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太史慈 正文 第五卷第十二章內訌(半章)
    呂布的勝利引得并州軍歡呼連天,士氣大振。

    反觀同盟軍則是異常的沉悶。

    劉關張三人默默地回到本隊,一聲不響,顯然是在呂布那裡大受打擊,提不起說話的興趣。

    呂布一揮手,并州兵那山呼海嘯的歡呼生立時消失,不聞半點聲響,顯示出了嚴明的軍紀。

    呂布策馬轉過身來,一揮手中的方天畫戟,幻出耀眼的火焰,哈哈笑道:「今天打得痛快!不過本將軍已經意興闌珊,太史慈,你我改日再戰如何?」

    太史慈欣然道:「如此甚好,溫侯請回!」

    呂布點頭,一揮方天畫戟,并州大軍在徐榮等人的指揮下徐徐而退。

    袁紹這人最會給自己的失敗找借口,此刻見呂布撤軍,勉強笑道:「各位不必沮喪,今日之戰,我們雖然未勝,但亦未敗,呂布匹夫見我同盟大軍人才鼎盛,心有懼意,才會主動提出改日再戰,我等須得慶祝一番。」

    眾人勉強應和,但很明顯沒了底氣。

    太史慈心中不屑:呂布的強大是人所共見的,關羽、張飛雙戰失利,趙雲冷箭功敗垂成,自己下場也時輸多勝少的局面,在這種情況下袁紹卻好意思說不分勝負,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見到呂布遠去,眾諸侯也紛紛散去。

    太史慈此刻一心惦記著收服趙雲,所以回營巡視一圈後便徑直朝公孫瓚的營盤走去,美其名曰當然是去探望公孫瓚的傷勢。

    公孫瓚的親兵見是太史慈,連忙進去通報,不半晌,親兵出來請太史慈進去。

    當太史慈進到溫暖的大帳中的時候,公孫瓚正光著精赤的上身,呲牙咧嘴的躺在床上。見太史慈進來,虛弱道:「子義隨便坐,就當是到自己家好了。」

    太史慈不置可否的走到公孫瓚的身邊,仔細地察看公孫瓚的傷勢,半天才道:「還好,傷勢不重。」

    公孫瓚大感意外道:「子義也精通醫術嗎?」

    太史慈笑道:「子義哪裡懂得什麼醫術,只不過練武時難免意外,所以家師教了我一些簡單的治療傷筋動骨的方法。難登大雅之堂。這等戰場上受的傷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公孫瓚點了點頭,突的頹然一歎,似是有難言之隱。

    太史慈心知肚明公孫瓚受傷後有點心灰意冷的味道,表面上卻故作不解道:「你我二人也不是外人,兄長有何愁苦,不妨說了聽聽,或者小弟能幫上忙也說不定。」

    公孫瓚看了太史慈一眼,半響才道:「不瞞子義,我公孫瓚此來一腔熱血,天地可鑒,可是現在想要離開這是非之地,有多遠走多遠。」

    太史慈點頭道:「兄長的意思我明白,眼下眾人離心離德難成大事,各個尋找退路,哪還有心思考慮朝廷的安危?小弟早就看淡了。若可走,小弟早就走了。」

    公孫瓚沉思道:「子義莫非是指本初公?」

    太史慈心知公孫瓚和自己終非是真正的朋友,所以在言語上公孫瓚對袁紹的稱呼多了幾分顧忌。

    不過太史慈卻敢打保票,袁紹和公孫瓚將來勢成水火,所以欲公孫瓚說起話來就無所顧忌了,冷笑道:「兄長莫要提此人,我等在前方浴血奮戰,他卻在後面坐享其成,人都說『不患寡而患不均』,身為盟主不以身作則報答天恩,卻在那裡說風涼話,有此人主事,這仗還用打嗎?要不是怕他給小弟安上個不遵號令的罪名,小弟只怕早已經在返回青州的途中了。」

    這句話正中公孫瓚的心病,要知今天白天若不是袁紹的一番話,自己怎會受傷?現在的倒好,自己臥床不起,袁紹連個屁都沒有,怎麼令他心寒?

    如此一想公孫瓚和太史慈的關係馬上大為拉近,變得親切起來。

    太史慈察言觀色,心知公孫瓚和自己的交情大大增進了一步,心中暗喜,面上作出不好意思的樣子道:「其實小弟來此,實在是有事相求。只是不知道兄長能不能幫我這個忙。」

    公孫瓚爽快道:「子義儘管說來,我盡力而為。」

    太史慈的心臟霍霍跳動起來,面上為難道:「兄長應該知道小弟與徐州從事糜竺之間有生意往來吧?」

    公孫瓚不明白太史慈為何突然提出此事,但這事情他是知道的,因為糜竺許多的戰馬就是從遼東購買然後再轉手賣出的。中間的利潤十分驚人。

    太史慈對公孫瓚道:「小弟現在是青州刺史,保衛這一方水土的安全,青州的地形一馬平川,最利於馬戰,所謂得馬戰者得青州,可是小弟手中的戰馬實在是少得可憐,可惜從糜竺那裡購得的戰馬數量始終有限,實在是令小弟好生為難,聽說兄長處有駿馬無數,不知道能否從兄長那裡購得一些戰馬?當然,價錢絕不是問題。」

    公孫瓚一聽此語,馬上雙眼放光,青州的富裕人所共知,早就令公孫瓚垂涎三尺,不過青州的強大令天底下所有對其有野心者望而卻步,尤其是今次以三萬人擊潰并州兵八萬人的戰績更令人驚異。如今太史慈居然主動送上門來,要把大筆的財富送入到公孫瓚的口袋中,怎不令公孫瓚欣喜若狂?

    不過公孫瓚卻絕不會令太史慈如此輕易地達到目的,畢竟青州過於強大對於他來講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只看看糜竺像太史慈提供的戰馬不能滿足青州的需要就可知道徐州刺史陶謙對太史慈也是極為忌憚,自己怎可能令青州過於強大呢?所以公孫瓚已經準備狠狠的敲太史慈一筆,而且絕不會給太史慈提供太多的戰馬。

    太史慈見公孫瓚目光轉動,當然知道公孫瓚打的主意,心中好笑,他這番話虛虛實實,青州的戰馬的確不多,但並非如此急切,自己的目的是得到趙雲。前面說的話不過是為了轉移公孫瓚的注意力罷了。

    此刻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心中大喜,又扯東扯西的和公孫瓚談上了價錢,騙得後者更加的深信不疑,最後才故意漫不經心道:「對了,兄長,日後你我的當多多親近,不過不日你我就要各奔東西,有起事來聯繫實在是不方便,不若兄長派一個能幹的手下到我處隨時待命,作為聯繫人如何?」

    公孫瓚哪裡知道太史慈真正的意圖,他現在惟恐太史慈日後變卦反悔,所以太史慈這提議他真是求之不得,故欣然道:「還是賢弟想得周到,如此最好。唔……」顯然是在沉思到底派誰去好。

    太史慈看了他一會,馬上作出恍然大悟狀,一拍大腿道:「對了,兄長,我看今天你軍中射箭的那白馬小將有點武藝,騎射的底子不錯,就派他來如何?」

    公孫瓚正在發愁,聞聽此言欣然點頭道:「子義說的是趙雲吧!嗯,這小子還不錯,武功和才智在我白馬義從中也是佼佼者,辦事也妥當,就是他了!」

    太史慈聞言心中狂喜,好不容易才控制住那欣喜若狂的情緒不湧現到臉上。為了以免夜長夢多,太史慈又做出為購買戰馬事情十分著急的樣子,促使公孫瓚馬上便叫人召喚趙雲來此。

    太史慈心中大定,知道趙雲這絕世猛將加智將終於落到了自己的手中。

    一頭霧水的趙雲來到營帳中後,公孫瓚也不廢話,就告訴趙雲以後跟著太史慈辦事,一切聽太史慈的調動。

    趙雲微一錯愕,旋即低下頭去稱是。

    太史慈生怕公孫瓚生疑,又在公孫瓚這裡東拉西扯了許多時,這才告辭。

    正客氣間,卻見一名親兵走進帳來,稟告說幽州別駕劉備來探望公孫瓚,公孫瓚連說「有請」。

    太史慈心知這對師兄弟有許多話說,便帶著趙雲離開,才一出帳門,就見劉備帶著關羽和張飛站在門口。

    雙方打了個照面,互相友善的道了聲別,便擦身而過。

    只是劉備看見太史慈身後趙雲的時候,眼中精光一閃,顯然也對趙雲留意非常,看得太史慈心中大暢,嘿嘿,劉備,趙雲歸我了!

    太史慈和趙雲兩人往太史慈的營帳走去,一路上太史慈的心情說不出的舒暢。

    沉默已久的趙雲忍不住道:「子義,不,刺史大人,屬下實在不明白刺史大人為何如此看重小人,我趙雲出身寒門,又非名門之後,實在是當不起刺史大人如此的器中。」

    太史慈聞言愕然,停下腳步,仔細地打量眼前的趙雲,他實在想不到歷史上的長板英雄常勝將軍竟然會說出如此卑微的話來,此刻仔細一觀察趙雲,心中微痛起來,分明從那趙雲的傲然中發現了一種遲疑和猶豫,那明顯是遭受到重重打擊後的不自信導致的。

    若是趙雲長時間這樣下去,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心中不由得想起了後世唐宋八大家之一的韓愈在《馬說》中伯樂與千里馬的議論,哎,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啊,別說生不逢時,即便是風雲際會之時又如何?一樣會讓英雄扼腕無用武之地。

    不行,自己絕不會讓趙雲像歷史上那樣鬱鬱不得志。

    想到這裡,眼中射出真摯的感情,誠懇道:「子龍,太史慈喜歡的是當日與我在洛陽城外淡然自若是生死如無物的常山好漢,而非是今日的落魄英雄,所謂英雄不問出處,何必計較出身太單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若子龍還看不透這一點,何以能成其大事?只怕你的武功修為也難有寸進!」

    一席話說的趙雲身軀一震,顯然是被太史慈說到了心裡,旋即面上露出了振奮的神色,霎時間氣質為之一變。

    太史慈欣然,知道自己解開了趙雲的心結。點頭笑道:「還記得在洛陽城外我與你說的那番話嗎?你我在這紅塵中本無根蒂,不過一葉浮萍,緣由洛陽城外酣戰之因,才會有今日聚首之果,既然如此,你我就當聯手開創一番事業,方不負上天對我們的厚愛。」

    一直以來,趙雲始終心中鬱悶,一方面對自己的才能無比的自信,另一方面卻不得不面對自己出身寒門現實,自從更對公孫瓚起,身經百戰,立下了無數的汗馬功勞,可無論如何勇猛效力,換回來的都是不公平的待遇。不由的使他意志消沉。

    今天聞聽太史慈這簡直說到他心裡的一席話,不由得重新找回了自我。心中升起了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太史慈看著趙雲的眼神,心知自己完全收服了趙雲,心中的暢美簡直無法形容,要知趙雲是一個眼光極毒而且死心眼的人,若是他看準的人就會一輩子跟從,無論何時不離不棄。

    儘管自己把趙雲從公孫瓚那裡要來,但心中始終不大踏實,生怕這趙雲會跑去投靠劉備,此刻一見趙雲的表情,才放下心來。

    兩人談笑風生回到太史慈的帳中,卻見郭嘉這鬼才正在帳中一個人下棋,悠然自得,說不出的輕鬆。

    太史慈正要介紹,郭嘉已經站起身來,哈哈笑道:「子龍的大名,我郭嘉聞之久矣,可惜在洛陽竟然無緣相見,真是遺憾,今日一見,足慰平生。說實話,今日子龍那一箭當真是驚世駭俗呢!」

    趙雲尚是第一次見到郭嘉這等風采過人的文士,不由為其心折,連忙遜謝。

    在一旁笑得都合不上嘴的太史慈心中暗道:郭嘉與趙雲,呵呵,跟諸葛亮與趙雲的組合相差無幾吧?不知道這兩個在武功和才智達到頂點的人聯起手來為自己據雄霸一方是何等光景。

    太令人嚮往了。

    就在這時,高順卻帶著胖胖的樊濤走了進來,顯然是有要事像太史慈稟報,此時見趙雲在帳中,不由微微一愣。

    太史慈走上前去,拉過趙雲,又向高順呵呵笑道:「高大哥,子龍自今日起就是我青州的將領,你們要多多的親近。」

    高順早聞其名,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武藝不在自己的主公之下,又親眼看到趙雲今天在戰場上的雄姿,當然對其欽佩不已,連忙和趙雲說話。

    趙雲也被高順那種攻城拔寨的剽悍氣息所震動,不敢有絲毫的輕視。

    太史慈轉頭看向樊濤,笑著說道:「有什麼事情就說,這裡有沒有外人。」

    只一句話,帳中的人們就知道趙雲在太史慈的心中有多麼的重要。趙雲的臉上再一次顯現出激動的神色。

    樊濤恭聲道:「稟告主上,屬下奉主上之命監視眾諸侯之動向,發現自昨晚之今日,袁盟主的手下郭圖、田豐、董昭、許攸等人頻繁的與冀州刺史韓馥的從事沮授,荀諶,荀彧,審配等人密議,只是無可利用之物,無法得知其中的內容。」

    太史慈聽得一愣一愣的,自己只是想著要監視袁紹,希望可得到情報,攪黃他謀奪冀州的圖謀,沒想到竟然會引出如此多得以一流的謀士來,還真是想不到呢!原來在此時已經有這許多人投靠了袁紹。

    看來會隱藏實力的並不僅僅是自己啊,袁紹這人還是有點小聰明的,不過正因為如此,這個袁紹還真是不好對付了呢!

    郭圖、田豐、董昭、許攸,這幾個人想像就令人頭疼。

    郭圖最擅言辭;田豐多智,雖然剛而犯上,但此時的袁紹正在事業的發展時期,對田豐還是言聽計從的;董昭看人眼光很準,多次改變自己效忠的對象,但絕不是貪慕富貴之人,比如跟隨曹操之時,袁紹的形勢明明更好,但這人竟然能夠放棄自己在袁紹那裡開創出來的事業,這種善於放棄的眼光非大智慧者不能為;還有那個許攸,雖然缺點多多,但絕對是智計過人之輩,雖然比不上後來投靠袁紹的沮授,但亦相差無異,不可小覷。

    太史慈當然知道袁紹此舉的企圖,絲毫不覺得驚奇,高順就有些莫名其妙了,趙雲一直在軍隊底層服務,當然也插不上話,但郭嘉就不同了,馬上色變道:「不好,袁紹想要謀奪冀州!」

    高順馬上明白過來。

    太史慈點頭道:「奉孝說得很對,現在看來,這個韓馥對袁紹簡直是言聽計從,無所不應,袁紹派手下去遊說韓馥的各個得力助手,顯然是要顛覆韓馥在冀州的地位,可笑韓馥被別人買了還替人數錢呢!」

    郭嘉斷然道:「此事萬萬不可,我青州與冀州毗鄰,若是讓袁紹者貪心不足蛇吞象之人得了冀州,我青州就等於門戶大開,主上下榻之處豈容他人酣睡?」

    太史慈歎道:「這事情確實嚴重,但我等有何辦法可阻止此事的發生?」

    郭嘉搖頭道:「主上怎得說出如此喪氣之話?此事還未到最後關頭,不可輕言放棄,郭嘉請命:願在此戰之後出使冀州斡旋,定要阻止此事的發生!」

    太史慈聽得心頭一震,是啊,袁紹立足冀州並非已成定局,自己灰心喪氣個什麼勁啊。

    想到這裡,點頭道:「就依奉孝之言。」

    郭嘉哈哈一笑道:「既如此,主上倒是就撥我一些精兵,在把子龍借我用用,定可不辱使命!」

    太史慈聽得呆了起來。

    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郭嘉配趙雲?這組合夠誇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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