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天,高順討敵罵陣,東郡城全無反應。
袁術很期待高順攻城,但是高順卻沒有如其所願,每一次只是用軍中的神臂弓手對東郡城進行覆蓋射擊,但是這並不能對東郡城造成致命的威脅。袁術手下楊大將傷勢稍好,便親自登上城牆主持守城工作,把東郡守得鐵桶一般。如此一來,正好隨了無心攻城的高順的心願。
袁術此時可謂高枕無憂,只等孫策來到,不過為了令高順安心,所以命令紀靈出戰高順,紀靈旨在保命,故此嚴守門戶,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和高順幾回交手,無所不用其極,只要支持不住,便敗回城中,即便是高順也對其無可奈何,不過高順倒覺得這個紀靈是個人才,跟隨袁術,實在有些可惜。
袁術的這般舉動當然瞞不過太史慈,太史慈知道時機已到,於是命令正在徐州下邳蓄勢待發的臧霸大軍突然渡河,直奔沛國而來。同時命令高順大軍策應臧霸大軍的行動。並且把這個消息傳遞給了正和陳留守軍隔著大河對峙的伊籍大軍,要徐庶相時而動……
清晨,泗水與汶水的下游,東岸。
臧霸大軍正在準備渡河工作。
臧霸和孫觀漫步在忙碌的人群中,身邊乃是孫觀的弟弟孫康和青州軍中排名前十的猛將管亥。
「宣高,再過半個時辰我軍就要渡河了,一想起這許多年來終於有機會可以和主上一起在戰場上殺敵,我的熱血都沸騰起來了!」下巴上已經開始留鬍鬚的孫觀對臧霸笑道。
孫觀身後的孫康的眼中則露出感激的神色,當年在臨淄,若不是太史慈,只怕他已經死在了昌稀那小人的手裡,雖然自己加入到青州軍中許多年,但是一直出征在外,太史慈又事務繁忙,所以和太史慈相聚的時間並不多,這一次能夠和太史慈在兗州戰場上並肩作戰,當然令孫康升起雖死無憾的感覺,只覺得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也無半點怨言。
猛將管亥的一雙虎目則亮了起來,這許多年來,他神往太史慈的槍法久矣,可以無緣一見,自己在青州時,曾經和李仙兒切磋過,當時就驚出了一身冷汗,沒有想到只得太史慈槍法之形的李仙兒這般厲害。現在有緣和太史慈在戰場上相會,當然心中有說不出的興奮。
臧霸點了點頭,心中計算著自己和太史慈有多長時間沒見過了,嘴裡和孫觀笑道:「所以我們在沛國定要給袁術那小子一個教訓才好,否則哪裡有面目去見主上?」
管亥聞言冷哼一聲,雙手一拍,沉聲道:「媽了個巴子,袁術那天殺的當然有主上親手宰掉,至於他手底下的那群兔崽子,老子非的把他們一鍋端了不可。」言罷,緊握在一起的雙手的關節被自己捏的辟啪作響。
臧霸看著管亥,笑罵道:「管亥大哥,你這許多年來說話便是粗口的毛病怎麼不改一改?對了,上一次在黃縣的時候,怎麼沒見到和李仙兒說粗話,不會是怕了杜遠那小子吧?」
管亥聞言老臉一紅,顧左右而言其他道:「對了,杜遠那小子呢?和袁術大軍作戰的時候,似乎他和廖化都不在高順將軍的身邊呢。」
臧霸和孫觀相視一笑,臧霸悠然道:「你忘記了嗎?這幾年來,高順大哥一直沒有回青州,而是在冀州,要知甄氏家族自從被我青州收服後,他的五萬族兵就已經歸我青州所有,廖化和杜遠這兩年來一直在負責對這支軍隊的訓練工作,所以廖化和杜遠此時應該在伊籍先生的軍中才對。否則伊籍先生僅僅是一個不通兵法的文官,怎麼可能在前一段時間內和高順大哥與張燕那小子演出那般好戲?」
管亥恍然大悟,孫康卻在後面歎了一口氣道:「不過我卻在擔心這兩人是否是袁術手下大將張勳的對手。聽說這個張勳的武功只比袁術身邊的紀靈差上一點,非常難對付。」
孫觀看著自己的弟弟安慰道:「二弟你不用擔心,杜遠那小子武功糟糕之極,可是廖化卻非比尋常,這人悟性很高,這些年來武功一直在進步,身手應當和徐盛徐文響、宣高和張燕的伯仲間,張勳未必會是廖化的對手。」
臧霸接口道:「更何況,若是說到袁術軍的高手,哪裡能夠輪得到紀靈和張勳?我聽主上說,江東猛虎的兒子孫策才是第一高手,這人手下的程普、黃蓋、韓當等人都是難得的虎將,這幾個人若是在這裡的話,大概只有管亥大哥可以收拾他們,不過若是對上程普,那勝負還在未知之數。」
管亥當然知道這件事情,面色一沉道:「聽說孫策這小子和曹孟德手下的頭號大將典韋交手,僅僅是稍落下風而已,這般身手簡直和我軍的許褚許仲康將軍相差無幾,異日若是有機會的話,我定要會一會他,雖死無憾!」
孫觀冷哼一聲道:「這個孫策今年未滿二十歲,武功應該還有上升的空間才對,現在南方戰事頻仍,我看孫策日後將會更加可怕。」
眾人點頭。臧霸卻悠然道:「你們還忘記了一個人,那就是孫策手底下的軍師周瑜。」
眾人聞言大奇,不明白臧霸為何會提起周瑜這個藉藉無名之輩,若不是關心揚州的戰局,他們根本就不會注意到周瑜這號人物。」
臧霸冷哼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孫策在揚州的進軍路線乃是兵分兩路,孫策自領一軍,而周瑜則領一軍,我們沒有聽說周瑜手下帶著孫策手下的什麼將領,難道周瑜不需要衝鋒陷陣嗎?莫忘記我青州的魯肅先生也是文武全才,可是主上還是派去了張郃將軍和高覽將軍去幽州協助魯肅先生,現在主上還把身手不錯的徐庶先生派到了伊籍先生那裡,但是依然還要配之以廖化和杜遠,現在孫策和曹孟德在揚州打得有聲有色,不分高低,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讓一個文弱書生去主持一方的軍事呢?莫忘記這個周瑜和孫策乃是少年時代的同學,孫策對他的瞭解遠勝旁人,那即是說,孫策至少對周瑜的武功很放心才對。依我看來,這個周瑜武功應當相當厲害。」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相互對望,若是照臧霸的說法,這個周瑜的武功應該相當厲害,管亥皺著眉頭道:「真的很難想像,聽人說這個周瑜長得文文弱弱的,實在不像那麼厲害的人物。」
臧霸冷哼了一聲道:「管亥大哥千萬不要以貌取人,就拿我們青州來說,雖然在外界有所謂的十大高手,但是我們也知道也很多人的武功在這些高手之上,只是不為人所知罷了。」
管亥等人默然,心知臧霸說的乃是實情,臧霸想起人才濟濟的,不由得心中一陣豪邁之情,沉聲道:「主上和趙雲將軍乃是我青州當之無愧的第一高手,兩人難分伯仲,放眼天下,即便是呂布也不敢輕言獲勝。許褚將軍緊隨其後,這也無可爭議,若是按照外界的說法,下面的人便是張郃將軍和李仙兒,但實際上呢?王越的徒弟史阿的身手就在許褚將軍之上,還有現在沒有人知道的已經投降給我軍的張繡,不會比許褚差多少。只是不知道史阿先生在回到青州後現在在哪裡。」
眾人點頭,無不眼睛發亮,臧霸繼續道:「若是說到周瑜的話,我青州也有與之相媲美的人物,你們忘記和郭嘉先生在一起的虞翻先生了嗎?聽主上說虞翻先生的身手可是比張郃將軍還要厲害呢!」眾人點頭,同時心中升起了和臧霸一樣的豪邁心情。
孫觀想起一事道:「對了,說起虞翻先生,我們這次渡河用的船隻大部分都是虞翻先生提出的設計呢!虞翻先生真不愧是江南水鄉的傑出人物,日後若是主上征討江南的話,我看虞翻先生就是急先鋒!」
臧霸聞言點了點頭,心說收服江南的事情不會太遠,然後把自己的眼光轉向了大河,沉聲道:「這還僅僅是我們看到的後起之輩,莫忘記在我青州還有五德院,十年之後,你們誰能想像這其中將會出現多少人才?」
管亥接口道:「還有那個特種精英,聽說裡面有無數的無名高手,尤其是長安之亂的時候,為主上斷後的那些力戰而死的特種精英,留下了至少十倍於己西涼精銳,當時與之作戰的還有呂布這種高手,由此可見,我青州的人才多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臧霸哈哈大笑起來道:「所以我們絕對不可以輸給這些後輩。」頓了一頓,豪氣迭生道:「現在我們便要渡過大河,屯兵沛國,多年以來,人們提到我臧霸大軍,總以為我們不過是一群草寇,今天我們便要讓所有輕視我們的人知道,在青州,能征善戰的不僅僅有於禁大軍和高順大軍!袁術,哼!妄稱天命的小輩,左右都是敗亡在即,所幸便宜我們,做我們成名的墊腳石吧!」
管亥聞言,焦急地搓著雙手道:「聽說袁術手下的大將陳蘭在山陽和豐縣,陳紀在細陽、相縣和蕭縣。看我斬下兩人的狗頭!」
臧霸冷笑道:「陳蘭只怕輪不到管亥大哥出手了,有高順大哥在,包管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倒是陳紀管亥大哥可以期待一下,說不定不用埋伏在九里山的主上出手,管亥大哥就可以斬下他的狗頭了。哼!到時候,我們再長驅直入,最好可斷袁術那龜兒子的後路,燒了他的糧草,看他還能猖狂到幾時?」
眾人哈哈大笑,管亥則奮然道:「這時情包在我身上!」
臧霸對管亥沉聲道:「管亥大哥,待會兒渡河的時候你打頭陣!領著我們扁舟隊衝鋒在前。」
管亥聞言,臉上卻罕有的露出了為難的神色,臧霸見狀笑道:「管亥大哥你放心,這些控舟手很厲害的,都是虞翻先生的家鄉人,包管你不會暈船。」
管亥這才放下心來,又忍不住問道:「對了,主上不是說沛國乃是一座空城嗎?我們渡河後直接佔領就好了。」
臧霸冷哼一聲道:「主上把袁術手底下的人想得太高了,把沛國留出來,當成是對我軍的誘餌,這當然深合兵法,但據我所知防守蕭縣的陳紀乃是急功近利之人,更是眼高過頂,這小子會做出這麼深合兵法的事情嗎?我看他一發現我們渡河,就會急不可耐領著軍隊跑到沛國城的東北角的河邊上對我軍發難,若是如此,我們豈不就省事了?哪裡還用我們攻打蕭縣在追殺陳紀這麼費事?所以我才會說管亥大哥你有斬殺這個陳紀的機會。」
管亥恍然大悟。
這時,一直在組織大軍過河的吳敦、尹禮兩人來到眾人身邊,對臧霸沉聲道:「臧帥,一切已經準備妥當,可以出發了。」
臧霸精神一振,對眾人道:「好!我們這便渡河去找主上討要慶功酒喝去!」眾人轟然允諾。
臧霸大軍開始渡河。
對岸,豐縣城牆上,陳蘭派駐在這裡、一直聚精會神觀察著大河的守軍馬上發現在大河的水面上出現了很多的船隻,連忙派出人手到山陽去向陳蘭匯報,同時也派人到蕭縣去通知袁術的另外一員大將陳紀。得到消息的陳紀和陳蘭馬上帶領軍隊直奔沛國而來。
一場大戰,迫在眉睫。
臧霸大軍的渡河船隻分成很多種,後面的改良的、便於登陸作戰的巨大船舟自不必多說,單就使其中一種搶灘登陸戰的小船就是青州軍方嘔心瀝血的傑作,這種小船乃是參考江南水鄉的漁舟做成的,而這種船隻的設計乃是由虞翻這能工巧匠和設計專家提供的,後來經過馬鈞等人的改進,這種小船很適合作為渡河使用的前哨人馬使用。正是這種小船航行在臧霸大軍的最前列。在青州軍中專業的控舟能手魔幻般地操控下,二百多隻可以容乃包括控舟手六人在內小船如同大白魚般在水邊上靈活的竄躍著,直奔大河的西岸而來。
轉眼間,三十多隻小船便率先來到在了大河的岸邊,每一隻船上都跳下來了五人。這些士兵一個個身手矯健,在跳下河岸之後,每一個人包括那些控舟手在內,都迅速的從背後抽出一個只有鐵鍋大小的盾牌和一把斬馬刀。迅速的把小船拉上岸來,免得這些小舟停在那裡會阻擋後面來的船靠近岸邊的速度。與此同時,後面這種小舟源源不斷的從後面湧來。而帶領這支隊伍的人當然是髒霸大軍中的第一猛男管亥。
管亥從小舟上下來後,心中卻道:這幫控舟手還真他娘的有一套,自己以前最怕坐船了,沒有想到這一回自己坐船卻做得如此平穩,下了船後只有少許頭暈,連嘔吐都沒有。一邊想著,一邊從手下人手中接過長矛,心中卻在著急,因為自己的戰馬還在身後的大船上,沒有戰馬,自己的心中怎能踏實?
驀地,一支雕翎箭襲來,射在了一名青州軍士兵的身上,那名士兵身子向前一搶,跌到在地。隨即,弓箭源源不斷的向河邊的青州軍襲來。青州軍的士兵紛紛舉起自己手中的小型盾牌,抵禦著是敵人的弓箭。
青州士兵見狀,連忙轉過身來,就看見在西南方向出現了一支軍隊,同是一個聲音傳來:「**,臧霸的軍隊就是一支草寇軍隊,這真是一點錯都沒有,看看你們身上穿的是什麼東西。哈哈,難道是樹枝子所得鎧甲嗎?陳蘭你來晚了也好,眼前的功勞可都是我的了!」
管亥早就已經看見這支軍隊,此時聞言大怒,低聲道:「媽**,到底識不識貨?這乃是籐甲!刀槍不入!」身邊的士兵看著管亥大為光火的模樣,心中暗笑,更在為對面的那名說話的敵將祈禱:根據他們對管亥的瞭解,看來他是活不到明天了。這時候,拿第一名被射倒的士兵已經從地面上爬了起來,對身邊的人苦著臉說道:他娘的,倒是沒射透,可是被這弓箭撞一下也挺疼。
管亥看了一眼這名士兵,心中的怒火更加燃起,心道沒有戰馬,老子照樣宰了你!管亥想到這裡,一擺手中的長矛,對身後的此時已經多達一千人、站在河岸上的青州軍士兵喝了一聲道:「給老子上!」一馬當先,向敵人衝殺而去。
對面那敵將正在得意洋洋,卻沒有想到青州軍會在這種情況下發起衝鋒,登時吃了一驚,連忙命令手下的弓箭手向青州軍射擊,若是不能把這支軍隊迫退的話,那麼青州軍就可以順利地到達大河的對面了。
但是很快這敵將便驚恐地發現,向己方衝殺而來的青州軍居然刀槍不入!
難道是妖法?一想起眼前的青州軍的前身乃是黃巾軍,這名敵將的額頭都冒出汗來了。**,陳蘭,你怎麼來的這麼慢?
管亥轉眼間便來到了這之地軍的近前,而此時,身後大河邊上的青州軍的巨大船隻已經靠岸了,無數的青州軍士兵正在蜂擁而下。
那名敵將臉色發白地看著眼前的景象。身後的弓箭手已經紛紛退後,這時,再射弓箭已經全無意義。
「你這廝叫什麼名字!」管亥炸雷似的聲音在敵將耳邊響起,那敵將矍然而驚,看向管亥,勉強答道:「某乃陳紀是也。」
話才出口,只見眼前長矛一閃,胸前一痛,低頭看時,卻見一把長矛已經貫穿自己的前胸。
管亥飛起一腳,把他踹到馬下,冷然道:「你還真是不通兵法!」
這時陳紀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給我殺!」管亥吼道。
陳紀的大軍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