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太史慈 正文 第三部一統第五卷第九章順勢
    好半天,龍女才對太史慈道:「大司空之言很有意思,說到了小女子的心裡呢!」

    龍女一開口,眾人無不鬆了一口氣,不過卻對太史慈和龍女之間的談話感到莫名其妙,不明白兩人的意思。

    張紘卻以為龍女是在謙虛,連忙在一旁插嘴道:「龍女小姐心胸開闊,這份謙虛的態度實在令人佩服。」

    龍女又是一笑,顯然認為張紘說得不對。

    張紘一陣尷尬,這女子真是不好對付,自己顯然是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太史慈笑道:「我知道龍女小姐不是謙虛,甚至還是感同身受呢。」

    頓了一頓,太史慈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道:「我們每個人吃雞蛋的時候若是發現雞蛋好吃,那便稱讚雞蛋就好了,何必要人把下蛋的母雞抱出來看呢?」

    眾人先是一愣,旋即無不爆笑,連龍女也不例外。

    管寧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點頭笑道:「主上言之有理,萬眾矚目的確令人難受,說實話,其實只要說得有道理,我們去聽道理便是了,又何必非要看看講道理的人呢?」

    蘇雙卻覺得自己越發地欣賞太史慈,舉起酒杯和太史慈熱烈的撞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痛快道:「司空大人的灑脫實在是我蘇胖子平生僅見,而且絕不帶半點做作,真是開心。」

    龍女好不容易收住笑容,端起酒杯。對太史慈輕笑道:「於我心有慼慼焉,司空大人真的是我龍女地知己呢。」

    太史慈和她對飲一口,若無其事道:「這一點我倒有自信,而且還有週身的麻煩,區別就是你我在不同的領域上遭遇到這種麻煩而已。說到底,拋開那點特長,我們和其他人實在是別無二致。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難道在一個領域是專家,在其他領域就也是專家嗎?比如說讓我這個所謂的青州戰神站在這裡唱歌。那肯定把群玉閣的客人全部嚇走……」

    眾人爆笑,桓范卻接口道:「若是龍女小姐上戰場的話,只怕敵人會更瘋狂。」

    管寧莫名其妙道:「這又是為何?」

    桓范先撐不住大笑起來道:「那當然是想把龍女小姐搶走了。」

    眾人笑得更加厲害。

    太史慈和龍女齊齊搖頭歎息,無奈桓范地沒有正經。

    至此,眾人已經大概明白了龍女的性格,這人完全為藝術獻身,至於因此而帶來地虛名人家全都未放在心上。若是你稱讚她,那只會引起她的反感。

    若是她的同行,倒可以和她談論一番表演的奧妙,她當然十分歡迎。

    但若是外行人,那就不要在她面前班門弄斧了,那只會令她感到淺薄,反倒是和她談論點別的事情,會令她產生興趣。

    這個龍女外表冷漠。但是內心卻充滿了生機和活力,對一切自然而言的東西都充滿了好奇,而且熱愛生活,喜歡與人相處,但是卻討厭一切形式的偽裝。

    她本身就是第一流地演員,自然可一眼看穿別人的拙劣演技。

    眼前的太史慈正好合了她的口味。這個男人有著太多的傳奇,但是這些傳奇都是次要的,因為任何事情都是人做出來的,是先有太史慈這個人,有了這種性格,才會有那麼多的豐功偉績。

    故此,對太史慈地性格她充滿了好奇,她才會坐在太史慈的身邊,想要好好揣摩若是自己演出太史慈,應該注意到那些問題。

    尤其是太史慈說出了一番被她認同的道理之後。更是破天荒的對一個男人產生了一絲好感。

    而且其他人也在太史慈的帶動之下變得自然起來。變的開始「像他們自己」了,這才是她想看到地。

    在龍女的美目注視下。太史慈又道:「人生苦短,輕裝上陣走得快一些,一旦認準目標就應該全力追趕,若是身上背負太多,那可以經歷的事情就太少了。人生之所以精彩,就是因為我們有一顆心可以感受和觸摸身邊的週遭,一旦失去生命,那就一切皆無,所以還是活著的時候多趕些路的好。」

    一時間,屋中鴉雀無聲,好像再一次聽見了龍女的美妙歌喉一般。

    好半天,張世平才回過神來歎道:「今晚真是精采,先是聽到了龍女小姐的歌,現在又聽見了司空大人的言,真是不虛辭行了。」

    龍女卻盈盈站立起來,一雙美目深深望進太史慈的眼睛裡面,輕聲道:「司空大人與眾不同,給了我許多地表演靈感,我現在就要回房書寫,免得稍縱即逝,各位不會怪小女子吧?」

    太史慈搖頭失笑道:「若是今晚我們怪你,日後只怕會有更多人來怪我們,浪費了小姐靈感,那可是演藝界地損失。」

    龍女點了點頭道:「今晚小女子真的會難以入睡呢!」

    太史慈聳了聳肩膀道:「生時何必多睡,死後自會長眠。」

    龍女又是一怔,看向太史慈地眼中竟然有戀戀不捨的意味,隨後才離開了這裡。

    管寧卻肅容道:「生死何必多睡,死後自會長眠……主上今日之言驚出了管寧一身冷汗,今後的歲月定不可讓他虛度。」

    眾人紛紛表示贊同。

    今天晚上酒喝到這裡已經是意興闌珊,於是眾人站起身來,互道別辭,紛紛離開。

    出人意料地,在門口太史慈又看見了王圖和來燕兒,不過在前面這兩人沒有看見他。而且好像好有什麼事情,一付急匆匆的樣子,上了馬車便走了。

    太史慈和蘇雙張世平在群玉閣地門口又客氣了一番,便分道揚鑣。

    群玉閣的紅袖也出來親自送太史慈,慇勤無比。

    在回府的路上,眾人自然是興高采烈,只有太史慈心事重重。管寧看在眼裡,連忙詢問。太史慈道:「這事情回去後再說。」

    回到府中之後,太史慈便今天晚上偷聽到的事情告訴了眾人。

    和太史慈初聽到這些秘密時的反應一樣,眾人無比震驚。

    好半天,管寧才倒吸一口冷氣道:「曹孟德果然厲害,還是主上在青州時候說的那句話對,機會總是留給那些有準備的人。」

    陳群用手掐著自己稀疏鬍子,好像要把鬍子弄斷似地。皺著眉頭道:「問題是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太史慈沉聲道:「我們現在應該做地是表面按兵不動,暗中利用這一切……」

    桓范和剛被人從被窩裡叫出來、此時卻被太史慈的消息嚇得全無睡意地諸葛瑾一起叫道:「放長線,釣大魚?」

    太史慈點了點頭,然後道:「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怎麼讓來利用這些情報。」

    桓范沉默一會兒,對太史慈道:「主上,我們首先應該做的是弄清楚曹操做這些事情的企圖。」

    太史慈苦笑道:「我們現在知道的事情大部分企圖當然是一目瞭然,但是那些我們根本不知道的計策根本就是無從猜起嘛。」

    桓范點頭道:「主上言之有理,不過至少我們知道曹操來燕兒和尹氏的作用。至於說到丁斐,我看曹操地目的是為了監視我軍在長安的兵馬調動情況,須知我軍現在軍隊的調動都要通過潼關,渭南實在是個很重要的地方。」

    太史慈冷笑道:「渭南曹操已經插手了,我看馮翊這另一條兵道也在曹操的監視範圍之內。」

    桓范皺眉道:「看曹操下了這麼多的血本,看來一定有萬全之策令主上在長安立足不住。然後再通過來燕兒和王圖來控制長安。遙控聖上。」

    太史慈點頭道:「曹操的這個大地計策方向我們已經確定,但是如此令我在長安失勢,我卻看不出來,難道僅僅憑借一個進入宮中的來燕兒嗎?這是再說不通。」

    眾人又想了一會兒,也想不出所以然來。

    桓范卻皺眉道:「算了主上,事到如今,我們只好見招拆招了。」

    頓了一頓,桓范微笑道:「既然大家都那麼急著把自己的女兒弄進皇宮,我們為何不如他們的意呢?」

    太史慈先是一愣,馬上明白過來。笑道:「這倒是個好主意。我們可以先挑動這些女人鬥一場。讓她們來個自相殘殺。」

    管寧等人也明白過來,紛紛叫妙。

    不說別人。馬騰的女兒和來燕兒之間便有一番龍爭虎鬥。

    如此一來,自己也不用費神阻攔馬騰的女兒進宮了。

    太史慈卻更開心,有這麼多地女人可供選擇,那甄宓的事情就算是完美解決了,只要日後再低調一些,那就一切都好說了。

    桓范雙眼閃亮道:「主上,既然於吉在此,那麼只怕他早就看穿了馬騰女兒的真面目,有這等警戒之心,只怕日後的爭鬥會日趨激烈呢。」

    太史慈點了點頭,又沉聲道:「丁斐一死,曹操的計劃受到了一些影響,但是我們絕對不可以掉以輕心,應該預防曹操有後手,渭南這般重要,曹操絕對不會輕易放手,丁斐死後,曹操一定會另有人手安排進去,我們的定要好好觀察,把渭南監視起來。」

    桓范接道:「很有可能,聖上安排的下一個渭南令仍然是曹操的人。」

    張紘皺眉道:「任命渭南令這件事情說到底還要王子服等人出力,而且來燕兒和王圖也說了,今天晚上戲志才和王子服等人有密議,我就不明白他們的關係為何這般親密?還有,王子服他們不會知道丁斐就是曹操的人吧?」

    太史慈搖頭道:「若是王子服知道丁斐乃是曹操地人。那他今天下午在我面前地演技就實在太精湛了,我看王子服一黨和曹操的關係並非那麼親密,充其量就是因為他們原來都是王允地手下,曹操上次進長安是奉了王允的命令,而王子服等人本來就是王允的得力手下,他們的關係自然會好一些,不過正如來燕兒所說。日後一旦牽扯到利益,那就都是敵人。」

    管寧贊同道:「主上言之有理。」然後看向太史慈沉聲道:「至於那個於吉。我看主上最好注意一下。我在巫祀神女那裡聽說過此人地名字,邪門得很。」

    太史慈點了點頭道:「這個我知道,那個於吉是個人物。」

    心中卻在想著這個於吉到底是只有騙人的把戲呢,還是地確有點真才實學,畢竟這時代的道家學派和後世的那些江湖騙子有很大的不同。

    只要想一想張角,就可知道於吉的厲害了

    桓范卻歎了一口氣道:「何止這個於吉,我看曹操手底下的能人真是不少。就連他的那個卞夫人,都厲害地出奇。」

    太史慈完全贊同,別說卞夫人了,就是丁斐的那個姐姐丁夫人,同樣不是等閒之輩。

    她大概是這時代唯一不把曹操當回事情的人吧,不僅當面叫罵,而且還回娘家,逼著曹操和她離婚。

    不過曹操拿這個丁夫人沒有辦法。誰讓曹操好色,害死了典韋和曹昂呢?

    當然這是在歷史上,現在這事情不會發生了,張繡現在在自己這面,而且曹操也沒有看見鄒氏,就連張濟都還活著。

    想到這裡。太史慈突然有了一個主意:既然曹操派了尹氏來,想要讓自己後院起火,那自己何不有樣學樣,利用一下這位丁夫人,令曹操為難一下呢?

    不過這事情還要好好籌劃一番。

    隨後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話題集中在了怎樣挑動起日後宮中眾女爭鬥的事情,看看夜過三更,便都散了。

    第二天早朝時候,不出太史慈等人所料,王子服、漢獻帝都對丁斐的死諱莫如深。不加評論。雖然有人在早會上提起這件事情,但是都被壓了下去。

    畢竟丁斐當街調戲鄒氏的事情實在是好說不好聽。

    漢獻帝只表示關於渭南令的人選他要重新考慮。

    這個結果當然皆大歡喜。只不過不少人都覺得莫名其妙,不明白平日裡天天爭吵的太史慈與王子服雙方今天為何出奇地默契。

    話題被迅速轉移。

    不出太史慈與管寧的預料,話題轉移到了漢獻帝納妃上來了。

    先是王子服站了出來,對漢獻帝沉聲道:「聖上正當盛年,如日中天,然後宮空虛,非人主之相,故望聖上早立後宮,令天下黎民、朝中百官開顏。」

    此語一出,眾人無不紛紛出班隨聲附和。

    太史慈冷眼旁觀,只見王子服一黨得意洋洋的看著太史慈。

    太史慈當然知道他們心中的想法。

    在這件事情上,自己根本無法反對,因為漢獻帝已經到了婚配的年齡,而且皇帝娶妻乃是國之重典,不可偏廢。

    可是問題的關鍵是太史慈既沒有姐妹,有沒有女兒,手底下地人也沒有什麼出色的女子可以進宮。這件事情太史慈只能乾瞪眼。

    不過他們卻不知道,太史慈和管寧正在為這件事情慶幸,生怕他們想起甄宓來。

    只不過兩人的目的不同,太史慈是怕令張夫人失望,而管寧則以為甄宓必須嫁給太史慈。

    若是有人一定要提出甄宓的話,那太史慈唯一的辦法就是挑明自己和張夫人的關係了,如此一來,打死漢獻帝,也不會把甄宓弄進宮中去。

    待各位臣子和各地使者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的時候,漢獻帝才看向一直不說話的太史慈和管寧兩人,含笑道:「司空大人和司徒大人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

    太史慈心中好笑,站出班來,低頭沉聲道:「聖上,臣以為各位大臣言之有理。」然後臉上露出溫和地笑容,令大殿上以為太史慈會出言反對地大臣們心中一暖,才道:「聖上的年紀本來就應當婚配了,現在聖上勤政,每天有大量地公務處理,回到宮中,若是沒有一個為聖上噓寒問暖的人,實在是寂寞呢。」

    太史慈這麼有人情味的語言令大殿上眾人無不為之莞爾,發出微笑。

    王子服等人卻有點詫異,不過他們也知道太史慈聰明過人,對於不能改變的事情太史慈從不會勉強,說出這等語言來,也是正常的。

    管寧也站了出來,微笑道:「臣下完全同意大司空之言,但是問題是聖上到底看中了咱們長安的哪家的女兒,也好令我等有個努力的目標啊。」

    太史慈也嘻嘻笑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主上可要慎重。」

    漢獻帝也被太史慈說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笑道:「司空大人可有什麼建議?」

    此語一出,王子服等人登時色變,這不是等於給太史慈機會嗎?

    太史慈卻苦笑道:「臣下初來長安,對長安的千金們實在是陌生的很。若是要臣下勉強建議,那絕對是盲婚啞嫁。」

    眾人哄笑。

    王子服等人這才放下心來,一想也是,這事情太史慈倒是真沒有什麼發言權。

    戲志才、廖立等外地諸侯的使者卻在心中佩服太史慈如沐春風的手段。

    這個太史慈果然厲害,不爭一時之氣,也不會斤斤計較,一切從大局出發,實在比王子服等人出色得多。

    就像眼前,不明真相的人,誰能看出太史慈和漢獻帝不和?

    如此一來,人們只會說太史慈往日在朝廷上的爭辯不是出於私心,而是據理力爭。

    太史慈和管寧卻不管別人怎麼看,他們已經準備好看好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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