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太史慈 正文 第三部一統第八卷第四章下邳(八)
    此時,青州軍的第一波士兵已經接近了城牆頭,這些士兵人人口中銜著斬馬刀,雙手攀援雲梯,速度極快。

    這些士兵才一登上牆頭,曹軍士兵便在同一整齊的口號下,一起把自己手中的那些下邊緣與厚厚的城牆頭內側接壤的巨大盾牌用力向外推,意圖很明顯,自然是希望把這些青州軍的士兵推下牆去。

    登時,淮安城的牆頭彷彿多了一面移動的城牆,讓人難以逾越。

    青州軍刀槍不入沒有關係,沒有哪個人可以從高處掉下去後不死,所以曹軍退而求其次,用這種方法把青州軍趕下城去。

    最要命的地方是,這些盾牌的邊緣全部鑲著磨得鋒利的金屬邊緣,即便是想要用手把住這些盾牌的邊緣也有所不能。否則便是被割斷手指的結局,最次也會被劃破手掌,失去作戰能力。

    臧霸在後面遠遠望見,不住冷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曹軍欲欺我無處下手乎?我臧霸大軍雖然不是青州專門的攻城部隊,但是盜賊的當行本色還是有的,飛牆走壁更是看家本領,用這等彫蟲小技來對付我臧霸大軍,實在是太小看我臧霸了。」

    言猶未已,只見那些被盾牌推得立足不穩的青州軍士兵臨危不亂,他們順手向後背的腰間抽出了工具,每個人一把鋼製的「鷹爪」,這些青州軍順手一搭,便把這「鷹爪」鉤在了盾牌的邊緣處。不但站穩了腳跟,而且還有人順勢扯開了盾牌地防禦,順手把三眼手弩遞到那些措手不及失去防禦的盾牌兵的面門之前,抬手就是一弩。

    那些曹軍連呼喊還都未來得及發出,便仰面朝天的摔倒在城牆上,死於非命。

    臧霸看得哈哈大笑,對桓范道:「荀攸的計策不外如是。根本不值得一提。」

    桓范不以為然道:「荀攸乃是當世智者,將軍的設計雖然妙。但定然在荀攸的意料之中,若是在靈璧城和泗城敗回去地曹軍在告訴他攻城的人乃是臧霸將軍和孫觀將軍後,荀攸還定不出相對應地計策的話,那曹操可是太沒有眼光了。」

    臧霸有點不服氣,才要說話,戰場的形勢卻出現了變化。

    守住城頭的曹軍大發一聲,驚天動地。那些盾牌兵的後面衝出三五成群的曹軍士兵,他們人人手持鐵質鎖鏈,這些鎖鏈的一段帶著鐵鉤,喊打喊殺地衝了過來。

    那些才站穩腳跟的青州軍士兵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呢,即被那些士兵圍住,曹軍士兵迅速地把手中的鐵鉤拋出,準確的抓住了青州軍的籐甲。

    青州軍一件自己身上的籐甲被那些鐵鉤結結實實的勾住,連忙從口中拿下斬馬刀。揮刀砍向這些鎖鏈。

    饒是斬馬刀鋒利異常,面對這些鐵鏈也無可奈何,一股大力傳來,這些籐甲病被紛紛拉倒在地,拖入到城牆內,還未站起身來。便有邊上身強力壯的曹軍士兵手持鐵戟而上,不分部位,上去便是一頓劈頭蓋腦地猛砸。

    淮安城上青州軍慘叫聲迭起,傳蕩在整個戰場的上空。

    不多時,被殺死的青州軍被人從淮安城頭將屍體拋下,原本就是面目全非,這麼一來,更是血肉模糊。

    第一輪衝鋒,率先爬上城頭的三百多人無一例外,統統死於非命。雖然僅僅是個開始。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慘烈。

    臧霸站在城下。看見這一幕,氣得肝膽俱裂。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身體在那裡微微顫抖,用手指著城頭說不出話來。

    行軍作戰這許多年,在太史慈手下立功無數,雖然也有傷亡,但是卻從沒有沒有吃過這種虧。

    更何況這些士兵可都是他的兄弟。兄弟們信任他,把命交給他,卻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叫臧霸如何可嚥得下這口氣?

    桓范看著臧霸的表情,理解他的感受,歎了口氣,不再說話,只是命令手下士兵鳴金收兵。

    正準備繼續攻城的青州軍聽到號令,立刻還會退潮般的迅速退去,其素質之高令曹軍士兵瞠目結舌,原本一直以為己方軍隊的素質很高,即便是和青州軍有一定的距離,那也相去不遠,直到親眼目睹,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看到如此訓練有素的青州軍被迫退去,城頭的曹軍立刻想起海浪般歡呼,響徹雲天。

    負責守城地李典卻大呼道:「拿好自己地盾牌,青州軍還沒有撤退呢,小心他們的弓箭兵。」一句話,令城頭地曹軍士兵清醒過來,保持隊形向外,一面青州軍去而復返。

    眼見著因為青州軍的退卻,李典長長出了一口氣,卻在心中苦笑:己方雖然士氣大增,但是吃了虧的青州軍又怎會善罷甘休?青州軍的新奇戰術變幻無窮,下面的戰鬥可有的看了。

    城下的臧霸此時已經平復過來,轉身看向桓范,拜倒在地道:「臧霸鼠目寸光,不相信軍師之言,才會有這平生來的奇恥大辱,下一步我們怎麼辦,還請先生教我。」

    桓范連忙把臧霸扶起來,誠懇道:「將軍何必自責?荀攸留下來對付我籐甲兵的計策的確高明,別說將軍,就是在下剛才也是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兄弟死於非命,心中很是難過。」

    一句話,桓范便把自己和臧霸的關係拉得很近。

    如果說臧霸先前遵守桓范的軍令僅僅是因為青州軍法嚴峻、習慣性的下級服從上級的話,那麼現在臧霸可是打心眼裡佩服和喜歡桓范。故此臧霸爽快道:「先生這句話令臧霸十分感動,有何命令,還請先生吩咐,屬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桓范要地就是這個效果。

    要知道,自己在軍中的資歷很淺,若是沒有上位者的威嚴,那是很難能把一支軍隊只會的如臂使指的。

    自己在紀靈面前還不存在這種問題。因為紀靈在青州軍中資歷也很淺。可是眼前的臧霸不同,不但是元老級人物。而且和太史慈有過命的交情,桓范雖然有太史慈地命令,但是還是不敢造次,對臧霸畢恭畢敬。

    現在能贏得臧霸的認可,自然令桓范喜出望外。

    桓范沉聲道:「臧霸將軍不必客氣,地確,荀攸留下的計策出乎我們的意料。居然會用鐵鉤來限制去我軍的優勢,但是我軍不能停止攻城,定要作出從旱路全力攻打淮安城的假象,以便協調整個局勢。」

    臧霸愕然道:「難道先生是希望我軍吸引淮安城守軍的視線,令張濟將軍的大軍從水路靠岸攻擊淮安城?」

    桓范搖頭道:「那是最不可取地,張濟大軍是典型的北方軍隊,會游泳的人很少,水面作戰能力很差。用張濟大軍從水路攻擊只會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失。即便因此拿下了淮安城,也未免得不償失。張濟大軍實際上別有用處,我們吸引淮安城守軍的視線,就是方便張濟大軍行事。」

    頓了一頓,桓范又道:「更何況,我們可以通過攻城先摸清楚敵人守城的諸般戰術。再加以針對破解,破城自然事半功倍水到渠成。」

    臧霸大惑不解道:「難道我們還要製作攻城工具嗎?別說等我們試探出來之後時間未必能來得及,就是來得及,對方現在是堅壁清野的政策,我們哪裡有製作攻城器械的材料啊。」

    桓范哈哈大笑道:「若是用我們來做工程器械,拿住上把魯肅先生從幽州大老遠地調過來又算是怎麼一回事情呢?」

    臧霸驚疑不定道:「難道魯肅先生在攻打淮陰城之後,還要反過頭來攻打淮安城?」

    桓范肯定地點了點頭,沉聲道:「就讓我們來為魯肅大軍做攻城的試金石吧。」

    臧霸等人轟然應命。

    桓范望向遠方,心中卻想道:主上,長安事了。你也應該到來了吧?

    此時。被桓范惦念的太史慈,正領著自己手下的一千特種精英。乘風破浪在在趕往壽春的路上。前幾天在到了汝南之後,自己便改乘坐達大船,順流而下,由穎水直奔壽春,到那裡去見自己的二舅哥劉繇。

    在進入到汝南之後,最令太史慈滿意地事情是張濟已經把聚集在豫州的世家大族全部軟禁起來,讓他們無法與外界聯繫,等待太史慈的處置。

    太史慈現在當然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但是卻清楚的意識到,張濟這麼做之後,北方中原地區的世家大族已經徹底的沒落了。

    不是被自己消滅掉,就是被自己改革掉,在經濟、政治、學術上無法佔據領先地位,這意味著門閥制度才一萌芽,便被自己扼殺了。從而完成了自己在這時代最重要的任務,也就是消除了這段歷史時期華夏分裂的內因。

    也許現在的人無從知道這重大的意義,但是對於太史慈來說,卻在心中有一種巨大地成就感。

    當然,就目前為止,太史慈真正掛念地卻是中原大戰。

    曹操絕對是個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在瞬間之內扭轉整個戰局的人,對上曹操,太史慈自然不敢有半點馬虎。

    幾天前,當諸葛亮已經料出孫策意圖時,太史慈便知道自己沒有必要在這裡呆下去了,孫策雖然厲害,但是有諸葛亮在此,太史慈放心得很。

    現在荊州北部境內地青州商人正在源源不斷地撤離,南陽的軍隊也作出了守城不出的架勢,自然是為了迷惑對方,讓對方以為李嚴大軍駐守南陽是為了開闢與荊州貿易往來的市場用的。

    等到在南鄉一帶毫無收穫的廖立大軍回來,孫策立時就會中計。

    所以。太史慈地心思全在曹操身上。

    雖然曹操一直希望自己離開長安,但是現在自己以勝利者的面目離開長安趕往中原去見曹操,這恐怕是曹操最不願意看到的吧。

    對於自己這初來三國時代便已經認識、現在卻變成敵人的好友,太史慈心中一片坦然,若是日後抓住曹操,定要和他煮酒論酒,縱論天下英雄。

    回首望去。南陽和汝南早已經看不見了,前方的壽春卻已經遙遙在望。

    沒用多長時間。太史慈的大船便在壽春城北面的淮水下游靠岸。

    在經過張濟大軍派遣在這裡地河防士兵的檢查之後,便帶領一千特種精英進入了壽春城。

    此時地壽春城已經完全恢復了寧靜,因為青州軍軍紀嚴明,所以在街道上絕對看不出遭受到戰火侵襲的影蹤。

    壽春城的百姓臉上也綻放著笑容,因為他們現在已經在青州的控制之下了。

    青州這個詞彙意味著過上好日子,在這亂世的老百姓,要求是一日三餐吃飽。至於其他,是不會考慮那麼多的,青州,的確是他們最好地選擇。

    故此,這些百姓在街道上看見太史慈這支軍隊,也沒有絲毫的害怕的意思,因為他們知道青州軍絕對的秋毫無犯。

    相反,他們對這支裝束特殊。渾身上下無時無刻不散發著精悍之氣的青州軍倍感好奇,在一旁指指點點。

    太史慈大感有趣,絲毫不以為意。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壽春城的刺史府,太史慈下馬報上姓名,自然有守衛的士兵慌慌張張進到府邸中通報。

    不多時,被張濟留守在壽春城雷薄便慌忙出來叩見太史慈。

    太史慈把雷薄扶了起來。和他親切說話。

    自從袁術死於非命,雷薄投降青州軍之後,太史慈和雷薄還是第一次見面,自然十分親切。

    雷薄卻有點戰戰兢兢,畢竟太史慈威名日盛,天下人都對其敬畏有加。

    太史慈挽著雷薄的手,才令後者內心安穩了一些,兩人一起往裡走,太史慈談笑風生,雷薄恭謹應對。

    雷薄當然知道太史慈地目的所在。故此也未把太史慈讓到客廳。直接就把太史慈引到了劉繇所在的院落。

    當太史慈進到劉繇的院子裡面的時候,劉繇和自己的一干手下正坐在溫晴地太陽底下閉目養神。

    太史慈見了為之啼笑皆非。想一想自己靈魂附體之後和劉繇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太史慈只覺得人生如夢,十分荒誕。

    當時聲名鵲起雄心勃勃的劉繇一心想要收服太史慈,自己卻找了很多的理由來拒絕。現在換成了自己想要讓劉繇屈服於自己,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太史慈伸手阻止了正要出言叫劉繇等人起來的雷薄,輕手輕腳地來到了劉繇的身邊,負手低著頭看著劉繇,輕聲道:「正禮兄,我太史慈來看你了。」

    聲音雖輕,卻令劉繇等人睜開了眼睛。

    張英等人更是飛身而去,來到了劉繇的身後敵視地望著太史慈。

    仍然悠哉游哉的坐在座位上的劉繇卻對張英等人說道:「你們不用緊張,若是咱們司空大人想要動手殺掉我們,早就在背後下手了,還會等到現在?是不是,司空大人?」

    太史慈聽出其中的諷刺,微微一笑道:「正禮兄,你我見上一面實在不容易,現在不是在戰場,你我一家人,為何要說兩家話?」

    劉繇似笑非笑道:「地確是一家人,把我劉繇變成這副模樣,以後揚州以北地土地和軍隊都歸子義所有,我們當然是一家人。」

    太史慈知道對方對自己成見極深,也不為自己辯白,只是淡然道:「正禮兄不想見璇兒嗎?」

    終於,劉繇的神色一動,顯然是非常記掛自己地妹子,但終是忍住了,只是淡然道:「有你這個好夫君,我這做哥哥的自然可以讓位了。」

    太史慈聞言心中冷笑,心道你幫助曹操利用尹氏挑撥我太史慈和家人的關係,難道就沒有想過這也是在傷害自己的妹妹嗎?

    想到這裡,太史慈的心頭火就要爆發出來,忍了再忍,太史慈才道:「正禮兄,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我希望正禮兄能夠開始新的生活,至於尹氏的事情,璇兒已經知道……」

    劉繇聞言臉色一變,旋即冷哼一聲,冷笑道:「知道又如何?我這是為了她好……」

    太史慈搖頭道:「正禮兄不必勉強,璇兒並沒有怪罪正禮兄,她知道作為劉氏宗族的子弟,有一些事情是必須做的。在這一點上,我太史慈也是這麼認為的,除了有點不滿意正禮兄傷害自己妹妹的事情之外,對於正禮兄的行為我無可指摘。就像我一點都不恨孟德兄一樣。」

    劉繇被太史慈說得低頭不語。

    太史慈看著劉繇,長歎一聲道:「正禮兄,揚州的風浪太大,還是回家吧!璇兒在長安等著你呢。」

    劉繇終於被太史慈說動,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太史慈的安排。

    雖然未見地對太史慈心服,但這卻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在一旁的張英等人也是一團喜氣,畢竟太史慈是劉繇的妹夫,能不打仗最好。

    太史慈長出了一口氣,知道劉繇的事情解決的還算圓滿,只要劉繇不死,一切都好說,否則自己還真容易後院起火。

    同時振奮起雄心:廣陵、孟德,我太史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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