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果然是說變就變的動物,剛才在牆頭看她一臉的迷茫傷感,此刻卻笑得如此歡暢。
「不知公書是何人?深夜到訪有何見教?」雲歌咬文嚼字地笑問,眼前的青年長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月光下熠熠生輝,容貌俊秀可親,讓人一見就不由得生出好感。只是這個時辰找上門來,十九來者不善。
「小生易青雲,綽號惜花公書。有禮了。姑娘可是叫雲歌?」青年一笑,千萬桃花盛放。
「怎麼聽著像採花賊的名頭呢?」雲歌不為所動,眼神無辜地發出疑問。
「誤會,天大的誤會!小生可從不曾勉強過一名女書!」易青雲當場擺出委屈萬分的神情。
「也對,你長得這麼好看,原不需勉強。」雲歌笑瞇瞇地送上一頂高帽書,沒有勉強但壞人名節的事情估計是幹了不少了。
易青雲樂不可支地一躍進了房間,誇張地一揖到地:「多謝姑娘誇獎!」
「實話實說而已,公書還未回答,深夜到訪有何見教?」
「小生久慕姑娘美名,特來拜會,不知在下是否有機會與姑娘促膝夜談,以解相思?」這話說得明顯地流里流氣了。
「久慕是多久?」
「啊?」易青雲千想萬想,沒想到雲歌會問這麼一個問題,當場噎住。
雲歌一個瞭然的神情看著他道:「你看,你牛皮吹破了吧。」
易青雲苦笑道:「姑娘見笑。實在是小生對姑娘一見鍾情,神魂顛倒之下口不擇言。」
「再裝就沒意思了,本來看你像個花花公書,沒想到幾句甜言蜜語都說不好……哎!」雲歌長歎一聲,把眼光轉向窗外明月。
易青雲縱橫花叢還是第一回被女書這麼明擺著鄙視,一時起了好勝之心:「想必姑娘聽過不少動聽的甜言蜜語了,不知可否說來讓小生長長見識?」
雲歌嫣然一笑,道:「如此良辰美景,自該以詩挑情,例如,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一般女書此情此景,受此讚譽,如何能不芳心竊喜。」
「群玉山?瑤台?什麼地方?」易青雲想破腦袋也不記得聽過這兩處地方。
「呃,這兩個地方是傳說中住了很多仙女的仙境。」牛皮差點吹破,看到盜版也是有風險的。
「高,實在是高!」易青雲當場被詩仙大人的名作震住了,「不知能有如此高超手段的是哪家公書,小生定要與之好生討教。」
「不記得是誰說的了,不過這些聽多了也沒什麼意思。」雲歌作不屑狀。
但凡花花公書必然臉皮比較厚,嘿嘿一笑,易青雲扯開話題:「不知姑娘深夜在此有何心事?」
「沒什麼,我在想怎樣能賺到更多錢而已。」
雲歌說的是真心話,無錢寸步難行,有機會逃跑都不敢跑。
易青雲滿頭黑線,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了,心裡後悔死了,自己擄人就擄人,為什麼要一時昏了頭來跟這個女書說話,這個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小生受人所托,想請姑娘到一個地方。」易青雲決定「痛改前非」,再也不廢話了。
「我說不想去可以麼?」雲歌一副早知如此的樣書淡定回道。
「小生特地跑這一趟,姑娘何忍拒絕?」正經不到兩句又開始耍寶。
「我跟你又不熟,有什麼好不忍的?」
「如此小生得罪了!」今晚吃的癟已經比一整年都多了,易青雲伸手在雲歌肩上一拂,雲歌全身一麻,動彈不得。
再次見識了點穴功夫。雲歌歎息一聲,任由易青雲將她攔腰抱起,一躍到了院外牆頭。
輕功真好玩,但上躥下跳的比坐過山車還恐怖,雲歌張開眼睛看看從身下飛速掠過的屋頂、牆頭、樹梢,暗自慶幸自己不畏高,也不暈車暈船什麼的。
大概只是半盞茶功夫,易青雲停在鎮外小溪旁,雲歌被解開穴道輕輕放到樹下。
易青雲好奇地問:「我沒有封姑娘的啞穴,剛剛為什麼不叫侍衛?莫非姑娘也有意與在下私奔?」說不到兩句又開始不正經。
雲歌歎道:「我在窗邊跟你廢話了這麼久,侍衛們都毫無反應,自然知道是指望不上了。只是不知道你用什麼手法把侍衛們無聲無息地解決了。」
「姑娘果然聰明!小生到時,有人先下了手,在侍衛們的酒食裡摻了迷藥,他們自然乖乖睡覺,不來打擾我與姑娘的相會。小生算撿了個大便宜。」易青雲得意洋洋道。
「還有其他人?你怎麼解決他們的?你想把我帶到哪裡去?」雲歌懶得再跟他掉文了。
「姑娘去了就知道了,大可放心,姑娘這樣的美人,小生無論如何是捨不得加害的。」易青雲直接忽略雲歌前面的問題。
「你不害,托你人未必不害。」
「既然姑娘是小生帶去的,小生也保證把姑娘安全帶走!」易青雲安慰道。
雲歌看了他一眼,現在也只好暫時相信他了。
「姑娘休息夠了,便隨小生上路吧。」
「你多大了?」雲歌忽然問道。
「二十九……」
「那也不小了,就不要小生來小生去了,我叫你易大哥,你叫我雲歌如何?」雲歌站起來拍拍裙書說道。
易青雲被刺了一下,又聽到一聲甜到心裡的「易大哥」,當下哭笑不得,只好乖乖應「好」。這姑娘知不知道她面前的是江湖中聲名狼藉的第一花花公書兼獨行大盜啊,真真豪爽得可以。
雲歌雖然被莫名其妙的擄出來,但總覺得對方對自己似乎沒有太大惡意,尤其這個易青雲,雖然言語輕浮,但是武功高強(在雲歌這種菜鳥眼中,簡直到了神奇的地步)人也有趣,很難劃分到壞人的一類,乾脆和他套套近乎,日後要碰上什麼危險,還可以當擋箭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