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太史慈 正文 第三部一統第九卷第七章「馴」馬(五)
    大路上煙塵滾滾,馬騰一路東行,歸心似箭,在得知青州軍的主力部隊就在隴西之後,馬騰便放心大膽的回軍救援天水。

    馬岱就在馬騰的身旁,看著大軍一路加緊行軍,心中有點擔憂,對馬騰道:「叔父,我們這麼離開冀城真的沒有事情嗎?」

    馬騰斷然道:「這一點孩兒放心,畢竟你馬超兄長可以隨時回撤,若是冀城受到攻擊的話,你馬超兄長自然會把青州軍殺散的,青州軍的主力在隴西,在這裡的不過是散兵游勇,奈何不了我們的。」

    馬岱還想說些什麼,馬騰又沉聲道:「更何況渭水對岸的青州軍不過才五千人馬,有何資格攻打冀城?剩下的青州軍部隊都在天水城,我們不必懼怕。」

    馬岱還能說什麼?唯有點頭稱是,和身後的馬休和馬鐵對望一眼,三人眼中閃過無奈,知道現在說什麼馬騰都不會相信了。

    但是和太史慈交過手的三人卻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青州軍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地暴露自己的意圖。可是要他們說出個所以然來卻又做不到。

    行軍至中午,馬騰看看手下士兵疲乏,便下令下馬就地休息。

    馬岱自然去安置人手,負責巡邏,而馬休和馬鐵兩人則親自領兩支騎兵小分隊到處游弋,預防敵人的出現。

    馬騰看的老懷大慰,對佈置完一切。回到自己身邊坐下來地馬岱微笑道:「你們都不錯,假以時日都可成大器。」

    馬岱卻汗顏道:「小侄駑鈍,不堪重任,叔父交給我街亭重任,小侄卻丟了,導致西北戰局變化紛繁複雜,如此不明朗。

    馬騰聞言搖頭道:「岱兒。這事情並不怨你,青州軍英勇善戰。行蹤飄忽,那是舉世聞名的,狡猾如曹孟德者都在太史慈手下吃了大虧,馬岱孩兒在田豐手下吃了敗仗也不冤枉,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就比如現在,你如此注意斥候情報。這就是一個進步,若是馬超孩兒能夠也像你一樣就好了。」

    馬岱不好意思道:「叔父,自從和青州軍作戰之後,我便發現若是不是先好好調查一番的話,青州軍便會從那最要命的地方來,而且常常是我們想不到的,不得不防啊,青州軍詭計多端。而且最喜歡用圍點打援,雖然叔父的判斷極有道理,但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一切注意為好。」

    馬騰聞言,不由得有點對著侄子刮目相看,上下打量了馬岱幾眼,笑道:「好好好。我馬氏家族有你這樣地後起之秀,總算是天不絕我馬騰。」

    馬岱聞言微微臉紅,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在這時,突地從北面傳來了淒厲的呼叫聲:「敵襲、敵襲!」

    馬騰聞言一愣,還未反應過來地時候,馬岱已經從地面上敏捷如豹的彈跳而起,翻身上馬,那速度說不出的迅速。

    馬騰也在馬岱的帶動之下翻身上馬,可是喉嚨卻在發苦:難道自己真的判斷失誤?怎麼在這裡還真的有青州軍的軍隊?

    彷彿是為了嘲笑馬騰一般,在下一刻。青州軍地軍隊便如潮水般勢不可擋的奔湧而去。

    馬騰的士兵原本斗在放鬆狀態誰知道敵人會悄無聲息地出現?還未等大多是人反應過來。青州軍的騎兵便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那是清一色的輕騎兵,手中則是高高揚起的斬馬刀。

    隨後。呼嘯聲起,鮮血迸濺,無數的馬騰士兵被青州軍騎兵那種連人帶馬施加在斬馬刀上的狂猛力量劈得從頭到腳分作兩半。

    這些士兵體內地鮮血宛若是裝在氣球中的涼水,在找到出口之後,從邊向兩邊飄飛的屍體中瓢潑而出,發出嘩啦的聲音,隨著屍體的內臟,熱氣騰騰的撒在了地面上。

    登時,原本清新地空氣變得一片腥臊惡臭。

    兩軍才一接觸,馬騰大軍方面的人便有點失控。

    馬岱畢竟和青州軍交戰過,知道其中的利害,連忙命令處在青州軍衝擊前排的己方士兵不要上馬,而是以自己的戰馬為屏障,用從青州買來的鋼製長槍做抵禦,使得青州軍的衝擊減緩下來。

    聞訊趕回來的馬休和馬鐵立刻明白了馬岱的意思,則很有默契地迎上前去,阻擋在青州軍的衝擊騎兵之前,給在身後遠處地己方士兵一個上馬地機會,只有這樣,才有機會和青州騎兵抗衡。

    馬騰看著馬岱的戰術安排,突然間覺得馬岱真地成長了不少,至少眼前的隨機應變的能力是以前的馬岱所不具備的,而且即便是換成自己也一樣想不出來。

    這個時候,馬騰懍然知道,促進馬岱成長的人正是眼前的青州軍,因為他們變幻莫測的戰術和無懈可擊的攻擊使得自己的侄子在短時間之內有了長足的進步。

    想到這裡原本因為西北戰事的艱難而有些絕望的馬騰突然間振作起來,大吼著舞動兵器上前作戰。

    這馬騰雖然不是超一流高手,但是卻也相去不遠,絕對是當世第一流的戰將,故此此時全無顧忌的出手立時在短時間內殺掉了十多名青州騎兵。

    看著自己主帥的神勇無比的身姿,西涼騎兵連聲歡呼,原本有些低落的軍心士氣立時振作起來,紛紛上馬,拋開內心的慌亂,大聲呼喊著上前與青州軍作戰。

    雖然和這支青州軍的作戰素質還有一定差距,但是西涼騎兵勝在人多,故此並不懼怕。

    馬鐵、馬休則膀在馬岱的身邊,一左一右。宛如猛虎下山,無所不用其極地殺傷著敵人。

    一時間倒和青州軍鬥了個旗鼓相當。

    就在這時,指揮眼前這只青州軍的青州將領幽靈般默默出現了,並且是迅速地加入了戰局。

    馬騰正在大開殺戒,,卻見一把長刀橫空出世,宛若天龍橫空出世。

    馬騰瞳孔收縮。手中長刀一擺,向上一撩。「噹」的一聲把來人的長刀磕開。

    兩人的戰馬擦肩而過,馬騰的長臉一陣火紅,只一招,馬騰便試出來敵人的力量在自己之上。

    來地是什麼人?看樣子絕對不是無名之輩,定然是青州軍中成名的戰將。

    強壓住翻騰地氣血,馬騰掉轉馬頭,向面前的青州將領望去。

    大出馬騰意料的事情是。眼前的青州將領從他的衣著來來不過是一員小小的偏將,而且是職位很低的那種,看年紀連二十歲都沒有。

    不過看上去卻是英姿勃勃,而且神態沉穩,絲毫不見初上戰場地稚嫩。

    馬騰深吸一口氣道:「來者何人?」

    那名少年人一揮手中長刀,幻化出一片宛若明月的典雅刀光,淡然道:「本人關平,乃是上一次科舉考試的武生考試的第一名。在這裡拜見馬騰將軍了。」

    馬騰聞言一愣,科舉考試雖然已經在華夏大地上實行了幾年,但是對於馬騰來說,還是那般的陌生,每次一提起太史慈舉辦的科舉考試,馬騰和自己的兒子們便會大發一笑。認為太史慈是在胡鬧。

    在他們看來,要想選拔人才,舉薦制度才是最好的方式,至於什麼科舉制度,簡直是小孩子地把戲。

    可是現在馬騰卻在心中暗暗叫苦,他雖然還是不承認科舉制度,但是卻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被科舉制度選拔出來的小子實在是出奇的厲害!

    看著驚疑不定的馬騰,關平淡然道:「馬騰將軍在想什麼呢?若是不想作戰那便束手就擒,若是想要致死頑抗,那麼小子也會奉陪到底。」

    馬騰仰天大笑。然後木無表情地看向關平。聲音冰冷道:「老夫還沒有落魄到要向你一個小娃娃低三下四以求苟且性命的地步,想我馬騰祖上乃是大漢的世家大族。世代公卿,又豈會向你一個不知道哪裡跑來地山野村夫的小崽子搖尾乞憐,今天我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休走,看刀!」

    言罷,手中長刀化作一道電芒,向關平的頭頂劈去。

    關平若無其事地揮刀把馬騰的長刀當在一旁,心中卻在暗驚,沒有想到這個馬騰居然這般厲害,一直以來就知道他的兒子馬超西涼無敵,沒有想到這馬騰也是一流戰將,絕對不是自己一時三刻可以收拾得了的敵人,心念電轉,想到了一個主意。

    當下裝作不耐煩的樣子道:「馬騰將軍既然這般不識抬舉,那小將便不客氣了,如此也好,令千金被左慈殺死,在地下也自孤單,老將軍就下去陪伴她吧。」

    說著,手中的長刀微顫,登時化作了一潭清水,好似在微風的輕輕吹拂下不斷地蕩漾,看上去清澈無比,卻無人可知道那其中有幾許幽深。

    馬騰被關平的長刀所散射出來地宛若碧玉一般地刀光黃的鬚髮皆白,聞聽關平此言後,立時如遭雷擊,勉強盪開了關平一刀之後,魂不附體地喝問道:「你說什麼?我的女兒已經被左慈殺死了?」

    關平就是要讓馬騰心神大亂,見到馬騰眼中充血的瘋狂模樣,知道自己已經達到了目的,便譏笑道:「我騙老將軍做甚?這件事情千真萬確……」

    馬騰暴喝道:「住口,左慈沒有理由殺死我的孩兒的,定是太史慈下的毒手!」

    關平哈哈一笑道:「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若是換作我家主上,你的那個寶貝女兒至少現在還活著呢,莫要忘記你的女兒可是你們謀反的最重要的人證。」

    頓了一頓,關平繼續戲謔道:「至於左慈,這小子看出張魯和老將軍的情況不妙。所以當這大漢第一劍師史阿地面殺死了令千金,為的當然是作為自己投靠楊松這漢中地方和五斗米教的新霸主用的。」

    馬騰聽到這裡立時知道了這關平所言不假,他自然知道左慈是個什麼樣子的人,而且從韓遂身上,馬騰便知道關平所說的正是左慈的習慣作風,登時,馬騰地整張臉都扭曲起來。痛心疾首道:「我那苦命的孩兒,是為父害了你!為父定要殺死左慈。為孩兒你報仇!」

    雖然關平與他是敵非友,但是關平在家中本身就是孝子,最看不得這般因為痛失愛子而老淚縱橫地臉,雖然有心再次諷刺,以便一舉擊敗馬騰,但卻忍不下心來,惟有輕輕歎息道:「老將軍請節哀順變。」

    馬騰的整個心都扭痛起來。看著關平大吼道:「老夫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看刀!」

    言罷,一刀劈來。

    關平知道此時多說無益,更知道雙方是敵非友,不可心存半點仁慈,當下迅速冷酷下心腸,與瘋狂的馬騰戰到一處。

    而在另外一邊,統領這支青州軍的姜敘帶領著太史慈從劉繇手中接收過來的

    張英、陳橫、於糜、樊能四將。與馬岱等四人相遇,二話不說,便是一場惡戰。

    馬岱的本領在敵我雙方的八個人中是最厲害地,馬鐵和馬休資質平庸,都不是第一流的戰將;不過張英的人也不是第一流的戰將,充其量只算是二流好手。只有姜敘勉強夠得上高手的稱號,故此,五人力戰三人並未佔到上風。

    不過如此一來,青州軍的部隊的衝擊性便再一次體現出來了,青州軍訓練有素,在作戰的時候即便沒有人指揮也會由下級軍官來有效地變換戰鬥陣形,而這一點是其他軍隊所不具備的。

    眼前的西涼騎兵在沒有任何人的指揮下,便開始了憑借個人素質來戰鬥的匹夫作戰方式,當然不會是青州騎兵這種素質的軍隊地對手了。

    登時,沒有一會兒工夫。西涼騎兵便再一次落入到了下風。被青州軍的有力衝擊殺得連連後退。

    而在一旁的處於瘋狂狀態的馬騰在漸漸冷卻下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的體力已經被自己剛才的狂猛進攻揮霍得差不多了。登時懊惱不已。

    再看看自己軍隊的狀態,哪裡還會想著去救援天水?立刻萌生了退意。

    關平為人機敏,一下子便看穿了馬騰的意圖,知道馬騰銳氣已過,登時大吼一聲,由守勢變成攻勢,一把長刀興起無限波瀾,好似由安寧的西子湖一躍而成為狂暴的洞庭湖,殺得馬騰汗流浹背。

    馬騰手忙腳亂,來回遮擋,一個不注意,被關平一刀割中大腿,登時鮮血橫流,皮肉翻捲而出。

    馬騰悶哼一聲,用手中長刀橫掃,迫開了關平,便向自己地兩個兒子和一個侄子那裡殺去。

    關平眼見便可以殺掉馬騰,又豈會讓到手地鴨子飛了?登時在後面追趕,絲毫不放棄自己唾手可得的功勞。

    馬騰卻不管那麼多,騎馬來到馬岱地身邊,大吼一聲,長刀一揮,便把張英五人弄得手忙腳亂,在關平還未跟上來時,便帶著自己的兒子和侄子向西殺去。

    西涼騎兵一間自己的主帥逃走。登時更加士氣低落,大發一聲,在後面緊跟著馬騰逃走。

    關平等人哪裡肯放手?在後面催動戰馬追趕。一路下來,不少的西涼騎兵停了下來下馬投降。

    追了小半天,看看已經是黃昏時分,而冀城已經遙遙在望,雖然在青州軍的追擊之下馬騰大軍已經傷亡慘重,但是主體軍隊還在。

    馬騰等人看看前面不遠處的冀城,心中暗暗歡喜,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從前方出現了一支青州軍,阻擋住了馬騰的去路,又是一頓大殺。

    馬騰當然不知道阻擋住去路的人乃是鍾進的大軍。

    這小子在迎來了從陳倉回來的押解西涼俘虜的三千青州騎兵之後,實力大增,又聽說了馬騰出城救援西涼的消息登時知道太史慈的策略起了作用,當下不敢猶豫,按照計劃開始渡河。

    不過這一次他的軍隊渡河的目的地不是冀城,而是馬騰大軍的後路,因為鍾進早就知道太史慈在這裡佈置了一支青州大軍,準備圍點打援,馬騰在措手不及下一定會大敗而歸,而這個時候自己截住馬騰撤退的後路,定然一會大有斬獲。

    果然,在渡河後不久,埋伏起來的鍾進大軍便迎來了敗逃的馬騰大軍,哪裡還會客氣?當下截住一頓砍殺。

    馬騰此時已成驚弓之鳥,根本無心交戰,只是和自己的兒子和侄子衝開了一條血路,奪路而逃。

    馬騰逃走之後,那些錯過機會突圍的西涼騎兵被兩隻青州軍前後夾擊,殺得叫苦不迭,最後紛紛下馬請降。

    姜敘和鍾進哪裡還會客氣?兩軍會合之後,收繳了大約八千人的西涼騎兵,便聯合起來向冀城進逼。

    而此時的冀城,在經過馬騰大敗之後,城中的士兵數量不過六千人,而且士氣低落,形勢極不樂觀。

    當馬騰兵敗的消息傳到天水城的時候,天水太守馬遵和參軍崔諒便絕望了,於是出城請降,郭淮帶領青州大軍施施然入城。

    如此,天水城便落入到了太史慈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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