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太史慈 正文 第三章 招 攬
    城內一片狼藉,不過匆匆往家趕的太史慈可以看出這是不過是城裡居民過度慌張所致。

    念及此,太史慈心中不由得再一次感謝劉繇。儘管有收買人心之嫌——劉繇此來對自己招攬的目的太過明顯,即便是傻子也看得出來。

    自己剛剛進城,竟然意外的看見了劉繇,這才明白為何城外儘是黃巾軍的屍體,自己還奇怪何時黃縣的守軍變得如此精於作戰。原來是牟平世家劉族的子弟兵。

    太史慈知道這個劉繇,歷史上也說太史慈與劉繇「有舊」。還說劉繇召太史慈去揚州時,太史慈說「不敢不去」。原來竟然是為了報劉繇的救母之恩。

    以太史慈的個性和對老母的孝敬,知恩圖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就是自己這「西貝貨」也是對他感激非常,生出報答之心。

    問題是太史慈早從歷史書上知道面前的劉繇並非是幹大事的人。

    如果要太史慈對劉繇進行評價的話,那麼劉繇無疑與袁紹頗相類似。

    先說聲望,袁紹是「四世三公,門多故吏」,而劉繇少年時就名動當時,且不說他急智救其從父的事,單就劉繇在州郡中多年來的威望,在青州這裡就極少有。

    說來可笑,東漢的地方制度真是千古少有,居然是州府與郡守並存,一個地方要有兩種行政制度,絕對的政出多門,每一年下來,州府與郡守因為政令不同而造成的地方混亂又上交到朝廷的筆墨官司就數不勝數,通常是各執一詞,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糾纏不清,讓人不勝其煩。

    不過這種情況近年來在東萊郡府和青州州府就較少出現,這全都是劉繇的功勞,此人身份特殊,出身自世家名門,不僅在郡中任過職,就拿現在來說,已經算是青州的高官了,出入更是一付鐵面無私的形象。

    當年濟南相中常侍子,貪穢不循,劉繇奏免之。就是因為這件事,平原陶丘洪就向青州刺史龔景推薦劉繇,想要讓龔景舉劉繇為茂才。本來龔景頗有猶豫,說:「前年舉公山。奈何復舉正禮乎?」言下之意是說劉繇未必夠資格,實則是怕得罪劉繇的哥哥劉岱(劉岱,字公山),畢竟劉氏宗族的每一代家主只有一個,劉繇的在族中畢竟處於劣勢。

    可是陶丘洪卻認為正是因為如此才應該任命劉繇,並對龔景說:「若明使君用公山於前,擢正禮於後,所謂御二龍於長塗,騁騏驥於千里,不亦可乎?」——居然被人以龍比之。那潛台詞很明顯:此二人爭奪家主之位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呢!

    據說這個陶丘洪在當時很有威名,蓋因其看人極準。不過太史慈卻以為陶丘洪這人虛有其表。

    劉岱和劉繇哪個是真正的賢才?這種笑話在太史慈看來無非是士族子弟間互捧臭腳的行為罷了。

    不過正因為陶丘洪的話,龔景「於是用之」,而劉繇果然也算不負陶丘洪所望,憑藉著自己世家子弟的身份,以及不錯的施政才能,像萬金油般協調著州府與郡守之間的矛盾。

    由此可見在青州劉繇的名聲之大,一定程度上也實非幸至。

    不過劉繇也如袁紹般缺點多多,而且驚人的相似,尤其是在知人而不善用這一點上一樣蠢的無可救藥,這兩個人似乎特別注重名聲,好像在他們那裡人才不是拿來用的,而是一種擺設,袁紹不納田豐、沮授之言而終招致官渡之敗,那是盡人皆知的,就是曹操手底下的著名謀士如郭嘉等人也都是從袁紹處過來的,無非因為這個袁紹華而不實。

    這個劉繇也一樣,從史書上看,這劉繇敗在小霸王孫策之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對太史慈的運用上,他明知太史慈的驚人才華,卻又因為太史慈從來沒有上過許子將的「月旦評」而認為太史慈不足為大將,竟然僅僅是讓太史慈當他的貼身侍衛。

    「此人不足以成大事」,太史慈原來就不想投奔於他。更何況此時的太史慈內心中已有了自己平定亂世,打破「一亂一治」的華夏民族的宿命,重振大漢之雄威的目標,又怎會與這劉繇糾纏不清呢?

    自己倒是可以借這個機會為自己尋找在青州立足的資本,但要讓他效忠劉繇,一直陪他到敗亡,則一點興趣也欠奉。

    所以太史慈在此時已暗暗下定決心:敬,而遠之。

    當然,現在還要藉著劉繇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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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華燈初上。

    黃縣的城頭一片肅殺,守夜的士兵瞪大了眼睛全神貫注地戒備著城的四圍。

    劉繇與太史慈就徜徉在這夜色的城頭上,後面的張英當然寸步不離。

    太史慈一付氣定神閒的樣子,對於劉繇邀他出來散步的意圖他當然心知肚明。

    果然,劉繇微笑道:「子義啊,老夫人白天受驚了。」

    太史慈心叫「戲肉」來了,忙恭聲道:「有勞大人掛念,這還有多虧大人對我黃縣的救助,否則一旦城破,那受難的何止我太史慈的母親,幾十萬百姓將飽受荼毒。」

    一頓,又道:「此次之後,想我黃縣百姓必會對大人感恩戴德,就是那些世家大族亦會以大人馬首是瞻。大人家尊劉方大人亦會以您為榮。」

    言下之意很明顯,你劉繇此來黃縣不僅僅是單為我太史慈吧?劉繇與劉岱的權力之爭太史慈還是看得出來的,救助黃縣不過是為了擴張勢力。

    劉繇微微一愣,不由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太史慈。越發覺得太史慈不簡單。

    他此番本就是欲借對太史慈有恩之機,趁機招攬對方,豈料太史慈連打帶消,不僅僅感謝了他的救母之恩,而且亦透漏出看穿他此次救助黃縣是有一石數鳥的意圖。

    想不到一個年紀不滿十八歲的年輕人竟有如此的大局觀!

    不由心中更添招攬之意。

    劉繇雙目精光閃過,呵呵笑道:「太史賢弟言重了,不過是幾個毛賊,舉手之勞而已。這畢竟是我劉姓大漢的江山,自當為皇上分憂,哪有袖手不管的道理?」

    說罷一拍城牆上的石頭,道:「其實此次我本要去援助曲成,據說那裡賊勢兇猛,岌岌可危,此來黃縣一來是順路,二來也是想讓太史賢弟助我一臂之力。」說罷目光炯炯看向太史慈。

    太史慈暗叫高明,看來自己有點小瞧了劉繇,這在歷史上留名的哪個也不白給啊!

    剛才劉繇碰了個軟釘子,知道自己的小恩小惠已被太史慈看穿,索性把國家大義套上,先說救助黃縣是為皇帝分憂,尤其強調「劉姓江山」,暗示太史慈自己的正統,然後招攬太史慈以表明不是為我劉繇個人效忠,而是效忠整個大漢朝廷。

    大義當頭,不怕你太史慈不答應。劉繇心中暗自得意。

    太史慈心中暗歎,不過表面還是故作感動道:「大人心胸世間少有,不過太史慈年幼,得大人如此看重,恐怕……」

    「太史賢弟何來此話?」劉繇卻誤會了太史慈的意思,以為太史慈不答應自己不過是因為年幼膽怯,不由一陣欣喜道:「經驗是可以培養的,想我劉繇十九歲時就已在郡中辦事,那是又哪來的什麼經驗,今日不一樣可以擊潰黃巾匪徒嗎?」

    一頓,又道:「更何況我要太史賢弟助我,不過是欲借你得勇武之力威嚇黃巾匪徒,我今日看你單槍匹馬殺回黃縣,居然沒有受一點的傷,武藝不凡啊!至於調兵遣將,自不用你來操心,你畢竟年幼,不足以擔當大任,自有張英負責。」

    太史慈聞言卻暗中叫妙,看來自己揚名青州的機會來了。

    還沒來得及答話,忽又聽劉繇說道:「待黃巾平定後,我青州將無人不知太史賢弟的大名,呵呵呵。到時說不定可立於朝堂之上,為我皇效力。」

    太史慈故作苦笑道:「大人太看得起我太史慈了,而今朝堂之上,宦官專權,別說像我這種小人物,就是那些朝廷上的大佬都人人自危,又哪來的立足之地啊!」

    劉繇搖頭道:「子義終是年輕,不明白朝堂上的事。黃巾之亂當然不足掛齒,至於十常侍亦時日不多,哼,有黃巾匪類鬧鬧也好,據說十常侍中頗有與黃巾匪類糾纏不清之輩,朝廷上的大佬們應會趁解說握兵權之際消滅十常侍。子義何來煩心呢?」

    一付要提拔太史慈的表情躍然紙上。

    太史慈不由得為劉繇這種不切實際的憧憬在心中歎息。儘管太史慈並未聽到今天下午時劉繇和張英之間的談話,但以太史慈豐厚的歷史知識對劉繇的打算亦可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大概在劉繇看來,黃巾軍一旦被剿滅,天下即當太平,而作為此次平定黃巾有功的以劉繇為代表的劉氏宗族將會控制整個青州。自己這個東萊郡的小人物蒙他這位世家子弟看中,到了那時,還不誓死效命,伴其終身?

    可惜一個人的見識再遠,也無法把人世間所有的變數都算計在內。

    黃巾之亂一起,朝廷上的的有識之士的確正如劉繇所講的那樣牢牢把握住了兵權,大將軍何進,劉備和遼東之雄公孫瓚的師父盧植,眾大臣的表率皇甫嵩都是趁勢而起者。

    開始時十常侍措手不及,由於自己的權力只是來自於皇帝,其本身無法撲滅黃巾之亂的能力,所以只有默默接受這一事實,但無時無刻不在等待反撲的機會。

    先是陷害劉備的老師盧植,說他抵抗黃巾不利,罷官入獄。其實是深懼盧植的帶兵能力,試想,以區區數萬人就可把黃巾軍幾十萬人困在一座孤城中,連突圍亦不能行,就算是孫武白起重生也不過如此吧?

    然後就是黃巾軍平定之後以宦官張讓為首的十常侍弄出來的「西苑八校」事件,張讓無疑想把京師的兵權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使自己在軍權上有與朝中大臣一較長短的資本。

    十常侍既握重權,互相商議:但有不從己者,誅之。趙忠、張讓差人問破黃巾將士索金帛,不從者奏罷職。皇甫嵩、皆不肯與,趙忠等俱奏罷其官。帝又封趙忠等為車騎將軍,張讓等十三人皆封列侯。

    劉備就是在這場政治風暴中被迫辭去了那個定州中山府安喜縣尉的小官。

    靈帝死後,局勢越發不可收拾。張讓已看出何進要動手收拾自己的意思,在苟延殘喘下抓到了何太后這根救命稻草,目光短淺的何太后從中阻撓何進的行動,何進婦人之仁,顧及自己妹妹的面子,錯過了剿滅十常侍的最佳時機。

    就在那時,為了誅殺十常侍,那個愚蠢的袁紹向更加愚蠢的大將軍何進提出了一個三國時代最愚蠢的主意:引諸侯進京。他認為:「可召四方英雄之士,勒兵來京,盡誅閹豎。此時事急,不容太后不從。」

    曹操看出此事為亂天下之舉,曾向何進進言,說:「宦官之禍,古今皆有;但世主不當假之權寵,使至於此。若欲治罪,當除元惡,但付一獄吏足矣,何必紛紛召外兵乎?欲盡誅之,事必宣露。吾料其必敗也。」

    不料卻遭何進的訓斥,說:「孟德亦懷私意耶?」

    在太史慈看來這大概還和曹操的出身有關,曹操的祖父曹騰可是十常侍之一,雖然為人做事與張讓等人大相逕庭,但畢竟在當時注重門第觀念的東漢朝廷中名聲不佳。何進自重名聲焉能聽取曹操的說辭?自是認為曹操有「私意」了。

    曹操無奈只能歎道:「亂天下者,必進也。」

    然後所有的事情開始失控起來:

    諸侯無數,自帶兵馬,齊臨京城,名為勤王,實則是觀望形勢,希望在亂成一鍋粥的京城分一杯羹。

    此時何進偏偏被張讓騙進宮,喪命於亂刃之下。

    大將軍一死,朝中大亂,京城已無主事之人,諸侯中有異心者趁勢而起,後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也不必細說。

    不過眼前的人們是料不到日後會有如此讓人瞠目結舌的變化的。

    其實自己想要拒絕劉繇的邀請很容易,不過太史慈卻早已看中了青州這民風剽悍的百戰之地,青州的軍隊在歷史上可是出了名的強悍,那是曹操的作戰主力,太史慈本想在黃巾之亂中擴大自己的名望,以便自己日後在青州立足,開創自己的事業,無奈自己本身沒有軍隊,現在這位手握精兵的青州名士劉繇這麼看重自己,如果跟隨劉繇轉戰青州無疑是一個提高自己聲望的大好機會。

    更為重要的是,劉繇此時還不知道青州黃巾軍的厲害,歷史書上說,在黃巾之亂尤其是公元189年死灰復燃後,青州的世家大族為之一空,百萬黃巾豈是劉繇所能抗拒的?無有曹操之才,劉繇控制青州的如意算盤不過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要知東萊郡的黃巾軍中有臧霸這樣的智將,莫說是劉繇,就是整個的劉氏宗族也沒有在這場戰爭中撈到什麼便宜的可能,當然自己的加入可能會帶來一些變數,但亦不會有太大的區別,畢竟現在自己無兵無錢。

    不過豪強地主勢力削弱對太史慈是好事,畢竟如果自己早作準備在此地立足,那麼日後自己實行變革的阻力就要小了很多。要是等到像歷史上曹操和袁紹都要在這裡分一杯羹的時候,自己可就連一根毛兒都撈不到了。

    現在太史慈此刻唯一擔心的是自己一旦投靠劉繇,為了發展勢力而太過鋒芒畢露以至於將來無法脫身,才當真是令人頭疼。

    太史慈突地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根據歷史看來,自己應該是在劉繇當上揚州刺史之後自己才去投奔的,那應是公元195年也就是十年後的事!

    對呀,自己最大的優勢就在於知道歷史的進程,又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

    而按照歷史的進程看來,這劉繇不久就會離開青州,後來出任揚州刺史,最終成了諸侯爭霸的犧牲品,更不用說像他想的那樣掌控東萊了!

    一旦劉繇離開東萊,那時天大地大,還不任自己放手施為!

    太史慈心中定計,微笑道:「大人的美意太史慈卻之不恭,敢不為大人效死命。」言罷一躬身。

    劉繇哈哈大笑,一把扶起太史慈,道:「你我兄弟不必如此拘禮。」

    太史慈趁機說道:「小子願為大人馳騁青州,讓青州的百姓無不知道大人的威名。威望可隆傳於諸侯!」

    一語說的劉繇雙眼放光,尤其是最後一句,直接說道劉繇那顆渴望在劉氏宗族中取得優勢的心裡去了,大喜道:「若是能平定青州黃巾匪類,聞達於諸侯,則予願足矣。」

    太史慈心中卻在想:大名鼎鼎的劉關張只怕此時已快進駐青州了,看來你沒有表現的機會了,你劉繇日後奉命離開揚州趕赴京城之日,就是我太史慈擺脫你之時。我可只答應你助你縱橫青州而已,到那時可有大把的借口應付你,大不了大義壓下,說自己「父母在,不遠遊」要照顧老母不就得了。

    想到此處不由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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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天地一片寂靜。

    太史慈規規矩矩地跪坐在母親的面前,專心致志地看著母親為自己補衣服。

    母親日漸蒼老,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自己已經治好了母親的哮喘病,這時代枇杷還是很好找的。

    自己還記得母親當時很平靜的吃藥,而第二天卻發現自己的哮喘有了好轉的趨勢時那種驚喜的表情。

    多了兩千多年的知識就是好,想到出神處,不禁發出會心的微笑。

    「慈兒,天色已經不早了,你還不去早點睡?明天還要隨劉繇大人上路呢!」

    母親慢慢地說。

    「母親,孩兒不睏,孩兒還想和母親說說話。」太史慈的心頭湧出了陣陣依依不捨之情。

    母親抬起頭來看了太史慈一眼,滿是慈愛,彷彿看穿了太史慈的內心。

    那是一雙多麼明亮和睿智的眼睛啊!彷彿看盡了人世滄桑。「慈兒,多大了,還在為娘面前撒嬌?哪裡還有領兵打仗的將軍的模樣。」

    太史慈伸了一個懶腰,漫不經心道:「你的兒子在劉繇大人那兒還做不了將軍,何來失儀之說?」

    母親愕然,看向太史慈道:「此話若是在外人聽來,定會認為你狂妄貪心。不念恩情,可是為娘知道,我的慈兒不會是此等忘恩負義之輩,想必是心中另有打算。」

    太史慈心中一震,不由再一次的讚歎起自己的母親來了,就是這一分觀人入微的功夫就是比起那些梟雄來也不遑多讓吧?!

    母親又道:「慈兒,其實這一年來,你的變化很大,幾乎讓為娘都認不出你了。」看到太史慈欲言又止的樣子,母親微笑道:「慈兒原本就是十分出色的孩子,而這一年來更是變得深沉幹練,假以時日,我兒必非池中之物。」

    太史慈還能說什麼?

    母親又說道:「對於劉繇大人,我看慈兒似乎另有一番評論,我這做娘的原也是不該問的,不過慈兒你要記住,不論劉繇大人出於何種目的,他對黃縣百姓和我們太史家有恩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恩是不能不報的!你明白嗎!」說到最後自有一番不可抗拒氣勢從這位慈祥的母親的身上散發出來。

    太史慈一震,只覺有些羞愧,雖然自己不會和劉繇攪不清楚,可是人家的恩情你報了嗎?如果今日破城,你將置母親於何地?一時間,太史慈汗流浹背。

    母親看著臉色微變的太史慈,一絲欣慰湧上心頭。

    「孩兒明白了。」太史慈叩首道。

    「慈兒,你先去睡吧!」母親再一次催促,太史慈只得應是,回房去了。

    一時間只有母親的小屋依舊明亮。

    只是當母親縫補完衣服,拿著油燈去太史慈的房間給太史慈蓋被時,發現在桌子上有一張昏黃的紙,寥寥幾行,拿起一看,卻原來是一首詩: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一霎時,母親淚灑衣襟,口不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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