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世平和蘇雙虛心好學的樣子,太史慈故作神秘道:「經商之道,無非是低買高賣,從中賺取差價,這事情說來容易,但做起來實在很難,不過本人經過多年的研究,發現即便是千變萬化,那其中也有一定之規可以尋找。」
此時不但張世平,甚至連管寧等人都露出了注意的神色,顯然急於知道太史慈的經商之道。
太史慈見吊足了胃口,便哈哈一笑道:「其實說來簡單,四個字:投其所好。」
看了看有點疑惑的眾人,太史慈神采飛揚道:「我們把可以買賣的地方叫做市場,但其實時常無處不在,人活著就會有各種需要,那麼,人的需要就是市場,我們在做生意前,不要先看我們手裡有什麼東西,而應該先看人們需要什麼東西,做生意嘛,要先有需要,才有市場,其次才有交易。各位以為如何?」
眾人紛紛露出佩服的神情。
蘇雙更是歡喜的一拍大腿道:「司空大人之言發人深醒,難怪青州會變成首富之地。」
太史慈笑道:「其實這是個淺顯的道理,我太史慈只不過是比一般人先發現了而已,遲早別人也會知道的。」
張世平眼中掠過前所未有的神采,對太史慈輕聲道:「可是要發現這個道理談何容易?在別人發現之前,司空大人又可以賺多少的錢財?今天這麼告訴我們兄弟二人,那可是一筆巨大地損失啊。」
太史慈和管寧對望了一眼。暗道一聲厲害,這個張世平頭腦冷靜,時刻不忘交易,實在是天生的商人料子,此刻見到太史慈對兩人如此坦誠相待,自然知道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的道理。既然太史慈這麼精於商業,又把如此精明的經商之道告訴兩人。想必想從自己身上得到的利益定然是十分驚人的。
故此,他的這番言語表面上是在誇獎太史慈夠朋友,但其實卻是在試探太史慈,要太史慈開出條件來。
蘇雙見張世平如此說,面容一整,便放下了酒杯。
青州眾人也紛紛如此。
官道和商道正好相反,官場上地重要事情通常在眼花耳熱的酒後商議。而商人做生意地時候是絕對不講交情的,更不會用酒去溝通。只有生意談妥之後才會舉杯慶祝。
張紘向那些在場的歌舞伎們揮一揮手,要她們下去。
這些歌舞伎知道這些名動一方人物們有重要的事情要談,紛紛乖巧地站起身來,搖曳著美臀,馴若羔羊棒的離開了房間,最後一名胸部特別豐隆的嬌小女孩子離開時還不忘把門關上,最後嫣然一笑。令人泛起賓至如歸之感。
蘇雙和張世平還未收回戀戀不捨的目光地時候,太史慈卻一擺手,身後幾名特種精英敏捷如豹地在屋中行動起來,在牆壁和各個角落處敲敲打打側耳傾聽,顯然是在預防有人偷聽。
還有兩人跑到門外好像門神一樣把守。
這氣氛被弄得神秘而又緊張,令蘇雙和張世平在驚疑不定中有一點不自然。
太史慈見到兩人如此。心中好笑,放下酒杯,哈哈一笑道:「若是我說這句話只是免費奉獻給兩位,那便顯得不真誠了。說到底,沒有生意,哪能請得動兩位來長安?」
蘇雙淡然道:「司空大人快人快語,令人佩服。」
太史慈看著兩人,柔聲道:「在我說生意之前,我有一句話要對兩位說:做生意,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蘇雙和張世平又是一愣。太史慈這番話聽來極為怪異,但是仔細想來。似乎又極有道理。
太史慈悠然道:「我和別人不一樣,一旦做起生意來,便急功近利,認為天底下的同行都是自己的敵人,非要擠垮對方不可,須知,天底下的錢不是一個人能賺得完的。」
蘇雙和張世平細細品味太史慈的話,不由得心生感觸道:「司空大人的話發人深醒。」
太史慈深深望進兩人地雙眼,誠懇道:「賺錢,當然重要,但問題是要賺錢,天底下的人的先有錢才行,若是天底下的人都窮,那我們這些商人還賺什麼錢?對於我來說,百姓越富,我們這些商人才會越富,這豈非就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殺雞取卵、涸澤而漁,不過是謀一時,夫謀一時者,不足以謀萬世。」
蘇雙和張世平聽呆了,好半晌都沒有聲音。
太史慈說的話他們從來就沒有想過。
太史慈暗笑:雙贏地理論果然好使。
在一旁陪坐的張紘眼睛亮了起來,湊近管寧的耳邊低聲道:「我今天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君子養五德』了,原來只以為『君子配五德』已經佔盡天下之妙,今天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沒想到那諸葛亮小小的年紀就可像主上一樣謀劃到千秋萬代的事情,枉我還活了這麼大,真是都活到狗肚子裡去了,一想起平日裡小瞧諸葛亮,現在真想跳進海裡去,無顏再見青州父老了。」
管寧輕笑道:「諸葛亮之才深不可測,假以時日,定是我青州中流砥柱似的人物。」
桓范卻在一旁低聲讚歎道:「主上才是厲害,都說商場如戰場,但是又有誰可像主上一般,用商業把『欲將取之,必先予之』的計策詮釋得這般好?」
管寧輕歎道:「主上之才,浩如煙海,每每發人深省,仰之彌高,令我生出子貢歎仲尼望塵莫及之感。新『五德終始說』當真是永無止境!」
太史慈當然聽清楚了管寧的讚美,心中暗怪管寧。怎麼也學會了拍馬屁,雖然自己不大喜歡孔子,但是卻有自知之明,若是論起學問,人家拔根汗毛都比自己地腰粗。
再說了,新「五德終始說」可不是自己創造出來的,總是被人說。可真是不好意思。
蘇雙好半天才翻過勁兒來,對太史慈五體投地道:「司空大人是在是我兄弟地良師益友。受教了。」
太史慈一擺手道:「莫要說這些見外地話,我說這番話是要兩位明白,我太史慈是誠心要和兩位來談生意的,絕沒有想要兩位做虧本地買賣,因為那對我也不利。」
蘇雙和張世平對望了一眼,放下心來,太史慈說到了他們的心裡。今趟來長安,他們當然有點忐忑不安,雖然外界盛傳太史慈是個講道理地人,但是作為商人當然知道這種說一套做一套的把戲,所以很擔心太史慈在他們身上打主意。
這些天張紘一直在和兩人在一起遊逛,雖然張紘並未說什麼,但是蘇雙和張世平都是老狐狸,當然明白張紘另有所圖。後來知道太史慈想要和他們做生意。雖然有少許放心,但是卻把太史慈以大欺小,恃強凌弱。
現在太史慈說出這番話來,令兩人寬慰不少,不過兩人決不會因此而相信太史慈。
談生意嘛,漫天要價。落地還錢。
太史慈看著兩人地神情,知道可以談生意了,便笑道:「兩位應該知道,現在人心思安,打了幾年,不要說別的地方,就是青州也是人困馬乏,現在聖天子在位,我大漢不日可重振雄風,故此。現在我太史慈最想做的事情並非是征討全國。而是恢復經濟。」
蘇雙緩緩道:「大司空之言我們當然信服,否則司空大人就不會把這些使者和我們這些商人叫到長安來了。這些天。管寧大人也是忙裡忙外,我們自然都看在眼裡。」
張世平笑道:「若是換作往日,有人說司空大人不想打仗只想做生意,我們還有將信將疑。但是現在我們卻信了。」
太史慈喟然長歎道:「說實在話,我太史慈也不想連開戰火,非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妄動刀兵的,現在袁紹袁術王允等人均已身死伏罪,剩下的各方諸侯都是忠心為國之人,我要是再動刀兵,那不是我大漢的罪人了嗎?」
蘇雙和張世平馬上顯出深受感動的樣子。
太史慈當然不會相信這兩人地表情,苦笑道:「這事情叫別人相信很難,不過說到不如做到,時間會證明一切的,我現在就正在這麼做。」
管寧在一旁淡然道:「大司空的意思就是要互通有無,那就要先打開商道。」
太史慈接口道:「江東、荊州兩地我們沒有問題,畢竟曹孟德是我的好友,孫策和我談不上交情,但也沒有仇恨,現在我最頭痛的就是益州。前一段時間因為交戰,我和劉益州的關係十分緊張,要和他談生意有點艱難。」
頓了一頓,太史慈又道:「不瞞兩位,我們已經和益州的使者談過此事,但是卻擔心對方以為我們居心叵測,最後做生意的事情泡湯,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兩位出面比較好。」
蘇雙和張世平地臉上立時現出為難的神色,前者遲疑道:「司空大人,不是我兄弟二人不識抬舉,而是因為我們和劉備大人的關係也一般……」
太史慈一擺手道:「兩位誤會了,我並非希望兩位出面調節,而是希望兩位成為率先和益州做生意的商人,算是替我表達作生意的誠意,久後,劉備大人自會明白的。」
兩人面面相覷,沒有想到太史慈求兩人做地事情這般簡單,簡直出乎意料,而且還會給自己帶來大筆的利潤。
問題是太史慈有這麼好心嗎?若是這其中有問題,劉備一怒,馬上就會殺了兩人下酒。
看著不表態的兩人,太史慈連忙把簽約的事情向兩人說明,聽得兩人大為放心。再一次佩服起太史慈的妙想天開起來。
太史慈看著有點興奮得兩人笑道:「兩為莫要多想,還是那句話,莫要以為天底下地前一個人就可以賺完,兩位打通商道,對我也有好處啊,兩位的生意雖大,但是畢竟有自己的特色。大多和牲畜皮貨有關,這一點和我青州完全是井水不犯河水。故此也談不上搶生意。」
蘇雙兩人一想也是,青州最出名的是手工業,和自己的生意地確大不相同,大家打開益州市場,當然是各賺各地,互不相干,又有合約在手。還怕太史慈玩出什麼花樣不成?
而且兩人也明白,太史慈給了自己這麼寬裕地政策,當然一定有巨大地利潤,為了這利潤,自己冒險也值了。
太史慈為了堅定兩人地信心,微笑道:「當然,我們還可以合夥做一些生意。保管兩位穩賺不賠。」
兩人聞言精神大振,齊齊看向太史慈。
太史慈悠然道:「不知道兩位有沒有想過。以後一旦商道打通,隨著經濟的繁榮,有一種生意一定越來越火,那就是運輸。」
蘇雙和張世平明白過來。
太史慈沉聲道:「這些年來,我青州大修官道,改良生產新式馬車。為的就是交通便利,方便貨物運輸,可惜我青州馬匹不多。而且大部分用於裝配軍隊了,雖然也購買了大量的幽州馬,可惜是杯水車薪,現在北方諸州百廢待興,各行各業都需要大量的馬車,車,我們可以生產,但馬匹……」
蘇雙遲疑道:「難道司空大人希望從我們這裡買馬?」
太史慈大搖其頭道:「非也非也。我是希望和是兩位合作。我出車,你們出馬。賺了的錢大家二一添作五,如何?」
蘇雙和張世平對望了一眼,後者緩緩道:「司空大人的提議非常誘人,不過今天晚上司空大人給我們地驚喜太多了,讓我們一時之間無所適從,可否令我們會去想一下?不過打開益州商道的事情絕對沒有問題!」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我太史慈豈會是強人所難的人?即便是我們聯合搞運輸,也需要簽約的。還是那句話,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蘇雙和張世平被太史慈的泱泱大度所折服,齊齊舉杯,對太史慈道:「我兄弟二人走南闖北這許多年,從未佩服過任何人,唯獨對司空大人那是死心塌地的佩服,讓我們敬司空大人一杯!」
太史慈哈哈大笑,舉起杯來便要在做各人都舉杯同飲。
一杯酒下肚,眾人之間的關係更見親密。
張紘站起身來,打開門,呼喚紅袖進來。
不半晌,紅袖便翩然而至。
她倒是十分機靈,知道太史慈他們已經談完重要地事情,故此便帶來了一群歌舞伎,只看相貌,便勝過剛才那批女子的素質。
蘇雙看樣子也是好漁色之人,顯然對男女之事非常豐富,一見眼前的眾女,訝然道:「紅袖,若是我沒有看錯的話,這些女子還是未經人道的處女。」
張世平卻閉上眼睛,用力一嗅,睜開眼睛道:「果然是上好的貨色,體香淡雅,不用摸就可知道她們發育地有多麼好。」
太史慈聽得他們的污言穢語,差點掩耳不聞,轉頭看看其他人,發現連管寧都安之若素,心中暗歎自己終非這時代的人,雖然可以和這些女子逢場作戲,但是要讓自己把這些女子當成貨物來品頭論足,卻打死自己也做不到。
管寧看到太史慈的表情,知道太史慈同情心氾濫,對太史慈低聲道:「主上不要想那麼多,不是我們冷酷,這些女孩兒既然做了這一行,在工作的時候就是在出賣自己,換取錢財,根本與貨物無異,當然若是在平時,我們自然不會看低她們,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種職業和謀生手段,而且她們若是用功的話,可以不必出賣自己的身體的。就像這群玉閣中龍女,誰敢要她賣身?」
桓范也在一旁道:「主上,自我們進入長安後,已經在長安實行了一部分青州法令,比如對待這些風月場所,明令禁止販賣人口,現在絕大多數風月場所的女孩兒都是自願來此,若是想要和她們過夜,那要你情我願才可以,主上不必多慮了。」
太史慈聞言一怔,心道也是,這時代的歌舞伎和自己那時代地「雞」們不同,她們普遍多才多藝,只有最下等地ji女才會單純賣身。
尤其是有青州法律的干預,現在這風月場所裡地事情充滿了你情我願的意味,和官ji的不自由又有不同。
比如眼前的這些女子,就看不出她們有半點的強顏歡笑。
紅袖卻嬌笑道:「遠觀哪如近玩?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各位大人還客氣什麼?」
眾人大笑。
那些成為談論對象的女子一個個臉上露出羞澀的表情,在柔和的燈光下一照,登時顯得更加嫵媚動人。
蘇雙和張世平毫不客氣,用手指著各自中意的女子,要她做到自己的身邊來,摟著她們的纖腰,摩挲著這些女孩兒吹彈得破的皮膚,大快朵頤。
管寧等人則是隨意叫過一人,坐下喝酒聊天,文明得多了。
畢竟在青州,這些東西都是浮華不堪的表現,務實的管寧等人絕不會幹這種事情。
太史慈身邊當然也毫不例外坐下了一個。
這女孩兒得知眼前這英俊的男兒乃是太史慈後,更是肆意奉承。
太史慈大感吃不消,叫苦不迭,唯有站起身來,在眾人的愕然中笑道:「我去方便一下。」
眾人這才釋然。
太史慈鬆了一口氣,打開房門,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