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太史慈 正文 第五卷第五章權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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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文姬回到客廳時,見到自己的父親正在客廳中中悶悶不樂地坐著。心中輕歎,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在為國事擔憂,一連數日,洛陽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董太后身死,何進大肆捕殺董太后一黨,要不是父親在洛陽城此時身份特殊,恐怕也難以倖免,不過這官卻是當不了了。

    現在倒好,連何進本人都死了,洛陽徹底的失控了。

    不過蔡文姬感興趣的卻是許褚這粗漢的出現,好像派出許褚的那個新任青州刺史太史慈早已經料到了今天要發生的一切。

    自己的父親和自己對這個太史慈倒是談論過很多次,說實話,自己對太史慈的印象也不錯,尤其是那個五德終始說,令她耳目一新。不過也僅僅是淡淡的欣賞而已。

    今天的事情倒是令蔡文姬對太史慈這個人大感興趣,那天的宴會上,這人明明對自己沒有露出特殊的神情,今天卻偏偏派自己的大將來保護自己,彷彿怕自己出事似的。

    雖然許褚那個大個子說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父親,但說這話的時候閃爍其詞,顯然是另有內幕。

    蔡文姬在沉思,卻未注意到才一進客廳,自己便吸引住了正在喝酒的徐庶的目光,後者毫無顧忌、目瞪口呆地看著她,酒杯也舉在半空中一動不動。弄得知道自己主子心事的許褚對著自己才交的這個朋友橫眉立目,連使眼色。

    蔡文姬想要安慰一下自己的父親,還未說話,蔡邕便開口道:「琰兒,何小姐沒事情了吧?」

    蔡文姬點了點頭,蹙眉道:「人倒是沒事了,只是一直發呆。」

    蔡邕出了口氣道:「這樣就好。」轉過頭來看向正在許褚道:「仲康,你們將軍什麼時候回來?」

    許褚說道:「刺史大人說只要洛陽形勢穩定下來他就會走,不過不會再進洛陽城了。畢竟太史將軍已經是要赴任的青州刺史,沒有理由再進洛陽城。」

    蔡邕皺眉道:「仲康能否找到子義,帶走何小姐?現在洛陽城太亂了,何小姐實在是不安全。」

    許褚搖頭道:「這事情請恕仲康做不到,太史將軍要我這三年內寸步不離蔡大人和蔡小姐。仲康不能違抗軍令,今天偷偷跑出去救何小姐已經是犯了錯,此刻豈能錯上加錯?」

    蔡邕的鼻子差點氣歪了,蔡文姬若有所思,把自己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為何是三年?眼下十常侍大概已經被剿滅,洛陽城已經漸漸太平下來,何用三年這麼久?許將軍,太史大人這麼做一定有其理由,能否見告?」

    許褚最怕見到蔡文姬這種氣質高雅的美女,聞言馬上手足無措道:「這個,這個,這個……」

    看著許褚為難的的樣子,蔡文姬嫣然一笑,說不出的動人,道:「既然不方便,許將軍就不必說了。安心地住下來,就當是作客了。」轉過頭來對徐庶說道:「徐先生最好也在蔡府暫避一時,不知意下如何?」

    徐庶瀟灑的一起身道:「蔡大家有命,小可豈敢不從?久聞蔡大家琴藝當世無雙,不知徐庶有沒有這個耳福?」

    許褚瞪大了眼睛看向徐庶,不明白這小子為何見到這等美女都可瀟灑自如,才一見人家的面,就要別人為他彈琴,真是不知所謂。不過這話從徐庶的嘴裡說出來偏偏有一種說不出的理所當然的氣勢。

    蔡文姬淡淡一笑道:「以琴會友本是人生一大快事。到時還請徐先生多指教。不過那要等洛陽風平浪靜的時候了。」

    她卻不知道,從今夜起,洛陽便再難以安寧,更不知道,身邊的兩位男子將會給她坎坷的命運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天明,馬背上。

    劉協和劉辯終於安定下來,暫時長出了一口氣,躲避了半夜,總算是保住了性命,還幸運的逃到了前司徒崔烈的弟弟弟崔毅的莊園,這個人還是可以信賴的,

    後來閔貢帶著段珪的人頭,來見這對難兄難弟,看樣子閔貢是崔毅的老朋友,劉協這才放下心來,準備回洛陽,半道上又碰見了司徒王允,太尉楊彪、左軍校尉淳於瓊、右軍校尉趙萌、後軍校尉鮑信、中軍校尉袁紹,一行人眾,數百人馬,接著車駕,君臣失聲痛哭,不過有多少人是真心那就不好說了。

    回京的車駕還沒有走多遠,遠處忽見旌旗蔽日,塵土遮天,一枝人馬到來。來的會是什麼人?眾人面面相覷。此時眾人已經是驚弓之鳥,而大部分的軍隊此刻都被袁紹留在了洛陽「恢復治安」。實在是沒有能力應付突發事件。

    袁紹終究是個人物,策馬而出,高聲道:「對面來的是何人?」

    馬蹄聲起,一個滿臉橫絲肉的大胖子瞇著眼睛趾高氣昂地策馬而出,理都未理袁紹,傲慢道:「天子何在?」來人當然是董卓。

    劉辯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看得眾人心中暗歎,覺得這皇帝過於懦弱。劉協何等聰明?一下子便看穿了眾大臣對劉辯的輕視,心中有氣,勒馬向前,不悅叱曰:「對面的人聽不見有人帶天子問話嗎?」人雖小,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

    董卓吃了一驚,不自覺答道:「下官是西涼刺史董卓。」

    劉協冷冷道:「原來是你啊?你到這來幹什麼?是來救駕,還是來劫駕?」

    董卓此時已經猜出對面的小孩就是劉協,口中應付道:「特來保駕。」

    劉協聲音更冷道:「既來保駕,天子在此,何不下馬?」言罷,便把劉辯讓了出來,董卓被劉協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便下馬迎接劉辯,這時候的劉辯早已經說不出話了,劉協當仁不讓地代替劉辯安慰董卓。

    當董卓聽說何進與十常侍都已經死於非命時,眼中露出了喜色,一閃即逝。

    一直站在董卓身後陰沉著臉不說話的一個文士卻看向劉協和劉辯身後的眾人,見到袁紹皺著眉頭的樣子,眼中殺機一閃,旋即低下頭去,生怕碰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劉協雖然沒有看見那文士的表情,不過董卓的喜色卻讓劉協心中一凜,他雖是孩子,但畢竟長於深宮之中,最善察言觀色,更何況早已經聽到了張讓臨死時的一番話,哪還不明白董卓的心意,轉過頭來看看劉辯,下定決心要保住自己的這個膽小哥哥的性命,故作漫不經心道:「董卿家忠君愛國,實在是我大漢的棟樑,更是滿朝文武的表率,對了,還有丁原卿家,此刻也應該到了吧?」

    劉協這番話半真半假,他哪裡知道丁原何時會到?不過這話在董卓聽來就變成了丁原已經知道了這伙君臣的位置,正在向這方向趕來。

    丁原和董卓都不是好人,前者要殺自己脅迫劉辯,後者正好反過來。任何人單獨出現時都過於危險,同時出現彼此牽制反倒最好。

    董卓聞言一楞,分不清楚這話是真還是假,正要說話時,卻見遠處一陣煙塵揚起,高高地打著一面大旗,上面寫著斗大的「丁」字。

    劉協長長出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兄弟兩人的性命保住了。

    丁原陰沉著臉,不知道心裡在轉什麼主意,更失去了與身邊的太史慈表面敷衍的興趣,向著劉辯等人的方向趕去。

    太史慈端坐在馬上,心中卻在想著丁原的表情,暗自好笑,沖淡了些許王越的悲壯獻身帶來的哀傷。

    看看前方的旗幟,上面有一個大大的「董」字,知道那是董卓,心道總算是沒有辜負漢靈帝對自己的囑托。

    兩股人馬如潮水般會合。

    丁原看向董卓,面上帶笑道:「原來是西涼刺史董大人,幸會幸會。」

    董卓卻不會對方那種笑臉含春威不露的功夫,冷哼一聲道:「丁大人好快的馬力,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了皇上。」

    丁原打了個哈哈道:「彼此彼此,朝廷有難,我等大臣都是責無旁貸,就是天上下刀子也擋不住老夫的馬蹄啊!」

    董卓有心發難,卻見丁原的軍隊人數多過自己,尤其是看到太史慈的強悍軍隊,誤以為太史慈也是丁原一黨的,更何況還有袁紹等一干大臣在旁看著,只得忍了下來。

    袁紹等人雖然與丁原此時已經並非一股勢力,但相對於董卓而言,還是和丁原較為親近,此刻見丁原到來,紛紛上前套近乎。最關鍵處是丁原和袁紹這兩股勢力都要控制懦弱的劉辯,在表面上說他們還要打著已經死了的何進的旗號。

    看得董卓眼中凶光閃閃。

    王允等人卻在一旁冷眼旁觀,對於這些清流來講,眼前的人都是不可信任的。眾人中唯有鮑信數次欲要出言,最後終於忍住。

    袁紹看見太史慈在丁原的身邊,不知道兩人的關係,不明所以問道:「子義不是會青州了嗎?怎會在此處?」

    太史慈淡淡笑道:「有勞本初公掛念,小弟迷路了。」

    眾人聞言愕然,不過沒有人會去捅破這層窗戶紙,現在洛陽已經沒有主持大局的人了,一切撲朔迷離,人人自危,誰都不會為自己樹立敵人,那就任由著太史慈胡說了。

    丁原此刻絲毫沒有把董卓放在心上,畢竟自己現在佔有優勢。反而有一點介意太史慈,便對太史慈道:「太史將軍,此刻天已大亮,不若早些上路吧?」

    太史慈望向了滿臉渴望得看向自己的劉協,心中經過了激烈的鬥爭,終於放棄了想要帶走劉協的企圖,因為自己沒有能力達到這目的。

    太史慈點了點頭,便向眾人告別。

    眾人紛紛上來與太史慈搭訕。

    董卓這才知道太史慈並非是丁原的同黨,就在這時,那面貌陰險的文士湊了上來,低聲道:「岳父大人,你可定要忍耐,此時不宜輕舉妄動。」

    這人當然是滿肚子壞水兒的李儒。

    董卓怒道:「忍什麼忍?要不是你在西涼時說要靜觀天下的局勢,我哪裡會出兵如此之晚?誤了我和十常侍圖謀的事情?」

    李儒被罵得狗血碰頭,不過仍然勸道:「此刻我們的兵力不佔優勢,李將軍和郭將軍的大軍還要些時日才可到達洛陽。岳父的心愛上將華雄也為在您的身邊,眼前只可力取。哼,丁原算什麼東西,仗著點小聰明就想要控制洛陽,我教他死無葬身之地!」

    董卓大喜道:「計將安出?」

    李儒陰冷的一笑道:「岳父忘了嗎?洛陽城的那座城門不是有我們的人口控制嗎?岳父可把大軍分成兩股,其中一股隨岳父進入洛陽城,另一股藏於城外,今後每一天都早晨派兵騷擾洛陽的公卿大臣和百姓,然後調城外的那股軍隊明目張膽地進城,假意與城內的大軍會合。然後在夜晚悄悄地把那股軍隊調出城外,第二天再一次調其進城,如此反覆數日,那麼這些蠢蛋一定會認為岳父的軍隊源源不斷的開往洛陽,一定會疑神疑鬼起來,待到我大軍真正開到之時,看誰還敢不看岳父的臉色做人?」

    董卓聽得兩眼放光,連聲說妙計。

    李儒如狼似虎地掃了眾人一眼,聲音更加沉了下去道:「十常侍與何進一死,反倒省了我們不少的麻煩,哼!十常侍那幾個蠢蛋當真以為可以指使岳父呢!要控制洛陽,第一要的就是人望,不殺十常侍哪來的人望?」

    董卓皺眉道:「可是眼前的這些雜碎各個親近丁原,要有人望談何容易?」

    李儒詭笑道:「岳父難道忘了蔡邕那老兒?他可和眼前的眾人是兩股勁兒,若是岳父可以掌控洛陽,第一個要抬舉的人就是蔡邕。以這人在我大漢學術界的聲望來抬高岳父的身價,那可真是事半功倍!」

    董卓聽到了蔡邕的名字,立時眼中放光,口角流涎道:「早就聞得那個蔡邕生了個傾國傾城的女兒,現在正守寡在家,不若這樣,我把他的女兒娶過門來,當我的正妻如何?還可令蔡邕為我忠心辦事!」

    李儒瞅了董卓一眼,心道:你想把人家女兒抓過來玩玩倒是真的,自己的這位岳父在西涼哪一晚不是連御數女才能入睡?如今倒打上了人家蔡邕女兒的主意,那不是為自己找了個比自己還小的小岳母嗎?不過若是自己可以一親那絕世美女的芳澤,倒也不錯!

    斷然道:「岳父,此事萬萬不可,蔡邕是個極為重禮法的人,雖然為人直爽,但在男女之事上十分的看不開,尤其反對女子再嫁,岳父若是有這念頭,還是最好打消,否則只怕蔡邕會立時翻臉。」

    董卓當然聽出了李儒的弦外之音,但亦不能不承認自己的女婿說得有理,唯有尷尬道:「我只是隨口一說,還是大事要緊,嘿!若是那蔡邕不同意與我們合作,再把他那女兒娶過來也不遲。」

    李儒知道這位好色的岳父賊心不死,故作大喜道:「岳父這主意好,若是蔡邕不同意,咱們就拿他女兒威脅他,迫其就範如何?」

    董卓聞言,愕了一愕,心知自己的女婿不同意自己這麼做,頹然道:「就照你說的去做吧!」又看了看此時坐在馬上沉穩自若的劉協,恨聲道:「那個劉協人小鬼大,頗不好對付,我在考慮是否應該扶持他。劉辯那蠢蛋就好得多了。」

    李儒搖頭道:「岳父大人請三思,如今丁原和袁紹均想要控制劉辯,如果我們也導向那一方,是自取滅亡之道,劉協就不同了,他根本就是無人,一個小鬼聰明又怎樣?」

    頓了一頓道:「董太后一支雖然被廢,但還有許多董太后的地方勢力存在,我們可以盡數的拉攏過來,比如那個幽州刺史劉虞,在朝廷中聲望更大。」

    董卓皺眉道:「可是這個劉虞相當的頑固,只怕他不會接受。」

    李儒道:「岳父多慮了,這個劉虞向來以忠於王室自居,只要岳父控制了洛陽,把劉協扶上了帝位,用皇帝的名義命令他,還怕他不服從嗎?」

    董卓連連點頭,瞇起眼睛,顯然是憧憬起了自己手握大權的一天。

    可惜這場陰謀無人注意到,在這陰謀中的最大受害者丁原此刻正在高興呢,終於趕走了太史慈。

    太史慈道過珍重,便帶著自己的軍隊浩浩蕩蕩直奔青州而去。

    就在前方,於禁和郭嘉正等著自己。

    至於自己一直放心不下的蔡文姬,就交給許褚和張戈了。但願這奇女子能夠逃過一劫。

    此時的太史慈卻不知道,命運的齒輪終於在即將到來、無比殘酷的亂世,為自己與蔡文姬撥動了一下完美的轉動。令兩人的人生更富有了傳奇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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