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太史慈 正文 第三卷第四章賢將
    太史慈回城後與曹操告別便帶著八名手下回到住處。

    管寧和邴原見曹操在旁,也不好多說,再者說管寧還未拜祭先祖,自然留在了牛山。

    才一進自己住著的園子的園門,便看到小貂蟬一蹦一跳地跑了過來,高興道:「子義哥哥你可回來了,家裡來了好多人。」

    太史慈原本擔心小貂蟬還在生早上時的氣,此時一見貂蟬的如花笑顏,放下心來,知道到底是小孩兒心性,轉眼便忘了,哪還記得以前發生的事情?

    走過去拍了拍貂蟬的小腦袋瓜,愛憐道:「秀兒說清楚些,到底是誰來了?」

    貂蟬神秘一笑道:「自己不懂的看嗎?人家告訴了你,還有什麼新鮮感?」

    太史慈為之氣結,心想這貂蟬還真是人小鬼大,搖頭苦笑地往裡走,他也只是隨口一問,心中亦猜個八九不離十,一定是援軍派來了。想想來的應該是廖化,現在也就是他最有閒:王豹與伊籍一文一武忙得腳打後腦勺,自是無法脫身,龍星更是不行,他這古代的「大法官」豈可離開東萊?

    杜遠和李仙兒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這速度是否快了些,要知道自己可是昨晚才令徐盛派人手連夜出發去搬援兵的,怎麼今天就到了。

    搖搖頭,不去想它,心道如果來的是援兵,待一會親自問問不就知道了。

    後面的貂蟬見太史慈往裡走,一轉秀目便緊緊地在後面跟著,此時任誰都看得出這小丫頭願意纏著太史慈。

    還未進屋,太史慈便聽到了廖化爽朗地粗嗓門高聲道:「文響還不知道杜遠那小子?哭著喊著要來,結果被小師妹一瞪眼睛給嚇了回去。」

    登時引得徐盛一陣狂笑,喘著氣說道:「不行,元儉,你這回會去定要對杜遠那小子說臨淄這裡美女如雲,定可使他羨慕嫉妒地拿他的大頭去撞牆……對了,最要緊處一定要說主上收了一個貌若天仙的貂蟬妹子……」

    太史慈這才想起自己來臨淄前杜遠那小子猴兒急的樣子,又想起了昨晚的場面,不由的啞然失笑:原來杜遠這好色的小子是想要來臨淄看參選月旦評的美女。

    在門外的貂蟬雖然不知道「杜遠」和「小師妹」是何許人,但也猜得出所以然,此時聽得直用如玉貝齒輕咬那嫣紅的朱唇,輕啐了一口道:「文響哥哥不是好人。」

    太史慈亦怕徐盛再說出什麼過分的話,連忙推門而入,故作漫不經心道:「是不是最好讓元儉直接把秀兒帶回去?」

    徐盛聞言,也不在意,本來與太史慈開玩笑慣了,正待胡言,卻一眼看到去而復回的小貂蟬,登時張大了嘴巴,發不出聲音,彷彿被人點了死穴。樣子說不出的滑稽。

    太史慈看他的樣子險些笑出聲來,正待開口,廖化卻站起身來對他敬禮,被太史此一把拉住,點頭道:「元儉辛苦你了。」

    廖化豪爽一笑,太史慈卻發現在屋中還有一位大漢,此時也就已經站了起來。

    太史慈看去,儘管已經見過不少的卓越人物,但眼前此人還是讓太史慈暗讚一聲。

    眼前的這魁梧昂藏的大漢,容貌剛毅,兩眼精明,神光如炬,肌膚黝黑,虎背熊腰,手足均比一般人粗壯,非常威武,雙目閃閃生威,顧盼間自具一股懾人心魄的力量,使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似能擔當任何重任的硬漢氣質,顯出剛毅不屈的粗線條輪廓,深具粗獷的男性魅力。

    而在他那種攻城拔寨的狂野剽悍氣質偏偏混有一種無比的冷靜和智能。

    最令太史慈驚異處,這人不苟言笑,而且看到有貂蟬如此美女居然目不斜視,當真是少見的很。

    看他樸素的打扮,太史慈心知此人必非世家大族的子弟,到底是哪一位三國古人有如此風采?

    在一旁的廖化連忙為太史慈介紹道:「主上,此人是我西北六縣治下蓬萊的一位獵戶,姓高名順……」

    什麼?正在猜想大漢身份的太史慈大吃一驚,眼前這人竟然是三國第一攻擊高手、用陷陣營七百人打得劉備望風而逃、又可和夏侯惇惡鬥四五十回合,連張遼和臧霸都心甘情願屈居其下的高順!在自己西北六縣治下的蓬萊居然有這樣的人物而自己竟然不知道?

    大喜過望下,一步上前,拉住高順的手道:「久聞高將軍大名,今日一見幸何如哉!」

    饒是以高順的沉穩聞聽此言,也不由詫異道:「太史將軍折殺小人了,……只是不知大人何時聞聽小人的名字。」

    太史慈這才想起自己所謂的「久聞大名」倒不如說是在歷史書和《三國演義》上的「久看大名」來的準確。此時說漏了嘴,不由大感尷尬。

    幸好太史慈最有急智,連忙掩飾道:「當年我在曲成只有五百士卒時,一位你們蓬萊的獵戶告訴我的,說在蓬萊以你高兄狩獵本領最好。」

    高順這才「恍然大悟」,點頭道:「原來如此」。

    「驚魂甫定」的太史慈卻下定決心今後在西北六縣一定要多多查訪,說不準還有多少能人呢!

    看看眼前這高順,真是「人的名,樹的影」,盛名之下哪有虛士?只看由內而形之於外的精神氣質便已經令太史慈大為讚歎。

    在一旁的廖化彷彿剛剛想起一事,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來,交給太史慈。

    太史慈展開書信觀看。

    原來是王豹的來信,大意是說太史慈出發不久,太史慈在兩年前便已經派出去監視張舉的奸細便傳回了消息,說張舉也欲趕往臨淄,並且軍中有大量兵馬調動的跡象,並且意圖不明。

    王豹和伊籍斟酌再三,擅自作主,令廖化帶領五百特種精英以各種身份潛入臨淄城,以備太史慈不時之需。

    又說隨行而去的高順勇烈沉穩,可堪大用,單論武功,李仙兒決非其對手,若論軍事才能,則遠勝於王豹自己,信中說這高順曾與王豹在太史慈發明的沙盤上推演過二十輪的攻防戰,結果王豹這天下最善守的墨門子弟居然二十戰二十敗,反過來換王豹等人輪番攻擊,這高順居然把那模擬的城守得跟鐵桶也似。

    信的末尾強調,希望太史慈能夠重用高順,不要因為此人並非世家子弟和默默無名而輕視他,認為此人留在太史慈身邊對太史慈的臨淄之行大有幫助。

    太史慈當然不會對高順看走眼,否則這麼多年三國真是白看了。

    唯一令太史慈詫異的事情是這高順竟然還那麼善守嗎?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那是因為呂布的并州軍團的戰鬥風格是居無定所的群狼戰術,高順當然要配合行動了,這並不代表高順不善守城。

    實際上善攻者必善守,攻與守本就是一體兩面。

    一想到有了這樣一位可攻可守的軍事全才協助,太史慈心中大定。

    仔細看看信,對王豹的安排大感滿意,尤其是令援兵化整為零化妝入城這一考慮當真是十分周到。否則別人馬上就會懷疑太史慈來趟臨淄帶這麼多的軍隊幹什麼。

    而且這樣一來,這批人身份保密,自可方便太史慈行事。

    太史慈在這裡沉吟不語,那邊的徐盛因為心中有鬼,半天不敢看小貂蟬,此時見狀,連忙道:「主上,元儉這次按照您的意思一共帶來了五百人,又有這位高大哥加入,您看……」

    言外之意,就是該否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告訴這初來乍到的高順。

    太史慈默思半晌後,想到王豹著他來助自己的意思正是如此,自己又想起這高順在歷史上是有了名硬漢,以及臨死時那種視死如歸的氣概了,根本就不是呂布之流所能比擬的,即便是張遼和陳宮也多有不及,哪還不信任他,爽快道:「既是自家兄弟,什麼事均不須隱瞞,否則豈非屈了高大哥的才華!」

    高順感動得差點掉淚,哪裡想得到太史慈初次見面便如此信任他,立時生出誓死效命之心,哽咽道:「主上……」

    太史慈大喜,剛才這高順還稱自己為將軍、大人,現在稱自己「主上」,其心已伏,一擺手道:「高兄不必多言,是金子到那裡都會發光的。」

    正要說話,想起一事,轉頭看向貂蟬。

    在一旁的貂蟬知道自己的子義哥哥要和眾人談論重要的事情,還不等此時太史慈發話,便乖巧地站起身來跑出門去,而後又轉身皺眉擠鼻伸舌,扮了個「好稀罕嗎」的鬼臉,臨走時卻心細如髮,未忘記把門反手帶上。

    看得太史慈心中溫馨又讚歎貂蟬的善解人意。

    然後由徐盛向眾人介紹臨淄現在的複雜形勢,特別強調張舉尚有圖謀還未弄清楚,聽得眾人眉頭大皺。

    廖化是武將,對張舉這等陰謀詭計當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高順雖然足智多謀,深通兵法,但也僅僅局限在戰場上,自也是無能為力。

    一時間屋子內沉默無聲。

    太史慈當然也看不出其中玄機,看著大家的樣子,心知此時唯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想起另外一事,對高順說道:「高大哥當知張舉另有大軍潛入臨淄,如果是起突然,以我們僅有的一千人迎敵,高大哥準備如何調度。」

    這其中當然有考較之意,雖然太史慈絕對的相信高順的才能,但還是想看看高順到底可高明至何等程度。

    高順當然心知肚明,侃侃而談道:「作戰無非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以及針對三者而作出的種種臨場發揮,要知天下沒有無破綻的計謀,未算勝先算敗,故偵察敵人除了留心對方的武器裝備、兵力強弱外,最緊要是測估對方的作戰意圖。針對之而因勢用謀,則不勞而功舉。」

    隨後開始解說根據臨淄城的結構和建築的分佈的情狀,以及對方最有可能的進攻路線,大小細節,無一遺漏,顯示出驚人的分析力、記憶力和觀察力。話語中還隱隱透漏出以太史慈特種精英的素質應付眼前的局面綽綽有餘之意。

    太史慈聽得大驚,這高順說話言簡意賅,思路清晰,尤其在陣前隨機應變的能力極強,每種兵種在他的手中都會發揮出最大的功用和效果。

    就連一向自負的徐盛聞聽此言也立時撼服,大歎自己往日小看了天下英雄,

    道:「難怪以王豹兄之能尚對高大哥歎服不已。」

    太史慈轉頭看向徐盛故作詫異道:「少見文響有這麼謙虛的時候呢!」

    弄得徐盛老臉通紅,尷尬不已。

    太史慈旋即肅容道:「既如此,從今天起,文響你主要負責監視臨淄各大勢力的動向,還要負責暗中保護那些這兩天與我在宴會上發生衝突的人的安全,唔……既然援軍已到,那這五百人就交給你指揮,這樣也方便行事不會惹人懷疑。沒有問題吧?」

    徐盛點頭道:「主上放心,我包管連這些人身上有沒有被老婆抓傷的痕跡都給調查得一清二楚。」

    太史慈為之啼笑皆非,笑罵道:「天天跟杜遠混在一起,也不學一些好。」

    徐盛故作歎氣道:「問題是杜遠這小子身上有好的地方可供我學習嗎?」言罷一付被人誤帶入迷途陷足與泥潭的「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可憐模樣。引得廖化又一陣狂笑,連高順也為之莞爾。

    太史慈沒好氣的瞪了徐盛一眼,轉過頭來對管順道:「至於高大哥,其餘的人手均歸你調動,對付張舉時還要你來主持。」

    高順心知這支精銳的部隊歸自己指揮立使自己在太史慈的軍中身價立增,但同時責任也異常重大。抱拳肅容道:「敢不死命以報!」

    頓了頓,高順又說出了心中的想法,道:「我以為主上還應該多加監視孫邵,要知現在孫邵的態度實在是曖昧不明,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孫氏家族不會被張舉利用這點假設上。」

    太史慈點了點頭,正待說話,卻聽見小貂蟬在門外嬌聲嚦嚦道:「子義哥哥,還未完嗎?已經中午了,我可讓廚房做飯了!」

    太史慈聞言才想起時間來,肚子也咕咕叫響。心中卻在苦笑:這小貂蟬其實比什麼張舉張純難對付多了。

    分隔線

    才吃過午飯,那胡童又來見太史慈。說是孔義請他過府有要事相商。

    太史慈愕然,實在想不出孔義此時找自己所為何事,唯有心裡裝著悶葫蘆,換上衣服雖胡童而去。

    待進到孔義會客的客廳,那個大商人糜竺赫然也在座上。太史慈一愣,心中想起了秦周對自己說的一番話,心知看來這糜竺和孔義的生意沒有談籠,定是出現了分歧,不過看架式似乎與自己有關。

    不就是一場生意嗎?用得著這麼費事?

    對了,孔義要買的是戰馬……

    太史慈腦中靈光一閃,隨即想起了糜竺的另外一個身份:徐州刺史陶謙的屬下,這就有點猜出孔義找自己的意圖了。

    果然,孔義待太史慈坐下後,呵呵笑道:「子義,老夫今天招子義過府別無他意,實際上是糜竺先生找子義有事相求,還望子義念在老夫的薄面上盡力相助。」

    此時任誰都看了出來,孔義與陶謙的代表糜竺背後另有協議,要知徐州與青州是唇齒相依,青州的動盪對徐州絕無半點好處,雖然兩州都是一馬平川,但徐州的地方政治並非如青州般亂成了一團,那陶謙看似老朽昏庸,實則精明厲害得出奇,徐州多年來簡直就是鐵板一塊,地方上的豪強地主被陶謙收拾得服服帖帖,眼前的糜竺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

    至於孔義和陶謙的協議是什麼這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就現在看來,自己也是這協議中的一部分。

    太史慈轉頭看向糜竺,後者卻不急不緩道:「這事原本不好開口,更不好麻煩太史將軍,但刺史大人一力擔保,說太史將軍古道熱腸,必不會拒絕。」

    太史慈心中叫絕,好一個糜竺,果然有些斤兩,居然看出自己與孔義現在是蜜月期的關係,孔義大名壓下,自己當然欲拒無從。

    點頭道:「糜先生請說,既然刺史大人發話,只要是在下能夠辦到的,定當竭力。」先拍孔義一個馬屁,給他留一點好印象再說,至少待會討價還價時有更大的餘地。

    果然,孔義聞言連連直捋他那三綹鬚髯,連原本就不大的眼睛都瞇了起來,顯是非常滿意太史慈的態度。

    此時糜竺接口道:「子義應該知道在下在做生意的同時也是徐州刺史大人陶謙公手下的從事。」

    太史慈點頭。

    糜竺續道:「陶謙大人的意思是希望從你東萊西北六縣購買一些品質上乘的武器鎧甲。」

    太史慈心中一震,知道有很多的事情終是無法保密,看來西北六縣生產新式武器的秘密終於被洩漏了出去。

    太史慈現在關心的事情是外界到底知道了多少,故此試探地問道:「這倒沒有問題,只是我西北六縣生產的武器也就是那幾種,不知刺史大人……」

    糜竺打斷道:「聽聞子義那裡有新式的強弓和新式的長槍,不知道子義可否割愛?」

    太史慈放下心來,知道外界瞭解的並不多,表面上卻故作為難道:「糜竺先生真是法眼無差,這兩樣東西確實我西北六縣新近做出來武器,不過這種東西製作緩慢,頗費人工,就怕陶謙大人要求的數量我們一時拿不出來。」

    太史慈此時是在討價還價了。

    糜竺這大商人久經商場,當然知道「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道理。此刻聞聽太史慈同意出售那些武器和鎧甲,不由心中大喜。

    表面上卻故作漫不經心道:「若是別人對我這麼說話,我定會以為要多付出些錢財,但我知道西北六縣乃是天下有名的富庶之地,又豈會把些許錢財放在眼裡?子義不若說出心中的要求,看我糜竺可否滿足?」

    太史慈心中大訝,越發的不敢小看眼前的這個大商人,糜竺此番話明顯就是先不動聲色地誇獎他一番,再拿話擠兌自己,令他無法獅子大開口。

    想想歷史上這糜竺把妹子許配給劉備並且追隨其一生的毒辣眼光和膽識哪還不小心翼翼?

    不過太史慈亦非易與之輩,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太史慈今日今時早非初臨政治場上不識爾虞我詐的熱血小子。

    的確,你可以懷有一個光明的理想,但卻無法杜絕和否認自己手段的卑鄙是實現自己目的的終南捷徑。

    而且在這個表面道貌岸然的上流社會自有其潛在規則,既然眼前大家可以坐下來談,就是認為彼此之間有利用的價值,只需要用文雅的辭令獅子大開口好了,不用半點客氣。

    為將來計,對太史慈來說,最缺的戰略物資就是優質的戰馬,糜竺是這時代有名的大商人,解決戰馬的問題自是不在話下。徐州聞名天下的丹陽鐵騎就是最好的例子。而且孔義這次不就是在於糜竺談論買馬的生意嗎?如果不狠狠敲糜竺一筆,又怎對得起自己?

    心念電轉下,太史慈微笑道:「糜先生言重了,小弟哪來的什麼奢求,不過糜先生應該知道,我青州一向民風剽悍,而且地勢平坦,一旦有起事來,便是戰亂四起之勢,黃巾匪類蜂擁而起時便是如此,這一點刺史大人一定深有同感。」

    糜竺聞言,心中一震,越發地對太史慈的才智驚訝起來了,居然僅僅從自己和孔義今天把他找來要從他西北六縣買兵器這件事情上就判斷出了自己與孔義的生意尚未談妥,所以馬上獅子大開口,提出他自己也要買戰馬的企圖,而且還順便賣了個好給孔義。

    果然,在一旁的孔義深有感觸的連點其頭,顯是當日在濟南為太守時深受其害。所以此次自己與糜竺談的生意第一項就是戰馬。

    不過這糜竺卻一直不吐口,非要通過孔義的渠道購買東萊西北上六縣的先進武器買戰馬的事情才有得商量。氣的孔義心中大罵,卻又無可奈何。唯有把太史慈找來,希望憑借這兩者現在尚算是親密的關係,可達成這筆交易。當然好處是不能少了太史慈的,不過太史慈能夠獲利多少,那就要看太史慈自己的本事了。

    現在太史慈居然主動提到了買戰馬這件事情上,孔義簡直是欣喜若狂,心中大讚太史慈善解人意。

    太史慈看糜竺不說話,自顧自說道:「其實青徐二州的地形每多相似,但陶謙大人治下的徐州因為有強大的騎兵,有起事來也自不怕。但我青州就在這方面有所欠缺了。」

    糜竺這麼聰明的人,當然「聞弦音而知雅意」了,心知自己要做成這筆生意,戰馬這關是過不去了。不過糜竺卻頗為躊躇,以自己的家族勢力和多年來的對外貿易的經驗和關係,弄些戰馬自是不成問題,不過糜竺卻擔心太史慈的意圖,要知孔義向他提出購買占馬時他尚且心不甘情不願,而眼前這太史慈手下的士兵是出了名的強悍,如果組建了強大的騎兵無疑是如虎添翼。

    不過如果眼下自己斷然的拒絕太史慈的提議,那就顯得自己沒有誠意了,更何況這太史慈在話語中連拉帶扯的攀上孔義,隱隱有組建騎兵是為保衛青州之意,自己就更是不好開口拒絕了。

    再想想自己徐州的丹陽鐵騎的精銳,糜竺放下心來,畢竟在糜竺的潛意識中,短時間內要組建一支強大的騎兵隊伍是不大現實的。

    而且此次來到青州,糜竺發現青州的各股勢力盤根錯節,關係錯綜複雜,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孔義並不佔優勢,而且各大勢力之間處於一種微妙的勢力制衡中,太史慈即便是組建了騎兵,畢竟面子上也要看孔義的臉色行事,所以他並不怕太史慈玩出什麼花樣來。

    念及此,糜竺點頭道:「這一點刺史大人和子義請放心,戰馬不成問題。」

    太史慈聞言大喜。如此,那麼自己日後縱橫天下的資本就有了一個初步的規模。

    接下來就是三人探討如何交易的問題。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討價還價,雙方均達到了滿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部分利益。

    三人當然是各個滿心歡喜,開始達官貴人間常見的不必要的客套,太史慈則準備告辭。

    「老爺怎麼忘記了吃藥的時間?」一把低沉但充滿女性魅力的悅耳聲音傳了進來。

    三人聞聲愕然,轉頭看去,卻見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子裊裊婷婷地步入廳堂,年紀已有二十四五,姿色動人,正是女人生命中最嬌艷美好的年華。

    孔義見這女子進得門來並沒有板起面孔說些什麼「此等重地,女子迴避」之類的話語,反而堆起了笑臉,為太史慈和糜竺兩人介紹道:「子義,糜竺先生,這位是老朽的夫人。」

    太史慈和糜竺齊齊一怔,想不到孔義的夫人竟然如此的年輕貌美,不由大歎孔義的好艷福。

    糜竺雖然出身豪門,但由於世代經商,所以男女見面需要有所避諱的觀念並不嚴重。太史慈更是一個有著男女平等觀念的人,當然更不會理會那些封建教條。再加上這時代對女子的壓迫並不十分殘酷,所以此刻大廳中的氣氛倒也並不尷尬。

    這孔義的夫人只是禮貌性的與太史慈和糜竺打了聲招呼,便把全部的精神放在了孔義的身上,關切而略帶責備的說道:「老爺,我只出門一會,你便忘記了吃藥,可教人怎麼放心?」

    孔義顯是對她特別的寵愛。呵呵笑道:「吃這些藥也不見好,早就想停了。」

    那孔義的夫人大發嬌嗔,連連催逼孔義進藥,又召喚人進來重煎了一付藥,直到看著孔義苦笑連連的喝下去,這才罷了。

    看得太史慈和糜竺大歎孔義的幸福。

    太史慈覺得自己應該告辭了。連忙起身告辭,糜竺亦起身告辭。孔義待要相送,出人意料的那年輕的夫人卻說要待孔義相送,只令孔義在屋中安靜休息。

    孔義顯是拗不過自己的夫人,無奈下只好同意。

    當太史慈與糜竺來到孔府門外,分別向孔義的夫人告辭時,這美貌動人的刺史夫人卻看似隨意地對太史慈道:「對了,太史將軍,本夫人尚未感謝今早對我夫君長女的救助之恩呢?」

    太史慈連忙道:「夫人客氣了,今早之事應該感謝的是曹孟德公,要不是他在場,只怕嚇不退那伙無賴。」心中同時知道,眼前的此女必非早上那女孩兒的親生母親,當時孔義續絃的夫人,顯是與孔義的女兒關係甚好。

    孔義夫人卻但有深意地望了太史慈一眼,微微一笑道:「哦!是嗎?那小妮子回來可沒有提其他人那麼多。對了,刺史大人現在尚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知道了,還不知如何謝太史將軍呢!」

    言罷,不待太史慈反映,便轉身進府。

    太史慈卻有些發愣,心頭浮現起了那女孩兒看自己時的冷淡表情。轉過頭看向糜竺時,糜竺卻抱一抱拳,上馬車去了。但臉上明顯露出因為聽見孔義夫人的話而深思的表情。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