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已經不再需要出手了,因為他面前的敵人已經崩潰了。沒有人會告訴這些強盜,今晚他們面對的是與夏侯惇惡戰了四五十回合不分勝負輸贏的高順。
高順身後的士兵趁勢蜂擁而上,發動一波又一波的攻勢,運用手中的長槍配之以斬馬刀以及手弩,水銀瀉地無孔不入般殺入到敵陣中。這群經過太史慈精心調教的士兵在此刻充分表現出強大的攻擊力,當真是人人奮不顧身,有若虎入羊群,更彷彿像是一台台精準的殺人機器,輕鬆地進行著眼前的屠殺。
沒有人可以逃跑,這小山谷只有前後兩個出口,任何想要出谷者都被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弩箭射殺,往往是一個人的身上被射入四五隻弩箭,釘死在地上的人活像一個個心不甘情不願地被製成扭曲的生物標本。
要找個地方躲避嗎?太史慈的士兵彷彿像吸血鬼一樣吸食著他們的鮮血,白天十分凶悍的這股敵人此時已經像初生的雞雛般脆弱得不堪一擊。
一時間殺的這股敵人哭爹喊娘,轉瞬間便放棄了抵抗,按照太史慈士兵的口令蹲在地上表示投降。
傳甲和鄧斌正領著自己的手下進行著垂死掙扎。
眼前的這些神秘敵人太可怕了。
那一排排整齊移動的長槍簡直就是可活動堡壘,而在這些長槍手的身後則是一些手持奇怪模樣看似刀的兵器的敵人,各個精於格鬥,迅速彌補著長槍手們因為進攻遭到己方阻擊時留下的空隙,尤為可慮者,是這些人左手手中拿著一種奇怪的弩,殺傷力極強,往往抽冷子就是一箭,己方身上的鎧甲跟本就全無阻擋的作用。
至於說到己方的弓箭手更是毫無作為,別說此刻的地形和時間根本不利於弓箭手的發揮,就是有人偶爾射出一兩箭到敵人的身上,對方好像全無反應,更何況在如此近身混戰中,弓箭手根本就是任人宰割對象。
己方任何突圍的行為均是徒勞無功的行為。眼前的敵人一個個面容肅穆,形如銅鑄,將攔在兩人面前要保護自己的士兵紛紛挑殺,接著一排接一排地向己方攻來,每一擊都是悍不畏死的只求傷敵,這樣的仗,如何能打?
看著自己的手下不斷的倒下,身上的大小傷口不下十處。傳甲和趙英知道自己今晚難以倖免。
喊殺聲漸漸地停止了,兩人知道其他地方的戰事已經結束,只有自己這裡還在苦苦掙扎。
就在這時,敵方一名手持長矛的的瘦小漢子排眾而出,不過傳甲和鄧斌卻不敢輕視這其貌不揚的小個子,因為對方身上有種象冰天雪地中傲雪寒梅的硬冷氣質。
來人正是張戈,張戈輕蔑地看著對面渾身是血的敵人,冷冷道:「現在給你們投降的機會,不要錯過了,否則在陰曹地府沒有後悔藥可吃。莫要以為我在開玩笑!」
疲憊欲死的敵人們遲疑著,傳甲和鄧斌相互對視了一眼,看出了雙方彼此間對活下去的渴望,頹然放下了手中的兵器,雖為人以類聚,物以群分,這兩個人多年追隨昌稀,早就已經變得和昌稀一樣,別人的性命都不重要,只有自己的性命才是最珍貴的。
兩人的行為猶如瘟疫般傳染了在場所有人,一時之間,小谷中兵器墜地的聲音不絕於耳。
張戈悠然地把長矛扛在肩上,神情輕鬆的說道:「這才是聰明人。」
分隔線
太史慈現在後悔把劉璇帶到翠兒慘死的營帳中,因為劉璇這美女此時受到的驚嚇已經夠多的了,別說劉璇了,就是當他這出身軍人的現代人看到翠兒死不瞑目下體滿是鮮血的樣子也有點受不了。
甫一看見翠兒的死屍,剛剛從被劫持的惡夢中復原過來的劉璇便昏死了過去。
劉璇此刻已經被帶到其他的營帳中,翠兒也已經被好好的安葬。此時樊濤掀開營帳的簾子走了進來,向太史慈稟報戰果,此戰戰果輝煌,己方只有幾人受了重傷,其他人安然無恙。敵人卻損失殆盡,存活下來的只有四五十人。並且還活捉了傳甲和鄧斌
不過太史慈卻很不開心,因為還是叫昌稀這等狼心狗肺之徒跑了,或者說昌稀夠幸運,因為今晚他根本就不在這裡!
其次就是樊濤向他匯報在一座營帳中關著不少的一看便是被昌稀等人劫持而來的良家婦女,一個個以淚洗面,更有不少人神情呆滯,顯然已經精神失常,還有幾個女子臉上和身上處處傷痕,已被折磨得不似人形。
只此一點,太史慈便怒火中燒,暗下決心,一旦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馬上便把俘虜的這些畜生斬盡殺絕,不留一個活口。
想到這裡,太史慈陰沉著臉,要樊濤把傳甲和鄧斌帶進帳來。
略一沉吟,太史慈歎了口氣,放棄了自己親自審問兩人的想法。畢竟兩人是昌稀的得力助手,想必已經跟隨昌稀很長時間,太史慈的樣子應該早在黃巾之亂時便已經見過,若是自己親自審問,這兩人立時就會斷絕了活下去的癡心妄想,雖然兩人死不足惜,但卻因此無法得到寶貴的情報。
還是高順來問吧!
想起了劉璇,太史慈又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決心去看看她。
夜就這樣過去。
分隔線
當化了妝的太史慈和徐盛回城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兩人連住處都未回,直接便趕往孫邵的住處。
高順已經帶著士兵悄然的返回了東安平,那些被劫持來的女子也暫時被帶回到軍營,生怕此時放回去會露出什麼馬腳來,待一切風平浪靜後再把她們送回家也不遲。
傳甲和鄧斌當然已經永遠的消失在人世間,這種人死了沒有人會可憐。不過太史慈倒在他們身上得到了十分珍貴的情報。此刻,張舉在城外的圖謀已經完全的被太史慈一方所知曉。
三大賊寇今次一共來了兩萬餘人,昌稀的方面最少,只有兩千多人,傳甲和鄧斌統領著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則和叔孫無忌的兵馬合在一起,在昌國附近,而且關鍵的部分果然與太史慈等人料想的一樣,他們的圖謀就是趁著孔義出城送許子將等人西行的機會,三管齊下,奪取臨淄,更把孔義直接列入到了刺殺的名單中。
上次在臨淄街道上刺殺管統的事情也是他們幹的。並且從他們嘴裡得知,張舉劫持劉璇實際上是一舉多得,如果傢伙太史慈的陰謀沒有得逞,那麼日後劉璇的名節聲譽問題就會被利用為要挾劉氏宗族的砝碼。
幸好被太史慈等人識破了張舉的奸計,又從西北六縣調來了援軍,否則但單憑借一千特種精英,在臨淄這場鬥爭中絕對佔不到任何的便宜。
太史慈等人臨走之時,把殺死的俘虜佈置偽裝成力戰到死的模樣,否則張舉等人時候到現場稍一查看,一旦發現傳甲和鄧斌等人的身上毫無抵抗的痕跡,這件事情馬上露餡。任誰都知道兩人被俘虜和審問過了。
現在一切事情都已經按照太史慈的預料發展,就差孫邵配合一下了。
當孫邵看到化了妝的劉璇走進屋子時,登時激動起來,連忙叫人服侍劉旋回屋子休息。
孫邵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對太史慈說道:「大恩不言謝,我孫雖然不能代表劉氏家族承諾什麼,但我相信劉方大人會非常感謝子義的。」
頓了一頓道:「子義可知這事情是誰做的?我劉氏宗族和孫氏宗族若不報此仇,還有何面目立於塵世間?」
太史慈微笑道:「若我說自己不知道,那就是在騙孫先生了,不過在下現在也只是有了點眉目,孫先生應當知道,對方既然敢對劉氏宗族下手,那即是說對方有足夠的實力,昨晚我們殺的那些人不過是些蝦兵蟹將,根本就不是正主,所以……」
孫邵接口道:「子義的意思我明白了,那我就等待著真相大白的一天。」
太史慈點頭道:「孫先生如此理解在下就好,不過為了早日真相大白,還需要孫先生幫個忙。」
孫邵愕然道:「我?幫忙?」
太史慈含笑點頭。
分隔線
一個上午,臨淄城內就被昨晚的那場牛山之戰弄得沸沸揚揚,不僅孔義、曹操等人莫名其妙,張舉方面更是疑神疑鬼。
七八百人,不留活口,斬盡殺絕,什麼人有這麼狠辣的手段?
隨即,孫邵發表聲明,承認昨晚的事情是他派人幹的,因為那夥人就是劫持七小姐劉璇的賊子。
劉璇被劫的事情昨天已經弄得人人皆知,孫邵的解釋當然令人信服。
於是,到孫住處問候的人絡繹不絕。其中當然去探口風的張舉,面對張舉表面上無微不至實則是試探性質的問候,孫依照太史慈告訴他的話滴水不漏地回答著。
孫邵告訴張舉,昨晚因為要救劉璇,所以下手狠辣,根本就是不留活口,所以昨晚殺掉的劫持劉璇的人到底是誰的手下根本無從得知,而且孫邵還裝作一臉的黯然的模樣,說此次來到臨淄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簡直無顏回去面對家主,現在他心亂如麻,要盡早返回東萊,這件事情在不追究。昨晚戰鬥的士兵也是渾身是傷,現在臨淄城外待命。
張舉表面當然是一番安慰,但心中卻大大鬆了一口氣,昨晚昌稀並沒有在城外過夜,而是在他這裡密謀了一整夜,豈料今早昌稀回到那小谷後,立時被眼前的模樣所震驚,張舉聞訊後也是吃驚不小,生怕自己的圖謀敗露,幸好從戰後的場面上看,昌稀的人無一不是力戰而死。所以張舉才稍微安下心來,待聽了孫邵的話後,他終於放下心來。並且進一步拉攏起了孫邵因為經過昨夜一戰,張舉雖未親睹,但也發現孫「手下」的「劉氏子弟兵」十分強悍,又打起了用劉氏宗族牽制太史慈的主意。
孫邵並不知道面前的張舉就是自己的大仇人,只不過是太史慈教給他,無論任何人詢問都如此回答,事實上張舉問的問題與其他人諸如孔義和曹操大同小異,否則以孫邵這麼性格耿直的人,哪裡會和張舉虛與委蛇,只怕早已經拔劍相向了。
分隔線
又過了一日,孫按照太史慈的指示向孔義辭行,孔義對孫邵大感歉意,但終究於事無補,帶著一干人等在孫邵住處的門口為孫送行,一時間宅前車馬不絕,此來彼往,來送別者的座駕如群蟻排衙般排滿街道的兩旁,還有聞風而至的平民百姓,把對著宅門的一截街道擠得水洩不通。
畢竟有機會可親眼目睹今次榮登月旦評的又被賊人劫走後還可安然而回的劉氏宗族七小姐劉璇,讓太史慈慨歎人類的好奇心還真是了不得,而且是古今皆同。
在臨淄數得上的上流一個個的上前道別,太史慈在這場合中第一次見到了張舉的死黨盧甫,此君相貌陰沉,一雙眼睛冷如寒霜,笑的時候表面看起來十分的爽朗,眼中卻無半點的笑意,一看便是個不易接近的人物。
這時輪到太史慈上前告別。
太史慈只是冷淡地一抱拳,也不說話,便算過去。孫邵的演技也是相當的成功,也冷淡的拱了拱手,恰如其分的表現出了一個劉氏家臣面對太史慈所應該表現的情緒。
劉璇登車時,太史慈真的怕她露出什麼破綻,連忙把身子藏在人後。果然這飽受折磨的美女在上車前用淒迷的目光掃了周圍的人一圈兒,卻沒有發現太史慈的蹤影,輕歎了一聲,緩緩上車。簾幕隔斷了幾多哀愁,也許太史慈對她來講僅僅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太史慈當然知道劉璇的心思,不過他也是無可奈何,畢竟劉氏宗族和他西北六縣有大多的恩怨是非。
在一旁的孫邵當然也知道身邊的這位七小姐心中的想法,猛的暗下決心,回去之後,一定要在劉氏宗族中盡力周旋,讓劉璇美夢成真。
當然,這也是從劉氏宗族的利益出發,要知道太史慈自臨淄一會後,雖未登上月旦評,但已經是聲名鵲起,至少單單與管寧結交為好友這一點,就可令太史慈身價倍增,而且孫邵並非瞎子,當然知道太史慈現在與青州刺史孔義關係非同尋常,所以,太史慈的力量只會越來越大,劉氏宗族與之對抗毫無益處,現在趁著太史慈救出劉璇,兩者的關係大為改進之時,何不順水推舟,與太史慈聯姻,還可還了劉璇的心願?
一直到城門口,太史慈心情才好了起來,因為高順派出地偽裝成劉氏宗族親兵的士兵們扮相太誇張了,各個身上帶著「傷」,胳膊和腿上以及肩膀沒有不經過包紮的。還要動不動裝出呲牙咧嘴的模樣。太史慈簡直要忍不住笑出聲來,回頭看徐盛,也是滿臉的辛苦。
不過別人顯然被眼前的這些傷員嚇了一跳,不由紛紛大罵起那伙天殺的賊寇,徐盛罵得尤為響亮,忍俊不禁的太史慈轉過頭來看向張舉時,後者的臉都氣綠了。
看著孫邵離開臨淄,張舉毫無異態的表情,太史慈長長出了一口氣,終於瞞過了張舉。
分隔線
隨後,太史慈對外宣佈,要在許子將等人離開臨淄那天返回西北六縣。只不過許子將等人是奔往西面,而太史慈則是奔往東面。
得到這個消息的張舉大為開心,因為太史慈一天不離開臨淄,他就一天不得安寧,在張舉看來,只要太史慈出了臨淄的城門,他趁亂控制了城牆,以太史慈區區的五百士兵,不會有任何作為。
兩天匆匆而過,張舉方面當然是興高采烈,太史慈這面也是暗暗的心喜。臨淄城一切平靜如昔,表面上絲毫看不出正在在暗裡洶湧澎湃的怒濤。
在告別的宴會上,與太史慈交好的眾人各個滿臉的不捨,特別是孔融這豪放不羈之輩竟然有要哭的架勢,曹操也是滿臉的落寞,當然其中也有假惺惺之輩,比如袁譚,這蠢蛋自登上了月旦評後,更是不可一世,面對著「沒有」登上月旦評的太史慈,他在那裡高高在上的與太史慈互道珍重,他身邊的陳琳始終對他心存芥蒂,只是對他不大自然的一笑,倒是那憨憨的徐干對太史慈頗為真誠。
不過這種場面卻難壞了管寧和邴原兩人。
這兩位大才前天被告知要他們配合太史慈的行動,要他們當天假意要與許子將一同西去,這兩人不知道太史慈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是隱隱約約知道了臨淄城要出大事。
不過他們現在是滿心歡喜,因為只要臨淄此間事了,在穗太史慈到了聞名已久的西北六縣就將是他們夢想的開始,此時此刻,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要他們惺惺作態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想必要他們講解詩文經典都不會如此的費勁。
秦周則在暗示他不要忘了前些日子兩人達成的協議。
孔義這些天忙得焦頭爛額,始終都未有機會在對太史慈談論起婚嫁的事情,這是當然更不好提,不過他已經暗暗的決定日後要親自登門,只要說動了太史慈的母親,一切都好辦了。
幸好大家都在離愁別緒中,張舉方面的人則在準備著最後的一切,也不會注意到這些旁枝末節。
太史慈與這些人連連飲酒,頗有點假戲真做的味道,雖然自己在臨淄城時日不多,但自己卻在這裡學會了許多的事情。而且還交了那麼多原來只在書中看見的人物現在卻和自己談笑甚歡的好朋友。
輪到曹操了,看著這三國第一梟雄的面孔,又想一想自己在後世常常看的《三國誌》和《三國演義》,太史慈突然間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他有一點弄不清,此刻的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真人,也許就像《蘇菲的世界》那本書一樣吧?自己強極也只是個主人公,在別人的文字下飛舞,命運有點茫不可知。
烈酒入喉,胸中就泛起了火般的離愁。
但,人,還是要走。
雖然有點可笑,太史慈還是在心中默默地祝福曹操。
孟德,在你我為敵前,可千萬要保重啊!
走出城門前,太史慈回頭看看站在城牆上得意洋洋、彷彿圖謀已經成功的張舉,還有那個表面上道貌岸然禮賢下士的袁譚突地感到無比的可笑:這就是自己現在的敵人嗎?
笑話!你們還差得遠呢!
此時的太史慈不知道,自己的始終掙扎有如長江大河般奔流不息的的內心終於又向爭霸天下的天子之路邁出了一大步。
此刻太史慈的心中只冒出了一句詩: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
生在三國,大丈夫當如是!
分隔線
不多時,許子將、曹操、陸康、袁譚、鮑信、孔融、許褚等人在孔義的陪護下浩浩蕩蕩出了西門。太陽高掛中天,把林間的官道照得晰若一個夢境。
這個風和日麗的無聊日子終於被人們的離愁別緒弄得與眾不同起來。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重感情的孔義尤其對孔融這族中的少見的人才戀戀不捨,說話的語音亦有些顫抖。
還是孔融豁達,轉過頭去不看自己這日漸年邁的族叔。
曹操看了看此刻仍然恬淡如水的許子將,歎了口氣,正要說話,異變突起!
在眾人駭然的眼神中遠處塵頭滾起,大隊人馬風馳電掣而至。
還未反應過來,一直在人群中一言不發地張舉和王武驀地策馬而奔,向那塵頭疾馳而去。眾人連反應都沒有。
曹操神色凝重,轉過頭來去看孔義,後者更是不知所措。
管寧和邴原對望了一眼,知道太史慈一直在提防的事情終於發生,知道太史慈必有準備,也不驚慌。
在人們的嘩然中,對面的神秘軍隊終於露出了真正的面貌。
那是一夥一看便知是強盜的軍隊,不過沒有人敢去輕視他們,因為對面的軍隊中有一種凌厲的殺氣,那是一種撲面而來的久經沙場的酷烈氣吸,你在這些戰士的臉上絕對找不到半點與人類情感有關係的詞彙。
那是一種是生命如草芥的野獸的本能表情。
張舉現在就在這群野獸的中間。
孔義臉上變色道:「張舉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舉木無表情的哈哈一笑道:「孔義大人此時此刻還有心情講笑話?不過我沒有時間和興趣向你解釋。」
面容一整,揮手喝道:「一個不留,城裡的女人正等著我們呢!」
後面的賊兵轟然而上,向著對面的文官衝殺而去。
孔義這方大亂。
從在前面的是殺傷力強大的騎兵。
越來越近,張舉嘴角獰笑起來。彷彿看見了他的女人在對著他脫衣服。
只是誰也想不到當整隊騎士離孔義等人近在咫尺時,號角聲起,千多枝蓄勢以待的勁箭由兩邊的樹林中射出,雨點般往這隊騎兵射去,一時人仰馬翻,血肉橫濺,大半人摔下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