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太史慈 正文 第三部一統第九卷第四章分化(六)
    司馬懿看著目光閃爍,臉上表情驚疑不定的韓遂,微笑道:「韓遂大人一定覺得很奇怪吧,認為我這個小小的使者為何敢在您的面前空出狂言是嗎?」

    韓遂再一次不自覺的點了點頭,司馬懿傲然道:「韓遂大人不必奇怪,事到如今,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藏頭露尾,因為對於我家楊松大人來說,現在若是再不想到應急的措施,便是被張魯拖下泥水累死,不瞞韓遂大人說,我家楊松大人現在急需要找到盟友解決眼前的危機,而韓遂大人則是不二人選。」

    頓了一頓,司馬懿又道:「現在益州的世家大族也開始了行動,針對劉備的行動就在眼前,還請韓遂大人仔細考慮。」

    韓遂聞言一愣,旋即露出深思的表情,開始考慮自己何去何從。

    司馬懿則是成竹在胸,韓遂也是聰明人,自然應該看出楊松對張魯已經十分的不滿,那即是說漢中的分崩離析近在眼前,而且按照這個使者的說法,益州也再採取行動,那即是說往日裡同期連枝的西北盟軍轉眼間便會四分五裂,現在楊松來找他韓遂來加入同盟,自然是希望爭取更多的人來結成新的西北同盟,以便化解眼前的這場危機。

    韓遂應該知道,楊松是個膽小怕事的人,而且最看中實際利益,現在居然這般主動的來找他韓遂,那自然是有十二萬分的把握和利益,否則楊松根本不會這般積極。只此一點,韓遂就要多加考慮。

    更何況,韓遂也不想無端地被捲入到戰局中,保存自身實力才是重要地。

    韓遂沉吟半晌,才看向司馬懿道:「閣下……這位先生,難道咱們的西北聯盟便無法挽回了嗎?」

    司馬懿心中暗讚一聲,這個韓遂雖然不是什麼出色的人物。但是卻比那個楊松要強得多,在這種情況下還滴水不漏。看似在為西北盟軍擔憂,單其實卻是在試探楊松的底細,看看有多少成大事的把握。

    不過這點鬼蜮伎倆在司馬懿面前還不成器氣候,司馬懿微笑道:「大人何必猶豫?現在事情明擺著,有人在拿我們的性命開玩笑,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而且實際上也不會有人坐以待斃。坦白來說,眼前的這場西北軍閥地內部矛盾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以說是地方派與野心派的鬥爭,益州和漢中地世家大族以及用血統和風俗維繫的羌人就是地方派,而劉備、張魯、馬超則是野心派,我們地方派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不危害到我們的利益那便一切天下太平。可是野心派不同,他們的目標是天下,以前,說穿了大家就是彼此相互利用,地方派要一個可以保持獨立的保護傘,而野心派則在尋找強有力的後援。」

    司馬懿寥寥幾句便赤luo裸地說穿了西北聯軍內部的實際問題。把個韓遂聽得連連點頭深以為然,事實上大家地關係就是如此。

    司馬懿心中偷笑,表面上則冷笑道:「可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那些野心派為了他們的目標作出了很多讓我們難以容忍的事情,更把我們拖入到了戰局之中,此誠危急存亡之秋,我們這些地方派走到一起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我們必須要為我們的利益找到新的聯盟對像才可以。」

    韓遂聞言長長出了一口氣道:「在下有數了,也明白了楊松先生的心意,只是還有兩件事情不明白,在除掉了張魯和劉備之後。益州和漢中的新主人會是誰呢?漢中倒是好說。自然有楊松大人來擔當,可是益州呢?還有。在下不明白為何楊松大人會找到我韓遂?」

    司馬懿微笑道:「這兩個疑問其實是一個問題,大人是在詢問新地西北聯盟合作的基礎對嗎?」

    韓遂尷尬的點了點頭,更對眼前的這個小小的使者刮目相看,覺得此子智計過人,絕非是池中之物,但是卻偏偏不認得此人。

    不過在此等危急時刻,楊松能夠把他派來,由此可見此人的必有真材實料,否則怎能協助楊松成此大事?

    司馬懿淡然道:「雖然劉備等人為我們帶來了無窮地麻煩,但是他們的結盟方式卻是值得借鑒的,張魯下台後,我漢中反而更加團結,不但有密不可分的血緣關係,而且五斗米教落入到了我們的手中,自然就會有輿論和學術的力量。」

    韓遂點了點頭。

    司馬懿看著韓遂笑道:「至於益州,一直以來都是大漢皇室宗親控制,因此,若是劉備下台,我們必須要找一個德高望重的皇室宗親來接替才行。」

    韓遂聞言一拍大腿道:「此計大妙!如此一來,太史慈將會失去進攻益州的理由,就像當初用劉備代替劉焉一般。」

    司馬懿微笑道:「還不僅僅如此,要知道現在當今天子昏迷不醒,正是風雲乍起之時,現在扶植一位新的益州之主太史慈都沒有權力反對,就算是將來當今聖上醒了過來,太史慈也失去了進攻益州的理由。」

    韓遂被司馬懿說得連連點頭,旋即皺眉道:「問題是漢室宗親到底從哪裡去找呢?這幾年間,天下各州郡地劉氏宗親死地死,下台的下台,益州哪裡還有拿得出手地人物?即便是要到別處去找,只怕段時間內也無可能吧?」

    司馬懿早就備好了說詞,神秘一笑道:「大人不是早就知道益州世家大族一直對劉備就是既用之又防之嗎?若是人家沒有後手,還怎麼和劉備斗呢?大人還記不記得原先的荊州刺史劉表?他就是最好地人選。」

    韓遂聞言身軀一震,喃喃道:「原來如此。」

    司馬懿心中偷笑。表面則肅容道:「自從劉表丟掉了荊州之後,便逃往了益州,按理說益州的世家大族應該不會收容他才對啊,一方面,原來的益州刺史劉焉那些不軌之心就是被劉表揭露的,另外一方面,益州和荊州是必要結盟抗擊太史慈。而劉表則是孫策的殺父仇人,若是收留劉表。那豈非是在破壞兩家聯盟?可是益州的世家大族卻偏偏收留了劉表,這難道不是早就留了一手要對付萬一不聽話的劉備了嗎?」

    韓遂被司馬懿說得豁然開朗,連連搓手道:「與先生今日才相見,實在是相見恨晚啊。」

    司馬懿則是淡然一笑,心道這個韓遂地本領也就是這麼大了,沒有想到這麼容易就會被騙,韓遂明顯沒有看出來在荊州和益州的結盟中。荊州實際上是站在劣勢中地,說穿了,荊州的安全需要益州的穩定,而劉表之所以被益州的世家大族收留則是益州的世家大族為了向荊州的孫策示威罷了。

    這個韓遂更忘記了龐統,龐統是何許人也?他豈會看著這種事情發生,若是益州的世家大族真有此心,劉表早就死於政治鬥爭了。

    而且對於劉表來說,他自己應該清楚自己最應該做地事情是安度晚年。畢竟年齡大了,即便是要投靠一方的話也應該是劉備才對,劉表應該看得出來自己即便是在益州有所作為也不過是別人的傀儡罷了,在荊州,他已經被人出賣的夠慘了,連蒯良蒯越兩兄弟最後都背叛了自己。劉表還會像相信益州的世家大族嗎?正所謂天下烏鴉一般黑。

    當然,這些深層次的東西韓遂是看不出來的,司馬懿就是吸附韓遂手下根本沒有一個謀士可用,自然是利用一些蛛絲馬跡信口開河,把韓遂騙的死死地。

    等韓遂安靜下了來之後,司馬懿才笑道:「有了劉表,我們就有了皇命在身,還有何懼?至於大人,雖然並非是羌人血統,但是卻名震邊陲。在羌人的心目中有著極高的威望。正有成為馬騰之後第二個羌人首領的趨勢,如此一來。我們這個新的西北盟軍只會被現在這個更強,至少不會爾虞我詐。」

    這番話說得韓遂極為心動,畢竟韓遂已經被馬騰壓制了很久沒有出頭,但若是能夠成為羌人首領,那便完全不同了。

    司馬懿當然對韓遂的心思瞭如指掌,要知道韓遂想要用羌人壯大自己地聲勢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在漢靈帝時代,韓遂便做著這樣的美夢。

    後來天下大亂,韓遂原本可以得到這個機會,可是馬騰卻橫空出世,成為了西涼地區說一不二的首領,而韓遂只能默默地接受這個現實,還和馬騰成為了拜把子兄弟,現在有了這等千載難逢的機會,韓遂若是不心動,那便是自欺欺人了。

    司馬懿見到韓遂已經意動,連忙趁熱打鐵道:「據在下所知,羌人一向以來都以強者為王,誰能夠保護他們誰就是他們心中的真神,馬騰之所以能夠穩穩的佔據這個位置,無非就是因為他的兒子馬超乃是天下有數的名將,名震西涼,但是現在馬騰觸怒了太史慈,這無疑是威脅到了西涼人的生存,此時正是大人異軍突起之時,若是大人能夠徵得羌人的支持,那麼我們新地西北聯盟實力將會更勝一籌,未知大人意下如何?」

    韓遂地雙眼中目光閃爍,放射出了貪婪的目光,顯然對司馬懿地提議非常的心動,而且他終於放下心來的事情是看到了自己被對方利用的價值,對於韓遂來說,有的時候被別人利用是好事,就比如現在,若是自己在新的西北盟軍中是可有可無的人物,那韓遂反倒要為未來命運擔心了。

    不過想是一回事情,馬騰在西涼素有威名,韓遂在馬騰這許多年的威壓之下頗有點戰戰兢兢,因此皺眉道:「這位先生,你莫要開玩笑了,馬騰將軍乃是羌人所崇拜的對象,向先生說的要動搖羌人對馬騰的決心,我韓遂第一個不信。我的這位兄弟有多大地斤兩我還不知道嗎?」說完還搖頭失笑,覺得司馬懿之言十分幼稚。

    司馬懿自然知道這個韓遂是在故技重施,表面上是對馬騰進行了一番稱讚,但其實卻是在試探自己有沒有對付馬騰的招數。此人這般說話,便會叫人永遠分不清楚他的立場,怎麼解釋都可解釋得通,的確是政壇老手慣用的伎倆。

    想到這裡。司馬懿微笑道:「這件事情容易得很,只要在西涼人中散佈太史慈要殺盡羌人。而原因就是因為馬騰,羌人立時就會發生軍中嘩變,到那時,大人不就可取而代之了嗎?」

    韓遂聞言一愣,立時明白了司馬懿的心思,臉上忍不住浮現出笑容來道:「可是羌人也未必會聽啊,畢竟馬騰的兒子馬超神勇蓋世。有萬夫不當之勇……」

    司馬懿不屑一顧地冷笑道:「馬超又如何?今次乃是太史慈親征,馬超和太史慈比起來還未夠斤量,而且太史慈手下猛將如雲,不說別人,就一個許褚,馬超就會疲於應付,更何況大人應該注意到了吧,太史慈在西北用兵並非是田豐和張繡兩路大軍。還有一路大軍就是溫侯呂布。而溫侯呂布今次進攻的地方正是羌人地地盤!要知道呂布乃是天下無敵的高手,即便是太史慈見到呂布都要退避三舍,今次若是讓呂布殺進羌人的地盤,以呂布殘忍好殺的性格,縱兵燒殺劫掠的作風,羌人豈不是倒了大霉?」

    韓遂聞言身軀一顫。知道司馬懿說得有道理,別人他不瞭解,呂布他還不知道嗎?無論到哪裡,呂布都是一個別人不願意接觸的噩夢,忍不住道:「難道呂布也投向了太史慈?」

    司馬懿聞言搖頭道:「太史慈這麼聰明的人,又怎會接納呂布呢?莫要忘記呂布乃是反覆無常地小人,太史慈又豈會養虎為患?只不過是呂布主動要向台式此示好而已,而且又可擴張自己的實力,何樂而不為呢?太史慈見到多了一個幫手,自然樂得裝糊塗。任由呂布去燒殺了。」

    韓遂聞言不自覺打了個寒噤。因為他曾經想要在萬一的戰敗之後回到西涼,聯合羌人東山再起。現在看來卻是自尋死路,若是撞上呂布那就唯有死路一條了。

    司馬懿看著臉色變得煞白的韓遂,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再加了一把火道:「所以韓遂先生只要把呂布的事情一說,羌人還不反叛馬騰?到時候大人只要說抓住馬騰獻給太史慈,西涼人自然就安全了。」

    韓遂遲疑道:「這位先生,現在我倒不擔心別的,而是西涼之民會受到呂布的荼毒,無論是馬騰又或者是我韓遂在這個問題上根本就是難兄難弟嘛。呂布此人貪婪成性,現在有了一個大好機會,哪還不大殺特殺?」

    司馬懿心中大罵,這個韓遂到現在還不吐口,不說自己擔心在除掉了馬騰之後無法抵擋呂布,有可能自己也被羌人出賣來換得和平,反而說自己擔心羌人的安全,實在是虛偽透頂。

    想到這裡,司馬懿肅容道:「大人實在沒有必要擔心呂布地事情,因為關鍵在太史慈的身上,只要我們在除掉馬騰之後,對太史慈說呂布進入羌人的地盤是為了擴充自己的實力,招兵買馬,太史慈自然就會下令阻止呂布的進攻羌人的行動。太史慈又豈會坐視呂布地壯大?」

    韓遂聞言豁然開朗道:「原來如此!」

    司馬懿笑道:「只要大人能夠避免羌人遭受滅頂之災,羌人自然會對大人感激涕零的。大人在西涼的地位與威信將會無人可以撼動。」

    韓遂的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顯然是被司馬懿描繪的圖景所誘惑。

    司馬懿嘿嘿陰笑道:「韓遂大人心裡應該明白,和太史慈決一勝負自然是早晚的事情,但是很遺憾,現在不是時候,劉備等人發動戰爭的時機出現了錯誤,我們現在唯有捨棄這些人,才可以換得寶貴的時間,多發展幾年,等待我們的百姓衣食豐足了,我們再和太史慈一較雄長也不遲。」

    頓了一頓道:「大人還可以去聯合牛輔,此人這些年來在馬騰地打壓之下也一蹶不振,若是說他甘心現在這種面貌,甚至去為馬騰送死,他又豈會同意?」

    韓遂低下頭去,左思右想,明白這實在是自己現階段最好地出路和打算,而且這麼做成功之後,自己便可取代馬騰的位置,成為真正地羌人領袖,而且自己又並非勢單力孤,自然成功的把握很大。

    想到這裡,韓遂驀地仰天長嘯,再看向司馬懿時,已經是滿臉的熱淚,嗚咽道:「也罷,事到如今也唯有以大事為重,馬騰兄弟,為了西涼的百姓和天下大計,韓遂只有對不住了!」

    司馬懿在一旁冷眼旁觀,也不由得對韓遂的精湛表演所歎服。

    不過這個韓遂就這麼點本領,自然看不穿司馬懿對他說的話中有多都是似是而非。

    而司馬懿卻心懷大暢,連日奔波,自己把西北聯軍攪得一團糟,眼前的對太史慈極為有利。

    現在可以說,西北聯軍,即將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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