕嚴打也把他們給打進去了。
「曹操?張飛!」李文君糊塗了,「曹操是歷史人物,是個大奸臣,怎麼?現在也有叫曹操的嗎?誰家爹媽這樣傻,給兒子起了這麼個名字。」
「哈哈哈哈」,秦壽生笑著說,「一看你就是天天學習的好孩子,對縣城裡的事情一點也不知道。告訴你吧,咱縣城裡不但有曹操,還有呂布,劉關張,這些人各自糾集了一幫人,組織起幫派,天天在那裡爭搶地盤、收保護費,鬧得可凶了。」
李文君學習非常用功,很少和同學來往,也不瞭解縣城的事情。聽秦壽生一說,她才瞭解到縣城裡的境況。
國家雖然每年都要進行嚴打,可還是有悍不畏死的傢伙,為了得到不應得的利益,組織起類似香港電影裡的那種黑社會組織,在縣城裡橫行霸道,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秦壽生說的曹操,就是這些人中比較出名的一個。其他的,還有呂布和劉關張幾家勢力比較大的混子組成的鬆散團體,都不幹什麼好勾當。
九十年代初期,正值電視連續劇《三國演義》熱播,這位名叫曹剛的人就給自己起了個外號叫曹操,手下收了十幾個跟著他混的小混子,在火車站、汽車站小偷小摸,還做些販賣走私物資的勾當,也算是小有實力了。
要說為人,這曹剛還真像曹操,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不管是為人還是做事,都想著自己,在縣城裡的名聲很差。加上他人又好色,遇見漂亮的女子,總想著要把人壓在身下,過過癮。據說,縣城里長得挺不錯的幾個女的,除了一些曹操惹不起的外,其他的,或是被他威逼,或是被他利誘,都被他得逞了。
今兒估計是曹操色膽包天,玩了張飛的女人,結果被人追得光著屁股,大冬天地在大街上裸奔,丟光了臉。
站在大門口,教導處主任楊帆用威嚴的眼神注視著每一個學生,想從他們的眼神中發覺異常,從中看出他們的書包裡是不是有板磚、菜刀、課外書之類的東西。
即使是重點中學,也有那些混的孩子。他們辜負了父母望子成龍的想法,成天和校外的人廝混,把一個好好的重點高中搞得烏煙瘴氣,讓楊帆非常氣憤,也非常無奈。
那些不務正業的學生,要麼就是家裡的根不正,老子就是混子,孩子也跟著學;要不就是家裡有錢,孩子沒有上進心;要不就是老子是個官,孩子更無所謂了,到時候找個好工作就行了。
這些有權、有勢、有拳頭的家長的孩子,楊帆都沒辦法處分他們。一要處分,家長來了,或者威脅,或者送錢,或者說情,讓楊帆左右為難。
想到這裡,楊帆歎息一聲,為自己的渺小感到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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